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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今天才当新郎,就迫不及待要生儿子了。”
“那后面的小子不会是他大儿子吧?哈哈!”
白冬虎听出这是在说他,把脸躲在老魏背后,心中奇怪得不行:“怎么常叔叔说小健弟弟是他的儿子?奇怪!”
蒋清见他平安归来,心中已高兴得不得了,素知他和属下亲密无间,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跟大家一起笑起来,走上前去想看看那孩子,耳听常啸天又大声正色道:“这小孩真的是我的亲儿子,不信你们可以问小邵老魏他们。”
说罢,转向满脸诧异的蒋清:“阿清,跟我进书房,我有话说。小邵、老魏、阿水,带冬虎进来。”
闫意走过来:“大哥,这小囡先交给我吧!”
常啸天从昨夜起,一直就把小健搂在怀里,没让别人抱过,此刻见他已经醒来,见不到妈妈,小嘴一扁一扁,肚子又饿,急得就要哭起来。闫意接过来,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佣人吴妈上前道:“给我吧,这孩子不是饿了就是要屙屎尿,你一个姑娘家不行的!”
“当心,吴妈!你先把他抱到内堂去,阿意,你叫人去买些奶粉,要快。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奶妈?”
众人见常啸天对这小孩如此紧张,面面相觑,常啸天拉起蒋清,向满厅的人做了个手势,进入书房,最后进来的小邵关上门,兄弟们的议论声和小孩子抽抽嗒嗒的哭声都被关在沉重的橡木门外。
准新娘蒋清首先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啸天,那孩子是谁?”
常啸天叹了口气,艰难开口:“这件事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阿清。”
蒋清爆发了:“我们今天要结婚呀,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小孩子真的是你生的吧!”
“当然,当然不是,阿清!你先别急,别生气,我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了你,但我足足想了一道,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阿清,你一向通情达理,所以我……”
老魏见常啸天说得不明不白,生怕蒋清再起疑云,就抢过话头:“蒋小姐,这孩子确实不是常先生的,你要相信他。我们和他一起找到这个小孩子,在场的人都可以做证。”
“可他当着大家面一口承认孩子是他亲生,这又怎么解释?”蒋清真胡涂了。
“孩子是林健的!”常啸天激动道:“阿健的妻子告诉我们黄金的下落,又帮我们打赢了那场官司,可她并没向我们提起,实际上,那个时候,她刚刚生下了阿健的遗腹子。”
“什么,有这种奇事,那钟小姐呢?”
“她死了,是霍乱。她一直在乡下教书,可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霍乱,她临终前,把孩子托给了我。”
老魏经过这一夜奔波,嗓子有些暗哑:“这小孩子真是可怜,没出生就先没了爹,一岁又没了娘。”
蒋清本是古道热肠、极富同情心的人,听到这里,一下抓住常啸天的手:“真的,你们居然找到林健的孩子,真太好了!”
常啸天急切道:“是啊,我当时一见这孩子,也是又惊又喜。阿清,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高兴。不过,来不及和你商量,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就自做主张说小健是我亲生儿子,你不会怪我吧?”
“林健说到底是因你而死,现在他有了后,这当然再好不过,但不必说成是你儿子啊,我们当他的伯伯、婶婶养大他,也是一样的吗!”蒋清来回走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一样!你不知道,林健生前号称冷面杀手,为我们风雷堂打拼天下时,枪下死鬼太多了,我怕那些仇家早晚会找上小健,这只是我第一怕!第二!”常啸天开始动感情:“大家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最知道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从小到大,内心有多么孤独和痛苦。事实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让小健未曾失去过家,失去过父母,因为我可以做他的父亲!大家都知道,没有林健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他的亲生儿子,应该在我们的照顾下长大,我也要把我所有的一切给他,让他成为一个比谁都要棒的男子汉!”
常啸天越说越激动:“阿清,你不知道,当月儿把孩子托付给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小健还一个劲儿地叫妈,我心里有多么难过!他才刚满周岁,那么小那么弱,阿健到死都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孩子。他长得和林健一模一样。抱着他,就象又见到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一样!林健为我而死,我一想起来就懊悔不已,今天,苍天有眼,让我居然又找到他的儿子,我要把阿健没得到的一切全部补偿到小健身上!”
常啸天的话入情入理,让在场的人都湿了眼眶,看得出来,大家都被他的话感动着。蒋清什么话也没说,怔怔地看到常啸天向她走过来,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双臂却有力地箍紧她的肩:“阿清,让我来做小健的爸爸,你做他妈妈,我们一起把他养大,好吗?”
蒋清只觉得有东西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她终于听到一个生硬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的响起在书房,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声音出自她的喉咙:“那你打算让林健的儿子一辈子姓常吗?”
