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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从上次在养心殿裹看到她后,啧啧!京城内外大小的妓院、娼馆、酒楼里,哪有如此标致的姑娘?真是看得弘璧双眼发直、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现在终于又看到她了!“哐当”一声,弘璧一松手,手中的酒壶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心黛公主也听到声音了。回头一看,看到的正是形容猥琐、状若痴呆的弘璧,不禁皱了皱眉,心中大叹倒霉,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他?
而弘璧不禁心中大喜,她……她在看他!甩开了两名扶着他的小太监,连忙趋步上前。
“心……心黛公主。”
“王爷!”心黛不情愿的向他打招呼,闻到一阵阵刺鼻的酒气,更勾起她和阿布罕王子不愉快的回忆,不由得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心黛还有事,先告退了!”
“等一等,”弘璧一时情急,竟趋前拉住了心黛的衣袖,“你先别走……”
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心黛想甩开他,不料弘璧更反手捉住了她的前臂,即使隔了一层层的绢纱,他依然为那衣裳下柔若无骨的冰肌玉肤而心颤不已。喔,她是那么香喷喷的,比任何的美酒佳肴、胭脂香粉都要好闻!
心黛大惊失色,尤其当他探出那扁塌的鼻孔,凑近她身上狂嗅时,宫女们都尖叫了起来。
“喂!你快放开我们公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克娜雅大叫,并上前拉扯。
弘璧一手用力地推开了克娜雅,反手更将心黛拥人怀中,色迷迷的瞧着眼前的尤物。
“心黛公主,本王为你朝思暮想,巴不得娶你当老婆,你知道吗?本来父皇打算把你指给我做福晋的呢!谁知道后来父皇自己也看上了你。不过……没关系,咱们先亲热亲热。”
“放开我!”心黛害怕的挣扎着,在他粗鲁举止与呛人酒味的冲击下,几欲昏厥。“你真是无耻!下流!”
“哈哈!本王还有更下流的呢,你要不要试试看啊!”
“王爷,快放了心黛公主吧!”一名太监伏在他的脚边恳求着,“要是给皇上知道了,这……这……”一语未完,弘璧用力踢了他一脚。
就在此时,另一名太监看情况不对,赶紧去急召禁街军,不久一大票人赶了过来,在他们的用力拉扯下,总算将弘璧拉了开来。
而奄奄一息的心黛公主,终于因惊吓过度而不胜负荷,柔弱的倒在克娜雅与众宫女的怀里。
第八章
当心黛醒过来时,已是秉烛的黄昏时分。
心黛睁开眼睛,看到珠帘映着烛火,幻化出一片淡霞色的晶光,一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烛光坐在那儿,她嘤嘤地唤了一声:“克娜雅……”
那人影站了起来,由黑暗中走过来,心黛吓了一大跳。是皇上!
“皇上……啊!”心黛连忙掀了被子就要下地请安跪拜,却发现自己身上仅穿了贴身的薄绫亵衣。就在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时,皇帝开口了。
“你醒了,朕就安心多了。克娜雅,你快进来伺候吧!”
克娜雅进来后,皇帝便退了出去,心黛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克娜雅松了一口气道:“总算真神庇佑,公主可醒过来了。”
心黛倏地忆起那段可怕的回忆,立刻脸色发白,双唇颤抖。
克娜雅趋前抱住了她安慰道:“公主,别去想了,全没事了。你不知道呢,皇上得到这个消息后,顾不得还在处理国事,立刻将仪亲王爷押到殿前怒斥一顿,而且……”
“而且怎么?”心黛实在不愿再听见有关弘壁的事,只不过看克娜雅脸色有异,便顺口问了一句。
“皇上已经下令,明儿个将七王爷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什么?!”心黛吓了一大跳,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做出如此严厉的处置。
“说实在的,那种人真是死了活该!”克娜雅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谁教他竟敢欺负公主!”
