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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三骑进入这山间小镇,驱马至一间有八张桌的吃食店门口停骑下马。
“上好的马料喂食坐骑,另外给我们准备些好吃食便可!”
店伙仿佛未曾听见般,双眼发直的盯着两位娇艳俏丽,有如天仙般的两位姑娘,直待圣子龙轻拍店伙一下,才使他回过神来。
重新吩咐过后才在唯一空着的桌前落坐,三人两猿正好据满一桌。
三人转眼望向店内食客,见已无空席,但却又疑惑想道:“奇怪?看这几桌食客都似扛湖中人,为何在路途中不曾见过?难道都是反向而来的?但又为何都同时在此镇内停留?不知其它的吃食店内是否也相同?”
圣子龙三人虽心中好奇,但事不关己也并未在意。
但是却发现不少色迷迷的眼光望向云凤及菁菁。
云风见状一笑置之,然而菁菁却心中不畅,哼声瞪目,一双盈盈美目精光逼人慑人心弦,直逼一双又惊又羡的有色目光,盯望得众心头发毛目光回缩,怯怯得转首他顾。
堂内众食客虽是各自低声细语,但也显得哄嚷,因此圣子龙三人深感烦躁,匆匆食毕,想早些离店。
忽听一宏亮嗓音吼道:“怕什么?难道他们能把前来‘荆山’之武林中人全都杀了?我‘金刚神’虽是三流小人物,但不在乎他们!天下山川任何人皆可去,无主之物任何人皆可得,凭什么他们不准别人八山?”
随声望去,见靠柜台一桌俩人,一个四旬左右,身躯魁武高大,肤色黑中透亮,浓眉大眼,神色懔然,身穿青色短装的大汉,气呼呼的朝身侧一个年岁相当,身才瘦弱的汉于吼叫。
那瘦弱汉于面色骇然的四下回顾,才发觉他尖嘴猴腮,双眼如铃,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形貌猥琐的紧张拉扯着体形不成比例的壮汉道:“你……你快少喳呼了,多喝了几杯就乱嚷嚷!当心惹出麻烦!其实大家都是听信谣传才齐聚来此,可是先前上山空手而回的人说,只不过是山内有潭水平静无波,有如一片明境,经月光照射之下才闪光连连,并不是什么刚出土的宝物,你又何必为了这点陡劳往返的小事惹上‘天魔教’?那岂不是没吃到羊肉却沾了一身腥?”
堂内数桌之人闻言心有同感;俱都同意猥琐汉子之言,也有人出声劝阻大汉莫要替自己惹下麻烦,和武林第一大教结下怨仇。
大汉闻言也自觉冲动,悻悻的落座道:“‘灵猴’!其实我也只是气不过‘天魔教’之人如此霸道,否则怎愿吃不到羊肉尚惹了一身腥呢?”
一阵阴森森使人不寒而栗的尖笑声,在店堂内响起。
“嘿!钱二!要不是堂主懒得理你这废物,否则我‘残心人魔’早就挖出你的心肝下酒了,还不快滚!”
“啊!‘残心人魔’!快……快走……”
“妈呀!人魔也在店里……快跑……快啊……”
“要命哇!快……你…还不快……”
不多时!店内饮食休息的武林中人,转眼俱都丢银两在桌匆忙离去,只余三桌末动。
“金刚神”怔坐不动,头额渗汗脸色难堪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
而同桌之“灵猴”猛拉钱二,奈何不为他所动。钱二畏惧的看内里一桌四人,“唉!”顿顿足也只好缓缓退出店外。
圣子龙聆耳细听,只听钱二喃喃的说:“哼!我才不再乎你们!要命一条,要我走?门都没有!”
“嗤!嗤!嗤!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活得不耐烦了!滚……”
一个年约六旬,身穿黑色长袍,灰白发丝,脸面尖削,三角眼绿芒闪烁,下巴一绺山羊胡,端座椅上的老者右手长袖猛的一挥,一殴急劲阴冷的啸声响起,顿时狂风怒卷冲向“金刚神”钱二。
只见桌椅翻撞声中,“金刚神”钱二被强劲的袖风震退三尺,若非桌椅阻挡,恐将退出更远。‘“金刚神”钱二抢进几步,拾起独脚铜人,咬牙切齿的吼道:“我跟你们拼了!”
