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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刀相交,激荡起漫天风云,随后那把古色古香的木剑上突然迸发出一股纯正的荡魔气息,血厉老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浑身如遭火燎,冒起股股青烟。
木剑气势大盛,荡开漫天血气直劈下来,将血刀辗得粉碎,再顺势而下,直接向血厉老祖当头劈去。
饶是血厉老祖见机得快,勉强避过了要害,仍然被这惊世一剑斩在右臂之上,当即一条胳膊便被斩落了下来。
血厉老祖只觉得头皮发麻,惊骇莫名,对方明明只是金丹境界,然而这一剑之威,绝不亚于元神高手!
那老道一剑斩掉他的一条手臂,居然也不追击,满脸傲然地看着血厉老祖:“这一剑乃是龙吟剑歌中的破浪境——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怎么样,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你是九霄峰的星河老道?”
“正是!”星河真人傲然一笑,以此同时,天边又闪过两道剑影,两个持剑的青年如下山猛虎一般杀入到魔教众人之中,正是凌鹤壁和墨轩。
血厉老祖心中胆寒,而玉石血煞此时属于附体于自己的状态,自己断手意味着玉石血煞也一样逃不过!
自己乃是“金丹”修为,若仅仅是断手,尚且有补救的办法,快则数曰,慢则数年,总有办法恢复。
但玉石血煞不同,血煞受损必须吸噬足够的血气方能复原,玉石血煞在自己体内,除了吸收自己的精血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片刻功夫,血厉老祖已经感到自己体内的精血正在汩汩的流失,玉石血煞仿佛无底洞一般吞噬着自己的精华。
血厉老祖不敢再耽搁,转身欲要遁走,但星河真人怎会给他机会?
松纹仙剑发出锵然剑鸣,自动跃上半空,风云随之变色,那柄剑须臾之间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将血厉老祖一口吞没,这正是龙吟剑歌的第九境——金鳞: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将血厉老祖连同玉石血煞一起诛杀,星河真人似乎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喘息不已,然而纵然血厉老祖已死,魔教也依然不处下风,血炎老祖也是“金丹”修为,刚才一直袖手旁观,此时以逸待劳之下,未必便弱于星河真人。
星河真人暗中调息,他刚才为了能一击建功,事先服下了天道门独门秘药“龙怒丹”,瞬间提升了接近一倍的修为,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体内的真气运行都要受到很大影响,遇上血炎老祖,只怕是胜少负多!
然而血炎老祖目光闪烁,不知为什么似乎心情颇为激动,根本没有继续斗下去的意思,掉头便走,这么一来魔教阵脚大乱,各宗修为稍高一些的弟子纷纷夺路而逃,修为较低的弟子也想走,但哪有机会!
魔教中人花了无数心思,方才布下这么一个局,本想狠狠咬上正教一口,顺便再给玉石血煞提升的机会,谁知道一招行错,满盘皆输,不仅损失了玉石血煞,竟然连血厉长老都折在了这儿。
星河真人手中的松纹仙剑和白泽体内的夜叉仙剑同是来自于剑冢之中,彼此之间有很强的感应,星河真人正是凭借这份感应才找到这儿,在关键的时候发出了致命一击。
杨无双混在一群魔教弟子之中,想要悄悄溜走,但没走出几步,便发现身前多了一个人。
“我灵龟峰怎会出了你这样的败类?”听泉盯着杨无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眼看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正教中人纷纷追击,只有星河真人不去,走到白泽身边,面上满是忧色。
刚才他来迟一步,眼睁睁看着玉石血煞的獠牙刺进了白泽的血管,血煞乃是天地间最妖邪污秽的存在,牙齿中含有极大的毒姓,被其咬到并吸血之人,几乎无药可解。
星河真人出指如风,急点白泽周身数道大穴,随后将手掌按于他后心,运功帮其逼出毒素。
一炷香之后,只见两缕紫黑色的血液慢慢从白泽脖颈之上的两个小伤口溢出,但星河真人却反而缓缓摇头,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
虽说自己的出现让白泽避免了被吸诚仁干的厄运,但血煞之毒已深入他的体内,与白泽自身的血液融合,纵然星河真人使出全力也只能避免毒伤的进一步加重,而无法将残余毒素全部清出。
第八十七章 哪堪多年事
“师父,多谢你救我一命!”大部分毒血已经逼出,白泽感觉也好多了,感激的说道。
没想到星河真人却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我只能暂时抑制住毒伤,但部分血煞之毒已经与你血液融合,深入脏腑,我也无法可想!”
“师父你的意思是……?”
“一年之内,可保无事,一年之后若不能得到彻底治疗,毒伤一旦恶化便是必死之势!”
“一年?”白泽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时间可不算长,不过听星河真人的语气,似乎也不是全无机会!
“你也不用太悲观,血煞之毒虽难解,但也不是必死无疑,相传明月庵就有治疗血煞之毒的方法,正好现在可以向雪沁大师请教!”
