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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总督想都不想,直接把这份声明书打了回去,直接拒绝了登莱商馆的要求。
文邦良坐镇马尼拉商馆,见西班牙人不同意商馆驻军,一个夺取菲律宾的计划在文邦良脑海中浮现,于是立即写了封信,让飞剪船送到苏步恒手里。
文邦良提议,舰队可以奇袭马尼拉,马尼拉只有两千名驻军,军舰也只有八艘,加上当地华人的响应,完全可以攻打下来。
苏步恒接到文邦良的信后,并未同意立即攻打马尼拉,他觉得时机并为成熟,首先登莱要面对郑芝龙和荷兰人,不宜再与西班牙人开战。
十一月底,苏步恒集结舰队,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驶向了马尼拉。他们劫持到的船只达到二十一艘。
大半是福建船只,这些船只上的船员暂时被扣留,第一舰队对待这些中国商船比较客气,只要不抵抗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这些商船很多并非郑芝龙所有,但他们出海必须向郑芝龙缴纳高额税金。
对于这些商船上的船员,苏步恒以山东海军第一舰队司令官的身份对他们进行招揽,只要他们能到登莱做事,每月工钱不会少于四两。
出海是个辛苦,而且很容易出现意外的活,因此工钱往往都更高,不过福建不像登莱,这些水手的工钱也就二三两一个月。
由于第一舰队的水手很多都是来自福建、广东,因此在策动上非常容易,没有让那些被俘水手感觉到有距离感。
绝大部分水手都同意为第一舰队出力,大部分也都同意到山东做事,只有一部分不愿意离乡,苏步恒承诺等任务结束后,会把他们送回福建,还会给他们发一笔银子。
有这些水手的出力,那些俘虏船只的驾驶不是问题。
苏步恒带着舰队在年末到达马尼拉后,舰队陈列于港口之外,商船驶进马尼拉进行贸易和补给。
这一做法让西班牙人大感放心,苏步恒这么做,也是不太信任西班牙人,怕舰队被西班牙人袭击。
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这一点也不得不防,补给品可以由商船装运出来,再搬到军舰上。
三个月的海上劫掠,第一舰队除了弹药充足外,其他补给已经消耗一空。
十九艘商船组成的庞大贸易船队的到来,让西班牙总督十分兴奋,这些商船带来了大量的中国商品。
由于第一舰队的劫掠,让马尼拉在三个月内鲜有商船到来。一时间大量的商品涌入,也未给马尼拉的资金带去什么困难,每年西班牙人都有至少两艘帆船满载白银,从中南美洲出发,到达马尼拉。
这些白银都用于对中国的贸易,有时西班牙人一年就要向远东运输上千万两白银,有时一年只有几百万两,视贸易情况而定。
贸易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双方才将货款结算完毕。四十一艘商船当中,所有的中国商品都在马尼拉直接出售,总价值达到六百五十万两,这是西班牙人买到中国商品最多的一次,等于是把荷兰人的那一部分大部分都交给了他们。
胡椒、棉花、红木、苏木、象牙、犀角等货物都能从菲律宾买到,有的是菲律宾自产,有的则是从中南半岛和印度换取。
此刻正好是吕宋棉花出产之时,往年这时候,福建商人都要从这里买走大量棉花,但今年却没人买,因为商船被第一舰队拦截了十一艘。
有棉花都要,不管有没有去籽。文邦良把十九艘商船装得满满的,反正有利润的商品他都往船上装。
