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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很可怕的人。”骆裴农站起身,踱至落地窗前注视着外面那一大片瑰丽的车流灯火。
“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大善人,但实际上,他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懂爱,也从来没有爱过人,有着极深沉的心机,即使是对自己的亲手足,也不会手下留情,他就是这样的人。”
好像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打中,神无月有着瞬间的晕眩。“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说要追求我?”
心中翻滚着的情绪并不是美梦破碎的失落和愤怒,而是更多不知名的东西。
那个男人……有一双会俘虏人的眼睛,即使在那双眼睛里流转的并不是爱,也依然能魅惑人心。
“说实话,我不知道。”骆裴农倾身靠在透明的落地窗旁,将额头抵在手臂上,握拳轻捶在玻璃上,眼光落在流动的灯火上,让人分不清他说这些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和他同校过?”神无月皱着眉头。
“我们是同校过没错,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去注意一个男人?”骆裴农的表情好像她问了个蠢问题。
“多谢警告,我会记得离他远一点的。”神无月额上青筋暴露,决定在自己被气死之前回房整理采访到的资料。
在听见神无月的房门关上之后,骆裴农的唇角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
终于会感到烦恼和棘手了吧?这是他的宣战,如果他真认为可以抢得过他,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学长”!
第3章(1)
走入卧房的神无月将电脑打开来,叫出下午的采访资料之后开始努力整理着。
“可以请你说说丰收集团的历史吗?”
“丰收集团是个十分浩大的家族企业,成员以展氏家族及其外戚为主,家谱可以追溯至宋朝,当时还曾经是皇亲国戚,是个相当悠久的家族,民国以后则以农业起家。”
“宋朝?好古老啊!皇亲国戚会让人想起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呢!”
“呵呵呵——”
“请问你是从何时开始接掌丰收集团的?”
“大约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进入公司见习,二十岁开始裁决公司里的事情,直到二十三岁才正式接掌;当然这段期间内重大的决议还是由董事会那里决定。”
“这么年轻就当上总裁,压力很大吧!”
“会吗?我不觉得。适当的压力是一股会让人进步的助力,没有压力反而会令人堕落。”
“好一个一针见血的说法!看来展先生应该有些微的自虐倾向。”
“好说好说。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同,这只是适合我的生活方式。”
“从来没有疲乏的时候吗?”
“当然不可能没有,所以有时我也会找寻一些纾解压力的方法。”
“那么,请问展先生平时都做些什么活动纾解压力?”
“拼图。我喜欢看到零碎不完整的东西渐渐地变成完整而清晰的形貌。”
“我个人也满喜欢拼图的,常常会期待着拼凑出的图像会是怎样美丽的一种画面,那会使人有种成就感。”
“呵呵——一点也没错。”
“除了拼图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消遣?”
“消遣?我倒是没有什么消遣,因为如果只是消遣,我不会为它浪费任何一分时间的。”
“哎呀呀!这种说法颇让人感到汗颜的,因为敝人的消遣是听听音乐、发发呆,看看书或是睡睡觉,偶尔写写文章什么的,漫无目的的晃荡也会让我感到心情愉快。”
“但是那对我而言并不是消遣,而是必要。累了就必须休息一下转换心情,然后储备精神面对下一回的努力,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哦,果然是不为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啊,电视上有一句什么『生命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这种话展先生可能也不赞成吧!”
“无所谓赞不赞成,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
“好理智啊!如果是交了女朋友的话怎么办呢?不陪她一起在美好的事物上浪费生命吗?”
“浪费就是浪费,又何必为它巧立名目?”
“那么请问展先生,在接管丰收集团的这十多年时光中,有没有遇到什么瓶颈?又是怎么突破的?”
“你是指危机吗?走得平顺的企业是从来没碰过的,人生也不可能永远出现阳光,不过再大的危机,应该都比不上兄弟阋墙吧!”
“耶?丰收集团遇过兄弟阋墙?”
“不,我只是举例说明而已。”
“呃,展先生请不要离题好吗?”
“呵呵呵呵……”
“兄弟阋墙?”神无月背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月光,陷入沉思。
如果是一般的记者,可能会在这句话上大作文章,但是她向来讨厌子虚乌有的言谈,她之所以想当记者,只是想给大众一个真实的结果,别人怎么样是他家的事情,但是至少出自于她手中的报导一定要是最真实的。
当然她的原则并不适用于每个报社,所以她才会流落至西铭报,因为只有西铭报的总编辑古湜殷敢收她的真实报导,敢用她这种不夸大渲染的新闻,愿意为她解决因为真实报导而产生的麻烦。
假设骆裴农所说“展聿皇是傀儡”的事情是事实,那么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因为他是个随时会被换下台的总裁,赢得斗争的人就可以登上丰收集团龙头的位置,再加上他的行事风格是如此极端,想不得罪人都难。
就算是他身后那几个堂兄弟不愿意和他抢龙头的位子,但在他背后的那些老长辈们恐怕也很难服气,自古以来人多的地方就是容易产生这种纷争。
然而,她不懂的是,假若兄弟阋墙的事情为真,那么,以他那种行事缜密的性格,他又是为了什么会把这样的讯息泄漏给她知道?难道他不担心她会用这样的无心的言谈大作文章吗?他就真的那么相信她的人格?
