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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大多数女人,她值得男人喜欢。”
“所以你最后会爱上她?”
“我不该爱上自己的妻子?”他反口,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你应该。”
话说完,她不再理他,双双趴到床边低头寻找咪咪,掩饰瞬间泛滥的泪水。
“咪咪,出来,坏人走了。”她一面对着床底下喊,一面用手背抹去断线珍珠。
还坚持幸子是坏人?颖川摇头,她的固执实在应该修理。
不哭不哭,这很正常,大哥爱幸子,两人同组家庭,生一大群小宝贝,幸福终老,浪漫一生,多棒的结局,她哭什么劲?
不哭不哭,她不是才向金妈妈保证要懂事?她不是才要学会体贴大哥的婚姻?哪有小姑吃大嫂的醋,吃得那么凶?
不哭!不准哭!没有理由、没有道理,你哭得像个白痴,丑到让人讨厌。
咪咪离开床底下,跳进她怀里,她把头埋进咪咪的长毛间,用眼泪为它沐浴。
通常这时,颖川应该走近,抱起双双,安慰她几句。
可是,他要继续宠她,由着她任性吗?不!她十八岁了,她必须学会建立人际关系。
颖川假装没看见她的眼泪,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他果然没走过来、没抱起她、也没叹口气对她说——“算了,你还小,等你长大再讲。”
他们之间的惯性被破坏,双双将头埋进咪咪背间,她开始大哭。
双双每天都呕到想吐血,幸子的小手段让她忍无可忍。于是,她接招了,她反击了,只不过每次的反击,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她刮车子汽车那次,有司机伯伯作证,她站在客厅被爸妈骂半个钟头,最后是善解人意的幸子跳出来“解救”。
不用怀疑,透过爸妈,这件事传进颖川耳里,他的反应是冷冷看她,逼迫她在众人面前向幸子道歉,
那天,她蒙起棉被哭一整夜,第二天她没上学,颖川也没踩进她的房门问问,她突然发觉,在颖川心中,幸福火柴退位。
她伸脚想绊倒幸子那次,幸子尖叫,引来一大对佣人紧急将她送医。
她明明摔得矫情,她的作戏分明让人恶心,可是大家全相信了她,那天颖川从医院将她带回家里时,他成了幸子的人肉轮椅。
母亲气得想拿家法修理她,金妈妈挡下了,母亲愤慨地问:“你是不是非要把幸子弄得像你一样跛腿才高兴?”
继幸子之后,她的残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拿出来讨论。
那天,她没上学、没吃饭,她把自己关了整整二十四小时,没人发现、没人在乎。
接下来的几次,都不是她做的,可帐全算在她头上。
她没在幸子的饮料中加盐、没在她的高跟鞋里挤强力胶、更没有把她的香奈儿剪成碎布,可是很奇怪,无人异议,大家全认定是她的作品。
她一次一次挨骂、一次一次被修理,再一次一次被冤枉,她发觉替自己辩解成了多余,反正不管怎样,她是内定受刑人。
她气得晚上睡不着觉,要托人帮她买安眠药,才能顺利入睡;她气得吃不下饭,再多的胃药都帮不了她。她迅速消瘦了,大大的眼睛下方出现黑眼圈,爱笑的酒窝告老还乡,幸福火柴再燃不出火光。
她输了!温室花朵斗不过冰雪,所以她将自己藏起来,可是,她抓迷藏的功夫不精,还是经常让无妄之灾打到头上。
“欧阳双双,你越来越过分了,你到底要怎样?”
颖川从公司里冲回来,对着双双劈头大骂。
“我怎么了?”
她偷了她的名牌包包?摔掉她的香水?把她的内衣裤送进焚化炉?
随便,反正只要守住不辩驳规则,幸子会马上出现,搂住她做作地说:“没关系,请你们原谅她,双双太小不懂事,绝对不是有意。”
“你为什么把幸子的维他命换成安眠药?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在开车当中吞药会发生什么后果?”颖川对她吼叫,失却平日冷静。
“她怎么了?发现药丸颜色有异,哭进你的办公室里?”
她一脸无谓,在幸子自导自演的烂戏中,她失去扮演兴趣,反正认下所有的欲加之罪,事情将很快过去。
“你还在幸灾乐祸!幸子出车祸,人在医院里。”拉起双双手臂,他气急败坏。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恶劣!
幸子的汽车撞上安全岛,送到医院时,伤势不重却意识昏迷,医生检查出她服用安眠药。
幸子醒来,医生问她为什么服药,她说自己吃的是维他命,然后从皮包里拿出药瓶证明,药瓶打开,才发现里面的药丸被调包。
消息传出,幸子当场大哭,她抱住颖川,问他为什么双双那么恨她,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她可以改、她愿意和双双和平共处。
颖川将幸子留在医院,独自回家,集合下人,他要搜集证据。
但是根本不需要费心,证据乖乖到手,双双的确请人替她买安眠药,人证物证俱全,她没有狡赖空间。
完了,她逃不了了,这次的陷阱太深,活命机率少得可怜。
“她的伤重吗?”
