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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湖边的椅子,几乎永远没有空的时候,一直走到一公园附近,才看到前面一张椅子上一对情侣刚刚站起来离去,我们是最近的人。
于是将曾爷爷的轮椅推到椅子前面,正对着西湖,我们一左一右在旁边坐下。
曾爷爷看着西湖湖心,一只小船正向岸边靠过来,美丽的船娘用手中的浆灵活的一抵湖岸,滑行的小船嘎然而止,稳稳当当地停在岸边,几个游人上了岸,告别了船娘,小船也悠悠远去。
曾爷爷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周围环境,两眼突然一片迷茫,喃喃地念道:“姑射仙人冰雪肤,昔年伴我向西湖。 别来几度春风换,标格而今似旧无。”
听着曾爷爷无限感伤的语气,我心里一动,向小美使了个眼色道:“曾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曾爷爷神情黯然,沉默半晌,才道:“都五十年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小美马上道:“不,曾爷爷,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吧,我们都想知道你的故事呢。”
曾爷爷的目光突然亮了一下,依然注视着正前方那条渐行渐远的小船与美丽的船娘,直到它融入远方无数的小舸之中,变得目不可及。
这时,曾爷爷才长叹一声道:“这是个已经非常遥远的故事,我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兴趣……”
“曾爷爷,你就说吧,我们都等着呢。”我与小美异口同声道。
“好吧,那还是一九四九年元旦。”
随着曾爷爷深沉低缓地叙述,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一年,我还是个刚刚进入浙大的孩子。
在过去的几年里,国共两党在大陆进行了殊死的较量,逐鹿中原,人民流离失所,无数家庭破碎,结果,国民党败北,被迫退居长江以南,而共产党一方面向国民党提出了最后通牒式的“八项条件”,一方面积极准备进军江南。
此时的国统区内人心惶惶,物价飞涨,经济崩溃,民不潦生,我们作为学生,山河破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国家与民族的命运在何方,又怎么能够读得进书?
虽然我出生在一个小工厂主家庭,家境还算过得去,但是谁也不知道共产党到来之后会对我们怎么样,所以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天,我们参加了“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后,我一个人来到西湖边。
此时的西湖,因为年久没有疏浚,一片破败景像,我就是在这儿遇见了她。
那时,她是一名船娘,名叫林慧如,年方十五岁,长得也是有几分姿色的,靠给游客划船休闲为生,一家人就等她拿钱回去糊口,可是现在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游玩,何况冬天湖上游客本来就少,眼看家里就揭不开锅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她的船正好停在湖边招揽游客,可是人们都在为生计奔忙,谁有心思游湖呢?这时,她看见我这个好像还是有点钱的学生娃一个人闲逛,便极力邀我上船,说船钱随便给就行。
三十五,曾爷爷的故事
这时正是隆冬,我看她小小年纪衣衫褴褛,在寒风中冻得嗦嗦发抖,便起了恻隐之心,跟她上了船,并说不要划到湖心去了,找块没人的地方看看风景就行。
后来,我与她交谈后得知了她的家庭境况,很是同情,在下船后就多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能够买件厚一点的棉衣,她自然是千恩万谢。
不知怎么回来后我总是想起她那瘦小淡薄的身体,放心不下,于是过了一周又去看她,她果然还在,可是并没有穿上厚棉衣。
我就有点愤怒,问她为什么不买衣服,她沉默了一会,哀哀地道家里父母生病,,祖母更是卧病在床,所以钱都用来买吃的和药了。
我想了想,还是上了她的船,听她说自己的故事,最后将自己身上的钱都给了她。
为了她家的生活能够过的好一点,从这时起我就常常去看她,一来二去,两人慢慢就产生了感情,当然,最后她还是穿上了厚棉衣。
当时国家政局动荡,我们也不知道这段恋情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所以格外珍惜,不久,我们就在荒无人烟的阮公墩上发生了关系,以后更是频频幽会,疯狂地热恋。
可与此同时,国家的形势更加恶化,共产党很快就要进军江南,很多有钱人见势不妙,都纷纷逃亡国外,我父亲的一些朋友也为去留犹豫不决,因为听说共产党共产共妻,我们也算剥削阶级,不知道会怎么样。
最后,我爸爸还是听从了一些朋友的劝告,将工厂廉价卖了,准备到南洋去。
我得知后与父母摊牌,要带她一起走,经过激烈斗争,父母终于同意了。
于是我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可是她迟疑不决,说家人怎么办?