“可是……听说皇后就只有他一个孩子,杀了他,岂不……”
“是啊,”克娜雅替心黛披上了湖水绿绸披肩,拢了拢她一头缎子似的秀发,“皇后躺在软轿上赶过来向皇上求情,还有庆贵妃也来了,但是皇上下令锁上宫门,不见就是不见。”
“啊,等一等,”听她这么一说,心黛立刻左右张望,“这不是长佑宫嘛!咱们到底在哪儿啊?”
“这裹是重华宫,是皇上吩咐送公主来此静养的。”
“你说什么?重华宫?”心黛呆了半晌。重华宫毗邻养心殿,乃是皇帝批阅奏章累了时,用来休憩、甚至召串妃嫔的地方。心黛不禁大急,“我不能待在这儿啊!克娜雅,你快替我想想办法。”
“克娜雅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皇上的命令啊!”
“完了!完了!”心黛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下子弘璨一定对我误会更深了。一想到皇上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意向,心黛更是一阵阵恐慌。”克娜雅,快!替我穿好衣服,我要回长佑宫去。“
“可是皇上……”
“你到底听不听话嘛!”
“是。”
心黛下了床,觉得头一阵阵晕眩,但仍咬紧牙关勉力支撑着,让克娜雅替她穿好衣服,扶持着走到门口。才刚走出门外,就和迎面而来的皇帝撞上了。
“心黛,”皇帝的声音焦急中显得关切,“你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出来做什么?克娜雅,快扶着公主回去啊!”
“皇上吉祥。”心黛不忘礼仪的请安后,说道:“宫中的仪制心黛不敢不遵守,此处不是心黛该来的地方,请皇上……”
“太医说你受下惊吓、心神耗弱,该多歇息一会才是,不用计较这么多的规矩。再说,”皇帝挺了挺胸,颇具威仪的道:“在宫中,朕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不能不听,不然就是抗旨了。”
“可是……”
“别再可是啦!”皇帝凝视着她晶莹的眸光、微蹙的眉头,语气一转为温柔,“你快进去吧!夜来风凉,别又受寒了。”
“皇上,”一个小太监匆匆由宫门趋上前来,跪倒在地禀告,“皇后娘娘跪在宫门外,说是非见着皇上的面不可,还有庆贵妃娘娘也在外面,陪皇后娘娘跪着。”
“不见不见!朕统统不见!”皇帝大声斥责着,用力挥挥手。
此时心黛不得不劝道:“皇上,纵使七王爷有千般不是,皇后娘娘毕竟是皇后娘娘,还有庆贵妃娘娘也没犯错啊,何苦让两位娘娘长跪宫门外呢?再说皇后娘娘身子虚弱,怎经得起在外头吹风……”
皇帝对弘璧的荒唐行径犹有余恨,因此连两位前来替他求情的后妃也恨上了。“哼!皇后有亏母职,教养出这般顽劣荒唐的逆子来,如何母仪天下?还有,庆贵妃代掌六宫,竟也放纵那逆子在大内猖狂无礼,两个都该罚!就让她们都在外头跪着好了!”
“那哀家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巍巍地响起,重华宫的宫门已打了开来,一个拄着凤头金杖、满头花白,年纪虽老却不失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身着金银彩披、鹅黄色绸裳,在左右宫女、太监,甚至病容憔悴的皇后、长身玉立的庆贵妃的搀扶之下,一步步的走下重华宫门的台阶,“哀家是不是也该罚、该跪啊!”
“太后吉祥。”重华宫内的皇帝、太监、宫女,还有心黛等人,一起跪地请安。
太后不理,依旧怒气冲冲地道:“你罚哀家啊!养出你这种不肖儿子,居然要杀哀家的命根子。哼!现在你是皇帝、你最大、你有权,你干脆连我这个老太婆一起杀了算了!”
“额娘——”皇帝连忙奔上前去,跪倒在太后跟前,“你老人家怎么不在园中静养,突然进宫来了呢?孩儿未曾远迎——”
“哼!”老太后恨恨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哀家要是再不来,我的孙子就连命都没有了。哀家真不知道你是存什么鬼心思,连自己儿子都杀,这叫好皇帝吗?”