白泽闻言想雪沁大师看去,只见她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脸色苍白的吓人,冲自己和星河真人点点头,说道:“只要找到泣血荼蘼之烬、九色龙鱼的鱼胆,配着九天玉露泉的泉水服下,便可解血煞之毒,而这三样东西都在东海可以找到,只是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既然有解法,那就有希望,白泽和星河真人同时向雪沁大师道谢,后者却摆摆手说:“都是正教弟子,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想单独问这位师侄几件事情。”
星河真人有些愕然,但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开,而白泽自己走到雪沁大师身边坐下,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弥漫,似乎已经知道雪沁大师要问什么。
“他……他……他已经……?”雪沁大师勉强说了几个字,喘息不已,脸上流露出希冀和痛苦混杂的神色。
白泽自然知道雪沁大师所说的“他”是谁!
“北斗天帝……已经仙去了!”白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相告,随后将两人如何相遇,如何被万毒宗人伏击,如何落入罗远山的圈套又是如何脱困,最终北斗天帝使用了开谢心花的两伤法术,身死道消后将神魂融于自己的泥丸宫等等,一一如实诉说。
雪沁大师眸子里的神采迅速地黯淡下来,静默半响,黯然叹道:“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
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污血。
“大师,你伤势沉重,还是不要多说话,我……”
雪沁大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听说他遇袭,我不信,宁愿违背自己当年的誓言也要出庵寻找,心想再见他最后一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凄然一笑,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那似曾相识的流着泪的绝美容颜,再一次深深刺痛了白泽心底最深处。
“大概有一百年了吧。”雪沁大师遥遥看着远方,任泪珠一滴滴滑落,滴在她的僧袍上,自言自语道:“那年,我还少不更事,道法初成就缠着师父,要她带我出寺见识世面。”
“师父向来是极疼爱我的,说我天资聪颖又有慧根,是不可多得的修道之才,所以我的要求她几乎从不拒绝,于是那次围剿黑风老妖的行动,她便把我带在了身边。”
“当时参战的有十几位正教弟子,其中不乏我师父那样的高手,本应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黑风老妖修为精湛而且阴险歹毒,中了我师父一掌之后居然倒地装死,师父一时大意,居然被他找了个机会将我挟持作为人质,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把我掳走!”
“黑风老妖乃是当时天下十大散修之一,为人最是银邪好色,将我掳走之后施了障眼法瞒过了追踪之人,将我带到了东海之畔的一个荒岛之上!”
似乎触及了最不愿回忆的东西,雪沁大师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说道:“他借着月光端详我的脸,夸我说我长得如同天仙一般,说若能和我春风一度,那一掌便不算白挨!”
“我大声哭喊,威胁她说我师父会找到这里,然后把他碎尸万段,他却毫不在乎,说早用青蚨虫把我师父引向了南荒之地,等她找到这里,至少要一个月之后!”
“当他银笑着伸手脱去我的衣衫之时,我羞愤的直欲死去,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我万念俱灰,心中所想唯一死而已。”
“就在此时,远远的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笛声,我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呼救起来!”
说到这里,雪沁大师的脸上突然升起两抹异样的潮红,眼中也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
“我看到一个少年,青衣束发,指尖旋转着一支竹笛,笑容清俊如画,衬着湛蓝的夜空,莹亮的月色,露出满脸的不可一世,冲黑风老妖说道:“我最恨你们这些渣滓,只会用强,懂不懂什么叫作风流?”
“黑风老妖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却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既然见到了,就断然没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两人一言不合,动上了手,我内心无比期望他能够获胜,好助我脱离魔掌!”
“他那时虽然年轻,修为却已经极其高深,再加上黑风老妖本就受了不轻的内伤,不出百招,便被他一掌击中头部,险些将神魂都彻底打散,慌忙落荒而逃!”
“我高兴地叫出声来,心想这少年既然打跑了黑风老妖,必然是我们正教弟子,自己总算得救了。”
“谁知他却并不急着解开我的穴道,而是盯着我看了半响,我身无寸缕,又羞又急,他却笑嘻嘻的自言自语道:“这么漂亮的姑娘,真不甘心就此放过!””
雪沁大师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眼波迷离,霜雪般的皮肤上涌起一抹淡淡的潮红,似乎陷入了温柔的回忆之中。
“他后来又说:“趁人之危,到手了也不算本事!”,于是解开了我的穴道,我穴道既解,又羞又怒,下意识的一掌挥过去,以他的修为本可以轻松躲过,没想到他却不闪不避,挨了那一掌后,半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却还笑嘻嘻的说道:“素手扬香风,莫道不消魂。””
“那句话一说出口,我浑身顿时没了力气,第二掌便再也挥不下去,一颗心从此坠入情爱的深渊。”
第八十八章 尽遣一宵说
“他带我一起遨游东海,我们坐在两只龙龟背上,比赛谁的速度快;他带我去流波山,故意惹得夔牛发怒,只为让我听听夔牛名闻天下的风雷吼;因为我想要一株溢血宝光珊瑚,他便闯进东海龙宫,和几个龙族高手打了个天昏地暗,差点连命都丢了。我和他在一起呆了一个月,每一天都象神仙一样快乐。”
“那天晚上的月光好美,他亲手为我栽下一棵桃树,在树下,他一边静静的看着我,一边悠悠的吹奏《碧海潮生曲》,当时银辉满天,海风徐徐的吹在脸上,远处传来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雪沁大师脸上露出无限温柔的神色,梦呓般的说道:“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曲子!”
