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诗作词一样诡异。
“好歹我过去也是个会元。”只是后来没参加殿试罢了,敢情她以为他是没读过书的粗人?
“可你们考试也是写八股文之类的东西吧,转行写小说也未免太跳Tone了一点。”而且他的故事写得超精彩,剧情峰回路转,再加上逼真写实的官场文化及战争的无情残酷……总让读者看得欲罢不能。
现代人不太喜欢看字多的东西,能靠这部三百多万字小说红透半边天的他,绝非侥幸。
“……小悦,八股文是之后明清时代的东西。”男人无言了。
来这个时代才两年,可是他所吸取的知识已经比活在这个时代二十四年的孟悦然多了不下十倍。
“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历史不好?”她干笑了两声。
“反正签书的事我不答应,以后小李要你转告我的任何事也都一样。”他才不想当小李接近小悦的借口。
“果然大牌都很难搞。”孟悦然摇摇头,“算了,这事再说吧!我后天要跟我的指导教授去趟台中,参加一场关于刑法的学术研讨会,因为是连着两天的会议,所以要在台中住一晚。你自己要记得吃饭,别饿死在家了。”
“研讨会?”他皱眉,“现在有高铁,台中台北这么近,何必要外宿?”
“晚上开完会后可能还有些应酬嘛,住旅馆方便多了啊!何况我大学在驯顺混了四年,熟门熟路的,我家Boss也是因为这样才找我一起下去。”孟悦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知道你赶稿都不接电话的,打电话给你也没用,那两天没人替你送餐,你自己保重,真的饿了又懒得出门的话就叫Pizza之类的外送吧。”
唉,虽然她知道这些话大概也是白交代了,这家伙赶起稿来没日没夜的,又不爱别人叨扰,她能每天来帮他送晚餐就已经很厉害了。
还记得两年前她带姜缘回孟家,并对大哥吐露了自己的小女儿心事,护妹心切的大哥立刻说要帮她。
那时她很担心大哥的手段过于激烈,没想到这回行事还挺“温和”的。他动用关系替姜缘弄了个身份,当着姜缘的面承诺会尽全力替他找寻回宋朝的方法,但条件是姜缘在回宋朝前,得就近替他保护妹妹的人身安危。
所以后来就演变成现在的情况,大哥在她学校附近的电梯大厦买下同楼层的对门两户,一户是她的,另一户则给姜缘,然后私下偷偷要她多加把握“近水楼台”的机会。
她也不晓得自己如今这样算失败还是成功,虽然两年过去都没什么进展,但至少依姜缘龟毛又极度厌恶被打扰的个性,她还能每天在他家里进进出出,算是很了不起了……
“我陪你下去吧!”男人突地开口。
“啊?去哪?”原本还在神游的孟悦然猛地一愣,茫然的抬起头。
“你不是要去台中?我和你一起去。”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远门,他没忘记她被跟踪过。
虽然……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而且这两年来,他也并未时时在她身旁,他答应孟耿厉照顾她,可其实她照顾他的时间还比较多……
但受了孟家那么多恩惠,他不能放任她自己跑到台中去过夜。
孟悦然目瞪口呆,“我只是去个两天而已——”
“那正好,不会占去我太多时间。”他没忘记他下星期截稿。
她更傻眼了,“可、可是研讨会很忙,而且我几乎都要跟着我家Boss,没什么空招呼你。”
“我可以带笔电去打稿。”他耸肩,不觉得那是问题。
“但旅馆已经订了……我跟学妹睡一间。”
“以我这两年的积蓄,在旅馆多订间房应该还够。”
那张粉嫩嫩的小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你不闭关了?”
“我答应过你哥,要看顾你的安危。”
一句话打死她所有的质疑,但她也有些郁闷。
原来他这么积极的想“保护”她,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虽然当初大哥是为了替她制造机会才这样和姜缘约定,可现在她却为此感到沮丧。
她不想成为他的“责任”呀!
“再说,你的身份敏感,让你一个人跑到外县市我也不放心。”姜缘淡淡补上一句,浑然不知自己无心的话让孟大小姐心情再度飞扬起来。
毕竟他聪明归聪明,但过去二十几年来寒窗苦读便是在战场搏命,哪里懂得女儿家心事?
