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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想象一旦城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云中府境内有家有口的人大多都提前藏进了府城内,眼下府城内一下子涌进了好几万人,自治政府组成的内卫队已经替代了警备部队担负起了城内的巡逻警戒职责,而云中警备师团也得到了充分的补充,他们将作为预备队加入第一线战场。
城中的青壮年已经全部组织了起来,他们组建成为了所谓的决死义勇队,当西疆正规军无法支撑下去时,他们将义无反顾的冲上第一线充当云中府的守护才,只要血性男儿,他们都有责任和义务守护自己妻儿老小和财产。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一旦城破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无论是北方军还是多顿人和普尔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城里的所有人和所有一切,两天下来,这些入侵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陶亭之同样感到惊心,因为在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之后,敌人依然没有丝毫罢兵之意,这说明这一仗只可能以一方的彻底失败来结束,这也变相的告诉了城中的士绅民众们,他们别无选择,也别无出路。
城市街道中散发着浓浓的药材味和血腥味,同时城北的天空中一道浓烟一直经久不散,那是后勤部队选择了一处空地作为阵亡士兵火化的场所,一个个曾经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就在一阵黑烟之后化为一堆骨灰装入瓷坛,除了一块记载他们生前籍贯和简单事迹的铭牌,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下。
郎中们和帮助他们的人们都忙碌得脚不沾地,大批的重伤员被抬下来送到这里进行诊治,阴山派的弟子们这个时候一下子又成为了半个郎中,他们派中治疗创伤的药物半个下午没到就被用得一点没剩,而云中府城的药材铺以及所有大户人家的药材全部都被集中起来使用,除了重伤员,轻伤员们都主动的排列起来耐心的等待着治疗。
卡马波夫和陶亭之走在伤员们中察看着情况,精神抖擞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疲倦之意,谁也无法想象他是在昨晚一个通宵之后今天又亲自带队上城扎阵,除了一支接一支的粗大雪茄在口中从未消失外,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其他异常。
云中士绅们也都全部动员起来了,他们把自己家中最好的药物,最好的衣物布匹捐献了出来,作为伤员们的绷带,而几乎每一家士绅家中都躺着大量的伤员,而在以往这同样是不可想象的。谁都知道这一仗一旦失败,各自的命运会是什么,没有侥幸,没有幸存,光是多顿人和普尔人就能把整个云中府城中的一切撕得粉碎。
“将军,这一仗真是惨烈啊,我陶亭之枉自活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今天下午我站在城头发现自己双腿都忍不住打颤,从城楼上下来了半个时辰,都还是有些发软,太恐怖了,这副场面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陶亭之和卡马波夫并肩而行,言语中充满了感慨,余味中仍然有着一丝余悸。
“亭之先生,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许多问题和事情却不得不通过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解决,我也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我却是一个军人,每一次当无法用其他方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证明谁才是正确者。”卡马波夫话语中也是一样感慨万千,“看起来它只是毁灭,但毁灭之后才能有新生,相信云中府在经历了这一场浩劫之后必定能够迎来更美好的未来。”
有些惊讶的瞅了一眼对方,陶亭之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粗鲁不文的武人居然能够讲出这样一番充满哲理的话语,这的确让陶亭之有点意外。这位将军明显有些外族血统,从名字上也可以得到映证,但他流利的带有一点关西地方口音的唐语证明他应该是一个地道的唐河人,唐河人中越来越多的外族人使得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唐河人越来越难。
第一百一十三节 回师
将军,您好像对这一战的结果抱有很强的信心啊。虽然我内心深处也极度希望我们西疆军能够完胜敌军,但根据我的观察,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很好,敌人的力量比起我们这边来说应该强得太多,即便是我们能够在初期占据优势,但这样消耗下去,只怕始终我们会落入下风,到那时候,只怕敌人终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啊。”陶亭之并不想掩饰自己心中的担心,这反而证明了他心中的坦然,即便是面对这种恶劣局势,他也未没有什么二心,他早已把自己的一切将云中城的存亡牢牢的系在了一起。
