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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气急败坏地小跑步跟上来,“喂!我说了下午有事,你别开玩笑了,包包还我啦!”
石磊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往车棚的方向走。而有好几次,他都故意放慢脚步,让小冬能跟上他。
到了车棚后,石磊忙着牵车的当儿,小冬仍继续努力,企图说服他。“喂!我真的有事啦!我不会骗你的。不信,我发誓!”说完还作势举起手。
石磊还是充耳不同,递过一顶安全帽给她,待自己也戴好安全帽之后,便发动车子。
见小冬仍杵在那儿,他轻轻地催促道:“上来吧!还是你又想象上次那样让我把你丢上车。”
强人所难嘛!小冬鼓着腮帮子,纵使极度不情愿,还是坐上了车。几次的对决让她知道,与他的霸道相争,最后往往还是会以妥协收场。
“去哪?”石磊转过身问道。
“去看我爸啦!”人都在车子上了,再逞英雄也没用。
“嗯!”他满意地发动车子,往车阵中钻去。
小冬赌气似地把双手横放胸前,刻意地与他保持拒离,完全不顾行车的安全。突然,石磊紧急煞车,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冬,额头重重地撞在石磊肩上,还好她戴上了安全帽,不至于太痛,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想跌死就抓紧我。”石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小冬忿忿地想着。
自赵建国任职的工厂出来,已是下午五点了。小冬仍旧闷闻地坐在后座,任由石磊载着她。
车子在绕过几个街道后,上了山,不久便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停了下来。石磊指指前方,示意小冬往前看。
小冬顺着他的方向一看,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原本刺目耀眼的太阳此时成了一团橘红色的火球,把周围的天空全染上一片橙黄,煞是好看!
她不自觉地往路旁的栏杆倚近,放眼眺望远方。石磊不知何时也挨到她身旁,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很感动吧!我第一次发现这里时也有同样的感动。”对小冬的反应,他仿佛早在意料中。
“好美喔!”她心醉神怡地望着远方,整个人几乎已趴在栏杆上。“原来太阳也可以美得这么柔和。”
石磊眯着眼,眼神越过小冬头顶直视前方。两人一度就这样静静地眺望着远方,没有任何言语交谈。
突然,小冬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回头,才转到一半,脸颊却不禁意地与石磊相碰。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头缩回,尴尬地垂下头,“你……干嘛靠人家这么近啊?”她的心……跳得好猛好快。
“这样就叫近?”他嘴角露出一个奸奸的笑容。
他什么时候靠自己这么近?怎么她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严重不足,她好像快窒息了。在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形势后,小冬动都不敢再动一下,深怕又碰触到不该碰到的东西。
她的局促不安,石磊看在眼里,却甜在心里。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靠这么近我会……呼吸困难。”小冬低头道。
石磊笑笑地移开身子。“看不出你还挺有男人缘的。”突然他话锋一转,解救了她的窘态。
小冬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石磊给了她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她恍然大悟。“你说曹见为啊!拜托,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过度偏执,我可是无福消受。”小冬皱着眉偏过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石磊眯起眼直视前方,突然的说道:“不要再兼那么多份工作了,不要再让人担心。”
“我哪有兼很多份工作,我还赚少呢!”小冬不以为然地反驳,才一转身,便与石磊恰自远方收回的视线对上……
她一震,石磊眼底的关怀与温柔令她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趁着晚上小冬难得不用上家教的空档,宋海茗与丁百柔相偕来到她的房间。
“冬,有件事……想找你谈谈,不会打扰你吧!”宋海茗推开门,丁百柔跟在后。
“什么事啊?”小冬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脸上那种说不出哪里怪的神情,她疑惑的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没什么,想跟你谈谈下周露营的事。”海茗在小冬床头坐了下来,丁百柔则双手抱胸立在一旁。
“露营?我又不去,有什么好谈的!”小冬跷起二郎腿,重新翻开杂志,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宋、丁雨人互望一眼。
“问题就出在你不去。”说话的是丁百柔。“当初我们以为你会去,所以先帮你代缴了费用。”
那又怎样?小冬斜睨了她一眼。“退费不就得了?”
“唔!”海茗温柔地说:“退费可能会有困难,当初为了鼓励大家多多参加,大伙儿说好报名后不论任何原因缺席者,费用一律没收充公。”
小冬这时已听出一些端倪来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朝海茗晃了晃道:“喂!你们该不会是来向我追讨被没收的费用吧?是你们自作主张帮我缴的费用,可不关我的事!”
守财奴!丁百柔不屑地撇撇嘴,要不是海茗拜托她来演这场戏,她才不干!
