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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好英俊,但气势也有些可怕。漱玉紧张的笑了笑,在他炽热的目光下,羞怯的低下头,但又忍不住要抬眼偷觑他几眼。
巴桑走上前,一直走到她面前才驻足。他跪下身子,双眼与她的目光平视,握她的手,将她白皙细嫩的小手包裹在他宽厚坚实的手掌之中。漱玉含羞带怯的朝他漾起了一抹娇笑。
巴桑一时看傻了眼。“今天辛苦你了。”
漱玉轻摇了摇头,“还挺有意思的。”
他笑了,他就是喜爱她这种率真开朗的性情,清新得宛如春天的朝露一般。他凝望着她,深邃的黑眸蕴含着无尽的深情。“漱玉,我爱你。”
她为他突来的告白,感到心慌意乱,张开了口,却又欲言又止。
见她没有预期的反应,巴桑心中虽然感到些许的失望,仍轻柔的说:“我会等你爱上我的,现在,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我……我也……爱你。”她嗫嗫嚅嚅的说完马上又羞赧的移开目光。
“真的!”他的眼中盈满笑意,“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你爱上我的?”
她美丽的容颜乍现一丝困惑,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刚刚吧!”
他挑起眉。“这么不确定呀!”他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
她嫣然一笑,“我想我可能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直到刚刚才明白,原来你早已经住在我心中了。”
他倾身向前,满含柔情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我还以为你尚不识情滋味呢,我已经有心理准备要等下去了。”
“我又不是小孩,该懂的事我都懂的!”她略为不满的抗议着。
“真的都懂了吗?”他说完又吻住了她,轻轻以舌头推开她微启的双唇,恣意的汲取她口中甜蜜的滋味。
许久之后,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尽管想要拥有她的欲望十分强烈,但他克制着自己的反应,不愿意因此吓着了她。
“原来男女间的接触可以这般亲密,我还以为亲吻只是碰碰嘴唇而已。”说完她羞红了双颜,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以为这样就叫亲密?”他伸手托起她的脸,低头吻着她细致的颈项。他会让他的格格新娘知道,夫妻之间可以亲密到什么样的程度。
沉陷欲望潮流的漱玉,一时无法自己的申吟一声;不一会儿,她低叫道:“等一等……这样不太妥当吧?”她发觉他正在脱她的衣服。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任何出口抗议的机会。他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慢慢来,他的手温柔的脱下他们两人身上的衣物。一时之间,裸裎的肌肤相亲,一接触到他结实的胸膛,她马上就知道男女之间可以亲密的程度了。
她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项,并开始主动的回吻他,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顿时冰消瓦解。
两人之间迅速引燃的欲望火苗,将他们卷入只属于爱人的激情世界。夜,漫漫长长,而恋火却正炽烈。
漱玉在睡梦中感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痒的感觉,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却突然感到不对劲,她蓦然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巴桑那张俊美带笑的面孔,漱玉怔了片刻才想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以及她身上为何会一丝不挂,顿时她也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看着她酡红的双颊,巴桑脸上的笑意加深,伸臂揽过她,给她一个极缠绵悱恻的吻,在欲望濒临界线前他勉强的抽身而出。他昨夜要了她两次,她纤柔细致的身体恐怕不能再承受一次。
她发出了一声似是抗议的声音,他微扬唇角,“该起床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巴桑很快的穿好了衣服,趁着漱玉仍在整理仪容的时候,开始告诉她这几天他们要做的事。
他们预计会在张家口停留三天,然后他们可以一路玩到长安,再从河西走廊绕回札克拜达里克。
漱玉听了十分开心。“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去玩吗?”
“是啊,就我们两个人。”巴桑顿了一下,“不让侍女跟着,你会不会感到不方便?”
漱玉摇摇头,“不会,有她们跟着才碍手碍脚呢!不过,我们这样出去玩,那族里的事情要怎么办?”
“最近族里并没啥要紧的事,而且有我父亲在当家作主,若不趁这个时候出去走走,再来恐怕就没机会了。”
漱玉嗅到一丝不对劲,抬头望向他,“为什么?”
巴桑迟疑了一下,才道:“皇上预计在明年初出兵准噶尔,事前的操兵演练以及各项的准备工作会十分忙碌。”
漱玉怔了会儿,放下手上的玉梳。“那么你也要随军出征吗?”
“是的。”
她的眼底浮上一抹忧虑,“不去不行吗?”
他点了下头。
她轻叹口气,“我想这是无可避免的事,而且即使我开口要求,你仍然会出征的,对吧!”