文邦良对海贸的行情十分精通,加上他早已在马尼拉筹备货物,七天内双方就完成了贸易,船队在马尼拉共购买了两百万左右的商品,舰队也补给了淡水和食物。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步恒便准备返回青岛。这次他率领舰队出来劫掠,并未去福建和台湾的港口去找麻烦,而是选择劫掠商船,是不想太冒失的就和郑芝龙和荷兰人对抗,袭击港口意味着大风险,很容易出现意外。
而在航线上劫掠,不仅可以劫持商船,也能劫持军舰。
但问题来了,苏步恒将舰队分成两半在海上蹲了三个月,结果却只劫掠到了三艘护卫舰,一艘军舰都没碰见,这三艘护卫舰也就五百多吨。
在南洋一带,荷兰人并不需要派出军舰护卫商船,因为这里不用担心被郑芝龙的力量拦截。
第一舰队在海上劫掠了三个月,从来没有失手过,所有被劫掠的船只,都无人逃拖,三个月过去,想必郑氏集团和荷兰人应该反应过来了。
因此苏步恒决定从台湾岛东面返航,不走台湾海峡。走台湾海峡的话,很容易遭遇拦截,若是平常自是不怕,但舰队带着三十二艘劫掠而来的船只,却是不太好照顾,走台湾东岸返回青岛更为保险。
“商行这边怎么办?”文邦良对苏步恒问道,“弗朗机人不让我们驻军。”
“我们要在开春前返回青岛,马尼拉的商行先撤了吧!”苏步恒决定道,“弗朗机人既然不遵守协议,我们先让美洲舰队向他们国王递交抗议,他们若是还不遵守协议,那便能给我们开战的借口。”
“好吧!”文邦良同意了下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呆在马尼拉,首先在马尼拉没有安全感,其次在马尼拉也没什么事做,毕竟登莱还未在东南沿海取得霸主地位,到吕宋的贸易一年可能就那么一两次集中的。
两天后,商馆撤出了马尼拉,与舰队一起返航青岛。这让菲律宾总督十分得意,那些明人被他逼走了。
苏步恒带领舰队,从台湾东部海域返回。
而此时,台湾海峡由于他的劫掠,爆发了一场大战。
郑氏集团和荷兰人见他们的商船没有如期到达地点和返航,而且是多艘如此,都把嫌疑对象瞄准了对方。
双方也是老冤家了,去年他们刚刚大战结束,结果荷兰人狼狈而逃窜。今年荷兰人派出舰队报复赵岩,结果被打得全军覆没,但他们在巴达维亚还有海军力量,而且本土又向他们支援了十一艘军舰。
这让荷兰人雄心再起,但谈到袭击山东,荷兰人却是一时没敢下手,因为他们损失不起了,而且得留着军舰防备郑芝龙。
由于多艘商船被劫,郑芝龙和荷兰人双方都较为愤怒,结果却引发了误会,双方大过年的在台湾海峡展开大战。
郑芝龙派出一百多艘战船,其中五十艘为特大战船。荷兰人则派出了十六艘军舰,五艘快舰。
荷兰人看着庞大的舰队,有些头皮发麻,他们绕到福建水师的后面,试图纵火焚船,但没有成功。
福建水师一拥而上,荷兰舰队边打边跑。但他们在速度上并不占优势,而且他们的海军与西班牙人的很像,大炮射程都很近,也是使用先把对手打瘫,然后再上前俘虏的战术。
追逐之中,一艘荷兰军舰被钩索拉住,两艘子母船在炮火下向荷兰军舰冲去,其中一艘被当场打翻,另外一艘的子船成功钉住荷兰军舰。
大火开始蔓延!这时又有几艘子母船冲上,不一会,那艘荷兰军舰就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荷兰人舰队见了之后再次狼狈而逃。
荷兰人缺少迅速击沉对方的手段,这使得郑芝龙的数量优势有了用武之地,一百多艘战船,荷兰人若是近战的话,很快就会被歼灭,若是炮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郑氏集团又一次战胜了荷兰人,再次展现出了东南海域的霸主实力!
