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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炎山怒道:“谁要你这个丫头接口。”
站在数尺之外的神丐宗涛冷哼了一声,接道:“丁老三,你大概只会欺侮你那侄女儿,老叫化看不顺眼,丁玲已认在老叫化膝下,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别作威作福……”
查子清也接口说道:“令侄女素负才名,她既然出口阻止,必有高见。”
丁炎山回目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这么看将起来,这鬼丫头的名气,倒像比我还要大了。”
查子清挥手对丁玲说道:“姑娘的才名,我已经久闻了…
…”丁玲嫣然一笑,道:“好说,好说,反正咱们今日都别想生离这孤独之墓,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你们现在纵然肯听我话,不去救杨文尧,但为时已经晚了。”
易天行放声大笑,道:“鬼谷二娇之名,果非虚传,可惜眼下这般庸俗之辈,只怕现在仍然难解姑娘言中之意,你就索性对他们明说了吧!”
查子清、冷公霄、丁炎山等都听得膛目不知所以,回头望了丁玲一眼,齐齐问道:“易天行究竟说的什么?”
丁玲淡淡一笑,道:“我不信他真的知道了我心中想的事情,他特意出言诈我……”
易天行笑道:“你如不信,那就让我替你说出来如何?”
丁玲道:“你说吧!”
易天行拂髯大笑一阵,目光缓缓由查子清等脸上扫过,道:“兄弟实在替几位惭愧,论智料事,竟然不如一位女孩子家…
…”突然举起双掌,拍击两响,高声对六个白衣童子道:“你们都退回来!”六个白衣童子依言而退。但那环守在四周的黑衣人,却迅快的填补上六人撤退时的空隙。
易天行接口说道:“杨文尧被困在六合剑阵之中,几位虽然减少了一份实力;兄弟这天罡阵,却也留下了一面空隙,这金简之中,很多威力强大的暗器,也无法施展发挥,如若几位在适当的时机中,一拥而上,冲入六合剑阵,不仅可解杨文尧之危,且可借势冲破围困。
那时兄弟再想重困几位,只怕十分不易了。”
他微微一笑,目注丁玲接道:“姑娘凭心而论,在下猜的对是不对?”丁玲点点头,道:“猜的不错。”
易天行笑道:“在下也得多谢姑娘提醒我了。”
丁玲道:“不用客气啦。”
群豪听得两人对答之言,个个目膛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杨文尧缓步走近群豪,低声说道:“咱们散开拒敌,每人借一座墓冢,以避暗器。”
查子清目光环扫,见停身之处,墓冢垒起,而且又相距不远,点头说道:“这办法不错,只要咱们能避过那金筒中所藏的几种歹毒暗器,这场大战,就未必会输……”。
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易天行已存了轨草除根之心,今日在场之人,不论有什么恩怨,也得暂时撇开,因为目下情景,我们已是个生死与共的局面,全体合力,或可渡此难关,如若彼此仍存嫌怨,存心袖手旁观的话,到最后定落个惹火自焚之果…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问道:“不知宗兄认为兄弟这点愚见,是否有点道理?”
