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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去干什么,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了,我就不信监察总署那帮吃饱了撑得慌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麻烦。”无锋大大咧咧的道,“难道说我李无锋和女人睡觉也需要向他们禀报?!”
“锋郎,这不好,现在陛下还未下葬,于礼数不合,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安琪儿大惊,她直到自己这位爱郎不是说着玩的,一旦牛脾气发了,谁也拉不回来,在这种敏感时期,却是不宜出事。
“没关系,安琪儿,我和你的婚事也该公之于众了,这次参加玩陛下的葬礼,也该考虑我们的婚礼了,若是咱们这春风一度你有了身孕,岂不是双喜临门?”无锋这是第一次公开谈及自己眼前这个女人的婚事以及子嗣问题,这让安琪儿又惊又喜,“我欠你太多,这两年让你在帝都受苦了。”
轻轻将头靠在无锋肩上,安琪儿没有多余的话语,唯有抽动的香肩能够证明女人的激动心情。
“好了,一切都该过去了,无论帝都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必再在帝都呆了。”无锋此时面容显得成熟了许多,话语中也透露出充分的自信,轻轻抚摸这女人蓬松的金发,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芳香,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念充斥于心中。
“可是十七公主那里你怎么交待呢?”安琪儿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一双蓝眸也担心的望向无锋刚毅的脸颊。
“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难道我李无锋也是受女人左右的人么?在西北我还何捷洛克公国的安妮公主订了婚,司徒玉棠不也一样清楚?”无锋开心的拍了拍匍匐自己身上女人的裸肩宽慰道:“相信你选择的男人,若是连这一点也解决不了,我李无锋何以运筹帷幄谋划天下?”
不再多语,温柔的替无锋穿好衣衫,然后再在无锋狼一般的目光下悠然自得的舒展了几下骄人的身材,才不慌不忙的穿戴好,只是亵裤被撕裂成了几片无法上身,好在旗袍裹身,倒也看不出端倪。
回到外书房的两人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案桌上的帖子上,细心的安琪儿仔细的替瞑目沉思的无锋翻阅着这一大堆做工各异的名贴,从中分派出轻重缓急,以供无锋斟酌。
“还记得两年多前么?我们好像也是在这书房里,好像也是这种环境下你帮我选出这些名贴,这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晃就是两年多,我还是在西北,物是人非,时光如梭啊。”无锋没有睁眼,他将头轻轻靠在椅背枕上,喃喃自语道,“弹指间,我又回到了阔别了两年的帝都,人啊,这一辈子真是很难说。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回帝都了呢,没想到才两年,又是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锋郎,你不要太伤感了,许多事情既非我们所愿,也非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生活中的目标去生活,去奋斗,去拼搏,谁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那就只有顺应命运潮流去接受挑战了。”似乎是察觉到爱郎心中的感伤情绪,安琪儿轻声安慰道,她直到其实爱郎在西北一样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每一步踏出都需三思而后行,虽然人前风光无限,但背后的压力又有谁知晓?这种压力若是得不到合适渠道宣泄,只会导致某些特定情况下情绪的失控,作为贵族出身的安琪儿深深明白这一点。
慢慢睁开眼,无锋凝视着眼前这张充满爱怜的脸,心中一阵发酸,竭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反而难以做到,温柔的将无锋的头搂过,按在自己胸脯间,轻轻抚摸着无锋的头部,这一刻,无锋的心慢慢平静。
“好了,我没事了,谢谢你。”无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平素惯有的开朗笑容,直到这一刻,安琪儿心才真正放下来。从进屋的那一刻起,她便感觉到爱郎的情绪不太正常,所以她也任凭爱郎在自己身上宣泄情感,唯有宣泄之后才能真正排解负面情绪,让不健康的情绪随着发泄消失,许多大英雄大豪杰往往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导致举措失当身败名裂,而无锋才二十多岁,即使是天纵奇才,一样是人,一样有普通人的需要和弱点。
第七十四节 惊变
“锋郎,这么多人求见你,你都要接见么?”安琪儿越往后翻,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脸手中的帖子仿佛也沉重起来,这数十张名贴,几乎全都是朝中要人和在帝都中拥有相当势力之人,然而也都或明或暗的有着各自的支持者,这样明目张胆的拜访无锋,无非是想想外人宣示某种意思,即便是会面没有任何意义,这本身就代表了某种含义。
