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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侦察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时,木力格暗叫一声:“来了!”
在军官们整齐有序的命令声下,重装步兵们早已迫不及待的爬起身来,迅速冲出树林,面向着山嘴一方,排列成密集方队,立即将通往前方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投枪兵们也以极快的速度在重装步兵方阵后集合好,分成几个梯队,中间间隔一定距离,以便于助跑,使投枪的射杀范围更远。
工程兵们则在重装步兵和投枪兵之间飞快的忙碌着,他们是在安装从庆阳城里带来的可以拆卸的小型投石机,虽然数量不多,但也将给予敌人极大的杀伤力。鉴于弓箭对重装铁甲骑兵的杀伤太小,我放弃了在这里布置,我想投石机和投枪兵完全可以弥补这一不足。
刚赶绕过山嘴的罗卑前锋部队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情况,原本一马平川的沿河平原上,现在突然间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部队,而且数量至少在几万人,还排列着整齐的方队。情报迅速报到了前锋指挥官征东大将军的弟弟乌彭耳中。
乌彭也是罗卑人中有名的勇将,但也有着与其兄一样骄悍自负的性格,在得知前方有敌军阻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命令第一部出击,将这些不知死活的马贼踏成肉泥!”
五千罗卑铁骑排成十队,每五百人一横排,从五百米外开始发起冲锋,大地随之颤抖起来,形成一片厚重的黄色烟尘。五千匹战马仿佛踩着统一的鼓点,频率由慢到快,速度也迅速飙升,整个战场上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只听有战马的铁蹄雷动声。
四百米!三百米!木力格一边赞叹罗卑人熟练的马术,一边默默的估算敌人奔行而来的距离。正当罗卑骑兵们有些讶异没有遭遇弓箭袭击的时候,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平空落下一阵石雨,几十块西瓜大小的大石从天而降,几十名猝不及防的罗卑骑兵当场被击落马下,在整个骑兵冲锋方阵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慌乱,跟随其后的战友们有些也来不及调整,撞在了一起,在如此高速度的情况下,发生撞击,其下场可想而知。
然而恶梦并未结束,在侥幸躲过两轮投石机攻击后,速度极快的罗卑骑兵们已经冲到了距离阻敌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再有几秒钟,就将让这些该死的敌人尝尝铁蹄践踏的滋味,就在所有罗卑骑兵如是幻想的时候,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压过了奔腾而来的马蹄声,从敌人的后方涌起一片乌云,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向前冲的罗卑骑兵们扑来。
“是投枪!!!”许多罗卑骑兵脑海中只来得及刚刚出现这个念头,便被迎面而来的投枪连人带马刺了个对穿对过。在那一刹那间,根本听不到罗卑士兵发出的惨叫声,只看见大部分人在重复同一个动作,人仰,马翻,溅起一阵殷红的鲜血。
在经过两轮投枪的洗礼后,五千罗卑骑兵已所剩无几,冲到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面前,已毫无任何气势,几声惨叫后,力大无比的高岳重装步兵甚至将刺穿了尸体的罗卑士兵高高挑起。战场又恢复平静,只剩下两军之间满地的士兵尸体和几匹尚存的战马孤零零的站在主人的尸体旁。
就在山嘴边展开激战时,山嘴以西的河岸边的主战场上的大战也正式揭幕。我率领梁崇信和崔文秀几人悄悄的观察着河边缓慢向前行军的罗卑中军。整个中军绵延了近五里路,从山嘴边一直向后延伸,由于中间还夹杂着大量的辎重部队,部队的行军速度相当缓慢。
经过仔细观察,敌人并未有任何防备,队形也显得十分松散,我暗自叫了一声“真是天助我也”边与梁、崔几人匆匆返回部队集结地。所有人在我的手势和军官命令下,悄悄的溜出森林,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命令骑兵们丢掉马嘴上的笼子,三万骑兵犹如下山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河边毫无思想准备的罗卑步兵扑去。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正在按正常行军方式向前移动的罗卑士兵门似乎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当新兵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兵们都惊恐万分的大叫起来:“是敌人的骑兵!”“我们中埋伏了!”“赶快整队!”