高举铜人猛冲上前,“怒劈华山”猛往“残心人魔”当头砸下。
“嘿!嘿!嘿!嘿!”
几声阴笑响起,“残心人魔”嘴角上斜冷笑,左手运劲震向铜人,右掌五指如扑抓向钱二心口。
“金刚神”钱二只觉手中铜人一震,双手掌心一麻,连带地手臂也被震得发麻,虎口松脱铜人如飞砸往身后柜台,而此晌一双枯瘦鸟的手已贴近心口,眼看就要破胸失心。
“残心人魔”爪招已触及钱二衣衫,即将插入胸口,忽觉右肘“曲池穴”一麻,劲道全失,心头一惊,猛退两步抬掌喝道:“谁?是那个杂种暗算……”
“拍!拍!”
“啊!……”只听一声惨叫,“残心人魔”手抚面颊,血水由嘴角溢出。
和人魔同桌居上首的一位鹤发鸠面,双目细长开凯和阖之间精光四射,满面花白长髯,身穿团花丝锦长袍,年约八旬的老者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哈!哈!这位小友好高的功力,‘弹指神功’远及两丈,‘劈空掌’也出手无声,岂是他等力所能及?老夫‘乾坤一怪’施南山,请教小友高姓大名尊师何人?”
圣子龙未曾行走江湖,因此不知‘乾坤一怪’是何许人物,只是由他悠长的呼吸声中知道是一位功力高深的前辈,但身侧的云凤及菁菁则闻言心惊胆颤娇容失色。
要知‘乾坤一怪’,乃是前两辈的高人,曾单人独上少林寺,力拼少林五老,掌毙五老之二从容下山一战成名,一甲子中末逢敌手,后不知何故隐居不出,没想到如今却在此荒郊小镇山现。
其实以现今云凤、菁菁俩人的功力,虽尚不及老怪但实也差不了多少,她俩不自知而已,但听是一甲子前名震江湖的前辈邪怪,早已心惊慌乱,那还记得俩人早非昔日?
但听圣子龙立身抱拳回道:“前辈莫怪!小可欧阳圣子龙并无师门,实因见这位前辈出手即将伤害这位大哥,才冒失出手并无心与前辈为敌,至于后两掌,只因他口出秽言伤人,因此才惩戒他不得口出恶言;尚请前辈见谅!”
“乾坤一怪”见两女听闻自己的名号,立显惊慌失措之态,心中得意的一笑,但目前之小娃儿却神色镇定,毫无惊慌之色,除非他不知自己的江湖名声?再则便是得名师教导,功力高深自视甚高,因此才无惧色,但凭他刚才那两手功夫非有甲子功力则无法施出,看来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因此必是身怀绝技才敢在自己面前出手,“乾坤一怪”心念疾转之下。强忍怒火的干笑道:“嘿嘿嘿……小友不愿道出来历老夫也不愿勉强,属下之人出口无状实也怪不得小友,看在老夫面亡此事就此揭过也不必再提了!但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圣子龙闻言心中大喜,忙揖手道:“前辈果然不愧武林贤人,行事作为可为晚辈之典范。实令晚辈敬佩,晚辈当铭记在心,改日另行道谢!”
“乾坤一怪”见他神色不似做作,言语也极为恳切,顿有股受人尊敬的心境。
因此哈哈笑道:“小友!谢谢你的夸言了,不知可否过来同坐小饮一杯?”
就在圣子龙闻言尚不知是否应答应时,耳中已传来云风的传音入密道:“龙弟!此‘乾坤一怪’乃是一个又邪又毒的大魔头,在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残害之人极众,如今又是‘天魔教’的‘人字堂主’,咱们最好别和他们站上,否则以后恐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圣子龙对江湖局势及武林中人之善恶不甚明了,因此听娇妻如此一说,立时拱手说道:“多谢前辈厚爱,并非晚辈不识抬举,实因晚辈夫妻身有要事尚需赶路,并恐错过宿头,因此不能久留,前辈好意改日再行报答并就此告辞了!”
说完便与双凤结帐出店,跨马而去。
在一旁站立的,“金刚神”见状,忙拎着独脚铜人紧紧跟随在后。
在店内的“残心人魔”心中愤恨的望着四人离店而去,转望“乾坤一怪”道:“堂主!您老怎么会轻易的放过那个小娃儿?”
