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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郁明笑看她低头咬着指甲沉思的模样,想起方才她的逼问,他该给她个回答了。
“还有……”
“什么?”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眼。
“我爱你—”
语尾消失在四片唇瓣契合时。
一切尽在不言中……
10
远欣—
李远欣停驻脚步,转头看向方才走过的长廊,空无一人。
是她听错了吗?两天来,她总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而且声音极为熟悉……熟悉——
他在沙乌地阿拉伯过得可好?
两天前丁敏遥告诉她,他到中东旅行——才过了两天,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两年。
度日如年——是不是指她现在这种情况?
而他连跟她说声再见也没有,想着,她突然觉得自己鼻头好酸,心也好酸……
“嘿,远欣。”后面传来了声轻快的招呼,一只手也拍上她的肩,“你这小妮子在这里发什么呆?”
李远欣回过头,眼泪扑簌簌、潸潸落下。
“喂喂喂!我可没打得那么用力啊!”谭千惠急了,怎知道她随意的一声招呼及一下轻拍会弄得她眼泪决堤,泛滥成灾。
“主编……”李远欣吸了吸鼻子,连忙擦干眼泪,“对不起,失态了。”
“这个失态可严重了。是为丁孟平吧!”谭千惠直截了当地说着。
“呃……”
“别呃了啦!来!”谭千惠牵起她的手,“到我办公室再说。”
这回,她没有抗拒。因为她实在需要找个人谈谈。
两人一进人办公室后,随即掩上门说心事。
“……嗯、嗯,我大致上了解。”谭千惠理解地点了点头,上下来回轻拍哽咽不停的李远欣“”别哭了。“
真是!好端端地干吗搞个分隔两地,猜测彼此的真心,受不了!
“我……觉得后悔……”
“后悔逃避他?”
李远欣点了点头后又摇头。
“这是什么答案?到底是Yes或No?”
她嗫嚅道:“我不知道。听到他跑去中东,我觉得好难过、想哭;可是又觉得松了口气。但是,这两天我变得无精打采,对工作完全提不起兴致……”
“你也知道自己无精打采啊!”不错嘛!倒挺有自知之明的,“是因为孟平?”
“嗯,我想是。”她双手互绞,低头闷声道:“以前怕面对他,现在却……”
“想见他。”谭千惠替她接下去。
“对……”她想见他,好想好想!“我很自私对不对?”
谭千惠老实不客气地点头。
她的态度教李远欣不自主地瑟缩了身子。
“对爱情抱持恐惧不是你的错,但我认为你该试着接受,因为对象是孟平。”
谭千惠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如你所见,孟平拥有所有女人欣赏的魅力及外表。可是打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利用自己本身天生的优越外貌去制造任何一场风花雪月的恋情,
也从来没有以他的强势去欺压任何人。他对感情的小心翼翼绝不亚于你;但他愿意为你付出,即使老吃闭门羹。那你呢?紧锁着一颗心不放,直到现在他走了才开始后悔,你不觉得有点儿晚吗?“
“我……”她脑海里反复思索辩驳的理由,无奈只能诚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法:“我长得平凡无奇,吸引不了他多久的;他很快就会知道我很无趣。我非常害怕,怕到最后……”
“一无所有?”再一次准确无误戳中她的要害。
其实她只是个单纯的女人,除去那张冷静的面具后,她的脸就像一张白纸,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
李远欣闷闷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丁孟平也就不是丁孟平了。”
“咦?”
“知道他之所以从不交女友,从不喜好风花雪月情事的原因吗?”见她摇头,谭千惠继续说道:“他很清楚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从不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包括爱情。他秉持一生命定的女人
只有一个不会再多的原则,也因此他一直在等,等那相属的女子出现。为了表示尊重,他紧守住自己的感情不滥情。“
她侧着头看她,“而那个人—很明显的就是你咯,远欣。”
听她这么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当下原本已拭干的泪水又不听使唤滑出眼眶。
“你看看你,又哭了。跟以前的李远欣差了十万八千里。”谭千惠嘴巴虽是这般念道,可是她仍递上一盒面纸,“丁孟平是我见过最最天真烂漫的男人,单纯得近乎于蠢。”
“不准这样说他!”怎么可以说他蠢?他并没做错什么,而且……这社会很难找到与他抱持相同想法的人了。
“唷!你心疼了呀?”
“主编!”
“叫我千惠吧!老是主编来主编去,听得都烦死了。”她其实不爱摆架子的。
“是的,主——呃,千惠。”
“嗯—顺耳多了。”谭千惠满意地笑了笑,“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李远欣扪心自问,却找不到解答。
“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吗?我的建议是—”谭千惠刻意拉长尾音。瞧她一副屏息以待的模样,真好玩!不过也不怎么好意思逗她了。“去找他。”
“到中东?沙乌地阿拉伯?”
“是啊!”