“额娘请息怒,听儿臣说明缘由。弘璧这个孽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心黛公主。为了宫中的规矩,也为了咱们国家和珍玛尔族的友谊,儿臣必须对天下臣民有所交代,以求匡正世道、教化民心。”
“瞧你睁眼说什么瞎话!”太后为救孙子已经顾不得皇帝的颜面与尊严,破口大骂道:“你把一名在宫中没有名位的女子接到重华宫住,这样叫教化民心吗?人家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啊!”她用一双含怒的凤眼瞧了长跪在地的心黛一眼,“当初你跟珍玛尔族的人是怎么约定的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下旨,早让她和弘璨成亲,不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了吗?哼!别以为你打的什么肮脏念头别人都不知道。”
“额娘,这和弘璧犯错根本是两码子事啊!”皇帝怒瞪着太后身旁泪流满面、病骨支离,却为爱子忧心不已的皇后。可恶!一定是皇后为了压过自己,不惜派人去禧恩园搬来太后的。皇帝不觉更生气的说:“今天的事完全是弘璧的错,朕非杀了他不可!”
“你……”太后指着皇帝,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皇后则是哀号一声,跪在皇帝面前不停的磕头,涕泪纵横的求情道:“请皇上可怜可怜臣妾,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咳、咳……”她一面咳一面哭,“臣妾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还等着璧儿替臣妾披麻……带孝,皇上若要杀人,就杀了臣妾吧!”
“皇上,”庆贵妃也跪下了,“请皇上念在皇后这十多年来治理六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弘璧这一次吧!人家说,国法不外乎人情,皇上千不念、万不念,也该看在太后、皇后两位的份上……”
皇帝撇过头,根本不理会皇后与庆贵妃的苦苦哀求。
“怎么?是不是也要哀家这把老骨头跪下来求你不成!”太后冷森森地道。
“儿臣不敢。”皇帝口中虽那样说着,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眼看局面越闹越僵,对皇帝的脾气略知二一的心黛,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话好让皇帝回心转意,但这种场面却没有她这个“祸首”兼外人插嘴的余地。
有了!心黛灵机一动,故意抓住克娜雅的手,装作不堪长跪而疲累昏厥。
“公主!公主!”不知是计的克娜雅,以及四周的宫女都慌张地叫了起来。
皇帝自然是异常关切了,顾不得跪在地上的皇后与贵妃,向太后略请了安,即飞奔过去。
“怎么回事?公主怎么啦?”
“皇上,”本来昏倒在克娜雅怀中的心黛,突然睁开了左眼,向皇帝眨了眨,伸出一只手将皇帝拉向身边,小声地说:“皇上英明仁孝,必不忍心见太后劳心烦虑,更不忍让皇后母子骨肉分散。心黛知道皇上都是为了我,可是心黛现在平安无事,就请皇上宽心,饶了七王爷这一回吧!”
皇帝一靠近她身边,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芬,早就心跳如擂鼓,再看见她娇丽如花的脸蛋、听见她一声声的软语温求,即使刚刚才大发脾气,此刻也不禁心神俱醉。
“还有,皇上要是不饶了七王爷,一定会有人说都是心黛从中搞鬼,心黛可不想背上这种坏名声;就像皇上一样,也不想担上不仁不孝的罪名啊!”