“怎么了?”轻轻抿了一口茶,随手放下,另一只手却爱不释手的在旗袍下丽人那双玉腿上游移,经过了一番感情宣泄,无锋精气神状态似乎都好了许多,这一段时间的沉郁似乎都得到了消释,无锋甚至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内心深处藏着某种恋母情结,怎么为什么见到安琪儿,哪怕是她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心中都觉得无比的安宁和平静呢。
“你看看,禁卫军团副军团长弗雷,礼务总署副大臣劳民,工矿大臣苗庆,嗯,刘文政,礼务大臣刘文清的三弟,据说是关西郡郡守的候选人之一,文连山,江南七大家第一家文家在帝都的代表,现任商务总署官员,也是关西郡郡守的有力争夺者,秦铁风,秦家的旁系长子,现任帝国财政总署金融司司长,噢,魏伯伯也来了帖子,大概是替黎家那三个丫头来的吧,否则依他老人家的身份怎么会先来给你下帖子?嗯,还有西斯罗帝国驻京公使华西里伯爵,吕宋大公国驻京公使安东尼奥子爵,印德安王国驻京公使普里希子爵,——”安琪儿随手拈起一叠帖子介绍道,“难道这些人你都要见?恐怕你得慎重一些才是。”
“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都是些副职,唯一的魏大人大概还不是为了公事,这难道也有什么不妥?”无锋漫不经心的道,手依然在旗袍下游移着,甚至还在越进越深。
娇嗔的拍了一下情郎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安琪儿脸上红晕又开始慢慢浮起,见情郎没有丝毫收回手的意思,也只好夹紧双腿由得他去,连说话声音都有了几分腻人:“锋郎,你考虑一下,弗雷是大殿下的人,劳民现在虽然还看不出问题,但这个老花花公子,你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了?苗庆是现任苗家家主的嫡亲兄弟,苗家现在似乎和大殿下走得比较拢,不过我估计苗庆来的目的还是卢龙矿山一事;刘文政和文连山目的都很明确,不用多说,至于其他几位外国驻京使节,在这种时候来拜访你,只怕也会引起有心人的异议,只怕还是不见的好。”
已经将手探入那方寸之地,无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毋须太过敏感,这些人其实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帝国军政决策委员会不是有人不想要我在皇位人选上掺言么?我本来也不想搅这趟浑水,可看这个架势,你就是躲在一边,只怕还是避不了,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担心和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待应承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外乎就是这一套,只要不轻易表态,含糊其词,模棱两可,再给人一点希望,这些火候你相信我应该没有问题吧?”
安琪儿看见自己情郎脸上那股自信的气势已经逐渐恢复,虽然不完全同意对方的看法,但心中却放心许多,自己情郎的手段她自然清楚,装愣充傻,扮猪吃虎,欺哄吓诈,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锋郎。既然你有你的想法,我也不好多说,不过现在帝都城里形势险恶,你又只带了着一两百号人进城,万事都需小心才是。”安琪儿强忍住爱郎那支魔掌在自己隐秘处活动带来的刺激,正色道:“参加完陛下葬礼之后我们最好还是早些离开帝都为妙,我看这一次各方势力相持不下,很难说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们呆在这帝都城里是在太过危险,尤其是你,只怕很多人都欲杀你而甘心。”
“安琪儿,不要太过忧心,想杀我的人自然不少,可是想拉拢我的人一样不少,这样的平衡不是很好么?只要他们不敢在帝都里明目张胆的动手,我躲在这府里哪儿也不去,其奈我何?”无锋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可是他不能不来,无论是作为藩臣还是驸马身份,他都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京,但既然来了,那也得有所收获才行,否则这一次冒险岂不是白白浪费?至于局势么,自然是越混乱越好,自己可以借机观察下一步的行动,司徒峻的表现有些让无锋失望,虽然自己从未将所有赌注压在他身上,但作为控制着关西部分和整个大半个帝国粮仓的嫡系皇子,现在帝都这种群龙无首的格局应该说对他是相当有利的,但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似乎证明了这个家伙不但在军事上的弱智,而且在理政方面也是无所作为,堂堂偌大一个五湖郡竟被他弄得天怒人怨,无锋对此十分失望,自己是不是该另外寻找合作者了呢?
就在无锋抵达帝都之时,驻扎在陇东的梁崇信也在接待着两位特殊的客人。
“来,三位请,梁大人已经在会客室里等着二位了。”延请两人入室的是来自军事情报局在北原地区的总联络官,一个剽悍精明的中年汉子。
看见眼前这两人,梁崇信怎么也难以相信这三人居然就是平陆府中上阶层家族和势力选出来的代表,衣衫褴褛的三人要不是头戴瓜皮帽脚穿破布鞋,要不就是一件破夹袄用草绳系在腰间,或者就是一件补丁重补丁的唐式布长衫,佝偻着身躯走进会客室。
“唐泰,这几位是——?”梁崇信虽然已经隐约知道对方几人的身份,也大略知晓对方来意,但他还是需要确定一下着急人的身份,因为眼前这几人的模样打扮委实不敢恭维。
