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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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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伴着吴妈的泣声,吴浩海小狮子般叫声传了进来:“不,你们骗人!我爹不会死,不会死!爹!”
  吴浩海的爸爸一直在阿堂手下,这次跟了独臂阿堂从南京返沪,也死在船上。
  常小健只穿了一只短裤飞奔下来,安抚好友,惠若雪和常小康也神色紧张的跟了下来,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一片混乱。
  阿三和阿堂平素最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已近疯狂,双拳捶柱:“七十六号!小鬼子!王八蛋!出手太狠毒了!” 
  邵晓星一把抓住常啸天的手:“天哥,我们几个商量过了,你得走!现在日本人、七十六号和重庆都在盯着你,还有那些铁杆汉奸。阿堂他们也未必是死在七十六号手上。杜月笙一走,张啸林马上投靠了日本人,你一登报声明,这些个铁杆汉奸都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阿三抹了一把眼泪:“是啊老大,躲不过去了,你走吧,马上离开上海!”
  常啸天双拳撑桌愤然道:“我向全上海宣布我退出忠义社,不理江湖事,这些人还是不放过我,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求乱世之中,能保全忠义社,让兄弟们在孤岛之内,有口饭吃,他们还是要逼我。阿堂他们是为我死的。我,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邵晓星道:“天哥,您必须走,您只要一天在上海,他们就一天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候,又会有兄弟因此送命,您不为自己安危着想,也该为兄弟们想一想!”
  常啸天恼怒把目光移向他:“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带累了大家,想不走都不行了?”
  邵晓星迎着他的目光,重重地点着头:“天哥,以前你不走,我们依了你;现在你看到了,上海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咱们明,人家暗,何苦留下来给人当靶子!”
  阿三道:“天哥,小邵说得对,快走吧!上海有我们,兄弟们不会饿死。”
  邵晓星道:“天哥,半个月前重庆方面有人跟我们联络过,当时被你拒绝了。不过,他们给我留下活话,保证在你方便的时候,随时安排离沪。”
  “让我去重庆?”常啸天苦笑:“我向来和他们没什么交情,去那里,岂不象一只逃难的狗?要向政府摇尾乞怜?”
  “不,还有一个地方。”阿三道:“许多闻人都去了香港避难,您不妨和他们讲一讲条件,不去重庆,咱们去香港!”
  常啸天闻言不语。
  常府客厅中,灯火通明。忠义社的头脑全到了,连不常露面的常夫人惠若雪也带了小健小康兄弟坐在一边。
  常啸天站在窗前,缓缓道:“我坚持不去重庆,有我的道理。我在租界起家,当年就和南京政府并无瓜葛,我也一直以此为骄傲。我到了重庆,他们定会以抗战之名,要挟我们在上海为他们做事。到时候,忠义社就是军统或中统一只编外军。他们自己握着军队,躲在大后方不思抗日,我也不想这几千兄弟们替他们卖命。”
  阿三道:“天哥,你顾及兄弟们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谁也不靠,最后,必然是谁都要除之而后快。”
  倪子善病歪歪道:“再怎么说,国民党也是执政党,抗战还要靠他们。如果政府信得过,让小的们出头做些个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洪门向来以义字为先,你也不必想得太悲观。”
  常啸天冷笑:“爱国抗战我不反对,这十年,我们钱没少捐,力没少出,可国民党在上海只认一个杜月笙。老蒋这个人反复无常,卸磨杀驴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民国十九年,王亚樵的锄奸团又被他利用来杀汪精卫,刺杀不成反而累及亚樵。他被刺惨死三年了,我一直不愿提这件事,实际我心里最清楚,肯定南京做的。我刚刚听说,老蒋在重庆对杜月笙公开讲,要向四川袍哥开刀,就因为齐麻子不听他的招呼,他还讲这是要杀一儆百,政府对我们这些人的态度,由此可见一斑。他们口上不说,心里始终是忌讳我们这些人。阿堂这次死得不明不白,我还没找到真凶,再白白赔上兄弟们的性命,这种事情,我常啸天决计干不来!”
