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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狐狸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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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震伦循着她的视线回头,在看清对方那张不时出现在报章杂志的脸庞,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那男性旅客的反应同样颇具玩味,似乎有几秒钟下小心闪了神,随即恢复,漂亮的双目直勾勾望着舒宝琳,根本无视于关震伦的存在。
  他略略颔首,启唇充满感情地道:“宝琳,没想到刚好搭上你服务的班机,真的好巧。”
  Shit!关震伦双手紧握,有股想挺身向前,将身后那抹柔软身影全然遮掩的冲动,他不喜欢那该死的男人用那种该死的眼神望着她,那会让他该死的克制不住愤怒和嫉妒,兴起想杀人的欲望。
  气氛一下子绷紧到最高点,然而,那张娃娃脸蛋虽然有些苍白,颊边已淡淡透出玫瑰粉。
  她眸光沉静了,唇边的笑是温和、清浅且疏离的,同样对着那男人颔首,独有的清雅嗓音缓缓逸扬:“是呀,朱先生,真的好巧。”
  将怀里的领带盒放在车架上,她拨拨耳边俏发,尽责地说明:“您不是在找洗手间吗?楼下头等舱有两间,请您到对面通道,左转,就在书报墙旁边,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第九章
  大约再过四十分钟,飞机即将降落日本成田机场。
  酒足饭饱,该买的免税礼品也都买齐,机舱里有泰半的旅客正合眼小憩,其余的不是静静读着手中的书报杂志,要不就压低声量聊天。
  关震伦发觉自己没办法定静下来。
  Shit!心里忍不住飘脏话,摊在膝盖上的八卦商业杂志彷佛跟他有仇,他鼻孔喷着略促的气息,阴霾密布的双目掠过锐光,直勾勾瞪住一张占满半边版面的照片。
  报导的主题:少奋斗三十年的美丽人生。主题旁边还用较小的红色粗圆体作批注——台湾商界,十大驸马爷之超级比一比。
  照片中的男人在这场超级比一比里勇夺冠军宝座。
  一身剪裁合宜的铁灰色西装,发型潇洒,挑染出层次柔和的咖啡色,双眼细长深邃,鼻梁英挺,唇瓣薄而有型,乍看之下,有几分裴勇俊的味道。
  不对,不是几分,而是根本就跟那个韩国师奶杀手有得拚。
  “啪”一响,杂志被用力合上,关震伦闭起双眼,眉心蹙起纹路。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
  一个钟头前,这位朱姓的“裴勇俊”忽然从天而降一般,硬生生介入他和宝琳之间,突然,危机意识排山倒海涌起,之前胡黎晶为“回馈”他而透露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
  他在吃醋,他承认。
  他在嫉妒,他也坦诚不讳。
  但令他最最愤怒、不安的,却是宝琳的态度。
  他气恼她掩饰心中的痛,她手腕上的那道伤痕,或者终此一生,她也永远不对他提及,想到这点心里就呕,似乎他再如何努力,依然拚不过那只“狐狸精”与她的交情,依然不能成为她的“唯一”。
  而他的不安则是因为担忧她目前的状况。
  乍遇负心旧情人,她的表现出人意料外的冷静,就像两人之间只是点头之交,偶然相逢,礼貌又疏远的寒暄几句,不具任何意义。
  她原就是内敛的个性,感情受了伤,痛得心碎,也会装得云淡风轻。
  他就怕她这个模样,他不要她压抑情感,不要她故作坚强,那男人虽然教会她悲伤心痛,他却希望自己的肩膀够宽、胸怀够暖,希望她累了、倦了、受伤了,愿意倚靠过来,让他明白她的喜怒悲乐。
  “顾问,还需要看其它杂志吗?”元气十足又亲切万分的嗓音响起。
  关震伦睁开眼,座舱长艾莲达正微弯身躯,将七、八本杂志排作扇形捧在胸前,笑咪咪地望着他。
  “还是您要喝点东西?最近有新的果汁饮品,可以加点伏特加和柠檬,我帮您调一杯过来?”只要在机场工作,不管哪个单位,通常会被各家空服员当作“自家人”对待,一上机就照顾得特别殷勤。
  关震伦定定回望,忽然天外飞来一问:“宝琳今天的位置在哪里?”
