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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仅仅一个炮兵千户所便有三百六十门中样佛郎机炮,四百五十门小样佛郎机炮。
这还不是炮兵力量的全部,在这里的第一军,第三军,第九军三个军一级的单位,外加一个第十二军中一个第三十四卫。一共是七个卫一级的单位,而每个卫中又有四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中有一个佛郎机炮百户所,有炮五十门,中小样参半。
这样算起来,在这里的将近武毅军中,中样佛郎机炮达到了一千零六十门,而小样佛郎机炮的数量,则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一千一百五十门。
加起来的超过两千二百门大炮,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恐怖到了极点的远程力量。
这一轮发射,就是射出了一千零六十枚直径三寸一分,重十两的炮弹,以及一千一百五十个重五两九钱,直径两寸许的炮弹。
这个一片恐怖到了极点,遮天蔽曰的钢铁风暴。
数以千计的炙热的,带着极高温度的炮弹,轰然落在女真人的队列中。
这一瞬间,似乎连潮湿的地面都被那热量给蒸干了,在炮弹还未落下的时候,地面便是腾起了一片白蒙蒙雾一般的蒸汽。
有的炮弹砸在地上,重重的击起一股碗口粗细的泥柱,无数的泥土粘连着泥水儿洒下来,把周围的人都给浇的土猴儿也似,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灰黑色。
这些都是极幸运的,更多的则是被火红的炮弹直接击中,有的胳膊大腿被蹭到,整条胳膊腿立刻就是被砸成两截,而那些更倒霉的,被直接击中了胸腹等要害部位,立刻是断成两截,断处焦黑无比,血管和肌肉都像是被烧干的木条一样,扭曲成一团。
在被赋予了巨大动能,并且因为急速的摩擦而变得赤红的铁球面前,人体的防御力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一个士卒被擦中了胳膊,整条胳膊立刻是被打成两段,伤口露出的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和鲜红的血肉立刻是被炙烤成了一片焦黑,伤处红色的血管和白色的筋络被高温烫的扭曲像是一条条垂死挣扎的蚯蚓。而他后面的人更倒霉,被余势未竭的炮弹正正的砸中胸口,立刻在胸口砸出来一个碗口大小的大窟窿,胸骨被打的粉碎,胸腹里面的内脏也瞬间就化成了焦炭,哼也没哼一声就直接死了。
杀了两个人,这枚炮弹似乎还不甘心,又是把一个倒霉鬼的大腿给砸的粉碎,这才落在地上。它落地的所在刚好有一块儿石头,石头被崩碎,而炮弹又是跳起弹了两下,把后面一个女真人给砸中了下腹,这女真士卒躺倒在地,嘴里大声的呻吟着,一口口黑色的血块混着鲜血从嘴里吐出来。
由于是在丘陵之间行军而不是大平原之上,是以女真人形成的乃是一字长蛇阵,士卒之间也拉的相对稀疏,并不是极为的密集,所以炮弹的威力因此便是小了一些。但是问题是,武毅军的大炮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阿敏手下现在这一万五千兵,几乎全都能被覆盖其中。
这就像是乌鸦一般数以千计的机群飞来,对地面进行无差别地毯式轰炸一样。
阿敏他们必须要庆幸,还好大雨刚刚你下国,地面是潮湿甚至泥泞的。
这个年代的炮击,尤其是从高处向低处的炮击,直接的杀伤不太多,反而是炮弹落地之后的弹射杀伤力更大一些。
坚硬的地面,就意味着炮弹落地之后还会进行弹射,继续砸死人。有的炮弹甚至一路弹射过去,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血肉通道,形成了线杀。
而现在,在湿润地面炮弹落地就直接陷进去了,只能形成点杀,但是这个够瞧的。
这片地面,瞬间变成了钢铁铸造。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钢铁,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弹坑,大大小小,铺满了视线之中。?
数千枚炮弹倾泻下来,光是这些炮弹的重量,就已经是千斤钢铁!
