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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愈来愈漂亮了。”他真诚的回答。
“我永远比不上立平的妈妈,你不觉得遗憾吧?”
“女人的美,不能靠外表来评断,更不适合把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拿来比较。”冯新群微微一笑:“在我而言,你是无一独二的好女孩,茵玫她……我不能否认,她也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我明白。”亮娟转身,主动挽住他的手肘。“真心爱的人,即使分开,那种爱过的痕迹,永远不会被另一个爱所取代。”
“所以我只敢告诉你,我们能做好朋友式的夫妻。”
“你是好男人,冯大哥。”
“你也不赖呀!”
亮娟露出笑容,随他来到手扶梯。冯新群细心惯了,帮她注意脚步,自己先走下一阶,再伸手扶她。
他们是下楼,左方的手扶梯是上楼,就在中段交错那一刹,亮娟的目光与上楼的孟刚交会,两人都怔住了。
“怎么了?”冯新群感觉亮娟的手一阵僵硬,很细心的问着。
亮娟转过头,朝楼上看,孟刚也在看她,可是他一只手扶在一个非常时髦、衣着大胆的女孩身上。
“没什么。”亮娟对冯新群摇摇头。“我还以为看见熟人,可是认错了。”
“以前的男朋友?”
“冯大哥!”亮娟脸一热。“不是这样的。”
冯新群笑了几声,不在意,也不追究,只是伸手自然的拥她的肩膀,带她到下一层楼的卖场。
他们两人都没发觉,就在他们身后,孟刚硬拉着女伴匆匆下楼,一双眼睛紧盯着冯新群拥住亮娟的手,眼神非常复杂,脸色更是阴沉可怕。
“你在看谁呀?”女孩被孟刚怪异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娇嗔:“别人老公带老婆出门买衣服,关你什么事?”
孟刚狂乱的瞪她一眼,冲口说:“谁告诉你他们是夫妻?不懂的事,你最好闭嘴。”
“干嘛?你吃错药了?对我这么凶,”女孩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批评:“那个女的又不漂亮,衣服穿得那么土,她被你甩了,再找有钱的老男人陪她,那是聪明的决定,总比躲在家里独自伤心来得强。”
“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吗?”孟刚狠狠扯住她的手。
“讨厌,你弄痛我了啦!”女孩挣扎着,“既然你在乎她,干嘛不追上去,狠狠揍一顿她的老凯?只会在这里凶我,有什么用啊?”
孟刚愣住,颓然松开手。他是怎么了?亮娟有权利和任何男人交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他都没有吃醋的理由,何况她早就说得清清楚楚,她只当他一辈子的朋友,好朋友……
“还不走吗?”女孩扯住孟刚,整个身体也跟着贴上去,亲匿的撒娇,“你答应买个超大尺寸的加菲猫给我,想藉机耍赖是不是?我可不会放过你。”
孟刚只好移动双脚,重新搭手扶梯上楼。他听见自己的心在重重叹气,以前高中时代,常有女孩主动到他家门前等他,而他并不想陪这些女孩出门,只想好好跟亮娟说些话,但是她永远不肯听他说完,总是一股脑推他出去,她不喜欢他丢下别的女孩来陪她,因为她认为她是他的朋友,她跟别人不一样。
她就是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孟刚觉得嘴里有种苦涩难咽的滋味,而他只能默默吞下,甚至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午睡时间,亮娟安顿好班上的小朋友,把维持秩序的工作交给她的助理教师吴晓云和刘郁香,跑到办公室拿出家长通讯簿,打算打几通电话,因为她晚上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还没开始打电话的动作,电话铃却自己响了。亮娟顺手抓起话筒,温和有礼的说:“你好,这里是嘉德兰幼儿学园。”
“亮娟,是我。”孟刚嗓音低沉沙哑。
“孟刚吗?”亮娟有点心虚,上次在百货公司不期而遇,她还在想,要是他提起,该怎么向他说明。“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就在你们学校围墙外面,你可以出来吗?”