慌乱的喊声此起彼伏,军官们用鞭子抽着那些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士兵们,勒令他们赶快组成迎击阵型,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
我一马当先,率领重装骑兵朝敌人中军的腹部位置扑去,敌人明显还未完全进入战斗状态,随着战马的狂奔,距离敌人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看见敌人步兵脸上惊恐的表情。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对首当其冲的重装骑兵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依然有几上百人在我身边倒了下去,我咬紧牙关,高举着戟枪,终于冲过了这一段难熬的距离,突入了敌军队伍,真正的大战正式开始。
随着我每一次戟枪的挥动,挡在面前的罗卑士兵总有几名抱着头捂着脖子或是捧着胸腹倒下去,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十次挥动手中的武器了,鲜血早已将全身浸透。我就象一名普通士兵一样尽情发泄着窝在树林中几天几夜的不满,直到身旁的卫兵的呼叫才把我从疯狂状态中唤醒过来。
罗卑人的防线已经开始崩溃,虽然他们的士兵熟练远远大于我军,但由于补充了大量新兵,这些新兵根本就未见过如此的突然袭击,血流满地,尸横遍野,这些残酷的景象极大的刺激了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他们率先逃离战场,由于他们的数量相当大,很快就冲动了整个步兵防线,再加上随之而来的我军轻骑兵的冲击,敌人中军防线终于崩溃了。
当乌勒接到被袭的消息时,立即组织自己的直属一万人铁甲骑兵准备上阵,然而蜂拥而来的溃败步兵将整个道路塞得严严实实,他的一万铁甲骑兵和四万轻骑兵被堵得根本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逃跑的士兵簇拥着自己向后溃退。他当机立断,命令前部的轻骑兵立即将后退下来的逃兵射杀,既可以震慑逃兵又可以为骑兵队伍清理出一条通道。
我立即察觉到敌人的变化,敌人步兵后退速度明显变慢,有部分老兵甚至已经开始组织反击,一旦敌人扎稳脚根,我们这三万骑兵将难于脱身,一口口的被敌人吃掉,更不用说取得胜利了。我也立即调整了部署,将命令重装骑兵向中间集中,在梁崇信、崔文秀的亲自出马带领下,集中力量向敌人数量较多的中部突破,要力争将敌人彻底击溃,是其完全丧失战斗意志,迫使其溃退,这样一来可以把敌军后方的骑兵阵脚冲乱,有利于我们的最后胜利。两翼的敌人则交给随之而来的轻骑兵解决。
在梁崇信、崔文秀的亲自带领下,主力重骑兵又展开了新一轮屠杀。悍不畏死的疯狂进攻,以及战斗力的差异,很快又在罗卑步兵当中掀起了恐惧狂潮,军官们在也控制不住士兵们的行动,被逃跑的士兵们裹胁着缓慢但又不可阻挡的向后涌去。
押阵的轻骑兵们已经不只道射杀了多少自己的同胞了,满地的尸体仍然阻挡不了败退的洪流,向他们涌来的溃退士兵依然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毫无办法,任凭溃退的士兵将他们的方阵冲得七零八落,甚至将征东大将军乌勒的直属骑兵也已经冲散。
乌勒骑在自己心爱的墨龙驹上,眼看着败退的人流将自己原本整齐的方阵冲垮,自己只能痛苦的咬紧嘴唇,站在一旁的布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没有想到敌人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深入自己境内三百多公里设伏,而且将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自己一方的侦察兵居然没发现任何情况,那些所谓的马贼也肯定是敌人的军队装扮的,目的就是麻痹自己一方。