“呵呵,亭之先生,您不会是认为我老卡是盲目的乐观吧?请您记住一点,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小看我们西疆军,我卡马波夫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秦王殿下的布置不是任何人能够猜测得到的,但请您放心,云中城永远只能掌握在我们西疆手中。”卡马波夫咧着大嘴哈哈大笑,“司徒泰的军队虽然也称得上是一支劲旅,但有一点他却无法改变,那就是他始终无法将他手中的军队思想完全统一起来,而北方军的后勤补给和经费问题决定了他们这支军队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亭之先生,您就拭目以待吧。”
卡马波夫镇定自若的神情让陶亭之心中安定了许多,卡马波夫淳厚的模样总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他的话让人无法怀疑它的可靠性。
“那亭之就在这里等待将军的佳音了。如果将军有什么其他方面的需要,请尽管派人通知自治政府,云中城上下民众万众一尺,决心以所有力量来投入到保卫云中府中来,我们的决死义勇军已经组织了三万人,几乎城中的青壮年男子我们都全部组织了起来,他们也许在打仗方面欠缺经验和准备,但其他后勤日杂工作却是能堪胜任,而且真正到了最后危机时刻。那他们一样可以为云中府现出一切乃至生命!”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陶亭之的声音已经有些激昂。
巴音卓和哲布二人相互之间都能够闻到各自身上传来的汗酸臭味儿,虽然草原男儿并不讲究这等小节,尤其是在战争期间更是如此。但是连续不断的长途跋涉还是让两人都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从一接到紧急命令要求游骑兵团尽早东返之时起,巴音卓和哲布两人的第一游骑兵团和第三游骑兵团便首先开始准备,赤狄人虽然表面上已经屈服,但察钦那个家伙行踪诡秘,他麾下的几十万大军一直未曾彻底解除军事动员,这也让四个游骑兵团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摆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赤狄人也了解到了西疆在唐河帝国国内的紧张局势。便是达成了协议,这些家伙似乎也有些想要反悔的迹象,好在安欧人退缩还是让赤狄高层始终不敢下和已方彻底翻脸一战的决心,虽然拖了不少时间,但最终赤狄人还是解除了军事动员。只有当赤狄人那几十万非常备军解除动员重新恢复了牧民身份,游骑兵团才算能够放心大胆的东返,但这已经拖了太长的时间。
从巴罗纳到帝国内地长达数千里的距离,几乎要横穿了整个中、东大陆,四个游骑兵团也已经连续收到了多封来自军务署的急令要求他们加快速度东返,北方局势的危急已经到了可能影响整个帝国内战战局的程度,如果再没有有生力量的增援和投入,只怕这北方战局就真的会一败不可收拾了。
就像一片漫天飞过的蝗虫一般,四个游骑兵团次第通过的田野间卷起一阵灰蒙蒙的黄尘。二十来万匹战马踏过的土地只能用蹂躏二字来形容,这就是战争给民众带来的伤害,但是为了加快进度,骑兵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和路线推进,如果每一处都必须经大路。那恐怕真的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榆林府名义上已经被普尔人控制了,但事实上普尔人仅仅占领了榆林城而已,府城外的其他地区普尔人并没有过多精力去过问,紧接着而来的云中战役把他们拖了进去,他们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那上面,只有把云中府攻克,榆林的安全才算能够巩固,否则普尔人自己也清楚自己在榆林的控制力度是多么脆弱。
巴音卓和哲布以及其余两个游骑兵团马不停蹄的穿越了榆林府中部地区向云中府推进,按照进度他们必须在今天晚间进入云中境内,在云中境内他们可以获得一天的修整时间,然后就要按照军务署下达的命令及时对正在围攻云中府的几方军队发动袭击。
“哲布,军务署又送来急令了,要求咱们就在榆林和云中边境地区进行修整,修整完立即发动攻势,他们把现在云中府的具体情况也都送来了,方案有几个,让咱们可以根据咱们实际情况和判断来进行选择,既可以兵分两路突袭,也可以集中兵力强袭,你觉得怎么样?”巴音卓手中马鞭已经捏得有些汗津津的,连续半个月没有洗一个囫囵澡,让他和哲布都有些难受,不过作为军人再艰苦的事情都经历过,他倒也并不在乎,只是身上那股子味道委实有些难闻。
“嗯,兵分两路可以对普尔人和北方军同时展开袭击,也许效果会更好一些,但是从军务署送来的情报说北方军表现十分凶悍,甚至超过了卡曼人,咱们倒也不可小觑,看不出那楚太风还真有两把刷子,只是不知道北方军能够准确而及时的掌握咱们到来的消息,如果咱们在这边境地区休息一天,只怕就很难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了。”哲布抚摸着颌下卷曲的短须若有所思的道。
“你想不休息直接发动攻击?”巴音卓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皱眉:“恐怕不行,儿郎们都已经到了极限了,不休息恐怕难以坚持下去了,马匹也都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啊。”
“可是一休息敌人就会有所准备,在这一片土地上,敌人的斥侯肯定密布,要想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就不能停步。”哲布何尝不知道现在士兵们已经到了疲倦欲死的地步,只怕自己一下达就地休息的命令,这些士兵们就会直拉从马上跌落下来呼呼大睡,数千里的长途跋涉,疲倦困顿加上精神紧张,谁也不是铁打金刚,这么熬下去谁也支撑不住。