“三位,这位就是我们西北军政节度使府驻关西总指挥梁崇信梁大人,三位也知道目下我家李大人已经赴京参加皇帝陛下葬礼,目前关西一切事务由梁大人全权作主。”唐泰就是军情局驻北原的总负责人,他虽然受军情局直管,但业务上却可以和几大战区军方直接联系接洽,这也是无锋定下的“条块结合、灵活掌握”的方针。眼下他获得这份情报事关重大,而且时间紧急,在向军情局总部发回消息的同时,他也果断的将三人引到关西战区处。
“梁大人,这一位是平陆府谢嘉源谢先生,这位是卢成坤卢先生,而这一位则是汪竟涵汪先生,他们此次来,是有许多重要情况想要向梁大人反映。”唐泰斟酌着言词向梁崇信介绍着三人。
这三人要说来头都不小,谢嘉源,平陆府第一号大田主,整个平陆府北部三镇有半数以上土地属于谢氏家族,而且都是上好良田;卢成坤,平陆府城内最有名的大商家,经营着数十家棉纺和麻纺工坊,控制着整个平陆府三分之一左右的纺织品生产;汪竟涵,虽然也算是一个大田主,但他是庶族出身,比起谢氏家族差了许多,但他不仅经营着平陆府两家印刷作坊,而且还是平陆府最大的私学――平陆野学的出资人,这平陆野学乃是全北原郡首屈一指的私人学堂,学堂对外招收学生,并附设有几家初级学堂,不分民族阶层,凡是学业优异者皆可进入该学堂就学,贫家子弟无力读书者可以免费在此就读,其名声在北原郡可谓户孺皆知,而汪竟涵也成为平陆府最具人望的人士,其在北原郡的影响力甚至超越了前二人。
梁崇信也是吃了一惊,虽然他从唐泰口中得知平陆府因为太平教刮起的均贫富之风约刮越猛,境内不少大家富户已经开始逃亡,但太平教这次一反以往做法对各大陆道口封锁相当严密,严禁大户商贾外逃,而且逐渐演变成对境内整个中上层家境状况较好的阶层进行有组织的清洗,这种规范化系统性的洗劫行动却是如何瞒得过人,坐镇陇东的梁崇信自然通过情报系统获得了第一手资料,这些逃跑出来的三人目的何在,梁崇信也大概知晓,只是他们有想到面前这如同叫花子一般的三人竟然是平陆府内举足轻重的民间要人。
“谢先生,卢先生,汪先生,三位先生大名梁某早已耳闻,如何这般打扮?”梁崇信愕然起身,细细打量三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谢、卢二人早已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千般苦楚,万般怨气,这一刻得到发泄,如何能控制得住,回想起这几日来为了逃脱追捕,翻山越岭,夺命狂奔,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早已落入追兵手中,这等酸涩磨难对于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何曾尝过?而这都还不算,再想起家中落入太平教魔掌中妻妾儿女妇孺老小,心中更是如万爪挠心,难以自抑。
第七十五节 磨刀霍霍(1)
谢卢汪三人的哭诉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梁崇信不得不几次打算三人话头,安慰三人,从太平教入主平陆到近几个月刮起的劫富济贫风,三人最后都禁不住跪下以头抢地,请求梁崇信能够早日发兵解放平陆,让梁崇信不得不将三人搀扶起耐心安慰,好容易将三人情绪稳定下来,梁崇信才让自己漂亮的女秘书将三人带下去好生安歇。
会客室里只剩下梁崇信和唐泰二人,从三人开始向梁崇信倾诉起,唐泰就没有插过任何一句话,这让梁崇信有些讶异,而在现在唐泰依然一声不吭,就更让梁崇信不解了。
“唐泰,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难道这三个家伙所说都是谎言,或者你认为这是一个圈套?”端起茶杯的梁崇信细细会回味了一下方才三人所说,半晌后才淡然启口。
“不,梁大人,三人所说纵然有有些夸大之处,但也大体属实,不但平陆府,像北原其他几府如安原、清河、榆林情况也都大同小异,太平教人这一次动作很大,充分调动了下层那些流氓无产者和贫雇农的积极性,不遗余力的鼓动这些人打前锋,高潮不断啊,他们三人所说的也的确就是目前平陆府的现状。”唐泰没有丝毫犹豫,断然道。
“哦?这么说,平陆府的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这几个家伙是怎么溜出了平陆跑到我们这儿来的?”梁崇信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
“回大人,他们都是在我们军情局的人帮助下才侥幸脱身的,我想让他们来当面向大人您汇报,也许可以使我们了解的情况可以更直观和真实一些。”唐泰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呵呵,不必这么拘泥,我想听听你对他们所说情况的看法。”梁崇信微微笑了一笑,随口道,“你结合你们掌握的情报说一说。”
“方才三人已经将许多具体情况下向大人您哭诉了,现在平陆府局势已经混乱到了濒临暴乱的边缘,应该说除了那些死心塌地与太平军合作的人,平陆府上层的名门望族和大商巨贾都已经被卷了进去,现在估计也都被洗劫一空了。太平教派在平陆的府尊这个人在敛财方面相当有一套,先煽动一些人来指控你的财产取得不合法,然后把你的不动产都控制起来严禁随意交易,再勒令你必须按时交出一定数量的钱财称作赎买金来换取太平圣国对你固定资产合法性的认可,然后看你被榨得差不多了,才将你的不动产一类资产没收,部分分发给那些为他们卖命向他们效忠的农民和市民,大部分拍卖给那些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商人,听说连卡曼和两国也有不少商人应邀参与竟拍,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处理给那些商人,而这些主事者亦可从中谋取暴利。只是像土地宅院一类的固定资产不易出手,大概是担心太平教人的政权不够稳固的原因。”
“更有甚者,这个家伙还想出更歹毒的法子,千方百计的挖掘以前各家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