“大将军,事已至此,还是赶快撤退吧,再等一会儿,恐怕就麻烦了。”布达虽然对敌人主帅的布置十分佩服,但还是根据目前的形势做出了主动撤退的建议。
乌勒虽然骄狂,但也并非一勇之夫,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败局已定,但如果此时自己的直属骑兵一退,恐怕就会引发全军崩溃,损失之大,自己回去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酋长交待?但如果再坚持,恐怕这里所有人都有可能变成俘虏,这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布达也了解自己上司的为难之处,但再不当机立断,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毅然向旁边的传令兵发布命令:“传大将军命令:命令直属重骑兵和四个轻骑兵万人队立即后撤,脱离步兵,保持阵型。”
罗卑后营一动,我便敏锐的察觉到形势的变化,立即命令梁崇信和崔文秀紧紧跟上,不能让敌人脱离,要紧紧咬住,否则一旦敌人脱离后重新组织起来,也会使我这次完美的战役不能划上圆满的句号。
就在主战场的战斗出现一边倒的局面时,山嘴外的重装骑步兵斗法也进入了高潮。乌彭在观看了自己第一冲击波的惨败后,也接到了中军遇袭的报告,他已经完全明白是遭遇了唐河人的埋伏。但他并不灰心,只要将面前这一部敌军击溃,自己还有机会反过头去增援中军。
他干脆孤注一掷,命令剩余的三万五千铁甲骑兵只留下五千人做为自己的后备队,命令三万铁甲骑兵采取集团轮番冲锋,试图突破木力格率领的重装步兵防线。整个战场成为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一轮冲锋罗卑骑兵都会在投石机和投枪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但冲到近前的铁甲骑兵也会给重装步兵带来极大的伤害。呐喊声、哭叫声、武器撞击声、尸体落地发出的钝响声充斥于耳,许多士兵已经完全麻木了,只是下意识的挥舞武器进攻或防御。
在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血战后,双方都付出了惨重代价。罗卑人在阵前丢下了近两万具尸体,而木力格的重装步兵的前几排也已经换了几次,双方都红着眼睛准备着最后的冲刺。
然而一个报信的侦察兵改变了乌彭的计划,中军已经溃败,自己的兄长已经撤退,这个消息犹如当头一棒将乌彭打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那就是说此次战役自己一方是彻底失败了,自己再不突围,恐怕就要被敌人全歼了。他迅速将部队集合起来,将一万重步兵押后,调转马头,趁我军轻步兵打扫战场之机,突出重围,向西逃去。
而梁崇信和崔文秀也在我的严令下,不顾疲劳,连续追击,一直追出三百多里地,直到天黑,才收兵回来。而卡马波夫率领的轻步兵也适时加入战场,将四处潰逃的散兵包围,并将他们集结起来,立即起程押回庆阳,拿我的话来说,这可是好大一笔财富啊。
是役,被后世称之为“第二次西北战争”,以我大获全胜而告终。此次战役,据后来统计,共歼灭罗卑征东部主力军队十二万余人,其中毙敌50986人,俘虏47833人,另有一万多人失踪,估记是直接逃回了各自家乡,而退回出发营地只有不足八万人。罗卑征东部中军主将提克被俘,中军副将卡尔登战死。
在西大陆最著名的战争历史编年史《千年战记》中也曾有记载:“大陆历693年秋,唐河人李无锋出奇兵,于东腾格里大草原东部大败罗卑人,斩敌五万余,俘敌四万余。”
第二十一节 大捷
后世的有很多历史学家将这场战役的重大意义无限夸大化了,他们认为就是这场决定中、西大陆结合处要害地带霸权归属的战役中,皇帝陛下精心策划,突出奇兵,将罗卑人的美梦彻底破灭,从此开始在唐河帝国西部崛起,实力逐渐壮大,为称霸大陆奠定了基础。