“不,不!小健当然要姓回林!不过要等他长大成人。这也是我把你们几个知情者都叫进来的原因。林小健的身世只有我们在场的五个人知道,请大家保守这个秘密,现在,小健要随我姓常,是我常啸天的儿子。待他有一天真正成为一个男人,也许是十八岁,也许是二十岁,我会把大家找来,由我亲自把他身世的秘密讲给他听,但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揭穿这个秘密,影响他的成长和今后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逐个向书房中的几个人看过去,老魏、邵晓星、阿水都崇敬地望着他,重重地向他点着头只有白冬虎瞪了眼睛看着大家,见到常啸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换了一种严厉的口气:“冬虎,听到我的话了吗?不许跟别人说起小健姓林,妈妈是钟月儿,否则,叔叔饶不了你,还会把你送回那个地狱一样的瘟疫村里去!”
白冬虎早把常啸天当成天人,见他郑重,使劲点头:“常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阿弟好,我不说,到死都不说!”
常啸天满意地拍拍他的头,站起来,转头又看蒋清,他发现这次和蒋清没有了那种谂熟的默契,蒋清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他,说不上表情中隐藏着什么。
“阿清!”常啸天当着大家的面,几乎是恳求地叫了一声。
蒋清垂下眼帘,点头作答。
常啸天大喜过望,以拳击掌:“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赞同我的!只是难为了阿清,刚入门就要当妈。”
邵晓星看了看墙上的自鸣钟,已经是清晨五时,便急道:“天哥,还好,没误了婚礼时间,你和清姐快准备一下吧,清姐,我们送你回去。”
蒋清眼帘一直没有抬起,神情倒真象个羞涩的新娘子,她小声道:“阿星,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啸天讲。”
大家欲退出门去,常啸天心中有事,说了声:“阿清,等我一下!”
他先行跨出了书房,大厅中众人还在七嘴八舌想问究竟,常啸天压掌朗声道:“大家都一夜没睡了,快找地方休息一下,免得提不起精神闹洞房!”
他说得爽快,逗得满厅欢声,阿堂还傻乎乎地问:“天哥,那你的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常啸天开怀大笑:“我儿子当然是我生下来的,有什么怀疑吗?”
“那蒋小姐呢?”阿三小声问,众人才发现蒋清并没有走出来。
“阿清吗,已经答应做他的妈妈了!”常啸天自信道“:一会儿把我儿子抱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象不象我这个当爹的!”
书房门没关紧,厅中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蒋清心乱如麻,烦躁地堵上耳朵。
不知什么时候,常啸天已经走进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泪眼汪汪地放下手,很想就此倒在他怀里,说说自己的委屈,突然,她发现常啸天又把孩子给抱了进来,小孩已被吴妈哄好,瞪了黑亮的大眼睛,拍了小手,正在常啸天的怀里看着她。
蒋清见过林健,看那孩子确实冰雪可爱,眉眼之间既象钟月儿,又象当年那个冷面杀手,不由心颤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蛋儿,一时也充满了柔怜之情。
常啸天见她喜欢,兴高采烈道:“阿清,小健真的很可爱!他和我特别投缘,也一定会喜欢你!”
“啸天,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说。”
“那,你先说!”
“阿清,刚结婚就要你做母亲,这确实是为难了你,也辛苦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你并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知道你会想开的。这几年,我们专心照顾小健,我知道国外有种药,可以不要小孩子,我们等小健大一些,再考虑要孩子,这样,一来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小健,二来,也免得你太过辛苦。。。。。”
蒋清哑然,心中暗道:“你是怕我辛苦吗?是你自己想把所有心思全放在这孩子身上,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小孩子。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你怕因此对小健有所忽略,都说你常啸天是个粗汉子,我看心细如发才对,你为这个小东西想得这么周到,从来没为我设身处地考虑一下!”
蒋清心中怨着,却不动声色,常啸天也觉出大婚之日,对新娘子说这些有些过分,见蒋清换了一种样子,竟似有了笑容,心中更加歉疚:我是太喜欢这小健,也太在乎小健了!我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也许会影响对他的爱护,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你如果反对……”
蒋清大度地一甩头:“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我不会反对,还说这些做什么?要不要孩子,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去。”
“哎,阿清,还有件事,昨天在那个村子,场面太惊险混乱,我把礼服和结婚戒指一齐丢了。我叫他们马上再去买一对来,我知道肯定不合你的心意,以后我再从国外订一对更好的。”
他们的结婚戒指是蒋清从法国专门订做回来,是一对名贵的的白金钻戒。
“小事!”蒋清语气更加轻松:“你看着办好了; 先送我回家去。”
“好,八点半我准时在教堂等你,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打扮得漂亮些。”常啸天带了些含情脉脉。
蒋清微微一笑。
常啸天想起什么,正色道:“小健的事情我会叮嘱兄弟们不要乱讲,以免传到你家人耳里,让他们不高兴。”
蒋清深深看了常啸天一眼,未置可否,转身翩然走出去。
直到上了汽车,常啸天才突然想起:“哎!阿清,你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车子已经启动,蒋清摇开车窗,眼睛望着前方,嘴角一边向上微翘:“常啸天,你很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也许我会让你等一辈子的,老魏,开车!”