“他说这曲子是专为我而作,海风吹着桃花瓣如细雨般飘落在我俩的肩头,他紧紧抱住我,指着月亮斩钉截铁的发誓,说此生只爱我一个人,天荒地老,矢志不渝,我只觉得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激动!”
“他狂野的亲吻我的唇,我的脖子,我的身体一下瘫软了,仿佛体内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又仿佛身入云端,轻飘飘的不知所往,恍惚中我把身子交给了他。”
雪沁大师每说一句,白泽就感到心底最深处有散碎的记忆画面浮起,一个个片段串联起来,在脑海中流过,依稀间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一百年前。
“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忍不住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什么正邪之分,什么求仙问道,和跟他在一起比起来都不重要!我多想时间就停止在那一刻,把自己和他融化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是师父终于还是找到了我,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师伯,她们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发了很大的火,说我坏了明月庵千百年来的规矩,要带我回去!”
“我从小在明月庵长大,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师父之命我原本万万不该抗拒,但我那时神魂颠倒,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说要与他永生永世在一起。”
“师父大怒,说要将我永远禁足于庵内,不许再和他见面,他当然不肯答应!”
“当时他年少气盛,一言不合就与师父交起手来,他当年修为和师父只在伯仲之间,但有二位师伯相助,他如何能是对手,苦战一个时辰依然落败。”
“师父恼他坏我贞洁,欲取他姓命,我当时不顾一切拦在他身前,说他若是死了,我也决计不会独活,若师父能饶他姓命,我便从此回山,一心向佛,此生此世,再不与他相见。”
“师父答应了我,我听到他嘶声怒吼,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可我能怎么办?”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也不能以为一己私欲毁了明月庵千百年来的名声。我对他说了很绝情的话,还拔剑砍断了他为我种下的桃树,让他忘了我,永远别来找我。”
“凉风习习,涛声阵阵,师父带着我越飞越远,我的心里空空荡荡,混混沌沌,如在梦里云端,一想到从此之后山高水远,后会无期,心里便如针扎般的疼痛抽搐起来,一阵从未有过的刺骨冰寒笼罩全身。”
说到这里,雪沁大师突然喷出一口血,神情迅速的委顿下去,白泽慌忙用手抵住雪沁大师的后心,刚准备输入真气,却发现她体内经脉早已枯萎,根本无法承受真气的倒灌。
“没用的,刚才我已经使用了“开谢心花”,燃烧神魂,虽然能暂时提升修为,但过后必死,所以你也不必白费力气了!”雪沁大师苦笑着摇摇头,问道:“你刚才说,他临死前要你带他去东海边的一个小岛上?”
“是,叶天帝说他每年月圆之时,都会在桃花树下吹奏一曲《碧海潮生曲》,思念一下故人。”
“你不必说些假话来安慰我!”雪沁大师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打断白泽的话:“那株桃花树已经被我亲手砍断,又怎会……”
“大师,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当时那株桃花正盛开的灿烂。”
“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他又重新栽了一棵?”雪沁大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叶天帝临死前怅然叹息,说:“只愿吹笛明月夜,何需倚剑白云天。”,想必心中也一直挂念着深爱的女子吧!”
雪沁大师半响不说话,突然怔怔的流下泪来,问道:“你会吹《碧海潮生曲》?”
白泽点头,取出长相思玉笛,轻轻吹奏起来。
长相思玉笛乃是北斗天帝昔年之物,雪沁大师睹物思人,眼泪更是肆无忌惮的流淌,在凄美婉转的曲调之中,万千往事纷繁而飘忽的闪烁着。
她想起了初见他时清俊如画的笑容,二人携手爬过的山,涉过的水,想起了吹拂过耳畔的微风,飘落在肩膀上的花瓣,想起了两人甜蜜的呼吸,紧张的心跳,月夜下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吻,想起了分别后在佛前暮鼓晨钟的祈祷,蜡泪垂流,光芒跳跃的灯烛……
声声清越的笛音萦绕耳际,宛如当年,她恍惚的看见他又回来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青衣束发,指尖旋转着一支竹笛,笑容清俊如画,衬着湛蓝的夜空,莹亮的月色,冲自己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
“北辰,是你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曰曰夜夜都在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