我却并不这样认为,一场战争无论怎样说也不过是一场战争,一个政权的崛起,是经过多年的发展积累,绝非一蹴而就。他们认识到此次战役的重要性,却没有看到庆阳乃至金州在我的统治下早已开始走上复兴之路,经济高速增长,各族人民团结和睦,百姓安居乐业,社会治安良好,相比动荡不安阶级矛盾突出的周围地区,这里已成为一个普通百姓生产生活的天堂,就象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的吸引着大批人员前来定居,其中不乏优秀的人才。
随着实力的增长,无可置疑的,我也要取得符合我所拥有的实力的利益,这是任何人任何势力也不能阻止的,罗卑人只不过是凑巧来为我作了殉葬品罢了。
战役结束后,我命令卡马波夫立即率领步兵押解四万多俘虏连夜上路,毕竟这里还在罗卑人的腹地中,同时也派出大量的侦察兵,随时掌握周围形势变化,部队也重新集结整理,保持战斗状态,掩护步兵先行撤离。其实罗卑人已经被完全打垮了斗志,根本不可能在组织起反攻,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对梁崇信和崔文秀这种谨慎十分赞赏。
大陆历693年10月2日,我率领大军押解着四万多罗卑俘虏以及大量物资马匹,回到了庆阳。全城人民陷入了狂欢之中,无论是本地原住居民还是才迁来的移民,都早已把庆阳当作了自己的家园,当得知罗卑大军再次东侵后,虽然对我还是充满了信心,但战争的阴云始终缠绕在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然而凯旋而归的出征将士不但大获全胜而且还带回了大批的侵略军俘虏,这对饱受罗卑人蹂躏的全城百姓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惊喜,许多百姓甚至扶老携幼,来观看这一盛事。
萧唐也顺应民意,宣为庆贺再次击败罗卑人,政府宣布放假三天,并将安排丰富多彩的文娱活动庆祝这一伟大的胜利。我的威望达到了顶点,许多百姓已经把我视为神的化身,许多说书艺人和吟游诗人纷纷将我定为主角,开始以我为原型在各茶楼酒店表演说唱艺术,受到了当地百姓狂热追捧。商人们也开始大量从外地输入酒类以应付即将到来消费高潮,避免出现前年的窘状。
就在全城沉浸在狂欢之中的时候,我虽然也十分高兴,但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10月4日,也就是回到庆阳的第三天,按照我的要求,庆阳、金州两府的军政要员们汇聚在庆阳城守府会议室,召开庆阳、金州两府军政联席会议。由于我军的大获全胜,所有不安定因素也已经自然而然消失,凌天放也与金州的其他政府官员一道来到庆阳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由我主持,首先由卢曼通报了此次战役的战果以及我方损失情况。此次战役我方骑兵共牺牲3675人,其中有2877人属于重骑兵,步兵损失4012人,其中3214人是重装步兵,共计损失7687人,受伤者约8000人,其中重伤约3000人。而敌军二十万大军被我军歼灭约十万人,其中俘虏47833人,缴获战马868匹,攻城器械若干,粮草物资若干。
紧接着,萧唐和凌天放分别就庆阳和金州两府的经济发展、社会秩序等工作也作了简要总结汇报。
庆阳府人口总数已经接近九十万大关,按照目前的迁移速度,估计在年底之前将会突破百万大关。农业、手工业、商业、金融业、娱乐服务业均发展势头良好,农业已经获得大丰收,而移民的大量涌入也极大的缓解了劳动力不足的处境,而且持续不断的移民迁入已使劳动力供需达到基本平衡。财政收入由于采取了减免税政策,依然是入不敷出,但估计在明年部分产业恢复正常纳税状态后会得到根本好转。
金州经济发展迅速,尤其是伐木业、木材加工业、家具制造业、制药业、工艺美术品生产均得到大幅度增长,许多商人和作坊主纷纷扩大规模或增开新的店铺作坊,整个工商业呈现出一片兴旺景象。万丰钱庄和江南地区第一大钱庄汇昌号已经申请在金州建立分号,申请书已经交到了经济发展署。财政收入持续快速稳定地增长,税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