“有什么急事吗!”亮娟的手按在家长通讯簿上面,微微皱眉。“我现在可能走不开。”
“我有话告诉你。”
“在电话里不能讲吗?”
“你不想见我,是不是?”孟刚突然发怒了,“你还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该想到,女人的话完全不可信,你有了男朋友,根本没空理我,以前说的全是屁话。”
“孟刚!”亮娟捺着性子劝他,“我是真的有事,不过,你坚持的话,我也可以去见你,我现在就出去,好不好呢?”
“不必了!”孟刚断然拒绝,“现在不需要了。”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不想说了。”
亮娟叹口气,他真是长不大,令她非常为难。
“这样吧!我晚上要做酸辣面,如果你愿意,就到我那儿一起吃,有话我们晚上再聊,好不好?”
“做酸辣面?几个人要去?”孟刚语气里有不满。
“没有人,就我自己,法律规定单身女郎不可以煮酸辣面自己吃吗?”
“我喉咙痛,不能吃辣椒。”孟刚心情稍霁。
“那你吃阳春面好了!我上次从家里带来一些卤味,是我妈做的,想不想吃?”亮娟知道他一定在笑。“我搬家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找不找得到地方?”
“美霖告诉我了!还好我找到她,她说她也要搬走了,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发生什么事?”
“以后再告诉你。”亮娟看一下时钟。“我时间有限,真的得去忙了。”
“别忘了!晚上我会去找你。”
“那就晚上见。”
亮娟挂上电话,淡淡的哀愁升起。她要的是什么呢?孟刚到底想要什么呢?为什么每次想到他,事情就变得复杂又悲哀?她永远摆脱不了这种挣扎吗?
整个下午,亮娟的心情就绕着孟刚打转,心不在焉,情绪低落,好不容易盼到下班时间,她赶回家,匆匆洗菜、下面,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等人。
六点半、七点半、八点半……
亮娟坐在沙发上,焦急、生气、怨怼……都消失了。她把桌上的餐具一一放回原位,所有已凉的食物收进小冰箱,然后开始打扫屋子,擦窗户、清书柜、整理衣服,抹地……麻木的感觉,迫使她不停做家事来调整自己。
该死的!该死一万次一千次的!亮娟咒着自己那颗对孟刚深信不移的真心。
十一点半,亮娟终于完全放弃,熄灯,上床,明天还有课,还要随娃娃车去接小朋友,她得早起,她甚至连彻夜痛心失眠的本钱都没有。
门铃终于响了!
亮娟抓起床头的闹钟,十二点,这家伙说的晚上,原来指的是午夜。他当她是什么人?
门铃声又急又响,逼得亮娟不得不应门。
灯亮了!门开了!孟刚一身酒气,搂着一个红褐发色的长发美女出现了。
“嗨!孙老师。”孟刚口齿不清的说:“打扰了!这是汪达;汪达,孙亮娟。你们互不相识,无所谓吧?”
“请进。”亮娟对汪达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汪达小姐。”
“高兴?”孟刚夸张的怪嚷怪叫:“你会高兴?我和汪达在一起,鬼混了整个晚上,直到半夜十二点才来敲门,你觉得高兴?啊?”
“你醉了。”亮娟简单的说。
“我没有醉。”孟刚大声反驳,同时转向汪达:“你告诉她吧!孙亮娟永远不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换你来说,你说我没喝醉,她就信了。”
“好了!不要再闹了!”亮娟很不耐烦,“就当你没醉,你非常清醒,只是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赶六点的早班,真的很抱歉,你们请回吧。”
“嘿!你不够朋友哦!”孟刚整张脸凑到亮娟鼻子前,两眼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每次我有话告诉你,你非把我推给别人,我看你根本不想听我说。”
“我没有这种意思。”亮娟捺着性子劝他:“我只是累了!明天再听你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好不好?”