“我有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明白。”她甜甜一笑,“我会等你的,不论你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都会等你的。”
巴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举起来轻轻吻了下,“我现在对你立下我的誓言,将来不管我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我绝对会回到你的身边。”
漱玉郑重的点了下头。“我相信你。”
第6章(1)
“格格,咱们回去了吧!”
“不要,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再回去。”
杏儿求助的看向木梨,木梨一笑,走上前。“格格,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若再不回去,奴婢怕额驸会不高兴。”
漱玉转头看着她,嗔道:“好啊,你们现在有了额驸,就懂得拿他来压我了。”
“奴婢不敢。”木梨连忙躬身作揖。
“唉,跟你说笑的啦。我们趁太阳下山前快回去吧!”漱玉笑眯眯的道。
两名侍女这才松了口气,三人一同走回系马处,却见到原先系马的柳树下多了三人三骑。
那三人下了马,正围在漱玉的坐骑旁品头论足。
杏儿走上前,喝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那三名蒙古男子的外形骠悍,一位长得较为年轻斯文的人开口:“这匹马是你们的?”
“是啊!”杏儿理直气壮的回了句,丝毫不为这些人的壮硕身材所吓住,在草原的这段日子,她早已看惯了这类彪形大汉。
漱玉和木梨两人也走了过来,漱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三人,可以肯定那名年轻的男子是发号施令的人,他的长相不错,只可惜目光阴鸷了些。而且她一点也不喜欢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你们几位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路过此处,看见了这匹好马,忍不住下马瞧一瞧。”那名男子目光猥琐的直盯着漱玉瞧。
“是吗?我想你们应该瞧够了,恕我们失陪。”
漱玉说完想过去牵马,但那人却站在马旁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她只好开口道:“对不起,请让一让好吗?”
那名男子仍是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漱玉,“姑娘是这里的人吗?”
“不,只是路过。”漱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并未因漱玉冷淡的态度而退缩,反而更进一步追问:“听姑娘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氏,能否请问姑娘芳名呢?”
“放肆!你们知道你们在跟谁讲话吗?”杏儿扬声斥道。
“杏儿。”漱玉低声阻止杏儿,然后她转向那名男子,“抱歉,你我素昧平生,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请恕我不能将姓名奉告。”
她说完便走过他的身侧,一边解着系绳一边道:“杏儿、木梨,我们走。”
那名男子退开了一步,目光直视着漱玉,等到漱玉翻身上了马,他突然开口:“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漱玉没有说什么,轻踢马腹,三人便策马飞驰而去。
在她们三人离去之后,那名男子仍站在原地,半晌,他招了招手,一名大汉立刻走到他身旁。
“去查出那女子的身分。”
“是。”那名大汉随即飞身上马而去。
漱玉回到营地,发现众人不知在忙些什么,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松了口气,正打算回帐棚时,不意却瞧见巴桑和札纳巴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看巴桑似乎很专心的和札纳巴克交谈,漱玉决定在他发现自己前先溜回帐棚。
“漱玉!”
他的眼睛还真利呀!漱玉缓缓的转过身,决定先发制人,她迎上前说:“怎么回事?大伙儿在忙些什么呀?”
巴桑看着她一身的骑装、略显凌乱的发丝,随口问:“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
漱玉毫不隐瞒的老实回答:“和木梨她们到附近走一走而已。”
“是吗?”巴桑没有再问什么,他的心思似乎在其他的事情上。
“出了什么事?”漱玉觉得奇怪。
札纳巴克叹了口气,“准噶尔的阿睦尔萨纳来归顺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漱玉也知道巴桑的父亲和阿睦尔萨纳不和之事。
“今天才接到的消息。父亲知道日后要和阿睦尔萨纳同朝共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只是……”巴桑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漱玉问道。
“我并不认为阿睦尔萨纳是真心想归附,他向来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绝不会甘于屈居人下。不过,现在我们还不需要烦恼这些事。”巴桑看向漱玉,“漱玉,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早就弄好了。”
巴桑和漱玉两人分骑二匹马,离开张家口往南行。其余的人则分成两路,阿济格随郑亲王及傅恒等人一同起程回北京;色布腾则带领族人回到札克拜达里克。
巴桑和漱玉骑的都是千中选一的蒙古骏马,因此他们虽是一路沿途游山玩水,但前进的速度算是挺快的。他们经过太原时,还顺道去观赏了著名的壶口瀑布,之后便一路直驱长安。
和巴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漱玉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无拘无束的生活。一路上,巴桑对她体贴备至,极尽呵护之能事,使她沉醉在幸福喜悦之中,但并未因此而冲昏了头。
漱玉注意到巴桑在旅途之中不时显得心事重重,但他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心绪隐藏得很好,看不出有一丝异样。漱玉暗中观察着他,发觉他有好几次独自一人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方,时而剑眉微拢、时而轻声叹息。她希望他能将心事与她分享,而不是一个人独自烦恼。不过,照这个情况看来,短时间之内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这一日,他们两人驱马到兰州,登上了五泉山;这座山以甘露泉、掬月泉、摹子泉、蒙泉和惠泉等五处天然涌泉而闻名。山上的风景绝佳,景致秀丽,寺庙楼台依山而建,红墙低檐掩映其中,是一个寻幽访胜的好去处。
“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夜雨岩。”漱玉站在泉水旁边的岩块上。“这是前朝的肃王取的名字,比它原来的名字好听多了吧!”
