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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的脸庞此时充满温柔的微笑,看得林意真微微一愣,心跳忽然漏跳了两拍。
“你真厉害。”他说。
这是他对她第一句赞美的话,无比简洁但直接撞进女人心底的话。
她的脸不自在地红了起来,看著他伸出的大手,突然觉得交出去的不是她的一双手,而是淡淡的、开始萌芽的……
“自大狂,你不该小看女人的。”她回神,在心底暗斥自己胡思乱想。
将小手放入他大大的掌心,任他将自己拉了上来。
不再多想。
“是不该小看你的力气吧。”
“切!”她嘘他一声,视线在触及身上溅及的黄泥,又懊恼地皱起眉头。他一定是个煞星,每次遇见他,她总会搞得一身狼狈。
“上车吧!”他为她拉开了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只见林意真站在车门口,面有难色。
“怎么不上车?”他不解地望向她。
她先是脱了沾满黄泥的外套,接著用外套拍了拍长裤上的泥巴,然后转身先让屁股坐进车里,最后在车门外将鞋子脱了才将赤脚跨进车内。
“你在做什么?”
“我浑身都是泥巴,怕会弄脏你的车。”
“我的车都有专人打理,你不必担心。直接上车。”
她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然后拉过行李。“有钱人,我可不是白白帮你推车,外套、衣服、裤子、鞋子,总共算你三千块就好。”
樊御从皮夹中掏出三张大钞:“全套衣物居然只算三千块,看来你不太懂怎么做生意。”
“那就多给两张啊……”她没好气地接过钱,白了他一眼,接过了大钞。然后就低头往行李箱开始翻找。
他侧著头看她:“找什么?”
在东翻西找后,她终于找出藏于箱底用塑胶袋包著的物品,那里头装的是一双全新的黑色高跟鞋。
“这本来是我面试的时候要穿的。”她埋怨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穿鞋。
她的头发在她低头的时候自然地散落,如黑瀑般闪动,发间传来的自然花香味充斥他的鼻端,暗香盈满整个车内。头发是她浑身上下最有女人味的地方,他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感觉下腹部传来一阵骚动……
他微微心惊自己居然有反应。
她是个长得非常普通的女子,不是吗?但看她的头发,他著魔似的想伸手去摸摸它、去感受它……
她忽然抬头,让他急急地收回了手。
“哎呀,原来是穿错边了,难怪怎么穿都不对劲……”她拿起鞋,一双白玉似的双足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脚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
他忘了该如何呼吸。她不是个美女,但她无心的动作却让他下腹一阵骚动……
他居然对她的头发及她的一双脚产生遐想?这真是令他感到惊讶。
他从来不觉得女人穿鞋会有多么地性感;他从来就不以为自己会对她产生任何欲望的。
是月光太迷人了吗?还是……或许这场婚姻并没有他想像的糟?他想。
“喂?喂?”她在他面前挥挥手,示意他回神。“开车啊,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想你。”
“想我?想我怎样?力大如牛喔?拜托,司机先生,请别在心里偷骂我。现在去火车站,谢谢。”她哼哼地笑了两声,把窗户按下:“都是臭泥巴的味道,嗯——”
他忽然有冲动想笑。“有怪味?”他却没闻到,只闻到她头发上下时传来若有似无的淡淡女人香。
“对啊,整个车子里都是,怪难闻的。”她说。
他发动车。“今天下午过后,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的事。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顺便告诉你,本车直达台北,中途不停靠站——特别是火车站。”
“什么?就说不嫁你了,你还想罗嗦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摆出茶壶状,准备与眼前这个开车的仁兄好好“谈一谈”。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不可能’和你结婚。”
“幸福的可能。”
她怪异地瞪了他一眼。“幸福只会出现在我上了火车、逃离你们这些疯子后才会降临。忘了问你,你今晚是怎么搞的?居然会来堵我……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逃家?“
“我猜的。”见她一脸疑惑,又补充道:“你的眼神很心虚。”
“反正你也不想结婚,就让我逃掉不是很好吗?干嘛让我们都为难?”
“谁说我不想结婚?”他看著她,定定地回答:“我愿意娶你。”
“但我不愿意嫁你啊……”
“不如这么想吧,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有缘,要不然那天不会三翻两次遇到你。如果这命定的安排,那我们就接受它。”
“停!别再鬼话下去了。立刻到火车站去。”她捣住耳朵。
“嫁给我真的那么不好吗?”