巴音卓沉默了,回顾了一眼还在飞速向前推进的部队,他得仔细琢磨一下得失,回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打破云中府已经十分危险的局势,让战事向有利于西疆一方的方向转化,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发动突袭,敌军现在也相当困难,战局已经进入了极其关键的时候,谁能够在最后一刻取得胜势,谁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而这一场甚至关系到整个北方战局乃至整个帝国战事的进程。
但士兵们和马匹还能够撑得下去么?看着一匹匹嘴角泛着泡沫的战马,巴音卓没有把握,从这里插入要抵达云中府城脚下还有一百多里地,很难说士兵们和马匹能不能撑过这一关,万一撑不过去,反而会影响后续战局的发展。
“哲布,我看所有部队都要不休息赶上去有些难度,咱们也不能把宝压在一注上,还是得考虑一下万一出现状况我们必须能够应对,这样,我想在四个游骑兵团中,你我两个兵团中各抽出五个情况最好的千骑队,另外两个兵团中各抽出三个条件最好的千骑队,由你率领,不作休息立即从南面绕道绕过云中府城向北方军发动袭击,不管成功与否,一击远遁。剩下的部队我来统领,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休整,不过时间压缩到半天,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针对性的发动攻击。”作为整个游骑兵的临时统帅,巴音卓不能不考虑得更多一些,战术冒险是必须的,但战略冒险就需要慎重了,一旦整个游骑兵出现状况,那可能会影响到整个云中战局的结果,他不能不三思而后行。
巴音卓的决定赢得了哲布发自内心的尊重,看来对方的老练周密的确值得自己学习,虽说一万六千人显得单薄了一些,但如果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奇袭,那带来的效果也绝对不会差,而整个游骑兵也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弓弦长期绷紧也会失效,这个道理哲布十分清楚。
一连串的命令立即下达下去,人喧马嘶中,各部立即按照进行调整布署,四个游骑兵团中最精锐的一万多人被立即挑选出来组成了突击先锋,最好的战马归属于他们,他们将去创造一段历史,驰骋万里来谱写一段最华美的乐章。
第一百一十四节 兵压
暗淡的灯光下整个帅帐中一片阴森的惨白色,这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次联席会议,虽然在战前联军三方的主要统帅都曾经碰过头,但在当时的情绪中都蔓延着一种乐观的气氛,虽然西疆人在云中府布置了很强的力量.但在五倍于他的强大军力方面,并不算坚固的云中府必将变成齑粉,按照楚太风自己的估计,不出三天云中府城就应该匍匐在自己脚下.他当时甚至还在设想如何防止多顿人和普尔人在这座城市中过分荼毒蹂躏。
但现在看来似乎自己和所有人一样当初都太乐观了,乐观得有些近乎于自大了,西疆军在这一战中的表现堪称完美无缺,虽然自己的第一军团也曾经几度攻上城头,但无一例外的还是被赶了下来.西疆军在面临最后关键时刻爆发出来的力量丝毫没有辱没他们自封为“铜墙铁壁”的称号。
第三天的战事已经落下了帷幕,相比于第二天的战况、第三天的惨烈状况丝毫不逊色。也许是普尔人也察觉到了他们无法从西门取得突破,他们也按照约定将他们最精锐的三个万人队步兵派到了东门加入楚太风的攻击序列,在第三天攻击中.楚太风也可以说倾尽了全力将普尔人的三个万人队外加第二军团的第二师团全部推上了前线,而刚刚只来得及休整了一天的第二第三师团又重新作为预备队加入作战序列。
普尔人的一个兵团长亲自列席观战,以观察普尔士兵在得到各种先进攻城武器支持后的表现。应当说普尔人的这三个精锐万人队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虽然还赶不上第一军团几个师团的表现,但拿普尔人观战代表的话来说,这一战唐河人和西疆人的表现都“完全颠覆了他过去对唐河军队战并力地观感。”
普尔人表现得并不差、尤其是在得到了冲城车这种先进大型攻城利器的支持下,他们一波一波排成整齐队列发起冲锋,但是,无数次的冲上云中府城头。又无数次的头破血流溃退下来,他们巳经竭尽了全力,但西疆士兵的表现更为优异,几乎是没有给普尔人任何成功的机会,每一次的冲锋他们都像踢到了铁墙一般,无法撼动,硬生生的一步一步被西疆军挤压后退,最后消失在城墙下。
攻城塔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太适合,注重整体实力的普尔军在这种更需要单兵能力地器械上并不适合。往拄是攻城搭铁桥刚刚搭上城墙,普尔士兵只来得及在铁桥上拼杀挣扎一阵。甚至连城墙都很少能够控制住,哪怕是很短暂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倒在西疆狙击队和格杀队完美默契的配合狙杀网中。
普尔人观战的军官也认为自己的士兵们巳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力量,他们巳经尽到了最大努力,但是西疆人的顽强和剽悍实在太过恐怖以致于无法用什么原因来解释为什么会在数倍于对方的情况下始终无法取得突破,最终普尔将领们只能用“西疆士兵可能濒于城破之后可能遭遇的非人待遇而在这种绝望情绪下爆发出来的惊人表现”这一类近乎于玩弄语言艺术的话语来解释。
祝文奎也很想通过这一战来证明自己和第二军团,头一天中高秋山的第五师团地表现很明显让楚太风不太满意,这会有损于第二军团地整体形象,祝文奎希望在今天的战事中用第二师团的表现折服对方。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会遇上这种惨痛而又让人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