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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彪也许要好打发一些,从大殿下自信满满的态度里陆文夫也能感受出一二,那位湘王殿下和大殿下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约定。李无锋虽然棘手,但只要能够己方同心,相信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举起反叛大旗,当然也不能希望他能够真心实意的臣服帝国,能够与李无锋维持目前的和平状态也就是陆文夫最大的希望了。
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陆文夫重新把注意力回到手中的请帖上,请帖内容十分简单,仅仅是邀请自己到十八公主府一晤,有重要事情通报,他想象不出自己与这位十八公主有什么可一晤的,但对方毕竟是皇室公主,虽然陆文夫完全可以以公务繁忙推辞掉这个看去有些莫明其妙的会晤,但内心的好奇还是让他决定抽时间去见识一下这位突出奇兵的十八公主究竟在玩什么深沉。
其实这个时候困惑的并不仅仅是陆文夫一人,几乎在同一时刻,收到这位已然逐渐淡出帝国政坛的十八公主邀请帖子的重臣们除了陆文夫之外还有财政大臣田易、军务大臣吉林以及内政大臣西顿,另外原羽林军统领司徒明照和禁卫军团军团长马远往以及帝国宪兵司令孙成休都同样接到了这样一封奇怪的邀请帖子。
贴身护卫们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全身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此人究竟从什么地方进入宅院的护卫们都无从知晓,他们只是接到通知,安全局的人将带一名重要人物来见泰王殿下,他们不得阻拦和检查,但作为泰王殿下的近身护卫,一个陌生人进入秦王殿下独处的房间,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应该进行例行检查,否则就是自身的失职,但是这个合理要求却遭到了泰王殿下的拒绝,这让护卫们很是郁闷。
房间中只有无锋一人环抱双肘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天色有些阴沉,这在春意盎然的帝都很少见,有些强劲的北风似乎要展示它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威力,将窗外的垂柳刮得四处摇摆,残花落地,风举衣袂,鲁黛月和妙音二人大战正酣。
鲁黛月的一手南明离火剑法得衡山真传,大开大阖间,剑气纵横,激荡起阵阵风雷,一个女儿家能够使出这般具有狂风扫落叶般的攻势剑法委实有些少见,剑气运至极处,飞扬的柳枝扫过顿时化为段段残枝,这般强劲的威势连无锋看得也是暗自点头不已,反观一身尼袍的妙音,粉面朱唇,昔日庄重肃穆中似乎多了几分妖娆,顾盼神飞的眸子里一抹媚意时隐时现,身形游走于剑影中,宽大的尼袍广袖间春光偶露,比起往日的拘谨,今日的妙音似乎更像是一个下凡的观音。
剑走偏锋的妙音面对对手铺天盖地的剑气丝毫无所畏惧,峨嵋的乱披风剑法在她手中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从六岁学剑,十二年如一日,方得今日之成,辛辣诡异的乱披风绝技招招见杀,面对强大的对手竟然半点不落下风。
吸引无锋目光的并非众女的武技,三阳真力大成得益于眼前诸女,不过兹事一过似乎众女反而与无锋疏远起来,这么些日子里,无锋竟然未能近得了身,好在这段时间无锋也没有太多心思在这上面,倒是今日闲暇之时,远观诸女相斗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细碎的脚步声终于由远及近,馥郁的花香随着客人的到来扑鼻袭人,无锋转过身来,微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全身都被一色紫纱裹得一丝不露的蒙面人,唯有一双熟悉的眼睛还能分辨出来人身份,“玉真,别来无恙?”
第六十三节 刻骨
随着围裹在面部的紫色纱巾缓缓落下,一张极其娇媚白嫩的脸蛋露了出来,如同琥珀般的眸子中闪动着妖魅般的光泽,微微抿起的丰唇极富肉感,而裹在身上的深色斗蓬也随之翩然落地,风流婀娜的身段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洋溢着阵阵热流,宛如一副正在脱衣的睡美人图,惹得情潮起伏的无锋一阵口干舌燥。
女子似乎很满意自己以这种方式出场和无锋的反应,一阵格格娇笑后,挺起饱满的胸脯走进无锋面前,一直身体几乎要接触到无锋胸部方才立住,浓浓的如同撒娇般的声音说不出的滑润腻人,让人有有一种简要滑入温暖舒适的泥潭般感觉,“怎么会无恙,人家可是患上了不治之症,可是何曾见过你关心人家?”
似乎有些吃不住对方这种贴身紧逼般的谈话方式,无锋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玉真若真是患了病,李某又不是郎中,如何能够帮得上忙?”