“冬,你误会了!”海茗柔声笑道。“费用不能退就算了,我们只是觉得很可惜,白白浪费了那些钱。老实说,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去。”
听了海茗的解释,小冬一颗心称宽。只要不关钱的事,一切好商量。
“你们帮我缴了多少钱?”她只是随口问问。
“没多少,才一仟二而已。”出口的是丁百柔。
“一仟二?”小冬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是呀!你不去,一仟二就充公了,多可惜!”海茗补了一句。
她太了解小冬了,“钱”与“良心”是小冬的两大致命点。用“钱”先引起小冬的愧疚感,让她苛责自己的“良心”,再用激将法说服她参加。虽然这种手段有些不光彩,但也不全为了事前答应了汪敬涛之故,她真的希望小冬能暂时放下身上的担子,轻松一下。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雾湖』吗?我们露营的地点就选在『雾湖』。”见小冬的良心已被挑起,宋海茗趁胜追击。
“哎呀!说什么没空都是骗人的。扯了半天,谁不知道你根本就是舍不得请假被扣钱。拜托!又不是要你请一个礼拜,只请礼拜天早上而已,你餐厅的Part…time工作不是早在八百年就结束了?”丁百柔与宋海茗像唱双簧,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默契好得不得了!
“冬,如果你顾忌的是石磊,那没问题,我们可以把你跟石磊分开编组。”宋海茗偷看了小冬一眼。“如果——你还是觉得为难,没关系,钱充公就算了。”她这招以退为进的方法相当高明。
“反正啊!充公的也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会心疼啰!”
丁百柔这句话说得更妙!只见小冬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虽然爱钱,但一向讲究取之有道,占人便宜的事是她最不屑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最讲义气吗?原来『义气』两个字还是抵不过『金钱』魔力。”丁百柔很少能够在小冬面前这么振振有辞。
“丁——百——柔!”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已有些僵,宋海茗趁机夹在两人中间,“冬,百柔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想去就别勉强了。”
她的话对小冬而言更是火上加油。好强的她不愿留下落人口实的把柄,她大声撂下一句狠话:“谁说我不去!”
丁百柔故意把脸别过一边,与宋海茗交换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第九章
就在小冬答应参加后,各项露营的前置筹备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展开,由男生负责租帐棚;女生负责打理伙食。
当天早上,他们搭乘最早的一班巴亡前往雾湖。由于雾湖尚属一个待开发区,地点较为偏僻,因此每天只有三班巴士往返。
小冬坐在中间靠窗的位子上,旁边坐了汪敬涛。与谁同坐她并没多大意见,只不过她相当纳闷的是石磊的态度。他私底下没人时老爱摆着一张无赖的脸对她,在人多的场合却又装作陌生人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奇怪!
脱离繁华的市区后,车子慢慢进入郊区。沿途的好景致感染了小冬,原本勉强答应参加时的不快,此刻已随着沿途的美丽景致消逝。她趴在窗前贪婪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窗外的风不规矩地拂过她的脸庞,几撮发丝随风摆动。而她半眯着眼、心神陶醉的侧面,则尽收于汪敬涛眼里。
他出神地盯着她,恣意地欣赏着她侧脸优美的弧度。
专心一意看着窗外的小冬并未察觉他深情款款的注视,反而是前座的宋海茗察觉到了。她轻轻地唤着小冬的名字:“冬,窗子别开那么大,你的感冒刚好,小心着凉!”
随着她的叫唤,小冬雀跃地回头。
一旁的汪敬涛不意她有这样的举动,流露的感情差点来不及收回的狼狈写在脸上。
“外面的空气好棒,把窗子关起来太可惜了。”她像个小孩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我们还有多久到雾湖?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啦!”
“快啦!别心急。”海茗身旁的沈天威回过头笑道。
车子在进入山区后,气候也随之丕变,飘起丝丝小雨来了。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冷空气由窗口吹进,令小冬打了个哆嗦。
“哇!好冷喔!”她反射性地想把全开的窗户关成一小缝。车窗是手推式的,可能久未保养手把生锈,使尽力气,她就是无法移动分毫。
“我来帮你!”汪敬涛从左边横过的手替她解了危。
这样有些引人遐思的亲密画面,恰好让正起身前往沈天威处的石磊逮个正着,他射出一道如利刃般慑人的光芒。
小冬转头,恰好迎上那道冷冽目光,她一震。他那样瞪着她是什么意思?她故意撇开眼,把眼神移向窗外,两手互相搓揉着,凑在嘴边呵着气。
一条白色围巾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小冬诧异地望着围巾源头。
只见汪敬涛涨红了脸道:“围上它,比较不会冷。”
“你不冷吗?”
汪敬涛腼腆地摇头。
“那我就不客气啰!谢谢!”她大方地接过他的好意,殊不知前方石磊眼中的寒意凝聚得更甚。
看着她披上自己的围巾,一阵暖意流过汪敬涛心头,保护欲油然而生。由于他全副心意都放在小冬身上,因此并末察觉石磊那道几乎要杀了自己的凛冽目光。
到达雾湖,车子一停妥,小冬便迫不及待地下车。
等到众人都下了车,在李康宁简短地说明了附近的地形以及应该注意的事项后,大伙儿便前往来到雾湖旁预定的扎营处。
小冬第一眼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美景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
这里实在太美了!