  “啊?!”啥米?
  “她在中段厨房吗?”边问,他边将膝上杂志递还,解开安全带。
  艾莲达眨眨眼,“宝琳她……顾问,您跟她很熟啊?噢,也对啦,宝琳是黎晶的好姐妹,黎晶倒追您追了整整三年,呵呵,顾问是不是终于有点动心,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想从黎晶身边的好朋友下手,慢慢亲近黎晶呀?”
  这下子误会大了。
  关震伦头一阵晕,性格的下颚微抽,不懂两人的关系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到得最后,真像一出闹剧。
  “我爱的是舒宝琳,要追的也是舒宝琳,跟其它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丢下话,炸出一朵好大的香菇状灰烟,站起身,往后面的机舱走去。
  “宝琳姐,今天除了CREW  MEAL,还有剩几份经济舱的餐,大家都吃饱了,我帮你各留了一份日式咖哩牛肉和清蒸鳕鱼排,放在OVEN里保温,你慢慢吃,我去作CABIN  WATCH。”十五期的吉儿美眉今天是厨房的DUTY,工作大抵结束,将厨房收拾干净,拿着小拖盘要出去,正巧遇上掀帘子进来的舒宝琳。
  “你也吃饭了吗?”舒宝琳倒了杯果汁解渴,她刚和今天负责免税商品的同事作完结算,终于空闲了点。
  吉儿点头如捣蒜,“吃了、吃了,就剩姐还没吃。”
  舒宝琳笑了笑,“那外面的麻烦你-下。”
  “没问题。”吉儿笑嘻嘻地比起大拇指。
  在机上,空服员一向轮流用餐,有时飞行时间短,忙不过来,常常连吃饭的时间也挤不出来。舒宝琳早已习惯在上机工作之前,把自己喂得饱饱的,但几个小时忙碌下来,体能大量消耗,肚子还真有点饿。
  她从OVEN里取出咖哩牛肉放在干净的餐盘上,先把色拉吃个精光,啃了一个裹满奶油的小餐包,才开始进攻主食,吃不到几口,有人掀布帘进来,她回眸一瞥,以为是同工作区域的同事,没料到竟然是——
  “您……有什么事吗?”
  朱鸿展神情有些怪异,阕黑的漂亮眼底闪烁着奇异光芒,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朱先生,您该不会又在找洗手间吧?”她心里叹气,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拿那样的眼神看她。
  在许久以前,她或者会心动得难以自己,会深受影响,允许自己在那对深邃漂亮的眼中迷失、沉沦……她笑了,微微牵唇,平静地注视着他,胸口仍有余痛,她却有足够的勇气面对。
  她终于体会,爱是一体两面,她曾经爱得伤痕累累,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明白了爱与被爱的喜悦。
  朱鸿展朝她跨近一步,眼神一转忧郁,“宝琳……你好吗?”
  她想笑。真的,是真的想笑,莫名其妙觉得滑稽。
  男人苦恼地摇头,“不——宝琳,不要那样笑,你知不知道,你笑得我心好痛。”他深深叹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我们这么要好、这么有默契,我甚至觉得这一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我的女孩子。”
  “你已经找到,而且娶了她了。”她很想维持礼貌,但肚子好饿,还是忍不住偷偷挖了一口饭。
  “我就知道,你心里怨我,宝琳,我会娶那个女人,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他蓦然欺近,两手稳稳按住她的肩膀。
  “是为了你自己的将来。”她直视他的眼,没有激情和怨恨,只是无奈。
  “宝琳,我爱你。你明明知道,我一直爱着你。”他摇晃着她的肩。
  唉,就不能让她好好把肚子填饱吗?叹着气,舒宝琳试着要拉下他的手,淡然地说:“或许吧!你或许爱我,但你绝对更爱自己。”而她却曾将他视作一切,甚至凌驾自己的生命。
  他们也曾单纯,只是爱这个东西,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允许被侵蚀、被渲染,就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划下那一刀,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整个神魂宛若重生,怎可能看不清楚?