对他来说,孟悦然就是个很天真善良的小姑娘,虽然生长在孟家那种亦正亦邪的世家,却未沾染半点恶习,从不仗势欺人,非常讨人喜欢。
就是那身穿着太伤风败俗了点,他至今仍非常不习惯,每每看着都要忍下替她披上外套的冲动。
但心情很好的孟悦然,已笑嘻嘻咬了几口叉烧,“我先前还不是自己在台中待了四年,也没出过事。”
“总之就这么说定了,你等等给我你住的旅馆名称,我去订房。”他不容拒绝的下了决定。
第4章(1)
孟悦然为了要如何向教授及研究室了的其他人解释姜缘的身份,烦恼了一整晚,毕竟他那么大个人,想忽略都难。
结果当几个人在高铁车站大眼瞪小眼,她支吾半天讲不出声时,他却淡淡说了句,“我是小悦的表哥,她家人不放心她出远门,要我跟着。你们忙你们的无妨。我也是奉命跟来而已,不用在意我。”
还好她有一票宠妹宠过头的哥哥们,是与她稍微亲近的朋友都知道的事,因此大家并不觉得奇怪,礼貌的与姜缘寒暄过后,便一起坐上高铁。
教授共带了三个学生前往,加上孟悦然是两男一女。
其实一般教授开研讨会带学生前往的并不多,不过这回研讨会来了不少国内外的权威学者,他们教授还很年轻,与学生关系都不错,希望藉此机会带学生出来长长见识,也顺便当旅游玩一次。
姜缘一上高铁后就打开笔电打起稿来,对于周围发生的任何事都恍若无闻。
坐在孟悦然身旁的是研一的学妹赵紫妍,一路上她不断回头偷看坐在后面的姜缘。
“欸,学姐啊,你家表哥长得还蛮性格的耶!”在她回头偷瞄完第N次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有没有女友呀?”
严格说来,就现在的审美观,姜缘并不属于可称得上“帅”的男人,而且或许是过去的生活艰困,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上几岁。
但男人只要够高,外型就先及格了,若体格看起来不错,便再加到八十分,而八十分起跳的姜缘,还有种很难得出现在像他这类高个儿身上的沉静气质,一举一动从容却又慎重,这让他的分数直接破表。
“没有,不过我想他恐怕暂时没那个心思。”孟悦然已经很习惯偶尔和他在一起出门时,受到众人注目了,她为难了一会儿,才小心的表示。
虽然自己也暗恋了姜缘两年,不过她跟学妹只是刚好看上同个男人,又没有深仇大恨,实在不想害她,给她希望。
可惜赵紫妍显然无法体会她的好意。
“为什么?是人都会想有个伴的啊。”她对自己的美貌向来有自信。
“如果你非得这么认为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别把他当人看的好。”孟悦然叹了口气,“我是说真的,姜……我表哥他很不喜欢人打扰。”特别是他截稿日在即,这次又不得不出门,脾气想来不会太好。
连出版社这衣食父母他都不大甩了,要不是她先前帮了姜缘那么多忙,不但替他出了医疗费,还让他得以在这世界安身,只怕他也是理都不理。
赵紫妍嘟哝了几句“没试怎么晓得”之类的话,而孟悦然自认已尽告知义务,也不再试图进行劝说,翻起研讨会的资料。
这次研讨会是在她大学母校召开,那个很漂亮的校园,这还是她两年来第一次旧地重游,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还记得当初她就是在学校里捡到姜缘的,没想到两年就这样过去了……
高铁行驶速度极快,不到一小时就到乌日站。
下了高铁,因为时间问题,他们本来打算搭接驳车带着行李直奔学校,然而姜缘却不知从哪弄来一部休旅车,说要载他们过去。
坐进那部宽敞的休旅车时,孟悦然还有些难以置信。
尽管在现代呆了两年,姜缘依旧不是很喜欢使用现代科技产物。他最常用的大概就只有那台吃饭的家伙——电脑。汽机车驾照虽然在她家大哥的建议下去考了,但他并未花钱买车,也不曾在她面前开过,甚至平常方圆五公里内的距离都习惯用走路的。
而且他也不喜欢和人来往,平时就算一起出门吃饭买东西,都是她点餐付账,他根本懒得应付店员还是服务生,只会事后塞超过的钱给她,还不让她拒绝。
她完全不晓得,原来他若想,竟也能够如此体贴,将事情安排这样妥当。
车子平稳地上了中山高往北开往台中市,她除了意外他车子开得好外,更诧异他居然还拿出一台GPS使用。
“你哪来的GPS?而且你怎么会用?”她惊吓得忍不住问了。
看来,她好像也不是那么了解他。
“你哥先前给我的,不难用,无脑得跟手机差不多,比电脑简单多了。”姜缘说得稀松平常。
他只是不爱用,不代表不会。
平安地将一行人载至学校,他们去开研讨会,姜缘则拎着笔电走至附近某间空教室,继续打稿。
上午很快就过去,当姜缘再度从小说世界回到现实时,是孟悦然来替他送餐。
“嘿,大作家,午餐也要吃啊!”她笑眯眯地在他前方的位子坐了下来,“这是我去附近超市买的我超怀念那家排骨便当的,让我舍弃了研讨会提供的高级日式便当,特地跑去买的。”
姜缘也不跟她客气,将笔电搁在一边,拆了便当吃。
真的很好吃。
这世界太富庶,当人有钱有能力以后,就开始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就连市井小民吃的一个五、六十元的便当,都比他过去在宋代吃过的任何食物都好吃。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研讨会开得如何?”