“不,玉真患的是相思病,郎中是治不好的,只有无锋你才是唯一的良药。”幽怨的目光瞟过来,直让无锋一阵意动神摇,直到对方幽怨的目光陡然转化为得意的笑容之后,无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连忙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无锋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好了,玉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谁说这不是正事?”瞥了一眼无锋。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婀娜女郎不用说自然是那帝国十八公主司徒玉真,来到窗前放目望去,远处庭院中剑气刀光。斗得煞是热闹,“呵呵,原来无锋在欣赏这一帮巾帼英雄飒爽英姿啊,怎么,都是你后宫地禁脔?嗯,那个穿绿裳的还有些身段姿色,嗬,连尼姑也掺和进来,无锋你的口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百无禁忌的话语如果你不是亲耳听到,你根本就无法相信这是出自与一个绝色女郎口中。而且竟然还是一个帝国皇家公主身份,就连已经有些适应了对方这种口吻地无锋依然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难堪。
“玉真。口上积点德吧,她们不过是我的贴身近卫罢了,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无锋语气中已经有些哀求的味道了,脸上神色却多了一丝愠怒。
“贴身近卫,嘻嘻,无锋啊,你可是选得好近卫啊。瞧瞧,尼姑,道姑,嗯,还有花信少妇,你的口味还真是与众同,别说得那么一副无辜模样,那个峨嵋派得尼姑别看她舞刀抡剑玩得花哨,别想躲过我的眼睛。从她行进间的蹒跚步伐我一看就知道才被破瓜,可千万别说不是你干的,如果真是你的话。那你的安全人员就可以把她拿下好生问一番了。”
几句话说得无锋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这个女人的眼光真还不是一般化地刁毒啊,竟然连这等私密之事都能看出来,这让无锋背后凭空渗出一阵恶寒。
看见无锋目瞪口呆的模样,女郎嫣然一笑道:“别做出一副熊包样,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六妾,多玩几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没女人倾心于你,那只能说明你没那本事,你没看我父皇那把年龄了还喜欢那个调调,整日里和那些如狼似虎地女人们打得火热,我看我这几个兄长里边也是景出于蓝胜于蓝,扇江后浪推前浪啊。”
女郎的奇谈怪论对于无锋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对方这般肆无忌惮的高见还是让无锋耳目一新,他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心中的观点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下形成的,说她是绝对男权主义者吧,有些时候她的行为甚至可以称得上女权主义地旗手,而今日这番话即便是任何一个女人只怕听到也会掩耳而走。
“好了,玉真,我算服你了,咱们今天不是来讨论我的私生活,是不是?我看我们是不是该把话题回到正事上来了。”实在无法再让对方继续她的高谈阔论,无锋不得不延手示意对方入座,免得对方站在这窗前再让她看出一些什么破绽来,那可真是要让自己丑态百出了。
“怎么了?做贼心虚么?堂堂一个帝国亲王,别说玩几个江湖女子,连十七姐和安琪儿还不是躺在你床上任凭你摆布,听说连那名满帝都的越京国黎氏三姝都争着上你的床,这些无名无份的女人能够上你的床那也算是她们祖上有德。”有些屑的收回目光,勾魂荡魄的眼波重新回到无锋身上,似笑非笑地反问了无锋一句:“锋郎,你觉得玉真怎么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黄花闺女,人也长得过得去,娶了我,让我和十七姐娥皇女英共效一夫好不好?”
一连串话语差一点将无锋噎得背过气去,作为一个帝国公主,说起话来甚至比她话语中颇为不屑的江湖女子还要直白得多,让无锋简直无法接受。
“够了,玉真!”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无锋直到知道自己再和对方这样明不白地纠缠下去,还不知道对方嘴里会冒出什么样的话来,这位十八公主再自己面前只怕是最为放肆的人,只怕也只有那个莫伦才能和她一比。
掩嘴又是一阵格格娇笑,直笑得花枝乱颤,看见无锋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素,司徒玉真似乎觉得这样颇为有趣,直盯着无锋娇笑,直把那无锋笑得心中发毛,方才止住笑声。
“够了便够了吧,怎么,把我招来还有什么要吩咐呢还是想我了?”一仰身斜靠在无锋房中舒适的大椅中,斜睨着无锋有些不豫的脸色,司徒玉真的话即使回到了正题上也带着半分挑逗味道……
“明天之事安排妥贴没有?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环,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明天晚间我便会安排典论和媒体配合你的攻势,让这帮家伙尝尝酷暑烤火的滋味。”无锋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再和对方深谈下去,还是早些把对方打发了才是正理。
“放心吧,一切早就安排好了,那两个家伙一直在我手中控制着,如果那帮家伙需要对证核实,我正求之不得,那陆文夫和田易以及吉林当时都是军政决策委员会中的成员,当晚安福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所了解,只是当时事情之后没有证据证明而已,现在证据掌握在我手中,我看他如何辩驳。我还邀请了我那位族叔司徒明照,他那时候还担任着羽林军统领,应该对这些事情最清楚,嗯,还有大内统领陈子方,相信这些人都会给陆文夫他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嘻嘻嘻嘻。”
轻描淡写的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清理的有条不紊,而如此多的证据收集也需要花费不少精力,但眼前这位女郎却是恁地胸有成竹,无锋心中暗自心折,选择这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内应,看来还真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那多顿人和倭人那边呢?可不能出岔子,双管齐下,定要将他美梦成空!”无锋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你还是考虑你的大事吧,这些细枝末节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管叫这帮人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即让司徒泰下大狱,过你这样做有何意义呢?白白便宜了司徒彪,这帮司徒家的窝囊废都是一些只会浪费粮食的蛆虫,让他们坐上皇位都是一种罪过,最好让他们到堪察加去尝尝当倭人奴隶的味道。”耸耸肩,手中玩弈着无锋案桌上玉镇纸,司徒玉真丝毫掩饰自己对司徒家族的仇恨。
微微叹了一口气,无锋摇摇头,“玉真,生活在仇恨中会使人变得偏执和狭隘,我不认为司徒家族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怨,你身上毕竟还流着司徒家的血液,……”
“够了,无锋,你我都是成年人,不用谁来教谁这些普通常识,我所受过的耻辱和轻贱不是你能想象的,一个弱女子身处深宫,周围都是白眼和鄙视,这一晃就是十多年,你能体会到这种滋味么?司徒明月这个老淫虫他既然把我送到了这个世界,他就应该承担起作父亲的责任,但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我做了些什么?!直到他死,除了漠关心外,他给个我什么?难道就是一个姓?看看司徒玉霜和司徒玉棠她们俩姐妹的待遇,再看看我呢?那些皇子们哪一个又曾经把我当作他们的姊妹,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司徒明月一时间在一个歌妓身上发泄后的产物罢了,你能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么?”
