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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南哼哼冷笑,“做人不要太铁齿,否则下场很难看的。”
“够了没?”章浩然受尽欺侮,羞愤不已,“有本事你们就不要给我离婚,到时看我怎么狠狠嘲笑你们?”
“离婚?”余战和白牧南同时被触怒,身为已婚和即将结婚的男人,他们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敌军同仇敌忾,章浩然立即见风转舵,“开玩笑,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算你识相。”余战涵养较好,脸色转阴为晴。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是想触我霉头?”白牧南可没那么容易消气,“要是我到口的奶油面包飞了,我一定找你算帐!”
众怒难犯,章浩然不得不吐出心声,“人家是觉得寂寞嘛~~以前我们三个都是处男、都是单身,现在只有我还没娶老婆,真可恶!”
白枚南才不同情他,“自己不争气,就别在那儿生闷气。”
余战则关心问:“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唉~~似有若无,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说穿了,就是还在作梦,与现实无关。
“明天春花会来参加婚礼,你就尽量献殷勤,约她出去玩呀!”
“或是从她身边的亲友下手,探听她的星座血型、最爱最恨、喜怒哀乐,总之多收集情报就对了。”
对于两位好友的见解,章浩然都万分同意,“但是她不给我机会,她早看穿了我的企图,甩都不甩我。”每次打电话给她,不是正在忙就是要睡了,那种疏离口气让他心灰意冷。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白牧南最讨厌拖拖拉拉、牵牵扯扯,“直接绑架到山上,我家有修道场,让你们生个孩子也没问题。”
“我怕我打不过春花,一下就被她……喀擦了。”章浩然做出断头状。
余战思索一番,“我建议用威胁的手段,让她找不到生路,只能投靠到你怀中。”
章浩然更是苦笑,“你以为我是谁?我哪有能力搞白色恐怖?”
既然情况如此,余战和白牧南唯有深深一叹,“那就算了。”
“你们这什么态度?难道我就没希望了?除了用武力和恐吓,我可以用真爱去追求她、感动她,这才叫纯纯的恋情!”
“人笨无药医。”
“蠢到最高点,梦中有奇迹。”
作出结论后,余战和白牧南展开一番棋局,不去理会旁边那个痴情男,章浩然只能自怨自艾,自问自答,“现在已经不流行真爱了吗?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好跟人家比的?我武功不强、权势不大,只是长得帅、品味好、才华高,却一点也没用……
“春花,你可知道我正在想你?你的耳朵痒不痒?是不是常打喷嚏?那都是因为我对你的执著呀~~”
章浩然今年是第二次当伴郎了,非常之不爽,却无法拒绝,因为是他死党白牧南的婚礼,这下就只剩他孤苦伶仃、独守空闺……
李春花也到场祝贺,身穿西装、脚踏马靴,吸引许多目光,包括男人和女人,都为她那份中性美赞叹。
章浩然对著她目瞪口呆,“你看起来好帅!”自恋如他,可不容易对人赞美。
“谢了。”她微微一笑,“衣服是雨棠赞助的,我俩身材差不多。”
他一时还回下了神,“雨棠?你是说余战他老婆?”
“不然还有谁?”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他一点都没发现,太意外了。
她提醒他说:“那天打麻将,我跟阿战、小白交换了名片,后来他们就常找我。”
“怎么没找我?”可恶,那两兄弟窝里反,摆明了不讲义气!
她故意挑衅,“就是不想找你,怎样?”
“是我先认识你的,而且我跟你交情比较好呀!”
她耐心解释,“先认识不代表交情就比较好,你这说法不合逻辑。”
“你就会欺负我~~”他都快哭了,她还一副神情愉快,根本不在乎他嘛!
她揑揑他的脸,警告道:“小声点,你以为这是你家?旁边还有人在结婚呢!”
被她一碰,他的气势就垮了,“那你以后别冷落我、别忽略我。”
“孩子气!”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都赶不走这家伙,幸好这时典礼开始,他们才转移了注意力,看新郎和新娘接受众人祝福。
掌声、音乐、欢笑,构成了一幅温馨画面,当新郎和新娘来到他们面前,李春花送上亲手做的贺礼,那是一对竹编的天鹅,栩栩如生。
“恭喜你们。”
“好漂亮,谢谢!”温婉玉惊喜收下。
白牧南大方允诺:“春花,等你结婚的时候,由我们包办吃的、喝的。”
“那不知要等多久?”李春花自嘲的说,“不过还是先谢了。”
“蟑螂,你加油一点不就得了?”白牧南下忘提醒好友。
李春花当然听得懂这话,不过假装没听到,省得多事。
新郎和新娘转向别桌敬酒,章浩然陪在春花旁边,不时给她倒酒夹菜,根本不像个伴郎,反而像个牛郎。
“春花,你觉不觉得他们很幸福?”听说女人都喜欢参加婚礼,看到别人结婚就会心动,他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当然。”李春花含笑望著那对新人。
“你有没有想过结婚的事?”
