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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进出的渔获是大部分旗津入主要的经济来源,靠海维生的居民乐天知命,虽然收入不多却过得很快乐,人人脸上载满欢笑。
经过大量交割的渔市场,绕过一条为人料理海鲜的商店街,沿着出海口的河滨道路往上走,创校数十年的小学矗立眼前,一幢看来老旧的二楼房舍就倚着学校围墙而建。
地坪不大,二十几坪而已,院子入口到屋内玄关处有一座小花圃,几盆易栽易养的花木排列走道两端,屋檐吊了两盆国兰,看来简朴又不失雅致。
这就是梁雁和阮深夏目前的住所,大门紧闭,两边窗户加上铁窗,有几只麻雀在进屋的阶梯啄食。
近乡情怯,指的是此时阮深露的心情,她的脚步缓慢又沉重,走走停停地有转身逃走的冲动。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有可能被轰出去,她还是想回来瞧瞧,确定母亲的安危是否遭受威胁,无论被怎么辱骂唾弃都无所谓,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人子女的孝心而已。
“喂!小鬼,你家会不会太安静了?”静得不寻常,似乎有事发生。
怕挨骂的男孩一吐舌头,蹑手蹑足的走向门口。“我妈这时候若没去上班,肯定是上街买菜,家里没人当然静悄悄。”
阮深夏在龙门分坛时有拨过电话回家报平安,但是电话录音,所以他不敢确定母亲听到留言是不是会生气,继而准备好藤条给他一顿好料。
因此他要先探探情况,以免一进门还没来得及道歉求饶就先遭到家暴。
其实,他的孩子气甚重,尚未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大姐姐、大哥哥口中的杀人纯属玩笑,用来吓吓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罢了,雪……血影姐姐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不爱说话,但并不表示她就是坏人。
男孩的心智还很稚嫩,看人的角度纯粹以美丑来区分,而且不认为美人的心肠会坏到哪去,认定是大家夸大其词。
“你怎么确定屋内无人,我看不只一人。”有两道很浅的呼吸声。
“啊!你是说我妈在家?”哪有可能,她的丰田小汽车不在了。
南宫焰挑起眉,握起手心冰冷的小手。“不用怕,没人伤得了你。”
“我……我不怕……”阮深露深吸了口气,露出虚弱的笑容。“我比较担心母亲的情况。”
说不怕是骗人的,她的胸口紧张得都发疼了,生怕母亲怨恨的眼神会再一次撕裂她的心。
“不怕就握紧我的手,谁敢伤害你,我就让那人拿自己的头当球踢。”脸都白得像个鬼了,还逞强。
她笑笑的仰起下颚,紧握厚实大掌。“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你舍不得让人伤我。”
“嗯哼!开窍了,不枉费我日夜在你耳边洗脑,终于收到一点成效了。”她还妄想离开他呢!真是不受教。
“我妈她伤害不了我:心里也许会有一些刺痛,但是我有你。”他是她的山,屹立不摇。
“最好如此。”南宫焰轻哼了一声,推推阮家小弟要他开门。“你跟紧我,别走开。”
“嗯!”阮深露低声应。
门是上了锁,但有钥匙即可打开,可是阮深夏出门时什么也没带,他干笑地拉拉南宫焰的衣服,比比门再双手一摊。
“小鬼,你不会跟我说你连自己家的门也进不去吧!”那真该千刀万剐,丢到海里喂鱼。
“呃!呵……锁匠就在街尾,我可以……”请他来开锁。
“不必,你们都滚远点。”省得碍手碍脚。
南宫焰将两姐弟赶出一臂之遥,掌心覆于铝制门把上,掌中发出的微红光亮烫红了整支把手,一阵白色的烟雾由锁孔冒出,微带金属融化的气味。
不到一分钟,阮家的门把整个烧焦,融成一堆黑黑的焦物掉落地上,门把原本的位置周围出现一个大洞,从外可以直视里面的景物。
“好了,进去吧!”浪费他的时间。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好神奇喔!”男孩钦佩地把手伸进洞里,兴奋莫名的一探一缩。
“哼!你再玩,我就把你的手焊黏在门上。”让他和门相亲相爱。
阮深夏一听,连忙把手收回置于背后。
南台湾的气候较北部炎热,但阮家室内的温度却异常凉爽,和屋外相差至少十度左右,而且显得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初闻到味道的南宫焰噙着冷笑,手一挥窗户便自动打开,他神情轻松地带着两姐弟走入屋内。
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三件式的大小沙发上躺了两个人,以直躺及侧卧方式占据两处,呼吸平稳的像陷入沉眠。
他重咳了两声,故意移动笨重的桌子,桌脚磨地的刺耳声响吵醒其中一人,以刚睡醒的瘠哑嗓音斥责着。
“谁呀?想吵死人啊!”好不容易才阖上眼休憩一下,竟然又来吵她。
那人抬起头,屋外射进的微弱光线照出一张微微脱妆的丽容,认出她是谁的阮深露掩口惊呼。
“如虹,你怎么会在我家?”太惊讶了,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露露?”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还在打哈欠的向如虹怔了一下,瞌睡虫立即跑光的快步上前,想确认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她遍寻不着的小助理。
一发觉的确是她,双臂一张就想抱满怀,满腹的苦水想一吐为快,她憋太久了,快要爆炸了。
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阮深露半分,一只霸气十足的大掌出手一拦,毫无怜惜之意地将她推开,让她跌个狗吃屎,差点闪到了腰。
“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天呀!她眼冒金星,满天星斗。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你在别人家做什么,闯空门吗?”南宫焰讥讽的说。
“我是什么人,需要闯空门吗?你……噢!我认出你了,就是你这头黑心肝的猩猩绑走我的露露,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居然又像头野兽推我。”她一定要告他,告得他脱裤子跳河。
“讲重点。”南宫焰音一冷,捉趄她的后领往沙发一扔。
“什么重点,我……”一见他表情凶恶,向如虹强悍的气势就弱了,“我来找露露,你把我的露露还来。”
她又想伸手拉过阮深露,无奈手上一痛又被拍开。
“小露是我的,你别打她主意,我记得她的辞呈已经送到你手上。”他亲自丢向她,要她别来纠缠。
看来,她还不死心。
向如虹眼冒怒火的低吼,“我撕掉了,她的辞职不算数,我、不、同、意。”
“谁理你。”任她强调再三他还是充耳不闻。“你怎么进来的?”