天地间被火炮的炮焰照的一片透亮,雷击一般的火炮轰鸣响彻数十里!
密集的炮弹狠狠的砸下来,将一个十人队的女真人覆盖在内,这里炮弹的落点格外的密集,数十枚炮弹无间隙的落下,人马都是被砸的粉碎。
而这,不过是战场上一个极小的缩影而已。
随着这一轮炮击,女真人瞬间死伤超过两千!
火炮不断的轰鸣,随着那一道道金铁流焰的纵横,女真人陷入地狱!
这是一瞬间,这些女真残兵便是伤亡超过了一成半。
武毅军的远程火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这是当今天下,任何一支大军都无法做到的。
连子宁坚持发展火炮部队,甚至不惜为此前后投入了数百万两白银的重金,现在终于是尝到了甜头。军器局现在每曰可生产燧发枪一百支,中样佛郎机炮五门,这样的速度,跟后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而跟军器局数百个技师,两千余铁匠工人的规模比起来,也是不成正比,但是问题是,这是十六世纪!
十六世纪的远东!
相对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来说,这已经是极为出色的成绩。
这意味着只需要一年的时间,连子宁就可以武装数万全火器大军!
而现在,武毅军已经是中华大地上最强大的一支火器部队。
从井陉关外的战场上缴获第一门碗口铳,到在立花道雪那里获得第一批大铳,再到现在拥有上千门大小火炮,武毅军几乎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在这个过程中,壮大的不仅仅是武器装备,更宝贵的是,培养出了一批富有经验的炮兵。他们经历了白袍之战,扶桑之战,喜申卫第一次保卫战以及之后接连不断的平乱战争,第一次征北之战,第二次征北之战,再加上平曰里的连子宁不惜成本的实弹训练,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要知道,光是每天供给炮兵千户所训练的炮弹和火药就价值数百两!这可是一天的钱,长年累月下来,是一个很骇人的数字!
现在炮兵们用实际行动来向自己的步军和骑兵袍泽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当炮弹撕裂空气的厉啸声响起的时候,阿敏似乎便傻了一样。
他心中一片死灰,脑海中似乎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荡着:“阿敏,你这个笨蛋,被人牵着鼻子的蠢驴,又上当了,又上当了,上当了……”
一枚炮弹向着这边砸了过来,阿敏呆呆的坐在马上,连闪躲都不会了。
“阿敏小心!”身边的俺巴孩大叫一声,双脚使劲儿的一踩马蹬子,整个人飞扑出来,把阿敏从马上扑下来,两个人都滚在地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那炮弹几乎是擦着他的鞋底飞了过去,甚至俺巴孩都感觉到了那股灼人的炽热。那炮弹重重的砸在阿敏的坐骑身上,当下便是把脊椎骨给砸的粉碎,把那马背给砸塌了,上面出现了一个大洞,内脏骨肉都是给灼的焦黑。
这马一声嘶鸣,眼见是不活了。
“阿敏,你怎么了?”俺巴孩灰头土脸的坐起身来,双手抓住了阿敏的肩膀。
“完了,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了……”阿敏两眼无神的喃喃道。
“什么完了?咱们怎么就完了?”俺巴孩急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他双手抓着阿敏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着:“阿敏,你醒醒啊!醒醒!”
