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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他急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谢谢。”其实她并不觉得冷,只是想让他开口而已。
他对自己的行为有点懊恼,连忙解释道:“你得明白,我并没有接受你,我不会忘记你是我奶奶情敌的孙女。”
“我明白。”他是这样常常提醒着她,她如何能不谨记在心呢?
“那就好。”仿佛为了要让自己安心,他又强调说:“我只是对你有一份责任感,都是我的疏失才让你发生车祸,所以……所以我不能不管你,这样你了解了没?”
“我了解。”她都不知听过几百次了,真奇怪,他到底想说服她或是他自己呢?
空气沉默下来,只有茶香和植物香融合在一起,还有小瀑布的淙淙水声,战治平喝了口奶茶,发觉这正是他喜欢的口味,又香又浓又适温,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记得了他的喜好?
雨恋双手托颊,歪着头问:“在这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花叫做雪花?”
“雪?你想去看雪?”他认真地思索起来,“等放寒假时,我带你去日本看雪,还是你想去欧洲?你一定不会滑雪,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我可是有教练执照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嗯~~如果你现在就想看雪,那我叫人用冰柜空运送过来,用显微镜就可以看清雪花的模样了。”
当他发现自己说得太多时,是因为她正盈盈对着他笑。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自告奋勇,好像他还比她更期盼似的!
拿起茶杯,他想假装没事样,但一听到她说:“你真好。”他差点没喷出茶来,这种形容词绝非他想听到的呀!
雨恋欣赏着他每种表情的变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可怜的他跟冬雪严根本是同一个人,但他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他非得澄清不可,“请你搞清楚,我只是对你有一份……”
“责任感。”她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你知道就好!”总算挣回了男性的颜面,他又犹豫了片刻,“有件事说来很奇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我……就常梦见你。”
说出这秘密似乎有损他的冷静自持,竟让他脸上微微发红了。
“是吗?”她并不觉得惊讶。
“梦里都是一些片段的画面,你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笑,总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像是什么咒语或解开谜底之类的。我有一种感觉,你应该知道这原因。”
还有件事他没说出来,梦中他常抱着她、吻着她,这实在太诡异也太丢脸了!
“我?”她故做诧异地指着自己,“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对梦中发生的事,她一点一滴都记得,但她并不打算说出来,就让梦中的归梦中、现实的归现实,她仍是一个平凡的十八岁女孩,而且有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正守着她,这不就很够了吗?
“当你昏迷的时候,在梦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怎么会流了那么多眼泪?你并不像你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快承认吧!”
“我看起来真的很单纯、很可爱吗?”她立刻喜欢上这形容词。
“这不是重点!”他怎会又不小心泄漏了一个秘密?
“哦~~”她失望地垂下头。
看她皱起秀眉、噘起小嘴,他霎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老天,他完蛋了!
“你怎么了?”反而是她关心起他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我没事。”做个深呼吸,他命令自己不得乱了阵脚,“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在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的梦境有什么关连?”
对他的咄咄逼人,她天真无邪地回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或许你是因为常看到我,所以就梦到我了,你怎么会问起我来呢?而在我昏迷的时候,可能我是作了一些怪梦,但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战治平无话可说,难道一切都只是他的想像?什么是真、什么是幻,如此庄周梦蝶的离奇之感,已经超出他的思考能力之外了。
看他沉思不解,雨恋喝了口花茶,淡淡的又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他一愣,耸耸肩回答,“我最喜欢冬天,那你呢?”
“我呀?我都喜欢,只要心中有爱,只要还能活着,四季都是好时节。”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侧面看起来非常安详、非常平和,但她的眼神似乎望向了很远的地方,看着一个他看不见的国度。
战治平心口一阵疼痛,忍不住握起她的手,“雨恋、雨恋!”
听到他的呼唤,她回眸问道:“嗯?”
“没、没事。”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刚才,我以为你就要消失了,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可能是被你那次的昏迷吓着了,我总是很怕你会离开我。”
“哦~~你……你为什么怕我离开你呢?”这男孩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战治平脑中瞬间爆炸,惨了!他是做了什么荒唐事?他怎么会握着这女孩的手,又对她说那种恶心到极点的话?
“我……我……”呼吸再呼吸,心跳再心跳,他咬着牙吐出话来,“你别问我为什么,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想放开你,就当我是中了邪或是被诅咒好了,总之……总之你永远都要跟我在一起,你听到了没?”