静谧的湖畔垂立着层层的杨柳,绵密得似纱一般;湖旁一大片枫红层层、灿烂如火的枫叶林,美得令人头晕目眩;而湖面倒映着一整片的枫红,将碧绿的湖水衬托得更加飘渺!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张风景明信片,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预定的扎营处在湖旁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大家分工合作的结果,几个大帐棚立刻像气球般矗立起来。
由于到达时已快接近中午,扎完营后男生便分散四处找寻柴火,由女生负责烹饪伙食。由于晚上柴火的需求量庞大,丁百柔与薛圣屏也自告奋勇地加入捡拾柴火之列,因此,扎营处只剩宋海茗与赵小冬两人负责整理一些琐碎的杂物。
事情发生时,小冬正在帐棚里铺床。听到海茗的尖叫声响起,她想也不想地立刻丢下手边的一切冲出帐栅。
只见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正企冒对海茗不轨。小冬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木棍,重重地朝那人的背后一捶。别看小冬个子小小的,力气可不小。
受到重击的男子嘴里不清楚地咕哝了几声,便把注意力移到小冬身上,转而攻击她。还好,这个大个儿显然喝醉了,脚步有点踉跄的同时,让小冬捞到不少便宜。虽然她仍不免挂彩,但那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挨了她好几下闷棍。
沈天威与石磊等人一听到海茗的尖叫声,便立即由各处赶了回来,正好替已逐渐有些招架不住的赵小冬解了围。那人见树林里突然窜出这么多人,显然也有些顾忌,在用力推倒小冬后,急急地跑开。
众人着急地来到扎营处,关心地围着两人。薛圣屏扶起摔在地上的小冬,沈天威则把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宋海茗紧搂在怀里。
“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吧!”开口的是李康宁。
满脸焦急的汪敬涛,也急急地用眼神询问小冬。
小冬却故作轻松地拍拍身上的草屑,企图掩饰惊魂未定的心。她打哈哈地道: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紧张,一个登徒子而已。”
她转向海茗,眼底流露着深沉的关切,“海茗,你没事吧!”
海茗显然尚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受惊的眼里写满恐惧。她向小冬摇摇头,随即缩进沈天威怀里。
原本早已对沈天威不抱任何希望的薛圣屏,见到他对宋海茗呵护的样子,心头顿时涌起一份酸涩。
“真是太可恶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丁百柔气愤地道。
“我看这里治安不太好,大家得小心一点。”李康宁随即附和。
突然,薛圣屏捂着嘴,指着小冬惊呼道:“小冬,你流血了!”
小冬只觉得鼻头一阵湿热,两道汨汩的血从鼻子缓缓流出。汪敬涛立刻翻出一包面纸递到她面前。
“喔!可能是刚刚打得太激烈,不小心被K到了。”她接过汪敬涛递来的面纸打趣道。“不要紧,头抬高一下子就好了。”
正把头仰起,一只有力的大手硬把她的头压下去。
“笨蛋,止住鼻血的方法一是把鼻骨捏住,二是把头低下。别乱动!”一直未发一言的石磊强忍着怒意低斥道。由他脸部僵硬的线条看来,他的怒气显然不小。
这个笨蛋,做事难道都不经过大脑吗?要是他们迟来个几分钟……天哪!他简直不敢想象!
那么凶做什么嘛!我又没惹你。小冬委屈地撇着嘴并负气地想挣扎,但在鼻子被捏住,头也被石磊用另一只手紧紧扣着的状态下,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说也奇怪,原本汩汩而流的鼻血,用他的方法急救后,真的停止流血。小冬伸手摸摸鼻子,确定已不再流血后,便挣扎着要他放开她。
石磊并未听她的,又坚持了五分钟,确定她真的不再流血后才松开手。
见石磊如此紧张,丁百柔心中有些吃味,但她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帮小冬止血而已。
但汪敬涛却未如是想,他心中有了更深一层的怀疑。他看了石磊一眼,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经过这件事,大家获得一个共识,为了避免类似事件重演,绝不能让女孩子落单。
中餐大家便草草地以泡面解决。
原本下午排定的行程是游山,但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大家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决定临时更改行程,只在湖边走走、照照相。
晚上,天清气朗、明月当空,似乎是个适合诉衷曲的好时机。
大伙儿在火堆旁围坐成一个圈圈,由于话题总脱离不了神怪灵异,小冬没有兴趣,当下便决定不浪费今晚恰人的月色,独自沿着雾湖两旁散步。
她以手当枕,躺在湖旁的草地上仰望星空。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扶疏的枫叶林照在她脸上,她享受地闭起了双眼。
不一会儿,身后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