  邵晓星忧心忡忡:“如果国民党真如想象中那样,天哥又执意不肯去重庆。即使到了香港,他们还是会对我们有所顾忌。你,你总不至于要象王亚樵那样,要去延安吧?”
  常啸天大摇其头。
  阿三急道:“如果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
  “那,我和孩子们去重庆,让先生去香港。”惠若雪突然站了起来,干脆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惠若雪多年没上过台,被大家瞅得好不自在,但仍一字一句道:“啸天不愿意去重庆,可政府却偏要他去。我虽不懂政治,也知道啸天已经开罪了日本人和七十六号,好容易有了出路,再和政府对着干,难免都得罪了去,两头不落好,更加没有容身之地了。重庆也不是地狱,大不了生活苦些,也比留在上海担惊受怕好。我们一去,重庆那边一定就放心了啸天,啸天就可以安心去香港避难。这样,日本人想找他也找不到了。”
  “大嫂,这样一来,你们不等于人质了吗?”阿水冲口道。
  邵晓星等人都看着常啸天。
  常啸天盯了惠若雪半天,象是不认识一样:“好!是我常啸天的女人,就照你说的话去办。重庆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有机会就会去看你!”
  惠若雪兴奋得脸都红了,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在这个家中地位的重要。为了常啸天这句赞扬,遥远的四川算得了什么,她情愿到更远更苦的地方去。
  常小健道:“爸爸,你放心好了!有我和姆妈弟弟在一起,我会照顾她们,你可真的要常来看我们呀。”
  白冬虎看着小健长大,一听他要走,十分舍不得,插言道:“天哥,派我保护大嫂她们吧,小健小康还小,大嫂不常出门,到了四川,一定会有许多难处。”
  常啸天哼了一声:“谁都不许再婆婆妈妈!如果有可能,我把你们全带走才放心。若雪,你和康儿去重庆,叫老魏送你们去。健儿就跟在我身边。冬虎和吴妈留下来看家,家里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小邵、阿三、阿水、阿彪,跟我进书房来。”
  众人起身,鱼贯而入。惠若雪听了这种安排,微微色变,常小健也低下头去,抱住了小康。父母间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异常敏感。此时他感觉到,姆妈之所以失望难过,是因为父亲选择带在身边的是他,而不是小弟。
  常啸天突然停下脚步:“健儿,你也进来!”
  常小健惊讶地抬起头,叔叔伯伯们也都转过身,纷纷向他投以注视的眼神。
  常啸天进书房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走之前,我要小健给主持一个入门仪式。”
  吴浩海头缠孝带,强忍泪水,为父亲守灵。
  船是被炸沉的,一起死的人太多,父亲的尸体打捞上来已是三天之后,面目肿胀得厉害,明天就要火化。周围都是一片哭声,吴浩海身旁的一个老婆婆,哭儿子已哑了嗓子,泪已化血,几次昏了过去。
  邵晓星派唐轩送过来抚恤金和安家费,吴浩海也领到了一份――是一小块金子。
  他听到有人大叫:“都是常啸天害了我哥哥,他当了汉奸,不知做了什么孽,害了这么多人!到头来,连凶手都找不出来。”
  “是啊,只给我们这么一丁点补偿,叫我们今后怎么生活呀?”一个年轻寡妇拖了两个孩子,捧了金子哀哀道。
  “谁让他们都在混帮派呢,在这种地方做事情,就是在刀尖上混日子!”一个老头叹息着说。
  “常啸天呢?他是做老大的,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见露一面?”
  “早跑了,没看报纸吗?常啸天全家已秘密离沪,去向不明了!”
  吴浩海头轰地一下,心中一片混乱,难怪这几天都未见常小健,他们已经走了。常叔叔害了爹和这么多人,竟一走了之,连小健也一声不响地走了。自己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怨声载道中,尸体还在不断地抬上来,吴浩海头已要炸开,心在滴血,他转身飞快地跑向岸边,狠狠将那锭金子抛向江中,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狠狠砸向碎石:“啊!”