那个男人像是被一团烟雾给缭绕,想要走进谜雾中探索真相,就得有迷失在其中出不来的心理准备。
而偏偏她是个喜欢拼图的人,不看见完整的图像她是不会放弃的,尤其她现在已经捡到几片拼图的碎片,要她当作没有那几片拼图存在真的是很困难啊!
“糟糕!我就这样被钓上了吗?”神无月搔搔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语。
丰收集团的少主专访果然让那期的杂志卖得格外的好,网路上和各公开媒体纷纷讨论着,当然也有不少人想再和展聿皇接触,但是都吃了闭门羹。
“哈哈!阿月,今年的绩效奖金一定会加个三成给你。”古湜殷对这个老是出状况的部下有这么好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口说无凭,老编,你现在马上立个字据给我吧!省得到年尾的时候我的年终奖金袋依然扁扁扁。”神无月一边打着电玩一边回嘴。
“你怎么不拍个照片回来?”丁恋紫将专访翻来翻去都没看到照片,只有一张浅色的粉彩静物画。
“为了弥补这点,他已经把他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神无月的注意力继续摆在她的电话上面,“就是那张图。”
“没想到他还会画画,而且画得不难看。”丁恋紫哼着,把杂志丢回桌面。
企业家的铜臭味不见得都是很重的,神无月自己也是因为如此而对那只笑面虎有了另一种看法。
“阿紫说的对,既然没有照片,奖金应该要扣一点。”古湜殷也为了没办法亲眼见到这个传奇人物而感到扼腕,更是马上借题发挥。
“老编,这招是没有用的,食言而肥应该听过吧!你已经说过的话要是敢没做到,你那年轻有『围』的肚子恐怕会愈来愈无法收拾喔!”神无月暂时分心的抬起头丢给上司一个白眼。
“臭小孩!你说什么?”古湜殷双眼冒火,全报社只有神无月敢取笑他的身材,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孩!
“杂志据说缺货缺得很严重,老编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去加印,别在这里鸡猫子鬼叫地打扰我了。”神无月继续努力地过关斩将。
“你……”古湜殷简直恨不得亲手扭断神无月的脖子。
桌上的分机正好响起,传来总机小姐甜美的声音:“阿月,三线电话。”
“哦,好!”
神无月正想伸手接电话时,总机小姐又补上一句:“是展先生打来的喔!”
展先生?
已经准备踏出办公间的丁恋紫和古湜殷同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直盯着神无月看。
而神无月已经将话筒拿起了,一看见他们还杵在门口不走,只得把受话器捂住,没好气地问着:“请问两位还有什么指教吗?”
“没有。”虽然两个人异口同声,但是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神无月看他们不想走,也没赶他们,心想对方应该不会说什么需要清场的话吧!于是就任由他们站在一边“旁听”,迳自对受话器应声:“神无月。”
“好久不见了。”展聿皇淡淡的声调从话筒中传来,不知为什么让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奇怪!从访问到杂志出刊这段期间她都没想过他,为什么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会令她的心脏乱跳?这该不会是迟来的思念吧!
“还好吧!才一个月。”为了干扰另外两位听众的听话能力,神无月把音响打开,放的是滨崎步的舞曲,吵闹的程度可以让人皱眉。
“但是我想你。”相当简单的一句话,可是这句平铺直述句却害她正在玩的主角被魔物打死。
神无月将椅子旋转,背对着那还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低声地说着:“好,我知道了,我们骆裴农的店里见。”
“有人在你旁边?”他因为她的别扭而感到十分愉悦。
神无月撇撇嘴,没有否认:“是啊!”
“一言为定。”然后他就很干脆地把电话给挂掉了。
神无月将话筒放回话座上,然后看见他们两位还站在门口不肯走。
“你们还在那里做什么?”神无月故意装出凶恶的模样,紧拧着眉毛。
“那家伙在追你吗?”古湜殷可兴奋了。
哈哈!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来了!这次这家伙可不是普通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老编,是谁说不要讲『那家伙』的?”神无月跟他四两拨千斤。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穿玻璃鞋。”丁恋紫蹙眉。
“买一双回来放着观赏也会让心情愉悦。”神无月装死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哈哈!阿月,你确定你要穿玻璃鞋吗?我担心这双脆弱的鞋会因为你的粗鲁而破裂啊!”古湜殷难得心情这么好。
“老编,你放心,如果破了我会送到你家去让你哀悼一下的。”神无月摆了摆手,还好那家伙没有直接跑来她的公司门口等她,不然她可能就得亲自登上报社的头条了。
“啊,尚人来来来,我们来打赌,看看这名追求者会在多久以后被咱们阿月给吓跑。”古湜殷找到好玩的,又正巧看见经过的俞尚人,立刻开心地把他叫住。
俞尚人是走过来了,但是脸色并不好。“老编找我?”