“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迫不及待想知道。
“关你什么事?”她一个冰冷视线,就让他全身一颤。
但他怎能就此罢休?想到姐姐们的“激励”,他鼓起勇气追问:“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关心一下会怎样?”
“你年纪比我更大,多关心自己吧!”
“你已经承认我们是朋友了,互相关心也很正常呀!”
她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已婚的男人可以做朋友,未婚的男人可难说,等你结婚以后,或许我会把你当朋友。”
“你竟然歧视单身男子?过分!”
“谁教你有前科?我得提防点。”
“到现在你还下相信我的诚意?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花言巧语说得再多,也比不上他的情深义重呀!
她却有另一番说辞,“那就快去找个好女人,让我看看你们幸福的模样。”
他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如果他找得到的话,又怎会在此跟她斗嘴?
“好了,我该闪了。”她无心于应酬交际,礼到人到即可。
他亦步亦趋,紧追不舍,“你要去哪里?”
“放假,回家。”
他不能就这么让她走,“我送你一程。”
“用不著,阿俊在等我。”
果然,门口停著一辆野狼机车,那骑士头戴安全帽,递了一顶给李春花,两人颇有默契,连招呼都不用打一声。
章浩然眼睁睁看她坐上后座,不一会儿就快速离去,仿佛在他心头划下车痕。
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虽说阿俊都喊她春花姐,言词中颇有尊敬之意,但他们也可能是姐弟恋,那么说来,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不行,他不能让她从他生命中消失,即使她已经有了男友,甚至结婚生子,他也要坚持到她爱上他的那天!
第八章
动用了一点关系后,章浩然查到阿俊的资料,他本名冯贤俊,今年二十五岁,老家在嘉义东石乡,和李家的关系相当好。
晚上八点,章浩然开车来到郊区一处公寓,那是阿俊和友人合租的地方,最近他都在附近工作,所以下班后直接回家。
打通了手机,他直接报上姓名,“你好,我是章浩然。”
阿俊正在打电玩,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章先生?你怎么有我电话?”
“抱歉打扰你了,是我问赵永清的,我有事想跟你谈谈,我就在附近。”
阿俊听出他声音严肃,随即答应,“好,我现在就出去。”
十分钟后,两个男人在咖啡厅门口碰面,点了饮料,气氛一片凝重。
阿俊皱起眉头问:“章先生,你脸色不太好,你生病啦?”
“我没生病,只是有几个问题。”章浩然鼓起莫大勇气,“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跟春花是情侣吗?”究竟答案会是什么?他几乎不敢去听。
“哈哈!”阿俊的回应却是捧腹大笑,“我哪有那种本事?”
“可是……上次我看你骑车载她,你们好像很亲密……”
“我跟春花姐的弟弟是国中同学,所以我跟他们家满熟的。那天我也准备要回嘉义,所以载她一起到车站,如此而已。”
“是吗?”章浩然松了口气,暍下柳橙汁,才发现喉咙有多乾渴。
这时,阿俊已猜到章浩然的用意,点了根烟主动聊起来,“说真的,很多人都喜欢春花姐,可是没办法,太难追了。”
“你说的很多人,也包括你自己?”同样是男人,章浩然直觉性的问。
“嘿嘿……”阿俊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春花姐太酷了,要不喜欢她很难,不过我早就放弃了,现在也交了女朋友。”
“恭喜。”太好了,情敌少了一个,
阿俊挤眉弄眼的问:“章先生,你是不是也中箭了?』
“呃……可能、大概、应该……已经陷得很深了。”
“唉~~”阿俊忍不住要叹息,“首先恭喜你,因为春花姐是个好女人,不过也同情你,因为她根本不需要男人。”
“这话怎么说?”章浩然求知若渴,非得了解其中真相。
“坦白说,这些事我想过几百遍了,现在我分析给你听。”阿俊也不藏私,源源下绝的说明,“第一点,她独立、坚强、聪明,不需要倚靠任何人。第二点,她爸妈都过世了,没人催她结婚,在家里又是老大,所以她说了就算。”
章浩然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她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不是那种随便哄哄就会感动的小女生,想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印象深刻,至少得要修练个十几二十年,问题是跟她差下多年纪的男人,对她来说一个个都是蠢蛋;而比她年纪大很多的男人,又可能已经成家或是老得动不了。”
“说得真是对极了……”这番话精辟之至,章浩然忍不住要给予掌声。
阿俊大方接受鼓励,并作出最后结论,“综合以上三点,要让春花姐动心,除非你是情圣再世,以真诚融化她的防备。但是通常在感动她之前,就会被她打击到自尊扫地:心灵破碎,最后还是乖乖去找个普通女人,证明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能过普通的日子就很不错了。”
“照你这么说,我没希望了?”