“别再说任何你很抢手,然后我很平凡这一类的屁话。这是我的人生,为什么要配合著你们的剧本走?有谁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会点头答应。”
“没错,你是很优秀,但是我们对婚姻的看法彻彻底底不同。我不在乎贫穷,我愿意和我丈夫一起打拼,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这就是我要的婚姻,非常单纯的、小小的幸福。”
“很抱歉我的财富让你无法享受夫妻同心、胼手胝足的快乐。但这不成理由,你怎能确定我不能带给你单纯的、小小的幸福?”他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似乎在忍著不发怒。
“因为你不可能会……”爱上我啊。她没将话说完,烦躁地用手指梳了梳头:“算了,你去娶别人吧,娶一个各方面都能配得上你的女人。毕竟婚姻还是要门当户对才不会产生太大的裂痕。”
看来这个女的是吃了秤坨铁了心,真的不想嫁给他。他侧著头看她,一个念头钻进了他的脑里。
“说的也是。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条件比你好的路上随便捉都有一把,我干嘛执著呢?”他苦笑。“你难道不知道我这辈子只能娶那个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跌到我床上的女人吗?如果娶不到她,我就得放弃樊氏继承权,也就是说,我会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哼,他想到那晚她给他的帐号和密码,就可以推知她这个人的个性,八成是滥好人一个,同情心非常丰沛的那种人。所以,他决定要好好善用她的爱心,这样一点也不为过吧;
“啊?不娶我就变成穷光蛋?真的还是假的?喂,老兄,你该不会在骗我吧?”她非常怀疑。
“我从来不求人。你要不要嫁我,随便你。”
车内的气氛很僵。夜风自窗户灌入,感觉有点凉。
她咬了咬下唇,难怪他说愿意娶她。没办法呀,他也是无路可退了吧,想想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如果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话,会害他一辈子的吧?
她的心又陷入挣扎。同情是建筑在日后的痛苦上,可是婚姻又不是说同情就能嫁给他?她再度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男人。他很好啊,十大黄金单身汉,她还在挑剔什么?可是这种婚姻没有爱……
就在他们彼此都沉默中,他已将车开到火车站。
“到了。”他冷冷说。
“喂,别那么冷漠啦。”她用手指推推他。
他自动自发地拿起她的行李下车,往站内走去。
“到哪?”他将行李放在柜台前的长椅上。
“那个……新营。”她低头说,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只见他转身往柜台走去,帮她买票。他帮她买票,然后她坐上车,两个人就从此分道扬镐。他们只是生命中彼此的过客……
有一种淡淡的、离别的不舍之情在她心中泛开,那感觉有点酸楚……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行李箱的袋子。为什么他一个转身的背影,竟让她觉得心有点酸?是因为想到他以后会变成穷光蛋吗?还是……
她发现自己竟无法再看他的背影。于是她提著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他拿著票转身的时候,但见空荡的车站大厅早已没有她的踪影。
她跑了!
无法解释心头那股没由来的怅然,他急急地奔出大厅,朝四周左顾右望。
没有她,没有她,居然看不见她!这该死的天杀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深夜里车站外一片空荡。只有一辆计程车等著,而里头的司机正在打盹。
他急急地敲了敲车窗:“刚才有看见一个女人从车站里走出来吗?”
那司机被他叫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哪来的女人?”口气很不好。
没坐车?那她到哪里去?顾不得礼教,他进入女厕里,一间间疯狂地寻找。
没人,都没人!他一脸颓然地走出女厕。不,她不可能平空消失,难道说她被人强行掳走?思及这个可能性,他冒出了一身冷汗,神色著急地跑回车子。
一打开车门,就只见她好端端地坐在车里,
“我在这里。”
是的!
她在车里。
她要跟他回去。
她愿意跟他结婚。
有一种感动,很轻、很浅、很淡,但会让人永生难忘。
樊御看著她,有一股想拥抱她的冲动,但他就只是原地站著,不明白自己心中澎湃激昂些什么,只知道心里涨满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看著她的眼神,灼热得让她觉得全身上下毛孔都不自在起来。
她的行为具体表示她答应嫁给他。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做作?故意绕了一圈答应嫁给他?他这个表情算是高兴吧?是吗?