“你期待听到什么答案?她撞死了?她被你吓得再不敢留下来?很可惜,她只是小伤,在病床上,她一心一意想政变自己,来讨好你。”颖川讽刺她。
为了铲除她,幸子不惜危害自己生命?!天!太可怕,这个女人她斗不过,投降了、她投降了,来签不平等条约吧!要怎么样都由她吧!
“为什么你认定是我?”
“想辩解?替你买安眠药的人招供了。”
招供?他拿她当犯人审?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薄弱至此,再禁不得一丝考验?
“双双,你让所有人对你失望,我放弃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你!”话说完,他离开她的视线。
“我没有,你误会我,大家都误会我……我不是坏人……”
突地,她想起自己的药,飞快起身,一个没站稳,砰,她摔落地面,撞上地板,痛彻心肺。
她忽略痛楚,咬唇扶桌,要求自己爬起来,她一跛一跛走近梳妆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安眠药,扬手大喊:“我有证据,我的药在这里,幸子瓶里装的不是我的……”
蓦地,她停下声音,定住的手举在半空中。
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哥看不见她的无助,他不愿意再包容她的错误,他们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在他心中,幸子远远超过她的重要,所以,他相信她每个诡计。
双双知道,回不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把药抛进垃圾桶里,她输了,输得彻底。
第五章
他们这样算不算冷战?双双不清楚,从小到大,他们从没闹翻过,所以双双不懂得如何低头求和。
在颖川这方面,他认为是自己宠坏双双,决定利用这次机会改变她的骄恣。
他们的相处机会更少了,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每天双双上学后,颖川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下午他回家,她躲进屋里读书,碰了面,双双尴尬低头回避他眼光,他则倨傲地等她主动认错。
他们这种情形持续超过两个星期,相对于颖川对她的冷淡,他和幸子的关系发展得越来越顺利。
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在客厅里谈天,之后一起到书房讨论工作,而双双似乎完全被排除在欧阳家人之外。
弓着身子,双双缩在花坛边,抱住咪咪,牠软软的身子、暖暖的肚子带给她些许安慰。
月亮缺了一角,斜斜挂在天边,几点星辰,疏疏落落点缀。
“你在这里?怎么,听到我和颖川要到这里谈心,迫不及待来占个好位置搞窃听?”
幸子的声音打扰她的沉思,抬起脸,圆圆的脸不过两星期,凹陷。
“我不知道你们要来这里。”勉力起身,双双抱起咪咪跛行。
“你的谎话太假,颖川可是在餐桌上邀我到花园散步的,你会没听到?”
她是没听到,镇日恍恍惚惚,她根本不晓得日子怎么过去。
“你到底想怎样?我不和大哥说话、我不见他,你要的我全照办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双双怕她,一天比一天怕,这段期间,幸子扮可怜、耍手段博取同情,她的高强本事,让全家上下用不谅解眼光看她,交手几次,双双连连惨败,她怕了,她竖白旗投降。
“哼,我只不过和你一样,都是独生女,占有欲比一般人强,我决定要嫁给颖川,就不容许任何人和我抢他,不管是公公、婆婆或小姑都一样,你要是识趣的话,早一点替自己找到借口,搬出这里。”
“我为什么要搬?这里是我的家。”
“你确定是?”幸子露出诡异笑容。
“你想说什么?”
隐隐地,双双强烈不安,退后两步,一个踉跄,她急忙扶住栏杆才不至于摔倒,咪咪轻轻巧巧从她身上跳下地面,却不忍离去,牠缩在双双脚边,与她甘苦同享。
“最近我得到一个很特别的消息,听说你是弃婴,因为身体残障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让欧阳家收养。终于,我理解婆婆为什么讨厌你,最可笑的是,冒牌货居然大声说这里是她的家,你想分得欧阳家名下财产吗?恐怕你得先问问我这个大嫂肯不肯才成。”
弃婴?不,她说谎,工藤幸子一心赶她离开,手段用罄,竟连卑劣的谎话都说得出口。龌龊!她不信她,不相信!
“你的故事编得太粗糙。”别过头,双双故意笑得好开心,彷佛幸子说了天下第一冷笑话。
“你不信我,去问问金妈妈啊!再不,问我公公婆婆,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提供你事实。”
“哈,事实?事实是你被我这个小姑打败了!就算我和大哥冷战,他的心仍然在我身上;就算我们两星期不说话,他仍时时关心我,至少比关心你这个分秒挂在他身边的未婚妻来得多;事实是你手段使尽,仍然输得一塌糊涂,不得不去编织荒谬谎言,逼我离开家。对不起,我很少看韩剧,我不会让自己变成蓝色生死恋的女主角。”双双虚张声势,她用骄傲隐瞒忧心恐慌。
“一个不敢看清事实的女人,我真替你感到可悲。要不要听听为什么当初公婆同意收养你?那是为了替欧阳家做形象,你不知道公公有意思培养颖川从政吧!想想,收养一个残障弃婴,能替颖川拉得多少妇女票……”
“你说谎!”