“可……”
“我有个朋友在那里,我会请他照顾你的。”
“但是我——”
“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办事绝对妥当。”
“让我好好想一想!”李远欣飞快地吼出真正想说的话,怕又被她打断。
谭千惠呆愣了一会儿,没想到她也会吼人。
“抱歉。”烦躁的情绪舒缓了,她低声道歉:“我需要点时间想想。”
“好,没问题。”谭千惠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提早下班,可以吗?”
“可以。”她倒也爽快,“你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
谭千惠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踏人家门,她第一眼所见的是——
“妈!你……”李远欣对于眼前这一幕感到万分吃惊,“你怎么……?”她一直以为母亲不可能再踏进这个家一步的。
“怎么?妈难得回国,难道不能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女啊?”陈美玲笑着,与李远欣相似的轮廓挂着柔和的微笑及几经岁月历练的痕迹。“你怎么把头发盘成这样?快!快解开!难看死了。”怎么这样虐待自己?!噢!她心疼女儿那头长发。
李远欣惊愕未定,呆傻地站在客厅任由陈美玲解下她的发髻,随她一同坐下。
“让妈好好看看你。”陈美玲的视线在女儿身上游移了好一会儿,时而眯眼,时而皱眉;最后厉声斥问前夫:梦你怎么把女儿养得这么憔悴?“
“通天之冤、彻地之枉啊!”李裕叫道,“我是标准的模范父亲耶!”
“见鬼的模范父亲!”陈美玲啐道,“要不我女儿怎么会瘦成这样?”
“现在流行骨感美女嘛!”
“你的意思是我很‘肉感’咯!”好大的狗胆!
“妈!不是爸的错。”李远欣及时回过神,阻止即将掀起的战火。
“那么——”她又瞄了瞄女儿,从头到脚,归纳出结论:“你是恋爱了。”
女儿的眼神告诉她,她说对了。
“就是我刚才跟你讲的那个丁家小子嘛!”李裕适巧插上话。
陈美玲了悟地点点头,一弹指道:“裕,等一下别打扰我们。”
裕?李远欣错愕地看着母亲,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不可以旁听吗,玲?”
玲?为什么?他们维持着离婚前对彼此的昵称,而且,叫得再自然也不过?
“不可以。”陈美玲断然拒绝,“这是Women's Ta…1k,想旁听—先去变性再说。”
她推女儿上楼,走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弯身朝前夫喊道:“不过,我不介意等会儿你送些点心上来。记住,是等会儿哦!”
李远欣仍是一头雾水,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离婚多年的父母。他们沟通的方式她一点也不了解。
“你还不能谅解我们的离婚是吗?”一关上房门,陈美玲开头起了话题。
李远欣盘腿坐在床上看她,老实点头,“我无法理解。虽然远浩可以,但我就是不行。”她再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办法。“我试了好多次……”
“我知道、我知道。”陈美玲欺身上前楼抱她,像以前她还是小女孩时那样,“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勉强自己的,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一直忘了让你明白我们之所以离婚的原因—我和你爸不是因为不再相爱而分开;相反的,分开的这些年让我们更爱彼此。”
“我不懂。”
陈美玲笑抚她的长发,缓缓地道:“我们离婚并不代表情感消逝。只是你们渐渐长大了,而我也渐渐地感到空虚;因为想做的事情还是很多。你也知道妈妈的个性喜欢接触许多不同的新鲜玩意儿,可是你爸他就不是这类型的男人。他爱家也恋家,更何况还有你们两个宝
贝。但是妈妈想飞,真的真的想再次追求另一个人生,可是也很舍不得你们。曾经试着把心思全放在家事和照顾你们,但你们愈大愈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愈不快乐——“
叩叩卜进门的是端着点心和咖啡的李裕,“我来晚了吗?”
“不,正好、正好。”陈美玲笑着接过他端来的点心,顺手塞了一口。“嗯!好吃!你做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
“你的赞美是我的荣幸。”李裕夸张地做了个绅士礼。
“少恶心了,都七老八十了还这样。”
“谁说我们老了?”李裕笑搂着前妻,一同坐到女儿床上。
已离婚的夫妻能像他们这样的融洽吗?李远欣愈看愈不懂。爸妈的相处模式像是两人从未分开过,一切的亲昵动作显得再自然也不过。
李裕开口道:“其实离婚还是我先提出来的。你妈她一直放不下照顾你和远浩的责任感,一方面又想着要到法国去发展她的服装设计,我看出她心里的矛盾与挣扎,所以才提出这个主意。一旦摆脱母亲与妻子的责任,至少能让她减轻些愧疚;更何况当时你们也都大了,我心想父母离婚这种事大概也能接受——”
“所以我们才自私地做了决定。”陈美玲接口,和前夫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带着愧疚的眼神望向她。“只是我们忘了告诉你们这其中的原因,没想到会造成你今天对感情怯懦的个性。对不起,远欣。”
“对不起啦!女儿。”李裕跟着陪罪道,“我和你妈不是故意的。”
“就原谅老爸老妈吧!老姐。”李远浩不知何时回来,又悄无声息地闯进他们三人的世界,双脚交叉斜倚在门边。“虽然他们离婚四五年,可是这段时间里他们还是‘暗通款曲’了不少回哩!”