他就这样一直望著她,让她的心“怦、怦、怦”地狂跳……
“我怕害你变成穷光蛋,所以才留下来。”她假装神情自若地比了比车门。“但是如果你每次下车都不关车门,相信很快的你就会害你自己成为穷光蛋。”
刚才看到敞开的车门差点没脑溢血,只要再一直这样下去,光是买车、丢车、买车、丢车……一直循环下去,他就会害自己破产啦。
他失笑,八成是刚才太生气而手里又拿著她的行李才忘了关上车门。
他私心却希望她留下。短短数小时内对这桩婚姻心态上的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只能说,或许这个女人并非一无是处,他还想再多了解她一点,所以希望她留下。
当车开到他台北公寓的地下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他将车熄了火,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反而侧身静静地瞧著她的睡脸。
她的呼吸绵长而缓慢,想必睡得很熟。
“我们……来玩一个积分游戏吧。”他拨开了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地说。“虽然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妻子的样子,而我想必也不是你心目中理想丈夫,但我们决定要结婚了呀。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做出行动,拿出勇气赌它一把。我不知道在婚姻这条道路上我们会往哪个方向去,但我知道我们可以一起决定下一步两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他轻抚她的发丝,那发丝就像他想像的一样柔细,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桩婚姻还有很多可以努力的地方,首先我们得从抛弃成见开始,从两个人立足点平等开始。”他任自己的手指穿梭她的发间。“零分,就从零分开始,你和我都拿零分。虽然我对分数一向十分要求,但在神圣的婚姻之前,我想包容将会是最大的婚姻存续要件,所以标准略降为六十分。让我们互相打分数吧,只要双方都超过了六十分,那么我们就做一对有名有实的真正夫妻。”
那女人继续睡著,他相信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会照常睡得十分安稳。
“我的建议很不错吧?虽然不晓得最后会怎样,但至少我们曾为了我们的婚姻努力过。”
他看著她的睡颜,居然觉得心底十分安稳。他以为细看她那张平凡的脸会让自己产生后悔的情绪,没想到居然没有。他的心底反而生起一股淡淡的、无以名状的情绪,他的直觉告诉她,留她下来是对的。
“我先来示范如何打分数。”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著,就像一个体贴的情人:“为我撑伞,自己却浑身湿淋淋,得十分。因为你的这个举动让我正视到这场婚姻的可行性,不瞒你说,我原本要使一些手段让你知难而退的。你现在是不是该高兴那时有帮我撑伞,要不然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自大狂又发作中。“将车推出泥沼里,得五分。这是基于绅士风度才给的分数,我从来没看过哪一个淑女愿意下田推车,显然你力气很大……”他的脸突然面露愁色:“你以后应该不会殴夫吧?”
但见她沉沉的睡颜,竟调皮地捏住她的鼻子,等到她因梦中缺氧而轻轻挣扎时才放开——
“最好不要。”一脸认真警告的样于。“还有呢?我想想……”
他完全陷入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中。
“你答应嫁给我,三十分。我长得帅、又有钱、能力更是好,这种黄金单身汉你居然不要,我只能说你智商不够好,要不然就是具有反社会化人格。”他捞起她的发,置于鼻间闻著。“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买了两张火车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你吵著要走就是很不爽。可能是你伤害到黄金单身汉的心,让他觉得自己身价不再,于是冲动之下才决定天涯海角追随你,一定要逼你点头答应才行。”
他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火车票,明知道她看不到,却硬要在闭著眼睛的她面前挥舞。
“好险最后你还是答应了,要不然我们这场积分游戏就甭玩了。为了这个原因,我一口气给你三十分,也就是一半的分数。开心吗?”他的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现在累积积分有四十五分了哦。”
那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又多捏了几下。
“我看你对我还是从一百分开始扣分比较好。毕竟我是如此完美啊。”
他盯著她的睡颜,只觉得内心很充实,因为他知道他会为某个女人而定下来,不管他爱不爱她。
他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吻。“早安,我的黑轮小姐。”
这还算不上爱,他知道。所以他只吻了她的额。
他会试著让自己爱上她。
“什么?大哥亲自去找她?!”客厅里传出一阵惊呼。
“是小李说的,他说樊御昨天半夜请他下南部载他们回来,这消息千真万确,错不了。”唐时玲八卦著最新消息,脸上是女人讲八卦时特有的兴奋。
“瞧,这个时候都还起不来,就可以知道昨晚是多么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哎,我说御这个小子,表面上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其实背地里火热得很……呵,这样也不错啦,快的话,说不定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呵呵呵……”
如果说大家的时间都和唐时玲一样充裕的话,下午四点半钟,正是适合喝下午茶闲聊的时间。只可惜在场的人只有唐时玲一人是无业游民,不,更正,她的职业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专司吃喝玩乐。
“就为了这个原因把我们统统都叫来?”樊仲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妈,我真的很忙,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局里还有很多事情等著处理……”
公寓客厅里坐著樊氏大家长樊德、他美丽如花的太太唐时玲,以及他们的孩子们,分别是身为律师的老二樊卫、当警官的老三樊仲,和当医生的老么樊洁。
樊氏夫妇教育孩子的方式非常自由开明,每个小孩在成年后就独自拥有自己的私属公寓,平日就各自住在自己的公寓中,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到主屋团圆。所以今天的聚合算是非常难得。
忘了一提,他们一家子都是俊男美女。
“任何事都比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