向如虹为了找阮深露而找上阮家,她原本的用意是想她每个月都会寄钱给母亲,她只要守株待兔拦截到信封,就能依上面的地址循线寻人。
可她一到阮家就发现门户洞开,踏进屋里就看见梁雁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的样子,上门拜访的规矩她还懂,因此想等主人醒来再阐明来意,免得被人当贼轰出去。
怎知等着等着,一阵香气袭来,她竟有些困意,托着腮想打盹一会,不意竟沉沉睡去。
“门没关,我就走进来……呃!我干么回答你。你扣着我的小助理不放就是你的不对,我要她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争不过他就动手抢,抢不过就一哭二闹,闹得他不得安宁。
“门没关……”他低忖着,环视四周的异样。
果然有蹊跷。
“露露,你会跟我回去吧!我没有你真的不行,你瞧我的妆都花了,发型也乱得一塌糊涂,你要再不回来帮我,我就要被这一行淘汰了……”
不论她说得天花乱坠,唱作俱佳,阮深露始终无回应,在怔立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发出艰涩的喉音。
“我妈……为什么一直不醒来,我们说话的吵杂声还不够大吗?”
“你看她被动了什么手脚?”一个人的性情如果一下子变得太多,那就表示有问题。
“心量控制术。”擅长心理学和拥有读心术的西门艳色如此说道。
“说清楚点。”南宫焰不甚了解。
“她的意思就是催眠。”一旁的夏侯淳加以解释,视线落在庭院里真实上演的和乐亲子图。
“催眠?”
当向如虹突然喊出阮深露的全名后,原本沉睡的梁雁像开关被启动,两眼如探照灯倏地睁开,眼神呆滞而失焦,像失去魂魄似的。
缓慢地,眼中才渐渐有光彩,而且只认得分离多年的女儿,对她呵护有加,一如从前,全然不记得自己曾指着女儿鼻头大骂她是魔鬼,甚至逐她流落街头的事。
醒来以后的梁雁就像一个温柔慈祥的母亲,笑语如珠地帮女儿梳头发、绑头发,还做女儿爱吃的菜让她餐餐吃得丰盛。
更令人不能理解的是,她坚持要阮深露和她回家住在一起,而非住在龙门在台湾的分坛,要不是他强硬留下,现在她们早已回家。
“她中的应该是深层催眠,脑子里有些东西被封住了。”混淆记忆,造成时空的断层。
“你能解除吗?”南宫焰问道。
“可以,但很难,一不小心梁女士就会变成植物人。”若没找出破解的暗语就擅自反制催眠,是一件相当具危险性的举动。
“有这么严重吗?你不是一流的心理医生吗?要控制别人的心灵应该十分简单。”这是她的专长,利用超能力侵入别人的大脑。
西门艳色双手抱胸,冷笑着。“姓南宫,单名焰的猪头,请不要把我当神崇拜,力有未逮非我所愿,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真的不行?”如果连催眠高手西门艳色都束手无策,那还真是棘手。
她叹了口气。“我说过不是不行,而是非必要最好别强施逆行,我仔细观察过梁女士的一举一动,我怀疑她不只中了心灵控制术,对方还将她的人格一分为二……”
也就是人格分裂,将其需要的性格取出加以改造,经过催眠之后让她为其使用,这一面的人格容易受到引诱,也较好控制。
“而现实世界的梁雁有可能困在脑中枢某个部位,想要让她回到真实的世界,必须有个人进到大脑之中将她带出来,让两者合而为一。”
而她的能力在于控制,无法协助分裂的人格重新组合,回归原来的自己。
南宫焰蹙眉。“听起来还真有点麻烦。”龙门之内不知是否有此奇能者?