“乾坤一怪”阴阴笑道:“嘿嘿嘿!端木老弟!那娃儿年纪虽轻,但功力深厚非同小可,虽可轻易的拿下他,但他师门必定是隐世高人,在没摸清楚他的底细来路时暂且放过他,不要轻易的为本教竖下大敌!”
其实他见那少年指功、掌力不在自己之下,万一动起手来也不见得能胜得了娃儿,那岂不弱了自己的名头?因此便搪塞过去。
“残心人魔”那知堂主的心思?闻言也同意的接道:“堂主您说得对!那两个女娃好像就是‘天山紫凤’及‘昆仑黑燕子’,实不足道,至于那小娃儿却不知出身何门何派?武林中好似未曾听说过有如此功高的少年?”
站立一旁从未开口的两人,左侧一相貌平平但隐含一股阴狠之色的四旬汉子开口道:“启事堂主,副堂主!属下前些时日曾听人说起‘天山紫凤’及已经昭告江湖而现已改号‘昆仑黑风’的赵菁菁,经由‘天山圣母’及‘青城太白剑’两人作主,将两人同时嫁于一少年儒生,但却没人知道那少年儒生出自何派?师承何人?只知功力甚高有飞花摘叶、隔空点穴之功力,想必就此人了!”
“乾坤一怪”闻言紧皱双眉的缓缓道:“嗯!原来如此!以那娃儿刚才露的两手,足见功力深藏不露,若非前辈隐世高人怎能调教出得如此高徒?依我看此事需尽早查明他的出处来历,并传报教主知道才是!”
话分两头!
且说圣子龙三人结帐离店后,见在店内惹出是非的大汉在后紧紧跟随,座下花马也微微见汗。
圣子龙不知他为何紧追不舍,因此停骑问道:“这位大哥!你为何紧紧跟随?”
钱二忙下马奔至三人马前“扑通”一声,身子一矮近丈身子跪倒在地,磕头拜道:“公子、夫人!请您收留我吧!我这条命是公子所救,命已属公子的,请公子收做随从,钱二必会忠心耿耿跟随公子、夫人的。”
圣子龙见状心中一急,双手运功一托,只见钱二身子凭空离地两尺。
“这位大哥快快清起!道中之人拔马相助比比皆是,这位大哥不必在意,如此将折煞在下了。”
钱二身子被无形气功托升两尺,心中更加敬服,为仆之心更甚,闻言忙苦苦哀求,而圣子龙就是不答应,双腿一夹马腹,急马而去。
钱二忙转向双凤,伸手扣住双马口环,不停的哀求着。
“两位夫人!您可怜小的吧!小的身无师门,无亲无故,浪荡江湖每日生活无着不说,还尽受黑道邪魔欺凌,您就可怜我收留为仆吧!以后路上有些什么杂事,住居、打尖、雇船行路之类的事,小的都能为公子夫人打理,以免公子夫人劳神费心,夫人收留小的吧!”
云凤俩人见他求得可怜,言词真诚,况且他所说也有些道理,平日如有人能料理一些杂事岂不轻松多了?
“好吧!你且起来!我就帮你问问好了!不过你不许再下跪了,否则我也不管了。”
云凤此言一出,“金刚神”钱二顿时喜出望外,忙纵身而起,骑上马跟在后,眼巴巴的望着前行三人争论不休,约盏荼功大才停,云凤回身招唤钱二道:“钱二!公子已答应收留你了!但要先观察一段时日,再决定是否正式收留,你自己好自为之了!”