我说我们可以给他们留一笔钱,反正共产党就要过来了,不会饿死的。
她开始不同意,但后来还是答应了,可是就在临行前夕,她又变卦说离不开家人,我竭力说服她都没有奏效,眼看船就要开了,我只好与她约定,三年后来西湖边接她。
以后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我们离开大陆不久,共产党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江南,国民党兵败如山倒,大陆改朝换代,接着又是朝鲜战争,共产党开始闭关锁国,我与她从此就失去了联系。
虽然共产党来后保留了一段时间私人的工厂所有权,不过没过多久就公私合营合作掉了,那些我父亲的朋友,后来也因为属于剥削阶级,在几次政治运动中尤其是大革文化命中死于非命,因为国内运动不断,海外又消息闭塞,资讯真真假假,所以我们也不知相信哪个好,更不敢回国看望。
作为华人企业家,我父亲在南洋那个国家还是很成功的,后来他又将公司传给了我,因为我思念着她所以一直没有娶妻,孤身一人。
八十年代,大陆改革开放,一些华侨叶落归根,纷纷回国定居,但我因为经营企业很忙,所以不能回来看看,也托人回来找过她,但都没有得到她的音讯。
但是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所以到了九十年代,这时我父母也都已经过世,海外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于是我就毅然结束了生意回国找她。
但是几十年过去了,早已经人事全非,原先档案就不全,经过大革文化命的动荡与打砸抢,资料更是几乎全部被毁,根本无从查找,我也试过登报,结果也是没有消息。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虽然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但是看来消息是越来越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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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曾爷爷的故事,我与小美都长出一口气,这样的故事在过去是太多了,国家动荡,人民自然不能安居乐业,像曾爷爷这样的情况真是太多了,虽然也有一些终于破镜重圆,家人团聚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天人永隔,此生不能相见。这已经不能以“人有悲欢离合”来概括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曾爷爷道:“我相信,老天有眼,一定会让你们有情人得以相见的。”
曾爷爷眼睛一亮,但又复归于黯淡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通过很多渠道寻找都没有消息,怕是她早不在人世了,再说,我已经风烛残年,等不了多久了。”
我安慰曾爷爷道:“好人好报,我相信你有生之年一定可以见到她的,即使她已经离开人世,也一定能够得到消息。”
“是啊,”小美也道:“我们可以为你上网查找,现在资讯这么发达,要查一个人应该不是太难。”
曾爷爷听了有点激动道:“那太好了!”不过又泄气道:“也许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放心吧,我与小美都会帮你的。”我看了一眼小美道。
曾爷爷看看我,又看看小美,颔首道:“真是老天有眼,把你们这两个年轻人送来帮我,就是找不到她,我也是心满意足了。”
我和小美都道:“曾爷爷,别这么说,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曾爷爷又连连点头:“现在的年轻人,有你们这样的思想境界真的是很难得,你们应该多来往来往,别管我这个老头子,不说了,你们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你们到一边去说说话吧。”
三十六,狭路相逢
既然曾爷爷一个人想静一静,我们自然顺从他的意思。
而且,曾爷爷似乎也有为我们创造接触的机会,这我心里有数,因为上次曾爷爷就替我把话挑明了。
但是小美并不知道曾爷爷与我有过默契,所以曾爷爷说让我们一起聊聊,她也没有多想,就跟我走过来了。
虽然秋风已起,而且从季节上来看已经是仲秋,但是因为近些年全球天气变暖,所以树木依然还没有换装,偶尔才有一两片叶子悄悄飘落——这个公园里,除了柳树就是粗大的法国梧桐树,现在它们依然依恋着夏天呢。
现在还不到满地黄叶堆积的时候,所以我的心情也很好,兴致很高地道小美,我们也坐坐吧。
小美点点头,不过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一张空椅子,只好找了块干净的条石,我又拿出一张纸给小美垫上,才殷勤招呼她坐。
小美很害羞,款款地坐了,又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你呢?”
“我,呵呵,”,我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道:“我是男生,没有关系的。”
小美抿嘴一笑问道:“你对女孩子都是这么殷勤吗?”
“不,不是的,”说道这儿我才有点感到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不那么好回答:说是吧,我就好像一个浪荡子,看见女孩都献殷勤,说不是吧,又显得我很没有教养。当然,小美属于那种害羞内向的女孩,更不能说:“只有对我喜欢的女孩才这样。”
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对朋友都是这样。”
这句话比较圆滑,意思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这么对你,这说明我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但是这个朋友又是广义上的,不然,就不用在里面加上都是这样的‘都’字。
我很是得意,这话进可攻,退可守,左右逢源。
小美点点头道:“看得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一下愣住了,我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吗?