“喔,还不错啊,不过会中有两个主张不同的老师差点吵起来。”她一想到那场面,忍不住笑了,“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不过我觉得法律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同一条法律条文十个人可能有十一种解释。”
“……十一种?”他直到来这里快一年,才晓得她是念法律的,真难想象她出身孟堂那样的黑道世家,居然会跑去念法律。
“对啊。”她咯咯一笑,“因为某个人可能会有两种看法。”
不错的笑话。他微微勾唇,目光却慢慢移至她身上的服装,“你今天倒穿得挺正式的。”
终于不再是小可爱和短得吓人的裙子或裤子。米白色的收腰衬衫搭黑色窄裙,让向来活泼可人的她多了几分文雅气质。
“可是很不自在啊。”她不习惯的拉拉裙子,“要不是参加研讨会非得穿成这样不可,我才不想穿哩。”
“你的志愿不是想考司法官?以后若你真当上律师或司法官,也不能继续穿你的细肩带背心和短裤了。”他淡淡的道,心底却巴不得她快点考上。
他真不懂向来护妹心切的孟家兄弟怎么容许她穿得那么招摇,他们难道不晓得这样很容易引诱人犯罪吗?
“你别再提醒我这件令人沮丧的事了。”她趴在桌上哀哀叫。
“当初为什么选择念法律?”他忽然问道。
“咦?”没想到话题会跳到这里,孟悦然呆了呆。
“我只是好奇。”她的爷爷是台湾最大黑道孟堂的创始人,他无法理解为何她的心愿是当司法官。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其实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反叛心理作崇。我不喜欢哥哥们把我保护得那么好,他们每个人在孟堂里各司其职,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接触那些事。所以,我选择了念法律。”
她当然明白法律并不代表正义,身为孟堂主事者最疼爱的小妹,她早就了解到法律所追求的公平,是可以被“权势”操控的。
只是当时大哥告诉她,念什么都好,就是别碰法律,于是她硬是选填了所中部大学的法律系。
姜缘摇摇头,“那是他们疼你,一旦踏入黑道,就再难脱身了。”
“我知道他们有多宠我、多爱我。但是爱不是一味用自己的方法加诸在对方身上。现在的我可以体谅他们的做法,可当年十八岁的我却没办法。”她感慨的回忆着,“其实因为赌气而选择念某个科系是很不智的,因为如果没兴趣的话,之后会很辛苦。”
“我想也是。”
“幸好,我大一就遇到一个很棒的刑总教授,后来大二刑分也是他教的,之后三年级我因为兴趣选修犯罪学,教课的客座教授又是那位大一大二教我刑法教授的学生,算是我学长,他也教得非常好……犯罪学是一门刑法与心理学合并的课程,而我从小到大,身边又有很多实例可以参考。”
“所以你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是啊。”她点点头,“我研究所念犯罪防治,就某方面来说,出身孟家倒是给了我不少论文的灵感。”
“你不担心当上司法官后,会和你哥哥们对立?”他晓得她不是那种可以昧着良心维护自己人的人,但以她和兄长们的感情,也不可能做到大义灭亲,到时她很可能处在社会正义与亲情的两难。
“这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到时回避掉就好啦。”她耸耸肩,并不那么介意,“我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但我也不认为我哥哥们做的事是对的。我很清楚孟堂的能耐,它能茁壮至今,就是因为在黑白两道都有惊人的人脉。今天即使我是检察官或法官,单凭个人力量,亦不可能撼动得了孟堂的势力。”
“相对的,如果有天孟堂失了势,遭检察扫荡,也不是凭我区区一个检察官或法官就救得了它的。换句话说,在这个庞大的司法体系里,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孟堂而言都不会有太大分别。”
“看来你想的挺透彻的。”他有点意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念她的法律,和多数法律系学生一样抱着有朝一日成为司法官或律师的想法,倒不知原来她已经思考过这么深入的问题。
“当然啊,我也有脑袋好不好?”她白了他一眼。敢情他以为她只是个脑袋空空、混吃等死不问世事的米虫研究生?
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散散的,也不是那种超拼命用功的学生,可偶尔也是会动动脑避免生锈啊!
姜缘微微勾唇,“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OK,我原谅你。”她也笑了。
两人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所大学里树木极多,自窗户望出尽是一片绿意。
孟悦然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在见到某部缓慢行经的车后,忽然转头看向他,“欸,你今天好神奇,我都不知道你车开得这么好耶,你平时为什么不开啊?”
他沉默了会,才道:“没人规定会就一定要使用不是吗?”
是没错啦,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很方便呀,现代人步调这么快,节省时间很重要。”
第4章(2)
这回他沉默更久了,甚至还将视线调至窗外。
“是很方便没错,但就是因为太方便了,我才更不能……”他没将剩下的话说完。
这是个很好的世界,真的。
至少他目前生活的这小岛没有战乱、人人丰衣足食,虽然很多人喊着失业、喊着经济衰退,但还是比七、八百年前好上太多太多。
好到……让他很害怕自己会习惯。
因此,他故意不和太多人有所来往,明明身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