然而郑芝龙这个正月的心情却很糟糕!一切都因为赵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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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大调整
当郑芝龙与荷兰人大战结束后,一艘小帆船返回了福建,三四十个人上岸后神色沮丧,其中两人更是当场跪地痛哭。
这群人正是苏步恒行到台湾北部时释放的十一名船主,以及一些随行人员。消息很快传到了石井,一些船主甚至亲自跑到石井向郑芝龙哭诉。
郑芝龙气得当场摔碎了茶杯,他和红夷人打了半天,感情全是山东那边干的。
但很快,郑芝龙冷便静了下来,突然叹了口气,对仆人说道:“去把那几个叫来,有事要议。”
几天后,连坐镇厦门的郑彩都到了石井。十八芝到了大半,除了阵亡的。
“事情发展大大出乎意料啊!”郑芝龙抿了口茶,“我们到现在为止,一艘船都没有抢到,不仅折了一些人手,反而被他们抢了十一艘船。你们也知道了,他在昌平一役大败建虏,大有不可一世之慨。”
“现在朝廷催着要船匠,这如何是好?”郑芝龙问道,最闹心的就是这个了,朝廷竟然要两万船匠,而且都是调往山东的。
“大哥,我们抢不到船,是因为他们的船太少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条船,不是速度太快,就是一起出动的,实在是不好抢,除非我们大部战船出动,要抢他们的船便是手到擒来。”甘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大哥,我们不如北上,抢了他们的港口。”
“胡扯。”郑芝龙一拍扶手,“我们现在乃是官军,若是抢了港口,岂不是落了把柄,要真是把事情闹大了,朝廷必然会责问。”
“朝廷责问又能拿我们如何?”甘辉不解的问道,心里不由奇怪,以前大哥不是对朝廷并不怎么感冒的吗?
“朝廷能拿我们如何?能要我们的命!”郑芝龙厉声说道:“到时我们给了他赵岩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从陆上大兵压境如何抵挡?”
“大哥,这赵岩成气候了。”郑彩摇头说道,“他陆上兵强马壮,若与我们相争,便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李国助说道:“根据探报,赵岩手上拥有很强的火砲,另外在山东登莱设有两处造船厂,青岛一处,龙口一处,皆是防守严密,同时在松江又有一处造船厂,同样是重砲林立,我们若是冒冒失失的闯入,就会和红夷人一般全军覆没。同样,我们若是把船匠给他们,他们必然会在数年内造出许多战船。”
李国助一提此时,众人皆是动容,全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在‘亚美利加洲’打下了一片比山东还大的地方,更是在亚美利加洲打抢到了十几艘军舰。”李国助却是将消息打探得无孔不入,山东海军很多船员来自福建,这也让郑芝龙在做情报工作时简单了许多。
“亚美利加洲?那可是万里之外,他如何过去的?”郑彩诧异的问道。
“此人志向不小,羽翼未丰便以盯上了万里之外,最初是派了四艘从红夷人手上抢到的战船过去,到了那里后就大肆劫掠,虽然战船少,但往往可以打败更强的敌手。”李国助接着说道。
“是不好对付啊!他们的战船皆是红夷人手上抢的,速度比我们的战船快得多,若双方激战,他们打得过,却能跑得过。山东又有钱有人,等他们造出战船,便会越打越强。”郑芝龙苦恼道。
“大哥,小弟以为,那些船匠,能拖就拖,干脆一个不给。”甘辉挥手说道,“再则我们可以和红夷人结盟,共同对付他。”
“不可,赵岩根本不怕打,他是输得起的,但我们却输不起。”李国助清醒认识到了形势,“我们海上若输,则全盘皆输,赵岩若输,丝毫不伤筋骨。”
“大不了再回海上。”甘辉毫不在乎的说道。
郑芝龙突然看向了屋顶,这间屋子用高档木料,屋顶的瓦片用的是琉璃瓦,还有几块山东买来的天窗。
在这石井,这座郑家大宅的富丽堂皇,已经超出了皇宫,虽然不如皇宫宏伟。
气氛突然变得诡静,郑芝龙半响摇了摇头,这身荣华富贵,他已经放不下了,“派人去和赵岩谈谈吧!以后双方各走各路,互不干涉。”
“大哥。”
“大哥,我们要把海贸之利拱手让人不成?”郑彩急呼道,众人皆是不甘心。施大瑄这时说道:“这赵岩势头太猛,我等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赵杀星可非徒有虚名,若是日后其一朝得势,我等下场如何?如今天下糜烂,变数太多,赵岩又有比各路官军更为精壮的兵马,极有可能得势。”
“再则与其议和,也非将海贸之利拱手让之,他赵岩所依仗者不过坚船利砲,而我们没有,他可以造出利砲,我们一样也可以。所以,只要我们不断进取,他若是一朝失势,我们便可痛打落水狗。”施大瑄继续说道。
“大瑄所言极是。”郑芝龙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对郑彩问道:“九年岁入几何?”