巴桑点点头,“你对这些典故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们这样一路走来,多亏了你让我知道不少中土的事。”
“以前是因为不能出远门游山玩水,所以只好看书来解解闷。但这样的好山好水,若不亲自走一趟真是可惜了。只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玩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漱玉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巴桑望向她,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
“我们出来已经有一个月了吧,可是现在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巴桑,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札克拜达里克?”
“你想家了?”巴桑问道。
“有点想,但主要是觉得累了。我们这次出来并不是优闲的在游山玩水,而是整天骑在马上,说不累是骗人的。”漱玉说着在岩块上坐下。
巴桑歉然的轻抚她的手。“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会不习惯长途的骑程,我看还是帮你雇一辆马车吧!”
漱玉摇摇头,“不用了,我还受得了。”
“但接下来的路程,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骑在马上的时间会更多。”
“没关系,其实我也已经渐渐习惯了。”漱玉抱住膝盖,侧头直盯着巴桑,“只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巴桑温柔的看着她,“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打算趁着这次的旅途之便,在我们回札克拜达里克之前,去侦查达瓦齐的情况。而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你当然要带我一起去。”漱玉说得十分坚决。“要不然你打算拿我怎么办,把我送回去?你以为我会乖乖的被送回去吗?”
巴桑笑了笑,知道自己也不想就这么和她分开。“为了防止你到处乱跑,我想我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比较妥当些。”
“什么到处乱跑?说得这么难听!”漱玉不满的抗议道。“其实你还是很担心明年出征准噶尔的事吧?”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等我们出了玉门关,便要转往北方,届时我们的游程就结束了。”巴桑轻柔的吻她一下。“该走了,趁天黑之前回到城里吧!”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漱玉念完了这首诗,转头看向身旁的巴桑,“我以前读到这首诗时,就一直很想到玉门关来看看,结果到了这里,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为什么这么说?”
此刻两人站在一处烽火台的废墟上,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无垠的荒漠。
“诗中的意境描写得多美,但从玉门关根本望不见天山,我想从天山也望不见玉门关吧!而那时我只想站在玉门关外看着明月自天山升起,却忘了长风要吹过几万里,才能吹到玉门关呀!”漱玉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我当时的想法很傻气吧!可是我真的这样想,所以今日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顿了一下,漱玉轻声叹道:“这里也曾拥有过辉煌的岁月,而如今只剩下这堆石头,和风沙而已。”
巴桑看着她带着轻愁的面容,他拥紧了她的肩。“如果你只是看到黄沙与石头就如此多愁善感的话,那么以后你该不会终日叹息吧?”他微微一笑,“等准噶尔的战事结束后,我再带你去看天山的月出。”
“才不会呢!人家难得感怀一下,所以才会说这种话。”漱玉露出笑容,方才的愁思已在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只是不愿意看你忧愁的面孔,我希望你永远快快乐乐。”
漱玉的笑意加深,温柔地偎进他的怀中,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看着大漠尽头那逐渐下沉的落日。待明日出了玉门关之后,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就结束了。
巴桑和漱玉在秋天时回到札克拜达里克,正好赶上塞外最美的季节。
皇上赐给他们的府邸已经建好,色布腾以及哈雅已先行搬进去居住。巴桑和漱玉在府内拥有一处完全属于他们的院落,因此一家人既可以亲密的住在一起,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与生活。
巴桑回来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每天除了要操兵演练外,还必须协助父亲参赞军务,以及族中的各项事务。在白天,漱玉几乎见不到巴桑的人影,他属于她的时间就是夜晚与清晨。漱玉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知道巴桑有很多事要处理,只要他们能每天见到面就好了。
不过,刚开始漱玉是的确有些不习惯,因为之前她与巴桑朝夕相处了两个月,突然间身旁不见了个人,还真有些寂寞。但漱玉很快便找到事情打发时间,她常常往哈雅那边跑,除了陪她说话聊天外,也学习了许多都尔伯特族的事务。所以她的日子可说是过得很充实,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