“希望?”阿俊迟疑片刻,“在绝望之中寻找,或许会有希望。”
“天呀……”章浩然整张脸都刷白了,为何他会碰上这么难搞的女人?
阿俊看他一片痴情,“别灰心,我给你一个情报,或许帮得上忙。”
“大恩不言谢,请说!”章浩然立刻又转为振奋。
“春花姐最近心情不太好,休息一个礼拜回嘉义,你如果跑去跟她问安,说不定有机会近水楼台。”
“可是这么突然,她会不会生气?”他最怕她瞪人的模样,活像要剥了他的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俊向服务生借来纸笔,写下李家的地址,“要不要冒险,就看你自己了。”
章浩然握紧纸条,满心感激,“阿俊,你对我太好了,我该怎么报答你?”
“这个嘛……”阿俊想了一想,“如果你娶得到春花姐,到时让我坐媒人的位子,我会觉得很荣幸的。”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一定努力到底。”
“那就祝你好运了。”
两人相谈甚欢,半小时后才告别,阿俊一边抽烟,一边走回公寓,心想说不定章浩然能打动春花姐,这款纯情男也算世间少见,应该会有个美好结局吧!
开车沿著一六八线,经过热闹的朴子市区,当两旁出现高耸的木麻黄,章浩然来到了嘉义县东石乡。按照地图寻找,窗外景观由木麻黄转为渔池,还有不断转动的水车,他愈来愈靠近日夜思念的人儿。
“就是这里吧!”那是一栋砖造平房,古朴可爱,跟阿俊形容的一样。
拨出号码,他战战兢兢的开了口,“喂,我说春花呀……”
“啥事?”她的声音听来遥远,其实只隔了一扇门。
“那个……我在你家门口,帮我开门好不好?”
事出突然,她立即提高音量,“你跑来干么?!”
“呃~~刚好路过。”
“这么烂的藉口你也想得出来?”她一眼识破他的诡计。
“我开了好久的车,又渴又饿……”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呀~~
“见面再说。”谁教她心地善良,不忍见死不救。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大门一开,两人相对而视,她冷冷问:“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是好朋友,也不用大老远跑来吧?更何况,我记得我可没邀请你。”
“是阿俊告诉我的,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希望我多关心你。”章浩然早知会有这下场,只得装出一脸可怜,“所以……所以我就问他地址,跑过来看一下。”
这种谎言怎能骗得了她?“阿俊会主动跟你说这些?一定是你去问他的。”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反正……很久不见,聚聚也好。”
“很久?才几天而已?”
他回答得哀怨至极,“都已经八天了。”
这家伙果然有病!她已懒得摇头,白费工夫,“你先进来。”
“是!”他乖乖跟她入门,发现屋内设计简约,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看来并不曾修整。她这么做,是为了纪念双亲吗?
桌上放著啤酒和香烟,立刻让他抓到证据,“你一个人喝闷酒对不对?有心事也不跟朋友聊聊,这样会得忧郁症的!”
“你他妈给我闭嘴!”她狠狠瞪他一眼,“还轮不到你来念我。”
“人家是为了你好……”他心底一阵委屈,像个小可怜。
“坐下,不准哭。”她最见不得人家掉眼泪,彷佛她欠了他几百万。
“哦……”身为不速之客,还能进了门、上了座,他深感庆幸。
“时间很晚了,明天一早你就回去。”来者毕竟是客,她打开一瓶啤酒招待他。
听出她的留宿之意,他暗爽在心头,但不敢过分招摇,并以退为进问:“方便吗?你家人会不会说什么?”
“他们都不在,后天才会回来。”
Yes~~天助我也!章浩然内心狂喊,表面平静,“那就打扰了。”
既然都留客了,春花也就随口聊起,“最近怎么样?工作和感情有没有进展?还有阿战跟小白他们咧?”
“已婚的男人都很忙,我被打进冷宫,只剩你这个好朋友了。”他刻意强调自己的落寞无依,“想找人喝酒谈心都找不到,你说我惨不惨?”
“找个女人谈恋爱不就得了?”
“我的洁癖没那么容易根除,每次刚要进入状况,总会发生杀风景的事,两三天就得吐一次,肠胃都快搞坏了。”
她也爱莫能肋,“你已经无药可救,还是自立自强吧!”
“那你呢?听说你这次休假很久,是不是太累了?”
“没什么,想自己静一静。”
“心情如果不好,干万别搞自闭,会愈来愈糟的。”他小心翼翼的提议,“刚好我也放长假,我们去旅行几天怎么样?”
“你又想跟我嘿咻?作梦!”她岂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太明显了。
糟糕,怎么马上就被看穿了?不行,他非得坚持到底,“人家是怕你寂寞,才提议纯伴游,你不应该误解我的真心!”
“不甘寂寞的人不知道是谁?”
“那……我以人格保证,不主动也不拒绝,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