常啸天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复低头看看小健,笑道:“一辈子!怎么样,这个妈漂亮吧!不急,再过一会儿,她才真正是你的新妈妈。”
小健无忧无虑地笑,激伶伶打了个小冷战。常啸天又被他的神态吸引了去,全然没有发觉裤子上、鞋上已结结实实叫小家伙滋了一泡童子尿。。。。。。
第十八章 爱极生恨
上海慕尔大教堂。
常啸天一身漂亮的黑西服,红色领结,精神抖擞地站在教堂前,脸上一点看不出一夜奔波未眠的倦容。众兄弟也都穿戴一新,整齐地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他们知道老大马上要随蒋家小姐信洋教,但不知道西洋婚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表情里都显出好奇和兴奋,东张西望,好不自在。
教堂前,大车小辆不断,蒋家的亲朋好友都属上流社会,个个姿态优雅,着装入时。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英俊高大的青年,小声议论着他。常啸天见时间快到,忙令兄弟们进教堂坐好。
这个婚礼,洪门参加的都是年轻人,其他人都将出席中午的中式盛宴。他们要举行的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婚礼。尽管事前常啸天一再告诫叮嘱,这伙子人还是多少出了些洋相。先是戴着鸭舌帽的阿水,骨碌碌转了一双已经不够用的眼睛走进教堂,一下子入眼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女子,似乎都正回头注视着他烂梨陈,立刻象施了定身法,再迈不动一步。离他最近的一位蒋清女友,见他愣眉愣眼的模样,不由噗哧一笑,阿水登时面如红布,调头想逃,被阿堂用一只独臂挽了回来,硬推他走了进去,边走边道:“进来就出不去了,你小子不是也想去给天哥当傧相吧,可惜,你没人家小邵长得帅!”
雷彪最后一个进来,大喇喇地在最前面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地儿,然后就紧盯了大厅正中十字架下的耶酥受难像,用一贯的大嗓门问道:“这一脸苦像的洋人,就是老大信的那个上帝吧?”
闫意越过阿三,向他使了个眼色,雷彪毫不自觉,继续说出了心中疑惑:“神父也有个父字,嗯,也该是老爹一辈的!那一会儿,老大两口子是要向他磕头敬茶罗?
周围人想笑又笑不出来,都象瞅活宝一样看定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阿三最近生意做大,见识广了许多,悄悄在下面一拽他:“耍什么猴?不懂不要乱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雷老大吗?”雷彪老大当久,自然托大惯了,四面一嚷,大家果然都移开了视线。
阿三见他越发无礼,狠声道:“你吓着了客人,天哥会生气的!你这是丢他面子!”
一听常啸天,雷彪才不吱声了。
今天的男傧相是邵晓星。他跟在常啸天身边一年多,已经从一个走江湖买艺的飞刀小邵逐渐变成谈吐文雅,举止大方的西装少年,加之天性聪明好学,现在的行事说话都很有些常啸天的味道。这会儿,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哥,不时用手去正钮口的一支鲜花,找了个空子悄悄问:“天哥,你结婚,怎么我的心反倒跳得这么快,手心也直出汗?”
常啸天笑着看了看他:“阿星,学着点,等你结婚,也这么办!”
“我结婚?天哥你真会开玩笑!”
常啸天望着他,眼前忽然幻化出林健的样子。若阿健没死,邵晓星今天的位置无可争议是属于他的,一想到林健穿上西服,定会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和自己红花绿叶,相得益彰,只可惜英年早逝,连自己有了儿子都不知道,徒留下许多遗憾。心中正痛,忽听邵晓星欢声道:“来了!来了!”
常啸天回神定睛,果然见蒋家那扮做花车的白色轿车,正拐上教堂前面的路面。常啸天抑住激动,知道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到了,整了一下衣服,大步迎过去。
车中走下了蒋清的闺中好友,也是今天的女傧相徐丽敏,粉红长裙,头发烫成一绺绺垂在脑后,打扮得非常亮丽。常啸天只向她点了个头,眼睛就挪向车内,盼望着盛装的蒋清笑意盈盈地出现。倒是邵晓星一直盯着徐丽敏,看出一点问题,在后面拽了拽常啸天。常啸天也发现车内除了司机,只有这位表情严肃的徐小姐一个人,而且,后面也没有蒋家其它的车跟上来,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常先生,蒋清不来了,她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徐丽敏声音颤抖,把一封早拿在手里的信递向常啸天。
常啸天满心疑惑地接过信,急急展开,上边是缭乱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