  男人阴沉地瞪视着,“宝琳,你变了……”
  她点点头,“我们都变了。”
  “我没有!我爱你,一直都爱。”
  她微蹙眉心,涌上无力感,“如果你还爱我,那我谢谢你。”
  他不能接受她的回答,两手摇晃得更用力,“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开心?”
  “你放开我。”她语气变冷,肩膀被他掐得好痛,更气他把口水喷到她的咖哩牛肉上。“朱先生,请你自重,再不放手,我要喊非礼了。”
  霎时间,他英俊的五官变得扭曲、狰狞,双臂大张,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唇已俯近堵住她的嘴。
  哇啊——实在太不卫生,她饭还没吞下去耶!舒宝琳错愕至极地抿紧双唇,双手双脚又搥又踢,几乎是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
  “妈的王八蛋!”
  一声惊天怒吼,舒宝琳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人已经跌坐在地,跟着乒乓大响,就见前一秒强吻她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抓住衣领和后腰,身体被当成抹布,狠狠地扫过厨房流理台,把搁在上头的餐盘、水杯、开封的果汁和饮料等等,全部扫落下来。
  “关震伦!”舒宝琳惊呼,七手八脚忙要爬起,“住手!放开他,住手啊——”
  如何住得了手?男人正在气头上,理智早就飞到太平洋上逍遥去了。
  关震伦怒红双眼,提起朱鸿展的衣领,忽来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打中那漂亮下巴,把人从厨房直接打飞出去。
  结果,环航飞机一抵达成田机场,已有航警在空桥上等着逮人。
  更惨的是,不只有航警,听说除日本当地的新闻报社外,台湾各大媒体派驻在日本的记者和摄影师也得到消息,纷纷在外头守候,等着抢新闻。
  舒宝琳都快急昏了,抓着肩包背带,不住地来回踱步,和她同事这么多年,艾莲达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控。
  “宝琳,先坐下来,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头都晕了。”实在受不了,她干脆拉住舒宝琳,强押她坐下。
  “怎么搞成这样?福田机长怎么还没回来?老天……”舒宝琳两手抱住头,眼眶都红了。
  福田正是这趟班机的机长,也是他联络成田机场的航警人员在空桥standby。
  机上发生旅客斗殴事件,严重触犯公共安全,当时,座舱长艾莲达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知道是关震伦动手揍人,对象还是台湾百大企业——飞祥集团的驸马爷朱鸿展,差些没当场晕厥过去。
  一边是“自家人”,另一边是“大人物”,“自家人”揍了“大人物”,她这个座舱长心到底是偏的,自然想试着把事情压下来,可惜“大人物”不买她的帐,坚持非报警处理不可,她要再继续偏袒下去,环航八成也等着挨告。
  那敢情好,给脸不要脸,“大人物”闹着要报警,她干脆参他一本,说他意图在机上强暴空服员,除触犯公共安全外,再添一条强暴未遂的罪行,想到适才航警在机门口强将“大人物”押解的情形,哼哼哼,她心里就暗爽,忍不住要为自己拍拍手、吹口哨。
  她拍拍舒宝琳肩膀,安慰地说:“别担心啦,福田机长三不五时就和那群航警出去喝酒搏感情,他出面打听,一定会有消息。宝琳,呵呵,惦惦吃三碗公喔,原来你和顾问这么好,哪个时候请喝喜酒啊?”