雨恋轻轻笑了起来,“你好奇怪,你在胡说什么呀?”嘴里虽是这样骂着,她眼中却是浓浓的温柔。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咒语?唉!”抓着头发,他对自己又无奈又苦恼。
“咒语?大概是爱的咒语吧!”她看着他有如看着一个孩子,满是宠溺。
爱?战治平浑身一颤,他明明不想听进这个字的,又觉得只有这个字能说明他现在的心境,可是……可是……老天爷怎会让他爱上这个最不该爱上的女孩?
“难道……你不是爱我的吗?”雨恋哀怨得像是要哭了。
糟糕!他是看不得她哭的,天晓得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绝对不能使她悲伤哭泣!为了不让那泪珠儿滚落,他慌忙答道:“我……我爱你!”
“是喔?”她眨眨眼,泪水神奇似地消失了,嘴角却噙着顽皮的笑,“你怎么会爱我呢?你对我不是责任感而已吗?”
该死!这女孩分明是在耍他,他却傻傻地任她耍,这噩梦要到何时才会醒来?还是他自己选择流连梦中,不愿清醒?无论是梦是真,那界线早已模糊,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确实是着了魔、中了邪,受到这爱的咒语所蛊惑。
“怎么不说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嘛?”雨恋的心情很好,捉弄所爱的人总是乐趣无穷,谁教他一点儿都不记得她呢?活该要让他受点罪的。
“秋雨恋,这是你自找的!”自制力完全粉碎,他不由分说就堵住了她的樱唇,再也不让她有机会戏耍他了。
“不要嘛~~”雨恋抗议地娇吟一声,小手搭在他肩上,却不推开他的亲近。
在这吻中,温室里的植物都舒展开来,柔柔吐出花瓣、枝叶、果实,因为四季早已降临,为这人间至爱做出见证。
“太好了!我终于完成了!”望着笔记本上满满的文字,雨恋感到欣喜不已。
又是个因为气喘而不能上学的假期,但今天是特别值得纪念的,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四季之谜”。
从小因为体弱多病,她最常做的就是看书、听音乐、幻想许多奇妙的事物,在这些寂寞的日子里,只有作梦可以带给她自由、带给她飞翔。
最奇妙的是,有个梦境从小就跟着她不放,梦中那男子以低沉的声音,总是不断的喊着,“这咒语只有你能解开,快回来,快回来我身边!”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雨恋不禁被那声音的渴求所说服。
“你还不懂吗?你该懂得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谜底。”
“抱歉,我……”每当她要伸手去触摸,那声音却又被黑暗所淹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雨恋不断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也看了很多书,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今,她干脆把自己的幻想写成小说,不知投稿的话是否会被采用呢?
以自己的名字作为女主角,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也算是一份期待吧!希望上天能听到她的祈祷,让她平凡的生命有所变化、增添色彩。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响,雨恋把笔记本藏到枕下,又躺回枕头上,淡淡说了声,“请进。”
“雨恋,我回来了。”石绣樱推门走进房里,手中拿着一具英格兰娃娃。
“奶奶?”雨恋非常诧异,奶奶不是还在英国吗?接过了玩偶,她微笑说了声,“谢谢,好可爱!”
“今天又没去上学呀?”石绣樱坐到床边,摸了摸孙女的脸颊,“看你好像越来越苍白了。”
“人家也不想这样的。”雨恋坐起身子,好奇的道:“奶奶,您这次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别急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石绣樱拿出一张相片,“来,你看看。”
雨恋接了过来,相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孩,看来很聪明却很冷漠,让她最诧异的是,他就像她梦中的男子、故事中的男主角,有一种冬天的、似曾相识的气质。
“这……这是谁?”她的手几乎颤抖,不会吧?她小说里的序幕就要揭开了?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子。”石绣樱的声音里添了些甜蜜,“我在英国遇到一位老朋友,才知道他有个孙子跟你一样大。”
“是吗?”雨恋望着那张照片无法转移视线,难道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真的要赐给她那样奇妙精采的人生?
“奶奶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可不可以和他见见面,做个好朋友?”
雨恋一怔,说笑似的问:“奶奶,您不会是在给我相亲吧?”
石绣樱却没有说笑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相亲,你愿意吗?”