司徒玉真在说这番话时仍然是笑语盈盈,但牙缝中骨子里冒出的丝丝寒气却是让无锋欲言又止,在这种涉及伦常的话题上,他没有过多的发言权,但他不能承认对方所说的是事实,一个贱民歌妓的女儿在这种环境下所得到的待遇可以想象得到。
第六十四节 枪锋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而又凝重,无锋想找出一个话题来摆脱这种让人难受的氛围,但一时间却又叫自己到哪里去找合适的话题?不过无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太过小看眼前这个女郎的自我调节能力了,悠闲的捋起散落下来的乌发,白腻的脸蛋在越发阴暗下来的环境中显得忽隐忽现,高傲的鼻梁上方忽扇般颤动的羽睫流露出来的一份孤独不但让女郎多了一分雍荣华贵,但这份高贵中似乎却透出一点一点的凄凉无助,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意。
回眸一笑百媚生,咋然展颜,司徒玉真溶溶眼波似乎就要浸润入自己心灵深处,无锋不敢再与对方对视,这个女人拥有的魔力实在不可小觑,司徒玉棠容貌与她相比丝毫不落下风,但多了一分庄重,却少了许多让男人心中发痒的魅力。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锋这才压抑住自己胸中涌动的那股懒洋洋的情欲之潮,但他还未作声却又被对方迎头一记闷棒打得晕头转向。
“男人啊,何时才能丢弃下你那虚伪的面具?本以为无锋也算得是个人物,为什么却效仿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满口天理伦常,一肚子男盗女娼,喜欢一个人,不管是她的哪一部分,也总算是真实的情感,却要故作冷峻的压抑自己的情感,这样究竟累不累呢?”斜瞟了有些狼狈不堪的无锋一眼,司徒玉真殷红地樱唇贝齿轻轻咬住。噗哧一笑,“不是么?无锋不就是喜欢玉真的身体么?有什么不敢表大出来的,如果玉真喜欢你,自然愿意将身体献给你。不喜欢,那也至少能够证明无锋是一个口心如一的真君子嘛。”
啼笑皆非地无锋唯有苦笑摇头,“玉真,我不否认我喜欢你的身体,喜欢美好的东西这是人之本性,喜欢漂亮的女人更是男人的天性,只要他不是变态或者天阉,但喜欢一样东西并不一定要通过语言或者动作表达出来,在心中默默的品味不是更有味道么?难道非要直截了当的表现出来才能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荒谬!”
“嘻嘻,说这么多。玉真就是想听无锋一句真话,我也满足了。至少我这副身体也算得到了无锋的垂青。”司徒玉真眼中跳跃的火焰无锋自然看得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个时候无锋地确没有更多心思去品尝这份真假难辩的感情,现在摆在他面前地是需要干净彻底的破坏掉司徒泰的登基企图,这才是头等大事。
“罢了,罢了,玉真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思,放心吧。玉真在这帝京城里呆了十几年,孰轻孰重有分寸,不过无锋要记得喔,你可是欠了一玉真个情啊,到时候玉真若是提什么无理要求,你可不要反悔啊。”翩翩站起身来,拾起地上的斗蓬和纱巾,媚眼如水,“无锋能替玉真戴上纱巾和斗篷么?”
十八公主府位于华昌大道中段。这是一处并不起眼的宅院,相比起两旁的豪宅巨邸来说,这座府第就显得有些寒酸朴素了。不过门楣上悬挂地金黄色灯就足以将一切抵消,这种敢用金黄色皇室专用颜色的灯除了两服以内的皇室宗亲,其他人用皆是触犯禁制,按律当流放。
除了一道普通的大门外,旁边那道圆形小门大概才是主人经常出入的地方,不过今天十八公主府大概是迎来了开府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从门前驻留的几辆马车的规格就可以看出来来客的身份非同一般,大批地甲士护卫更证明了这一点。连公主府中的下人们也感受到了今日情形的大不一般,整个庭院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紧张地气氛当中,这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