  黄浦江边少年悲愤的哭嚎,掺在海关大楼的钟声中,飘得很远很远。
  货轮舱中,常小健突然惊醒:“浩海!爸爸,我好象听见浩海在哭。”
  “做梦了吧,小健?”常啸天摸着他的头:“你从小就这么敏感,什么都太上心,一定要改!我儿子应该是男子汉,学爸爸这样,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
  “常先生,快到广州了。”一个船员探进头来,恭敬地报告道。
  第一部完。
  请继续欣赏《大上海深情年代》之二部《上海杀戮》
……(本卷结束) ……
第二部 上海杀戮
第一章 重返上海
         在特等客舱外站定,常小健听见咳嗽声,他知道父亲一向气管不是很好,深冬里南北气候差异大,更有些感冒。推门进去,见父亲已穿戴整齐,腰板挺直站在窗口,两鬓间丝丝白发在晨曦中格外显目,
  “爸,船进吴淞口了。”
  挽着父亲踏上码头,常小健眼睛已经不够用,五年未归,看什么都觉得那样亲切,实在抑止不住,突然放开父亲,在人流中展开双臂,旁若无人地欢呼:“回家了!”
  清冷的风卷起了黑色的大衣。
  常啸天看着儿子的眼睛带了笑意,蓦然柔和了许多。民国三十五年初,他重新立于上海滩,望向外滩林立的高楼大厦,深深呼吸着清冽的江风,眉头舒展,心臆开阔。他虽不似小健那般把上海视做家乡,可内心最深处,最割舍不下的除了上海还有哪里呢?抗战胜利了,他又回到了令他魂牵梦系的东方大都市。这里,写了他半生的荣辱兴衰史。可是岁月如梭,他,已经年至半百了。
  行李交由仆人运回公馆,父子俩坐上一部出租汽车,常啸天道:“随便走走,我要看看上海。”
  司机有些茫然,常小健解释道:“走外滩,然后从南京中路边上绕一下,最后到贝当路……”
  “不,到四川北路。”常啸天加重了语气。他要去天华总公司,忠义社的大本营。
  常小健笑道:“邵叔叔他们只知道您从重庆回香港,还不知道我们坐船回上海。”
  常啸天道:“就给他们个突然袭击!”
  一路上,抗战胜利的喜悦已如褪色的红纸,只有些粉红色的底子还残存于街面的商行、店铺的装饰上。战争中的孤岛,似乎并未遗失昨日的繁华,反而变得更加奢糜华丽。南京路依旧上香风扑面,气派卓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敞棚吉普车上坐着的高头大马的美军,搂了花枝招展的中国女人招摇过市,行人也不伫足,目光多半是平和中稍带鄙夷,显然已司空见惯。
  车到了四川北路,有一队国军雄赳赳地开将过来,车停在半路,一时过不去了。常小健扶了父亲下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辨不清方向,不由问旁边的路人:“借过,天华公司怎么走?”
  他不自觉带了些广东口音,一个阿飞模样的小子凑上来,人群之中用肩一挤:“有没有美钞?”
  常小健被他近身紧逼得心烦:“阿拉勿有!”
  听他又说上海话,那阿飞大失所望,上下一打量:“妈的侬个小白脸,玩起大爷。”
  常啸天早看出门道,搭搭小健的肩,向下努努嘴,小健低头一看,大衣袋里的东西已被掏出一半,一时火起,一把逮住阿飞的胳膊:“兄弟,说清爽!”