  话题忽然一转,舒宝琳咬咬唇,眼眶泛红外,再加上双颊也泛红了。
  此时,福田机长矮胖身影像球般远远从走廊另一端滚了过来,适时替她解危。
  “怎么样了?机长,您见到他了吗?他、他他没事吧?我们能不能出面保他出来?”舒宝琳再次立起,焦急地问。
  福田抓着手帕擦汗,笑呵呵的说:“小关好得很,不怕、不怕,呵呵呵~~没想到这小子后台那么硬,航警局那边早被疏通,现在,已经有专人在帮他办交保手续啦,大家用不着紧张,呵呵呵~~原来NHK、朝日、读卖、日经等等的记者们是在等这条大新闻,我还以为那个什么……飞祥集团的驸马爷当真这么红,连日本媒体也争相采访哩。”
  舒宝琳一怔,满脸迷惑。
  成田机场内的航警办公处,小小会议室里传出男人的咆哮。
  舒宝琳抚着激荡的胸口,下意识吞咽着喉中无形的硬块,在一名航警人员的带领下,一步步朝会议室走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关震伦的日文用得十分道地,而且粗野,听得出来,他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
  “你以为我想管吗?要不是你这家伙身上流着古海家的血液,该死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才懒得理你。”男人嗓音和关震伦有几分相像,但较为冷然,有意无意间带着淡淡嘲讽。
  舒宝琳来到门前,刚才急着想见关震伦,想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现在却傻愣愣站在门前,听着里边的人言语交锋。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和古海这个姓氏有任何牵连!”“砰”地大响,似乎是拳头重击桌面的声音。
  “可惜你没有选择权利,我亲爱的弟弟。”
  “古海牧,你闭嘴!”
  “闭嘴就能否认事实吗?虽然我只比你早出生三天,但先出生先赢,呵,你一辈子都要排在我底下。”
  “你想得美!”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舒宝琳还在神游当中,那名和福田机长颇有交情又热心过度的航警先生已将她推进门内。
  “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丢下话,门重新关起。
  原来,会议室里下只两个男人,还有一位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后者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瞧她一身保守又制式的穿著,应是那个叫作古海牧的男人带来的特助或秘书。
  一踏进门内,六只眼睛同时扫射过来,舒宝琳听见自己的心脏哆哆乱跳,也不懂到底在紧张什么,她自我分析着,或许是因为关震伦的另一个身分,他从未对她提过,她对另一面的他感到陌生。
  “呵,这位难不成就是这整个事件的女主角?小姐贵姓?”古海牧将身穿环航空姐制服的舒宝琳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自接到关震伦被成田航警扫押的消息,古海家族底下的私人侦查网第一时间启动,早将事件的起始原因和相关人物照片与数据传送到他面前,对舒宝琳的身分和姓名他是心知肚明,却还故意询问。
  “我姓舒,舒宝琳……”
  “别理他!”关震伦像吞了一整吨火药,大跨步冲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过去。
  “震伦,你干什么?”肌肤接触,她深刻感受到他辐射出来的怒气,不禁担忧蹙眉。
  关震伦瞪着她,“我才要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没跟着团队回饭店休息?”
  她咬咬唇,明眸怔怔瞧着他发怒的五官,接着说话就莫名奇妙的结巴:“我……我、我不累,我我我可以……等一下再搭接驳巴士回、回饭店……”闹到现在还没去休息,不就是因为担心他吗?难道他不明白?她傻呼呼想着,小脸表情迷茫。
  关震伦铁青着脸,抿唇不语,古海牧倒是发出一阵朗笑,立刻吸引了舒宝琳的注意力。
  “舒小姐,我的车就停在出境大厅外,如果不嫌弃的话,等一下请务必让我的司机载你回下榻的饭店,不需要花时间等接驳巴士。”
  “我呃……”舒宝琳迟疑地眨眨眼。
  “她不会坐你的车。”关震伦抢话,宽额上隐约浮出青筋,手劲微扯,干脆将舒宝琳塞在身后。
  古海牧挑了挑浓眉,唇边的嘲讽变深,“你又不是舒小姐,怎么知道她不坐我的车?古海家的男人向来霸道得可以,这一点你倒发挥得不错。”
  关震伦脸色沉得更难看,胸口明显起伏,蓦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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