“回大哥,只有一千三百万两,日本的生意不好做了。”郑彩回答道,心里有些发虚,镇守厦门可是个肥差,每年能贪污不少。今年由于日本生意不好做,却还有两千三百万两入账,全赖福建的三千多艘商船。
这一千三百万两,还是盈余,不包括十万水军的开支。这十万水师的开支更是高达七八百万两。
郑芝龙在福建,一条商船要收三千金的出口税,三千多条商船都出海的话,就有9000万两。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在这种高税收的条件下,贸易就存在更大的风险了,因此每年并非全部船只都会出海。
同时还有一些小船,收的出口税也会降低。
在巅峰时期,郑芝龙能岁入五千万两,绝对的富可敌国。当然,这是一集团,利润是要逐级瓜分的,因为郑芝龙本身就是海盗出身,上上下下都是匪性难改,若不用金银笼络,这个集团只会瓦解。
而刘香、李魁奇这些人,则是所需条件太高,郑芝龙无法满足的情况下叛出,或是不甘屈居人下。
一年下来,赚到的利润,大半要进下面的口袋,收上来的银子不到一半。
有时海贸也会受到影响,例如巡抚海禁时,当年赚取的利润就会降低了,郑芝龙虽然跋扈,但随着越来越安逸的日子,也不敢轻易得罪官府。
“提一百万两出来送到登莱,就说是为建威将军庆贺大捷。”郑芝龙思索了片刻后决定道。
“那船匠之事?”郑彩问道。
“拖,不给。”郑芝龙毫不犹豫的说道。
……
过年前,赵岩在赵家堡召人连日商议,商议的内容便是如何把银子花出去,同时还有内部调整问题。
在调整上,从明年开始,商行不再碰贩卖,这一块毕竟太过繁琐,而且也没有多少利润可图。
商行改为工商局,由赵全进行管理,只控制冶炼、纺织、玻璃、海贸、晒盐、银行六大块领域,冶炼、纺织、玻璃三个行业只负责生产,贩卖全部交给商贩。除了纺织业、玻璃制造业、海洋贸易、晒盐进行垄断外,冶炼、银行不进行垄断。其他利润差不多,却又不大的行业,全部盘出去,不再ha手经营。
军事上,将原登莱军改为山东军,颍州、邯郸二地二线兵团改为辽东军,山东军军力为5。5万人,辽东军军力4万人。
山东军经过不断扩编,有三个步兵营,两个骑兵营,两个炮兵营,一个骑炮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
每个步兵营8000人,长枪兵1500人,火枪兵2000人,炮兵1000人,火箭兵200人,辎重兵2000人,工兵200人,斥候300人。
骑兵营扩编最大,自从有了足够的战马后,就扩编了一倍,每个团的骑兵达到8000人,不过其中一半还在训练,一时半会上不了战场。
骑兵作战,最重要的不是骑术,而是纪律和阵形,只要冲起来阵形整齐,如一泻千里便能将骑术高超的敌人打败。
这就如同一根筷子和多根筷子的区别,一根一根筷子很容易把全部筷子都折断,但把这些筷子放在一起,想要一下折断却很困难。骑兵若没有纪律和阵形,就会很松散,而且是非常松散,极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