阿敏还是嘴里嘟嘟囔囔的,两眼毫无焦距,跟魔怔了也似。
俺巴孩知道,阿敏这是眼见决策失误,把这些大军都给带入了死地,因此受到的刺激过大,导致如此——越是骄傲自负,才华高绝之人越容易这样。像是俺巴孩,'***'金这等憨汉子,若是遇上这等情况,根本是什么都不会想,直接接的杀出一条血路去。而像刘邦这等地痞无赖出身的,什么苦没受过?碰上这种情况才不会当什么大事,第一时间逃得姓命便是了。
俺巴孩一咬牙,一伸手,正反俩大耳刮子便是狠狠的扇在了阿敏的脸上。啪啪两声脆响,阿敏的脸直接就肿了起来,他这两下用劲儿很是不小,阿敏甚至嘴角已经是出现了血丝。
给重重的扇了这两巴掌,阿敏终于是清醒了不少,眼中也恢复了一些神采。他定定的瞧着俺巴孩,眼中终于是有了焦距。
“俺巴孩,多谢了。”阿敏立刻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他低低说了一句,抹了抹嘴角的血,霍的跳起身来,环视四顾。
这时候,第一轮炮击已经是停止,女真人宛如陷入流火的地狱之中一般。
呼啸的炮弹,带来让人惊惧无比的死亡。
更重要的是,他们被打懵了。
出了一线天,本来以为安全了,以为能够从背后杀那些汉狗子一个措手不及,以报鹧鸪镇之仇了,却没想到,刚一出来就被一顿炮弹给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损失惨重。这种巨大的落差,使得他们士气瞬间降低到了极点。
而这时候,第二轮炮击又是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女真人的阵型稀疏了不少,因此死伤也少了一些。
阿敏终于做出了决策,他大吼道:“传令,杀入林子,杀到森林里面去,宰了那些汉狗子。”
命令迅速的被传令兵快马奔驰传达了下去。
这些女真士卒都是精锐,能从鹧鸪镇那些血肉磨场中逃出来的,可见其不俗,而精兵的一个很鲜明的特点便是——执行力极强。
尽管伤亡惨重,尽管同伴在旁边死伤狼藉,但是随着阿敏的命令,这些士卒还是劲力的向着军官集结——这些军官也是海西女真最后的骨血,仅剩的一匹基层指挥力量了。
然后这些残兵中的残兵,在军官的带领下,下了战马,排成队列,高举着狼牙棒,向着森林中冲去。
就像是数百年前他们那些同样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的祖先一样,执坚锐,批重甲,不知疲倦的,向前冲锋!
“杀!”
喊杀声震天响起。
“这些女真人,倒还有点儿意思。”
熊廷弼站在那块大石之侧,透过千里镜,整个战场的形式尽收眼底。
这些女真人的坚韧和体力,当真也是让他心中佩服。若是换做一般的部队,且不说这会儿会不会已经直接崩溃,便是未曾崩溃,也没了冲锋的气力了——别忘了,在此之前,他们刚刚在山路上跋涉了百里。
不过佩服归佩服,该打还是要打的。
他淡淡吩咐道:“传令各军各卫,燧发枪手射击,虎蹲炮准备。”
这一次连子宁把三个军一个卫交给熊廷弼指挥,若是别人的话,多半是指挥某个卫某个军去干什么,而熊廷弼却是别出心裁,直接把各个兵种统一归类,越过那些参将指挥使,直接指挥兵种作战,指挥到了百户这一级别。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连着响了三下。
“射击!射击!”各燧发枪百户所百户们纷纷下达了命令。
这时候,隐藏在林中的燧发枪手们开始射击了。
阿敏的反应,甚至都在熊廷弼的预料之中,是以他把燧发枪手都安排在了入密林中不过百米的距离。
女真人一冲锋,则完全都在燧发枪手的射程之内!
七个步军卫,每个卫四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有三个燧发枪百户所,每个百户所一百一十二名军兵,七个卫,九千四百零八名燧发枪手一起射击,一个照面就能够倾泻接近一万枚铅弹。
而这一次为了最大的追求一次姓的火力,熊廷弼并未让他们三段击,而是直接一次姓射出。
有幸逃过了炮击的女真人们又是被燧发枪打的损失惨重,狼奔豕突。
女真残部,已经是面临全军覆没之惨剧。
(未完待续)
六八六 断尾
阿敏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一双眼珠子骨溜溜的乱转着,四处瞧着寻找着机会,他这会儿已经把自己完全从方才那种沮丧绝望的情绪中拔出来,恢复了自信和清醒。现在一心想着的,便是如何逃出生天,至于以后——只要活着,总有希望的不是?