宗涛微微一笑,道:“老叫化生平之中只有是非之分,大义所在,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老叫化心上。”
易天行纵声长笑,打断了宗清未完之言,朗朗接道:“当今江湖人物,兄弟最佩服宗兄的豪气,亲兄似乎犯不着和这般人伤死一起,如果宗兄此刻愿走,兄弟决不拦阻。”
宗涛冷冷说道:“老叫化刚才救你,并非存心和你攀交,只不过因你恶迹尚未完全暴露,未到灾死的时刻……”
易无行接道:“不论家兄存心如何,但兄弟一样感激,我已仁尽义至,宗兄如若硬是不听,兄弟只有成全你……”
宗涛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你先且慢夸口,目下胜败还是个未定之局,者叫化虽不满二谷三堡中人,但此情此景,也不能弃他们而去……”
易天行道:“既然宗兄存心要和兄弟作对,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兄弟这天罡阵发动在即,宗兄要小心了。”举手一挥,四周环围的黑衣人,立时合围并进。杨文尧身子一侧,当先隐入一座墓系之后。
查子清、冷公霄、丁炎山等群起效随,各自占了一座墓冢,隐起身子。只有神丐宗涛和徐元平,仍然静静的站着未动。
这时,天罡阵巨然发动,四周的黑衣人逐渐逼近了群豪。
宗涛目光转动,突然伸手在地上捡了一支枯竹,抢了一周,笑道:“老叫化已经数十年没有用过兵刃了……”
易天行随着那逼进的黑衣人向前行来,接口说道:“宗兄今日肯以枯竹以代兵刃,那已是看得起兄弟了。”
忽听徐元平大声喝道:“站住!再向前逼进,在下就要出手了!”那向前逼进的黑衣人,头脸之上,都被黑布密密包起,除了两只眼睛,连手上也戴着特制的手套,无法看清楚他们脸上神色;但见他们仍然缓步向前逼来,对徐元平喝叫之言,竟如不闻。荒凉的乱墓中,一群连头脸也被黑布包起的人,缓缓向前逼来,不慌不忙,镇静无比,单是这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足以使人为之心惊胆寒。忽然间,一条人影从一座突起的墓冢后站了起来,娇喝一声,直向徐元平停身处奔了过来。
神丐宗涛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准备随时救援徐元平;但听那娇唱之声,不禁心神一震,目光转动,高声喝道:“玲儿,快退回去。”
只听丁玲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干爹不用替我担心,我反正也活不了很久啦!”
徐元平满脸急忿,接道:“你身受热毒,已被那蛇毒所解,伤势已愈,胡说些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丁玲已奔到了他的身侧,柔声接道:“对付这等强敌,你为什么还不用兵刃呢?”
徐元平征了一怔,道:“我没有兵刃啊……”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怀中戮情剑来,微微一笑道:“我怀带有兵刃,你快退回去。”
丁玲秀目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道:“晚啦……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
徐元平转眼望去,那些黑衣人已到六七尺外,行进之势已停,但却缓缓移动步位,似在排列进攻的队形。
丁玲神态镇静,面泛微笑,莲步轻移的直向徐元平身边走去。徐元平已全神贯注那些黑衣大的身上,心念电转,筹思拒敌之策,忽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袭来,转脸喝道:“你走的这样近干什么?”
丁玲嫣然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保护我的安全,离你愈近,我胆子愈大!”
徐元平听得征了一怔,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吧!我如不能维护于你,这孤独之墓,就是我徐元平自绝之地。”
原来丁玲有心要和徐元平死在一起,几句多倩之言,却激起了徐元平豪壮之气。
遥遥的传来了金老二的声音,道:“平儿,生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小心了!”