孟刚突然大笑,好像听见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有什么好笑?”
“你没躲开,我靠你这么近,你居然不躲开?”
亮娟真的有点恼了!看一眼始终在角落、面无表情的汪达,又看一眼失态狂笑的孟刚,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让自己卷入这个狼狈万分的漩涡中!
“你该送汪达回家了,孟刚。”她想尽办法脱身,但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她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孟刚止住笑,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冷冷的当着亮娟的面问汪达:“你应该记得回家的路,对吧?”
汪达没有出声,只是点了一下头。
“那你还等什么?”孟刚挥一下手,“快回去吧!我今天晚上要在这里过夜。”
“孟刚!你不能在这里过夜。”
“为什么?”孟刚眼里充满讥诮,紧盯着她的脸,“除了我之外,谁都有机会,是吗?”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亮娟推他,可是推不开,“算我怕了你,今天的事,我会当作从来没发生过,你行行好,不要再让我为难了!”她愈说愈感到悲哀,声调也愈来愈低:“难道你没发觉吗?现在你做的每一件事、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只会把你自己逼得发狂,把我逼得离你更远……我真的不想这样。”
孟刚掩住耳朵,痛苦不堪的闭上眼睛,狂乱的说:“我不要听,你不要再讲那些大道理,我不想听,我做不到——”
亮娟悲伤的看着他,陌生的情愫渐渐扩散,眼前的孟刚,不再是她儿时熟悉的那个男孩,他是她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那一类男人,他没有按部就班的观念,他不肯安于平凡,他很危险。
最教亮娟感到悲伤的部分,还是她自己的感情,即使她深深明了,孟刚会害她心碎,害她不得安宁,但她仍然为他的受苦模样心软。他正在经历感情的煎熬,因为她不肯成为他功勋簿上的一笔,他是天生的猎人,对得不到的猎物耿耿于怀,不能自己。可是,亮娟几乎控制不住泪流的冲动,她又怎能心甘情愿的向他屈服呢?
做孟刚的情人,维持不了一季;做孟刚的朋友,却能持续一生。
她怎能为了一季的短暂欢愉,留下一生的痛苦遗憾?
“亮娟,你为什么不肯听听我心里的声音?”孟刚可怜兮兮的跌坐沙发上,抱着头,“你比我聪明,比我有本事,你总是对的……求求你,你帮我听听看,我的心到底在说什么?连我自己都听不懂了。”
“你的心很简单。”亮娟走近他,轻轻按住他的手,温柔的告诉他,“它叫你安定下来。”
“为什么要安定下来?”
“因为……”亮娟忽然想到汪达,四下张望,她已经离去了,亮娟叹口气,放心的说:“你已经流浪太久了!回家去,孟刚,你的心叫你回家。”
“你是说——”孟刚抬起头,两眼发亮。“回我们以前的家?回去我妈那儿?”
“就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亮娟疲倦的点点头。
“然后你一直帮我,拉住我,直到我真正安定下来为止?”孟刚不放心的问。
“你需要人帮忙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
“一言为定?”
“反悔的是小狗。”
孟刚看着她,终于露出笑容,彻底摆脱悲愤狂乱的情绪,单纯的说:“我喜欢你把头发剪短的样子。”
“很好,我也是。”
“我好累,让我躺在沙发上,天一亮我马上走。”孟刚边说,边就侧卧下来,他太高,两只脚从膝盖以下都悬空,“我要回家去。”
亮娟本想叫他起来,看着他的侧脸,终究还是不忍心,她抱了一条毛巾被给他,然后搬来两张矮凳,轻轻垫在他脚下。
她回到床上,熄灯就寝,几乎头一沾枕就进入梦乡,完全不知道,当她沉睡时,孟刚离开沙发,来到她床头,坐在床头边的地面上,就这样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整整看了一夜。
孟刚从未如此清醒过,即使他喝了不少酒,可是就像有人刚用天上的神水洗净他的眼睛,他看到了原本看不真确的东西,那是亮娟。这一生,他非常确定,再也没有别的女人给他这种感觉,他愿意倾尽所有,只求成为躺在她身边的男人。
她会容许他跨越友谊的防线吗?