皇帝迟疑了一下,“好吧!”他站了起来,走到太后面前说道:“既然有……有额娘替他求情,朕就不杀这畜生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重重打他三十大板,再罚俸、幽禁一年,以兹惩戒。”
这“调戏公主”的事件过后不到半个月,皇后就病逝了。
皇后缠绵病榻多年,生命如风中残烛,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之所以会突然撒手西归,和皇帝欲杀弘壁,惊忧交加,再加上去求情时皇帝冷淡且无情无义的态度,更令她对宫中的现实、君恩的不可恃感到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由皇后的致死原因推测到皇帝冷淡的态度,再推测皇帝对皇后、弘璧厌恶态度的肇因——心黛公主,许多人纷纷揣测,皇上即将正式册封心黛公主为妃嫔了。
不过,过了许久仍没有任何册封的消息。其实不是皇帝不想,他心里甚至比谁都急,但是他也明白“事缓则圆”的道理。
为了弘瑛的婚事、弘壁的祸事,已经有好些动不动即搬出道德礼法大帽子的老臣,对这位“来自蛮夷之邦”的心黛公主大表不满。更何况每个随军西征的人都知道,心黛公主早就是愉亲王爷的人了,父亲要跟儿子抢媳妇,简直是悖伦乱礼、荒唐透顶。
因此这件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的。皇帝心想,当年唐明皇为了得到当时还是他儿媳妇的杨贵妃,不也用尽了心机?可见这种事不是不能做,而是要做得有技巧,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在历史上留下一重佳话呢!
皇帝打定了主意后,立刻下旨在新修的绮景园襄加盖一座佛寺,命名为“慈恩寺”。又将心黛送入新修好的绮景园中,说是心黛自愿带发修行,替老太后祈福。
皇后丧期方过。这日,威远大将军胡晋城来到了长佑宫中。
“妹妹,”他一坐下来即急着说道:“你托我查的那件事有着落了。”
“什么事?”兰妃懒懒地问。原以为皇后死后,皇上就会册立自己为后,没想到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想来就令人泄气。
“妹妹忘了吗?”胡晋城谨慎地看看左右,“就是有关心黛公主的事。”
“她啊,别跟我提这个人。”兰妃想到皇帝很有可能册立她为妃子,心中尽是酸意。
“非提不可。”胡晋城正色地说:“我花了好大的工夫,终于让我给查出来了!妹妹,你猜猜她是谁的女儿?”
“我哪有心思猜啊!你别跟我打哑谜,爽爽快快地说吧!”
“好,我说。”他顿了一下,“心黛就是二十年前的叛国钦犯,梅奇磊的女儿!”
在绮景园的小楼中,心黛懒懒地倚着窗,窗外则是一望无际的梅林。这园中的一花一木、屋宇布置,莫不是刻意仿照紫虚峯吟雪山庄而建。
那个色鬼皇帝以为这样就能讨我欢心了吗?把我一个人关在这种地方,和弘璨见不到面,真是闷死人了!这个死弘璨,还不想想办法来救我!她在心裹忿忿地叨念着。
约莫一个月前,心黛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顺了弘璨的“诡计”——已经怀孕了。这可把她给急坏了,想要派人去通知弘璨,偏偏身边除了克娜雅等少数她由珍玛尔带来的心腹外,其它尽是皇帝安排的耳目;而克娜雅她们又被限制不能出园子一步。
告诉皇上嘛,更是行不通!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弄掉这个孩子的,而那可是自己和弘璨的小宝贝呢!
“公主,晚课诵经的时间到了,该去慈恩寺了。”克娜雅进来唤道。
“我才不要去敲那个见鬼的木鱼呢!”心黛有孕后脾气更不好,她朝门外唤来一名宫女,“玉珠,你替我去敲木鱼。”
“公主,”克娜雅突然拉了拉心黛的手,向她眨眨眼。“你还是自己去吧!诚心的求一求菩萨,说不定会有喜事哟!”
“啊?噢——”心黛虽弄不明白克娜雅在搞啥花样,但看她一脸笑咪咪的,也许真有什么好事,就姑且去一趟吧。“好吧!”
到了慈恩寺,负责寺务的静明师太将心黛与克娜雅迎人她专用的佛堂,摒去左右,关上房门。突然后屋的布帘一掀,居然是弘璨走了出来。
“啊——”心黛惊喜得叫出声,冲进他张开双臂等待的怀抱。“你怎么混进来的?太好了!快把我弄出去吧,我已经怀——”
“心黛,等一下再说,你先来见见这位陆先生。”
“陆先生?”心黛狐疑的抬头一瞧,只见弘璨身后站了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正一脸诧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