这个时候,女真士卒向着森林冲击,失去了目标,大炮已经停止了轰炸,而燧发枪又无法射击到阿敏等人的位置。
“就是现在了!”阿敏重重的捏了捏拳头,大喝道:“俺巴孩,率领拐子马,掩护我突围!”
“现在?”俺巴孩愕然,指着那些正顶着密集的铅弹向前冲锋的女真士卒,不敢置信的大叫道:“阿敏,他们可都还在这儿呢!我们就这么跑了?”
“如果现在走了,咱们还有可能活下来,若是现在不走,咱们就全要死在这里!你明白么?俺巴孩!”阿敏也是嘶声大吼道:“我才是海西女真的希望,只要我活着,海西女真就能东山再起!你信不信?”
他眼神死死的盯着俺巴孩,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终于,俺巴孩抵挡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阿敏,真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他大吼一声:“拐子马,冲锋,向西!”
南北两面都是武毅军,而东面乃是一线天,再回去肯定是没有生路,那么唯一的选择,便是向西,杀出一条路来!
“杀!”
拐子马已经迅速的形成了一个狭长如锥子一般的队列,齐齐发出一声大吼。
他们是拐子买,手持强兵,身披重甲,乃是北地第一骑兵,也是这片陆地上最为精锐的骑兵之一。
他们人马皆披着重甲,整个身躯都被包裹在厚重的精钢重铠之中,就连脸上都罩着三层的钢铁面罩,他们的战马也格外的比别的战马要高上一头,这些骑士手中拿着长柄大斧,斧面跟脸盆一般大小。
这一身武器装备,重达一百二十多斤!
三千铁浮屠,三千拐子马,已经是女真倾尽全国之力打造而来的。
刚毅南征,借调俺巴孩及一千拐子马,这一借便是有借无还,现如今,那一千拐子马经过历次征战,还有不过四百余人,不过哪怕是这四百余人,也已经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了!
四百拐子马,集结成锥形阵,以俺巴孩和另外五名力大无比的壮汉为箭头,簇拥着阿敏,向西冲锋而去。
他们慢慢的加起了速度,马蹄纷飞,践踏起无数的泥浆,四处飞溅,而与此同时,熊廷弼也是淡淡道:“传令伊大人,可以动了。”
所谓伊大人,便是伊尔根觉罗——努尔哈赤。
爆裂的马蹄声再一次从天地间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制造者,不是那四百拐子马,而是另外换了主人。
努尔哈赤率领麾下精锐的五千骑兵,从隐藏的地方出现,拦截在了拐子马前进的必然方向上。
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在这片丘陵地区的边缘地带,在一片密林和高高矮矮的矮丘之后。其实那里山既不高,林也不密,并不是很适合隐身的地点,但是从一线天里面出来的女真大军,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个视角来看到他们的。
所以这里就成了隐藏的绝妙之地。
努尔哈赤率领五千兵隐藏在此已经是有一曰的时间了。
当初接到连子宁攻击嘉河卫的命令的时候,努尔哈赤同时接到的还有一封密令,让他听从熊廷弼之指挥调令。
在前曰,努尔哈赤接到了熊廷弼的命令,熊廷弼心中也是自有丘壑之人,而且很是善于察言观色,他知道努尔哈赤和连子宁的特殊关系,因此言语之间都是甚为客气。然后努尔哈赤便是带着五千骑兵埋伏了下来,五千骑兵,已经不算少了,而他也不可能抽调更多的兵力,若不然的话,嘉河卫中定然是能够发现异样。
现在在嘉河卫外面围城的武毅军兵力已经是堪称捉襟见肘,若是城中趁势而出的话,只怕陈大康要悬,所以还要留一些兵力以应变之用。
但是在熊廷弼的计划中,努尔哈赤这五千野女真骑兵乃是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