双双胸口急速起伏,她捣起耳朵不听,但幸子笑声刺耳,她凑近她,一句句不堪话语入耳。
“你哥哥姐姐找你很多次,他们想把你领回去,但那可不行,你一走,将来这条新闻要怎么炒?不过,现在用不着了,工藤家族和欧阳家族联合起来,不是一个普通的事业王国,颖川想从政,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不听,你说谎,你是骗子!”
双双用力推开幸子,使力过度,幸子摔倒,她自己也没幸免,往前跌去,她的手掌膝盖撞在鹅卵石上,痛得龇牙咧嘴。
幸子夸张的惊呼声,引来本就要到花园和幸子碰面的颖川还有几个下人。
颖川抢身过来,双双以为他要来抱起自己,那么她有好多话要向他求证,有好多委屈急于对他申诉……可是,并不,他淡淡看双双一眼,然后在幸子身边蹲下。
“你有没有怎样?”他问幸子。
他的关心易主……情势不再相同,双双心灰意冷,寒意从脚底升至头皮,她快冻僵了,可是再没有怀抱愿意收纳她。
“我没事,别怪双双,错在我,我没注意到她在花园看星星。”一串模糊话语将双双入罪。
“意思是她在什么地方,你就必须退避三尺,请问,这条规矩是谁订的?”他狠狠瞪双双一眼。
那个眼神,是凌厉?
双双缓缓往后坐起,茫然望去。她落单了,所有人都责怪起她的任性,她不再是大家的小公主。
“不要这么说,只要她的心情开朗,避开她,我愿意。”幸子楚楚可怜。
又说谎!幸子的话明明句句是谎言,她却把它们声声刻进心底。
是真的吗?她是弃婴?对欧阳家,她的功用是一则慈善新闻?真的吗?她的存在只为突显他的从政形象。
不对啊!哥疼她,从她有记忆起,就是无条件宠溺,金妈妈的爱、阿英的疼惜……
突然,欧阳夫人的鄙夷眼光闪过,双双想起,没有母亲会用这种眼光看亲生女儿吧?!更没有母亲会要求子女之间保持距离……
那么,是真的了……在幸子的满肚子谎言中,唯有这则是真确。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长大?”颖川怒问。
“我会长大吗?”双双直觉反问。
低头,她看自己的脚。他说过,她的左脚忘记长大,原来,忘记长大的左脚能为人带来利处。
“少爷,双双小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别同她计较。”金妈妈走来,蹲到双双身旁,握住她冰冷小手。
“谁都不准扶她!她够大了,有本事犯错,就要有本事收拾后果。”
他一喊,金妈妈不得不松手,退后一步。
他要她收拾后果,怎么收拾?离开吗?
可以啊!但他为什么不要像工藤幸子一样,直接告诉她,她该滚出欧阳家门,却要用冠冕堂皇的说词,来指责她的任性和不成熟?
“颖川,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想因为我,把整个家弄得鸡飞狗跳,我希望大家能和谐快乐,就像我没住进来以前一样。”幸子伏在颖川胸前啜泣。
该哭的人是她吧?可是她无权哭泣,因为错在她,她是千夫所指。
“这个家的鸡飞狗跳不是因为你。”
当然不是因为幸子,是她这个不属于欧阳家的外人,打乱他们的生活秩序。缩缩脚,她冷得厉害。要下雪了吧!圣诞夜里,卖火柴女孩没有家,只有静静等待流星陨落,她才能自在飞往缥缈天际,触手幻想中的幸福。
颖川抱起幸子,转头面对双双。“等你想好说词,解释你的暴力,我在书房等你。”
说词?她没有说词,她是暴力,她的确伸手推人,她是……
是什么呢?她什么都不是。
一缩再缩,她把自己缩进花坛边。
“双双小姐,你答应我要懂事的。”金妈妈搂搂她。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仰头,她忘记落泪,缺乏表情的小脸上,刻划着深切寂寞。
“你问。”
“我是弃婴对不对?”
“双双小姐……你怎么……”她惊呼。
不用回答了,抬眼,她从资深的佣人眼中得到答案。没错,她是!
“这就是妈妈讨厌我的原因……”她喃喃自语。
“你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没人拿你当外人。”金妈妈急切说。
又如何,她的确是外人。“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她微笑,勉强,
许久,佣人们一个个离开了,金妈妈也在叹息声后走出她的视线。
这一想,她想很久,想到月亮偏西,想到晨露沾衣,她的心始终无法澄明,几年的光阴在脑中一段段闪过,那些感情怎么可能是假意?
她分不清是头痛或心痛,只觉得疼痛将她紧紧包裹,她站不起来,真的,没有矫情,不是装可怜博得同情,她是真的站不直身。
理所当然的身分没了,她的存在不再被需要,留在欧阳家,只会引发出更多的争执纷端。怎么办?是不是消失,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仰望,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扇窗一道门,清清楚楚刻划她的童年,快乐的、欢悦的、没有负担的童年眨眼过去,现实的人生摆到眼前,她——不属于这里。
清晨七点,她没上学,八点,颖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