虽然我的潜意识里面是将自己作为好人看的,但是这个好人与很好很好的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停了一会儿,才道:“小美,你把我看得太完美了,其实我没那么好。”
小美看着我道:“不,我看得出,你就是一个好人,跟曾经帮助过我的那些人一样。”
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些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美看出我的疑惑,于是就将她的情况告诉了我。
原来小美自幼父母双亡,靠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可是她所在的山区也很穷,乡亲们供不起她上学。小美天生聪颖,可是却只能失学在家。住在父母留下的风雨飘摇的破房子里。
后来,这事给城里的几位好心的伯伯知道了,就主动承担了她读书的一切费用,十几年来一直出钱供她上学,直到她进大学,都没有间断过。
小美从上初中就住校,一直没有回去过,直到今年暑假上大学前,才回到老家,但是她已经没有家了,那所破屋子,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倒塌了。
尽管乡亲们的家都是小美的家,那些资助过小美的人的家门也都向小美敞开,但是小美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被连根拔起了一样。
现在,她就像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小草,移植到了杭州这个繁华的都市,小草很好养啊,她在这里长得很好。
但是,在城里刚刚扎下根,小美就觉得自己很惭愧,接受了那么多的馈赠,却没有向社会做出过回报,所以今年她一到大学,就报名参加了青年自愿者协会,以便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分微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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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很感动,情不自禁地去抓小美的手道:“小美,你才是真正的好人,是我学习的榜样……”
小美的手被我抓着,不好意思挣扎,满脸通红地轻轻道:“你放开呀,有人看着我们呢。”
我抬起头,立刻呆住了,我们不远处,正站着狼仔他们一行与杭师院的女孩们,其中当然也有许薇薇!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天狼仔他们陪杭师院女孩逛街,从解放路百货公司出来,沿着大路到了湖滨,原想歇歇脚的,不想就迎头撞到了我们!
这个场面对双方都很尴尬,而许薇薇尤甚。
虽然她跟我回家,我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可是,在她的室友眼里,其实就是等于敲定了我们的关系,她自然不会费劲去消除室友的这个印象,甚至还希望别人这么认为呢。
可就是我这个别人眼中许薇薇当然的白马王子,却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抓着别的女孩的手!
这打人别打脸,但这种情况对当事人来说,可真比打她的脸还难受!
许薇薇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孩子,可是从小也是温室里呵护出来的,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就受不了了,立刻就跑下马路,从疾驶的车流中穿了过去!
几个女生惊叫着也追了上去,不过她们要顾及车子就慢了一步,男生们紧随其后。
狼仔也跟着要走,不过又折回来对我道:“老大,你也太……赶紧追上去解释解释吧。”
我懵懵懂懂站起来,走了几步,想起小美与曾爷爷,连忙站住对狼仔道:“不行,我这里走不开,你去帮我解释一下吧,其实不是她看到的这回事。”
狼仔看看已经跑远的女孩们,跺了一下脚道:“咳,真是的,我尽人事吧。”
说罢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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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缓更新公告:因尽管做了很大努力,但是还是没能争取到下周与下下周的强推,再下周能否上也不知道。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放慢更新,最近几周凡是没轮到强推的,都是一周四更,分别为周一二三五,没有办法,请大家原谅。这月恐怕只有三四百块收入,新书再不上架我就没法过了,没想到在起点写了一年多,居然还是这么艰苦,咳。
没有收藏本书的,请赶快收藏了,因为从下周起你找这本书就很麻烦了。
三十七,义愤填膺
三十七,义愤填膺
我十分沮丧地回到了小美身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陪曾爷爷游西湖,偏巧就会碰到狼仔他们陪杭师院女孩逛街,逛街也不要紧,偏偏他们又想到西湖边来喘口气,更糟糕的是,刚巧又是我与小美单独在一起,要是看到曾爷爷,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至少许薇薇也会听我解释吧?
推一万步说,就是我不去抓小美的手,解释起来也就容易得多吧?
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与许薇薇怎么样,可是,我不能让许薇薇带着这种印象与我分手。
这世界上,总是多一个爱你的人比多一个恨你的人好吧?
不过,现在别考虑那些了,还是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处理好小美的事再说吧。
还没有等我开口,小美就道:“你没事吧?看来那个女孩很关心你啊。”
我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小美你听我解释。”
说道这里,我看了一下小美,还好,小美不像别的女孩一样,站起来跑走,这使我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样,就是死刑犯,也得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
于是道:“其实不是你想象的这样,那个女孩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普通朋友,我们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说道这里,我突然停住了,这种解释连我听上去都这么无力不可信,怎么能够说服小美呢?
普通朋友看到你与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美宽容的一笑,道:“没关系的,很多女孩子都这样,你有机会向她解释解释就好了,其实刚才你应该追上去的,这样情况就会好很多。”
听这话,小美倒是关心我,可是另一方面,我也感觉到她因此与我拉开了距离,她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当然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对我说的,唉,这样一来,这些天我接近小美的努力就全完了,就像一条情感河流上逆水的小舟,不但没有靠近目标,反而被突如其来无情的逆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