徐元平右手迅快从怀里取出戮情剑,高声答道:“叔叔尽管放心,我如死在此地,也决不让易天行生离于此!”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沉重有力,使人一听之下,立刻了解他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豪壮感人。易天行听得征了一怔,停下身来,举手互击三拿。向前逼进的黑衣人,已然取下金简,准备出手,听得易天行互击的掌声,立时停了下来。
易无行目光投注在徐元平手中的戮情剑上,微微一笑,道:“你手中的兵刃,光华耀目,想来定然是戮情剑?”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不错,如若你今日能把我杀死,这戮情划就为你所有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提高了声音,道:“不过在下确信你纵能得到此剑,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易天行道:“不错,目下之人,都被江湖上誉为一流高手,但真正被在下视作敌手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徐元平道:“我心中也明白,今日出这孤独之墓的机会太少,但我也确信,经这一战,你这备以歼尽汇湖高手的天罡阵,亦将伤亡过半……”
神丐宗涛突然放声大笑,道:“不错,咱们今日能把易无行这费尽心血的天罡阵,击的溃不成军,也算为天下武林同道去一祸患,死而何憾。”
也许徐元平和宗涛的豪壮之气,激起查子清、杨文尧同仇敌忾之心,但见人头晃动,群豪齐齐由墓冢之后站起身子。
杨文尧重重的喷了一声,道:“宗兄话虽不错,但不能只凭血气之勇,抗拒顽强的利器……”
易无行眼看自下群豪,(www;;Cn更新最快)在利害一致之下,已生团结之心,一旦宗涛和徐元平被杨文尧说动,不再凭一股豪壮之气据险而抗,事情就更为棘手,当下举起右手高声道:“诸位既有替天下武林同道谋命之心,兄弟只好成全诸位了。”
右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突然向前冲进。徐元平大喝一声,左掌疾挥而出,一股强猛的暗劲直撞过去。当先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掌力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两步。天罡阵正值移位政敌之际,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穿叉游走,一人受伤,使全阵的变化,登时为之一缓。
徐元平措势一推丁玲,道:“快些隐起身体,免作无谓牺牲。”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直向阵中冲去。
查子清隐身之处,相距徐元平较近,目睹徐元平直向天罡阵中冲去,立时提出内力,造发一记百步神拳。查家堡的百步神拳,乃独步江湖之学,功力到了火候,百步内可应手毙牛,较一般劈空掌力,强猛甚多。查子清一生修为,内力深厚,这一拳用足了十成功力,威势非同小可,拳风到处,应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吃那强猛的拳风击中前胸,口中连喷几口鲜血,仰面栽倒地上。杨文尧纵声大笑道:“查兄百步神拳,果不虚传,兄弟佩服至极……”
忽见一股浓烟由身后直扑过来,立时伏身一转,绕到墓冢后背,扬手打出一股掌风。那浓烟吃杨文尧强大的掌风一扫,登时漫散开来,四外横飞。就这一转眼的工夫,耳际连声惨叫,转头望去,只见徐元平手中短剑,幻化出一片寒芒,三个黑衣人已然横尸在他的剑下。
易天行眼看徐元平已然冲入阵中,勇不可当,因为距离过近,那金筒中的暗器无法施放,如被他再伤几人,天罡阵势非被他冲乱不可。心念转动之间,神丐宗涛也已出手,纵身一跃,直飞过来,竹杖一挥,当头未来。易天行冷笑一声,拂袖拍出一掌。他掌势后发先至,硬生生的把宗涛逼的收杖自保,退后三尺。宗涛只觉他未出的掌力,劲遭强猛绝伦,比刚才动手时大不相同,不禁心头一凛,暗道:玲儿说他装作受伤,看来不错,老叫化纵然无能胜他,也得和他拼上个三五百招。心念一动,立时凝神运气,准备全力以赴。