  那小阿飞吃痛不住,哎哟着三甩两甩甩开他,左手放进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唿哨,一下招来四五个黑衣黑袄的后生。兵已过完,街边人群动了起来,看这里有热闹可寻,又挤过来,把他们围在当中。
  常啸天负手立于人群后,饶有兴趣儿地看着。他知道小健刚才东瞅西望,口音又象外地人,所以被点了相。想到这里已经是自家地面,这伙阿飞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太岁爷头上动土,不由微笑。
  常小健哪会把几个小子放在眼里,几个回合下来,已打得他们四面开花,遍地找牙。他转着手腕在一干人中找到父亲,退过来道:“想不到邵叔叔的见面礼居然这样!”
  爷俩同声大笑,转身要走,突然耳中炸雷般一声:“小兄弟留步!伤了这么多人,怎么也要有个交待!”
  常小健回头见一壮年男子,大冬天剃个大青瓢,敝着外衣襟,火愣愣拔开人群大声嚷:“起来,都给我起来!你们老大才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在这里丢人现眼!”
  小阿飞们已从地上爬起,低眉顺眼闪在他身后,纷指过来:“白爷,那兔崽子好厉害!”
  “他先欺负小黑的!”
  那汉子怒目直视那“兔崽子”,入眼一个高个小伙儿,眼睛亮过星星,笑弯弯正凝视着他。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抓抓脑袋,突然一巴掌击在光头之上:“阿呀,小健!”
  常小健任由他把自己搂住,开心得不知怎么好,白冬虎象小时候一样,一下把小健抡起来,但他很快发现,小侄子已经高过自己,若不是有些膂力,还真抡不动。只转了一圈,就又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走过来,白冬虎把小健放下,眼泪涌出来,一把擦了去,仍止不住。
  那群小阿飞见到威严仗性的白爷先笑后哭,发了神经一般,齐齐望去,见那人浓眉鹰目,尽管发已花白,仍有一股慑人心魄的霸气四射开去。这张脸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他的照片已被忠义社的后生小子们顶礼膜拜过无数次。此刻真神乍现,真是又惊又喜。
  “常爷!是常爷!”有人冲口一叫,立刻拜倒一片。
  白冬虎几步抢至近前,突然止步,径直跪下去:“天哥!可回来了!”
  他从小在常家长大,常啸天对他亦父亦兄,更有救命之恩。常啸天伸手扶起他,再看看小健也同样高兴流泪,一手挽上一个:“别哭了!叫小的们看笑话。走,带我见晓星。”
  天华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邵晓星端坐办公桌后,正蹙了眉头对职员吩咐着什么,抬眼突见外间的兄弟、职员不知何故正一一站起,气氛异常,他的手立刻伸左边最上头的抽屉。人入江湖,身不由已,即使成为闻人富贾,也摆脱不了江湖的明争暗斗。所以,在忠义社副社长、天华公司总经理邵晓星的抽屉中,永远有一只上了膛的手枪。
  常啸天大步走了进来,邵晓星嚯地站起。常啸天环视办公室,见到办公桌上,厚厚的账簿本整整齐齐,案头的文件零乱摊开,自来水笔开盖,屋里竟散发墨水的淡香。常啸天感慨万分,隔桌望着昔日的飞刀小邵,五年不见,兄弟开阔光滑的额头上,竟也凭添了明显的皱纹,岁月的沧桑,守业的操劳尽写于此。
  “晓星!”
  “大哥!”
  隔了桌子,两双臂膀狠狠绞在一起,邵晓星目不转睛地望着常啸天,生怕跑了一样不肯放开手,四十多岁的人竟一踩椅子,飞身跳至桌外,常啸天愣了一下,赞道:“好!身手不减当年!”
  两人紧紧拥在一处。
  雷彪吩咐把汽车停在马路边上,听见乘云堂拳馆一片喊打喊杀声。总教练杨勇头上热气腾腾,拎着一只沉重的石锁走出来。他正练得起劲,听说老大来找,心道定是又有难收的烂账,好大不乐意,双手捣着那只足足百十斤的家什,晃晃当当走过去,低头向敞开的车门里喊道:“屁大的事还用老大出马?我去吓他们就成了!”
  说罢连人带锁坐进去,把轿车压得晃了晃:“快开车,回来还能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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