他暗自下定决心,从此时此刻起,他会是个全新的孟刚,更新、更好,更符合亮娟的要求。
第六章
五月底,嘉德兰幼儿学园,举办教学成果展,同时设计许多摊位,办成热闹有趣的园游会,亮娟和所有老师一起忙了两个礼拜,把整座幼稚园装饰得活泼生动,在耀眼的阳光下,活动进行得极为顺利成功。
“老师!”冯立平和所有小朋友一样,抓着园游券,穿梭在校园各个角落,他应该到各摊位玩游戏,通过各项亲子同玩的考验,然后搜集通关印章,集满之后,就可以到校门口出口处,兑换精美的纪念品。“你看!我有三个印章了!”
“立平很棒哦!”亮娟戴着俏丽又帅气的红色鸭舌帽,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神采奕奕,亲和力十足。“老师这关叫做飞象过河,不容易过关的,你带谁来帮你呢?”
“你要考爸爸,还是考妈妈呢?孙老师。”冯新群来到亮娟面前,眼神和嘴角全是笑意。“这顶帽子很好看,改天我们去放风筝,你可以戴着它去。”
亮娟怪他说得太亲密,对他皱皱鼻子,不搭腔,发现他身后还有个人,仔细一看,不禁讶异又尴尬:“啊,好久不见了!冯太……呃,沈小姐,立平的妈妈,你好。”
“孙老师你好。”沈茵玫淡淡一笑。她永远是那么从容美丽,即使只穿一套素雅的休闲衣裙,脂粉不施,看起来仍然楚楚动人,眉宇间的优雅和哀愁,深深吸引每个人的眼光。“小平受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很感谢。”
“不要客气,照顾好每一位学生,是我们嘉德兰学园的宗旨,同时也是老师应尽的责任。”
“那我呢?”冯新群几乎是故意在沈茵玫面前耍赖,拚命说一些越线的俏皮话:“你连我一起照顾得服服帖帖,莫非也归功于你们赵园长领导有方?”
亮娟忍不住白他一眼,深怕附近的老师和家长听见。
“新群,你就别再为难孙老师了。”沈茵玫语气不愠不火,但是看着亮娟的眼光明显改变,打量和评估的意味极浓。“我们不应该占去孙老师太多时间,快点,小平,快过来,妈妈帮你玩过这一关。”
亮娟立刻向她解释玩法,其实也不难,所谓“飞象过河”,不过是几只玻璃杯,里头盛着高低不同水位的水,玩游戏的人不能动手,只能靠嘴巴吹气,把一只黏着象宝宝图案的乒乓球由第一个杯子吹移到最后一个杯子里,就算过关了。虽然游戏很简单,却也需要一点吹气的小技巧,不少家长为了帮孩子,吹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叫苦不已。
“哇!立平很厉害嘛!才吹两口气,就把小象吹到第三个杯子,加油!还剩两个杯子,马上就过关了。”亮娟为立平加油打气。
最后那两个玻璃杯,水位低一些,小朋友通常吹不好,立平也不例外。
“妈妈!换你吹,我的嘴巴好酸啊!”
“好!妈妈来帮你。”沈茵玫笑着享受儿子的撒娇,上前奋斗了好一会儿,可是仍功败垂成,她只好向冯新群求救:“换你试试看吧!老爷子,我的本事没有比儿子高明多少。”
“现在你该承认了!还是爸爸的作用多一点。”冯新群朝亮娟一笑,讨好的问:“我没说错吧?孙老师。”
“很难说的,能不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