钱二心花怒放忙道:“谢谢二位夫人美言!谢谢公子收留,钱二一定不负公子夫人的期望,好好做好份内之事。”
于是一路上钱二将自己的过去细诉一番。
原来钱二乃是齐鲁之人,白幼天灾父母双亡,沦落街头。
一打拳卖艺的江湖客见他可怜而收留了他,收为徒儿,师徒俩四处流浪卖艺为生。
有一次师徒俩在州城卖艺,却被当地恶霸聚众将他师父打得口吐鲜血骨折筋伤,内伤严重,因而不治而亡。
钱二哀痛料理师父身后之事后四处流浪打杂,拼凑勤练,因他体壮力大,招式虽差但也惊人,因此朋友笑赠外号“金刚神”。
他因自小受苦受难,知道世态炎凉,受尽恶人欺凌,因此不耻为恶之人,所以一直未曾沦入黑道绿林。
圣子龙三人了解了他的身世,虽历身坎坷但为人正直朗爽,疾恶如仇,因此感叹之下正式的收留了他,并愿意帮他出人头地。
自从收留钱二后,旅途中确实方便不少,因他浪迹江湖,门道精湛,因此路途之中确实使圣子龙三人轻松愉快。
圣子龙途中传授钱二“混元气功”心法,及一套重兵器的招式。并解释说道:“钱二!这心法你要勤加练习,功力火候如达十二成,除非是功力高深之人,否则一般兵器便难伤你身,至于这套招式是我集各类重兵器的精招妙式混合编成的,虽只有一十二招,但一招可分六式,招招相连式式可接,用以防身一般高手已可力敌,你不妨称它为‘金刚神”招法。“
另外圣子龙将洞中揣出的提功益气灵芝、朱果、参果各一交给钱二道:“这些药果你先收入,待住店后你可服下行功三大周天,将功力提升后再练习法,招式才事半功倍,你不妨请‘金灵’她俩协助你,住后多跟她们学习、套扣,对你很有助益的!”
钱二双手捧着三粒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万金难买,只会听闻未曾一见的灵果,杀头不落泪的一双铜铃大目中,红丝满布泪水含眶,强忍不住滴垂衣襟,双膝一软颤声的叩谢厚赐。
菁菁一见忙施功托起钱二轻声劝慰道:“钱二不必行此大礼,你既然忠心跟随我们,往后办事功夫弱了怎成?我们身旁的人可不能在外吃亏弱了气势,等你这些功大练至大成之时,尚有更深更难的功夫等着你去练,以后你就不必再怕那些跳梁小魔了!”
钱二闻言神色兴奋不住点头谢谢公子、夫人的成全。
此后钱二每日遇有闲暇便勤练不懈的习练“混元气功”,而行程之中便与双猿套招请益。
钱二也不负圣子龙夫妻三人的期望,功力突飞猛进,已有以往的三倍功力,“混元气功”也有小成了。
另外钱二也才发觉岂止公子功力高深莫测?便连两位夫人功力都难以衡量,而日日请益的双猿功力都使他觉得深不可测,随手施来都是精招妙式,当他师父足足有余,因此更加恭敬请益,每当食宿必定准备上好水果奉敬双猿,使得双猿也不藏私的时时指正钱二招式之错处。
初时身躯魁武的钱二竟在双猿之一手下走不过两三招便被逗弄得倒跌滚爬,全身汗水沾黏尘土,狼狈不堪,哭笑不得。
双猿也常摆出师父的架势,严厉的指正钱二,使钱二进步神速。
圣子龙夫妻三人一路游山玩水,行程缓慢的频频落店住宿,方便钱二修炼内功。
钱二心心知肚明,了解公子、夫人的心意,因此更加勤奋,不让他们失望。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钱二已将“混元气功”修炼完成,已有四成火候,而“金刚神十二招”也已熟练,但尚不能如意换招接式,不过已能在双猿手下接过十来招了。
从此钱二身手也由原先的三流身手跨人一流之林,往高手之列迈进。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荆门”古道往“江陵”的官道中,由北往南之处出现了四匹缓缓行进的座骑,正是圣子龙一行四人及双猿。
刚行至一处十字路口时,突见右侧东行黄土道中,一辆密蓬双马厢车疾驰而来,黄尘迷漫的车后尚有四骑快马紧随。
突闻一声响亮而略低沉的女子喝叫声传至。
“喂!前面的人马快停骑让路!
钱二侧望厢车车辕上一个身穿黄色紧身劲装的女子,正抖缰策马奔驰,并没有减缓速度的意思,不由心中大怒的喝道:“你说得什么臭话?官上急驰不怕伤到过往行旅吗?你当这是你家后院哪!”
那驾车女娇娥年约二十七八,姿色平平,一身衣裳已分不清是服色或黄土尘之色,娇额上汗水淋沥满面倦容,待听路口中有黑壮大汉正破口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