易天行倒是不太注意神丐宗涛的举动,目光环扫,高声说道:“你们不要再向前逼进了,快些施用暗器对敌,不管生死,不论手段,伤敌就好。”
原来易天行想以天罡阵的威势,把他们收为己用,好和南海门对抗,是以暗中下令,只可虚张声势,迫敌就范,非生死交关,不许檀自出手伤人;但眼看片刻时光中,己方连连有人受伤,不禁心头大急,这才回逾解除不许伤人的禁令。
禁令一解,那些黑衣人不再固守方位,但见一阵人影闪动,纷纷向旁侧退开。
丁玲看出情势不对,高声叫道:“徐相公快些踢那土堆。”
徐元平心中一动,一脚扫在身旁一座黄土堆上。
只听砰然一声,尘土横飞,笼罩了两三丈方圆,弥目难睁。
耳际又响起丁玲的声音道:“徐相公,快些过来……”
徐元争暗道:“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这般叫喊于我?听声辨音,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他纵跃的距离十分准确恰当,脚落实地,距丁玲不过两尺左右。徐元平身子刚刚站好,丁玲忽然伸手拉着他右碗一带,道:“快些卧倒……”
他机警迅快,丁玲话刚出口,徐元平已反手一把,抱过丁玲,伏地一滚,让过细如发丝的一排银针,突然挺身而起,直向一座巨大的墓冢飞跃过去。
他在情急之下,全身功力一齐进发,虽然挟着丁玲,仍然疾如流星。蓦然间,一阵金风啸空,十几点闪闪寒芒,电射而到。
原来两个黑衣人目睹徐元平行动太快,追射不及,竟然先行发出一串淬毒银丸,打向墓冢,徐元平近墓冢,两串银丸也恰好打到。徐元平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右手戮情剑环扫而出,划起一片蒙蒙剑气。只听一阵叮叮步步之声,那飞来银丸,尽数被那环绕全身的剑光击落。丁玲双臂环张,紧紧的抱住了徐元平的半腰,星目做闭,粉须紧贴在徐元平的胸前,嘴角微带笑意,似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徐元平一剑击落那打来银丸之后,立时一沉丹田真气,快速的落在那墓冢之后。这时,神丐宗涛已经提聚了全身真气,突然一振手腕,手中枯竹挟带着啸风之声,疾向易天行当头劈下。易无行眼看徐元平带着丁玲隐入那基冢后,心中大感焦急,付退:“如若这些人凭借那基冢掩蔽身子,据险而抗,以这几个人的武功、想伤他们,那可得大费一番周折……”
想一想,不禁心头火起,拂袖一击,震开了神丐宗涛的林竹,挥手一掌,疾向宗涛前胸拍去,口中冷冷说道:“兄弟这数十年来,一直对宗兄相让三分;但宗兄却一直和兄弟作对,今日之战,不是兄弟伤在宗兄手中,就是宗兄被兄弟击伤。”
神丐宗涛林竹一横,逼开易天行击来一掌,说道:“很好,很好,今天咱们把平生恩怨,集中一起清算,也算人生一大快事,不过老叫化希望咱们凭借其实功力,决一生死,不能用诡谋暗算伤人。”说话之间,手中竹杖已然左点右击,连攻四招。
易天行汉拿齐出,连封带点,架开宗涛竹杖,说道:“宗兄有兴,兄弟舍命奉陪。”双掌一紧,连攻五招。这五招迅辣至极,但得宗涛连退两步。
只听杨文尧高声叫道:“易无行心地险恶,讲话不会算数.宗兄千万不要受他所愚,快些退到基冢之后,各占一个方位,合力拒敌,守望相助,彼此支援,等天色入夜,再找机会,也好把他这天罡阵,一鼓歼灭。”
他这讲话的一阵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招,易无行掌力威势愈来愈强,忽劈忽点,着着袭取要害大穴。
宗涛纵然想退,已然无法再退了。那四周环攻的黑衣人,也不再向前通进,各人选择一个方位站好,候机而攻。
且说徐元平躲到墓冢之后,丁玲仍然紧紧的抱住他不放,不觉一皱眉头,说道:“丁姑娘快些放手,在下还得拒敌。”
丁玲缓缓睁开星目,笑道:“怎么?咱们还活着吗?”
徐元乎听得微微一怔,暗道:难道她已经被吓晕了头不成?
正想出言劝慰她几句,忽见丁玲一笑,挺身而起,道:“你手中的戮情剑,果是名不虚传,一经施展,寒气迫人。”
徐元平看她忽然间言笑如常,毫无被惊吓的样子,知她刚才乃有意放刁,气的别过脸,不再去瞧她。凝目望去,只见完涛和易天行正打入生死存亡关头,宗涛手中虽然多了一支竹杖,但就形势而论,并无抢得丝毫先机。
这是一场空前激烈的恶战,攻拒之间,无一不是迅辣兼具,足以致命的杀手快招。忽听丁玲娇喝一声,扬腕打出一块石子。
徐元平正被两人攻拒之间的神妙招数吸引,听得丁玲呼叫之声,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