“我相信奶奶不会勉强我什么,您一定有您的用意,告诉我原因吧!”其实,雨恋只想满口答应,但她还是先按捺下激动的情绪,深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很久很久以前,当奶奶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在一间严格的女校就读,附近有一间同样严格的男校,命运让我认识了一个男孩,那是我们两人的初恋。但我们两家是政治上的对手,在那年市长选举时,那男孩的父亲胜利了,而我的父亲只好下台,转向商界发展,我的家人从此再也不许我跟那男孩见面。”
“那男孩就是您的老朋友吗?”雨恋立刻就猜着了。
石绣樱点了点头,“后来,我们断断续续有联络,直到彼此都结婚生子了,也就失去了音讯。上个星期我在英国遇见他,才知道他的夫人去世三年了,没想到我们的孙子孙女年纪相仿,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认识,就算是……实现我们当初的梦吧!”
原来奶奶有过这样的一段往事,雨恋心头都酸了,却也柔了。
因为她明白,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她自己的回忆,而她很乐意去迎接这份安排,就像破茧成蝶,她等待了这么久,梦想终要成真了。
“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愿意。”
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四季仍然流转,故事继续下去,梦中之梦,梦醒了还是梦,人生本是梦的延伸,而梦正是故事的缘起……
第二天黄昏,细雨纷飞,石绣樱到学校接了孙女秋雨恋,由私家轿车送至国宾大饭店门口。
雨恋看奶奶不断的照镜子检查仪容,不由得笑了起来,“奶奶,您别紧张好不好?”
“我哪有紧张?你别笑话奶奶了!”石绣樱害羞地咳嗽一声,又替孙女拨拨头发、抚平裙摆,“等会儿你可要注意礼貌,又要端庄又要大方,知道吗?”
“是,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让您美梦成真。”因为这也是她自己的梦呀!
稍后,当她们两人走进餐厅,战家祖孙俩已坐在窗旁的位子等待了。
雨恋一眼就认了出来,战治平就跟她想像中的一样,宛如冬神的化身,她的心底好激动,他可知道四季的故事?可记得他们的前世今生?
“绣樱,你来了!”战培伦立刻起身微笑欢迎,并要孙子也跟着照做。
战治平跟着站起来,淡淡的点了个头,算是致意。
“培伦,这是我孙女,她的名字叫秋雨恋。”石绣樱为他们介绍道:“这是战爷爷跟他孙子战治平。”
“战爷爷好,还有……治平你好。”雨恋决定作个开朗的人,先跟对方打招呼。
战治平还是那副酷样,硬是不肯吭声,就如同雨恋所预料的反应。
“这孩子比较不懂人际相处,你们别介意。”战培伦满脸歉意。
“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当初你还不是一样?”石绣樱一点也不在意。
寒暄过后,大家都坐定下来,点了饮料请服务生送上。
“雨恋跟你年轻的时候真像。”战培伦望着雨恋,眼中满是怀念。
“治平跟你年轻的时候才像呢!”石绣樱发出深长的感慨,“瞧瞧他们两个,就像看到当年的我们,都还是那么天真单纯。”
“对了!”战培伦提议道:“雨恋念高二是吧?治平现在是高三,你们两个有时间的话,就找机会一起温书,或是出去看看电影。”
“好呀!”石绣樱立即附和道:“雨恋身体不太好,出门得要有人照顾着,但在室内就没问题,你们可以聊天、画图、听音乐,做一切你们喜欢的事情。”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末到我们家来,我把我的老唱片放给你们听。”战培伦做出结论道。
太好了,一切就像她小说中的情节,雨恋屏息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当战治平的眼神从远处收回,紧紧盯在他祖父的脸上,果然,这傲气的男孩要开始发作了。
“爷爷!”战治平第一次开口。
战培伦早看出孙子的不满,用眼神暗示他不得造反,“怎么样?你还想弹吉他给雨恋听是吗?”
来了、来了!该是这男孩翻脸的时候了,雨恋胸口扑通扑通跳着。
但只见战治平冷冷的一笑,挑起双眉,“好呀!我很乐意,这是我的荣幸。”
咦!怎么跟她的小说中完全不一样呢?雨恋听得心头一颤,脑中飞快想着:这男孩该不会是要替他奶奶报仇,所以要先得到她的心再来抛弃她?哎呀呀!复仇小说老是这样写的,但怎么会由她来当最佳女主角呢?
回家后,她得赶快整理出女主角的各种招式才行,反正见招拆招、过河拆桥,就不信他比得上她这个熟读爱情小说的作梦美少女。
两人的眼光交会,立即碰击出难以言喻的火花,雨恋暗暗决定,她是跟他耗上了,这场命运的剧本,就看是由谁来写出结局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