“李远浩!”两老颜面乍红。这死孩子!怎么会知道?
李裕一把抓住儿子的右臂,与儿子玩起在他小时候玩闹过的“十字绞杀”;陈美玲则在一旁辅助搔儿子的痒。
“哇呀—哈……别闹……饶命—哈……哈……”呜哇哇!怎么说实话也会遭殃?!“救……哈哈哈……救人啊……”
“哈哈哈……”如铃声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出自一直保持静默不动的李远欣。
三人的动作全因这一笑而停顿。
天!她该怎么消化这一切!完全、完全不合常理啊!
因为爱,所以离婚!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她一直以为双亲的离异就像连续剧千篇一律的理由,像是不再相爱或心系另一人那般公式化的理由;可是—
是她错了,错看双亲的感情—瞬间,当年父母签定离婚协议书的情景清晰地重回脑海里。他们当时是笑着签下彼此的名字,事后还带她及远浩去吃了顿大餐庆祝……这样的反应怎会是因吵架而决定劳燕分飞的夫妻呢?
哈!她想到自己这些年搞错的大乌龙,就觉得好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女儿,你还好吧?”陈美玲搂住她,轻拍她笑得发颤的背脊。
“没……没事……”噢,她的脑子怎么僵化到这种程度?
李远浩挣开父亲的绞杀,提醒道:“姐,别光是笑呀!丁大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他可是因为你才飞到阿拉伯暂避中国这个伤心地的耶!”
丁孟平……一想到他,她的笑声戛然停止,“我……我想我还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扭转自己的想法。虽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抱持的观念是错误的—不,是有些错误,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艰涩地说道。
“凭感觉啊!孩子。”女儿的死脑筋他不是不知道,“孟平那孩子对你是真心的,任谁都看得出来。”
“真心也有消失的一天!万一……”她喃喃道出心底事。
陈美玲截断她的话:“没有万一!你今天不试试又怎能知道明天你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傻瓜,即使分开了,受伤害了,还有我们一家人守着你呀!是不是?裕、远浩?”
李远浩十指格格作响,“我会先打丁大哥一顿再说。”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以丁大哥对老姐的用心来看—百分之一千不可能。
“当然还有我。”李裕勾着儿子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式。
“瞧,咱们家两个大男人都说出这话来了,再扭捏下去可不像李家的女儿咯!”
“嗯,我知道。”李远欣重新展开了笑颜。
“那你打算怎么做?”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都很好奇。
只见她难得露出一张俏皮笑脸,吐出四个字:“等着看吧!”
铃铃—
“我谭千惠,请问哪里找?决定了吗?请假?没问题!别以为我这上司很坏,其实我很体恤下属的……行!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OK!两天后的飞机,一个礼拜的假如何?……没有没有!完全是我体念你劳苦功高嘛……就这样……不用客气啦!嗯,拜!”谭千惠挂上
电话。呼—好险,差点就露了马脚。
拉开抽屉拿出记事本,从中抽出早已准备妥当的机票,得意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抓起电话接了国际码。
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喂,我千惠啦!别说我没提醒你哦,两天后一点半的飞机,你的心上人会飞去找你。好羡慕啊!好个织女会牛郎耶!喂喂,别太兴奋……感谢我——算你有那个心。这样吧!这趟中东之旅的摄影集改由本人的杂志社出版,还有成为《Charm》的专
任摄影师……没向题,你说的哦!反悔的是乌龟王八蛋。好,就这样,再见。“
放下电话,她高兴地欢呼出声:“喔呵——哈哈哈……”
“什么事让你兴奋成这个样子,活像拿到奖品的小孩?”
粗嘎的嗓音像桶冷水浇熄她所有的欢欣鼓舞。
“跟你没关系。”该死!忘了办公室里还有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忙。”
“这么简单就想打发我?”男子低沉地笑了,起身走近她,一手置于办公桌上,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微抬高,气势凌人。“别忘了当初是你先缠上我。”话尾消失在覆上她的双唇之际。
失算了!谭千惠在心底哀号不已。
商人向来灵敏的直觉这回可失了准押错本,怎料会押到这支霸王签?!
呜啊啊——她得想个办法摆脱才行。
虽然他的吻……很法国……
爱好云游四海,旅游世界各地的丁氏夫妇特地从遥远的冰岛脚不停歇地杀回中国,还顺道带了冰岛的名产——地热。
只不过这地热是他们两老在冰岛收到传真后便蕴酿在丹田内的浓浓火药。
教丁氏夫妇生气得跳脚的是一张薄薄的传真—老爸、老妈:
我和丫头决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