“呃,没事没事,你回去忙吧!”古湜殷看见自己属下的神情那么糟糕,赶紧要他回去。
俞尚人看了神无月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三个人的视线。
第3章(2)
那一眼有什么涵义,神无月并不迟钝,所以当然也明白。但是就算他再喜欢她,她也不会爱上他的,或许正如骆裴农所说的——会有感觉的就是会有,不会的就是永远不会。
她对俞尚人没办法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特别想接近他的想法,点点头问候一声,偶尔需要时帮帮忙。对他,她大概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好像听见心碎的声音了。”古湜殷也看出属下的心思,感叹地喃喃自语。
“啊,肚子饿了!”神无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把电脑关机准备去吃午餐。
“阿月,你还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啊!”古湜殷摇摇头叹气。
“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神无月痞痞地说着,长手勾起自己的背包,帅气地越过两位同事,走出办公间。
来到停车场外,神无月正想去开车,就看见她的红色跑车旁斜倚着一个她看了永远不可能会高兴的人。
“神驰,你在这里做什么?”神无月揉着侧额,不耐烦地看着这名不速之客。
“老姐,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可是很难得才见一次面不是吗?”长得很俊俏的少年正等待着姐姐走过来。
“相见不如怀念。”神无月撇撇嘴,“你想要多少?”
“老姐,你真上道!”神驰嘿嘿笑着,然后伸手比了个五。
“五万?”神无月挑高了眉毛,准备直接开完支票然后叫他走人。
“不。”神驰挥了挥自己的手,“是五百万。”
“五百?”神无月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哦!这个败家子,该不会去跟人家借钱了吧?
“姐!我是你弟弟耶,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神驰可怜兮兮地说着,“你忍心看着你亲爱的弟弟被人家断手断脚地扔弃在路边吗?”
“当然不会罗,亲爱的。”神无月笑得异常甜蜜,摩拳擦掌的一步步地靠近他,“因为我现在就准备把你断手断脚!”
“等、等一下啊老姐!”神驰惊恐地阻挡神无月的进攻,“你要是把我断手断脚了,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他吗?”神无月眯着双眼,一脸嗜血的模样,“我只是在替天行道罢了,相信爹爹在不久之后就会原谅我的。”
“姐……”神驰发动眼泪攻势,“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啊!我们好歹也是唯一的亲手足,虽然我们从小没多少时间相处,可是你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姐姐啊!拳头收回去啦!”
“再多流一点眼泪,试着说服我看看。”神无月眯着眼睛,朝他懒懒地勾勾手指头。
“你真是没血没泪。”神驰鬼叫着。
“知道了就别来纠缠我。”神无月冷眼瞪着他。
每次每次每次每次……然后他就贪得无餍地把她当成是二十四小时的银行;只要没钱的时候就来找她,不管她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把她给挖出来要钱!
说什么上辈子欠债之类的话只会让她更抓狂,什么欠不欠债啊!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她已经重新做人了,上辈子干她鸟事啊!这种阴魂不散的宿命论是会令她想杀人的。
“姐……”神驰本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停车场外围了一圈的人,他连忙跑到她身边,害怕地躲在她的身后。
“做什么啦!”神无月一点也不喜欢弟弟的靠近。
“姐,你不可以抛弃我啦!”神驰死也不肯放开神无月,很努力地把自己给藏在姐姐的身后。
好吧!现在她终于明白一件事了。
她这个弟弟,就算不是来找她要钱,也是要来寻求她的庇护的,因为神家人中,只有她学过中国武术。
“姐……”神驰又开始哀声叫唤着。
神无月低声咒骂了几句,接着拉起弟弟的手,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拼命往外跑,“废话少说,快闪!”
她的爱车卖掉值多少钱?她的存款只有五十万,还能去跟谁借钱?骆裴农那个死家伙开店和留学就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他还会有钱借她吗?
总不能、总不能叫她与虎谋皮去跟他借吧?
啊——她恨神!
“你还真是狼狈啊!”看见神无月光着脚,全身是汗地冲进店里,骆裴农得意地呵呵笑,不过还是体贴地递上一条毛巾让她擦汗,“但是你来晚了,他已经走罗!”
神无月撇撇嘴,对骆裴农话中之话不予理会,迳自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将骆裴农递给她的毛巾覆盖在脸上,“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