西门艳色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不是麻烦,而是困难,请搞清楚重点。”真受不了迟顿的猪头。
“喂!别沮丧嘛!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只要她肯,没有办不到的事。
“请看我的睑,这不叫沮丧,而是很想扁你的欲望。我是小有聪慧,但……咦!等等,你想小魔女有这种本事吗?”
“小魔女?”那个爱玩爱闹,成天拿属下性命开玩笑的混世小公主。
“她有很多我们不晓得的力量。”仿彿看到什么的司徒五月眯起眼,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她为何可恨。
因为她能为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像会看透人心,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四周,极尽捣蛋之能事的让人哭笑不得。
她才十七岁,一个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若是没点本事,怎能制得住意气风发的五行使者,甚至整得他们暗无天日,恨不得噬骨饮血的撕了她。
经水使者提醒,大家脑子里纷纷回想起小魔女曾他们做过的恶作剧,譬如门户紧闭,她却突然从床底钻出来,或是从墙中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再不然就是半夜睡觉时,脑海中会听见她的召唤或某种指示。
“她会隐身术。”夏侯淳说道。
“也有预知的能力。”司徒五月接着发言。
南宫焰咬着牙说:“她有我的异能,隔空取物和御火,而且更在我之上。”
和她抢东西,他永远是落败的一方,不管他动作多快,她总会故意差那么一秒取得,把他气得跳脚才在一旁咯咯直笑。
“那我就不用多说了,她总是语出惊人地抢先一步说出我们心底的话,还能和看不见的东西交谈,甚至和他们做朋友。”令她西门艳色甘败下风。
龙涵玉同样拥有皇甫冰影的阴影眼,且此能力并未局限于白天或夜晚,只要她想见鬼,随手一招就有上百个,还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听从她的命令。
可怕呵!四使者同时冷抽口气,相互一视又别开眼,不敢想像小魔女的魔力有多高,竟然凌驾他们五人总和的异能。
小魔女不愧是小魔女,果然恐怖得令人难以领受,寻常人的功力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呃!谁要跟小玉提起此事?”犹带希冀的南宫焰看向五行之首夏侯淳。当老大要有担当。
“不可能。”金言。
“因为……”水言。
“不好玩。”土言。
对于不够有趣的游戏,龙涵玉是不可能参与的,他们说了也是白说,反而会被认为太闲,肩上的责任会以倍数增加,做到死还不能卸下。
所以各自散会吧!不用多费心思,除非小魔女心血来潮想玩,否则提议的人肯定倒大楣。
南宫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去守着小露,免得她母亲有机会伤害她。”他要看紧点,不能有一丝疏忽。
“好吧!我去翻翻国内外的医学杂志,看能不能找出既安全又不伤其身的解除重度催眠的方式。”能者多劳,她就辛苦点,不眠不休找出暗示。
西门艳色颔首。
白发如霜的司徒五月起身,笑道:“我去煮壶咖啡让大家解馋……”
“不——拜托你不要……”
一阵哀嚎声骤起,众人异口同声恳求他别太勤快,他们不想喝下毒药一般的咖啡水。
“请听我说完,我想你们接下来的几天会需要提神,我的咖啡会让各位精神一振,毫无睡意。”三天三夜不睡不成问题。
一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翻白眼,做出不支倒地的动作,虽然他们最后还是会喝下他五味共存的咖啡水,彻底中毒。
他泡的咖啡的确难喝,但确实有“提神”的功效,让人天灵一清,气涌百穴,恶心得叫人完全不想睡,口中老是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味道。
就在此时,不发一语的夏侯淳忽然往外走,右手一只金算盘在手中旋了一圈,复又帅气地弹了两子。
南宫焰叫住他。“等等,老大,你要去哪里?”大家都在为他的小露伤神,没道理他置身事外。
夏侯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当是道别。“收租——
“收租?”
“外面的帐不用收一收吗?你当龙门开善堂呀!钱不回收就办不了事,底下要钱,你们也要钱,我不承担重任,你们谁要接下这苦差事?一
众人齐摇头。
他口中的收租可不是闲差,举凡龙门在台湾的酒店、赌场、特殊营业场所,大大小小店面的营收帐款,都得一一核对点交,存入龙门的帐户。
光是那一本本的帐本就足以让人眼花撩乱,目瞪口呆了,没人有本事从头对到尾能不出错,除了对钱执着不悔的金使者。
所以,其他使者不抢首功,非常乐意恭送他出阁……出门,努力管好帐目,让他们有花不完的金钱,享受最顶极的生活。
四使者各怀各的去了,此时,厅外的屋檐下冒出一道娇俏的少女身影。
“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不来问问我,我一向乐于助人呀?”真是的,她被排挤了。
坐在廊下看着庭院的阮深夏一头雾水。“问什么?”好可爱的小女生,眼睛大大的,皮肤白得好像刚用牛奶洗过。
“我很善良对不对,又从不害人,他们居然说我很可怕耶!”大概是他们还不太认识她的缘故,找个时间做个机会教育。
可爱女孩说的话一定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