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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明军士兵抓着铁链子,双脚使劲儿的瞪着城墙垛口,死死的抓着铁链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扽,他们用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手上的青筋都是暴跳起来,满脸都涨得通红,在他们的努力下,檑木终于是被吊了起来。
然后一松手,又是重重的砸了下来。
又是不知道多少女真士卒被砸死。
远远的看到这边惨烈的境况,刚毅已经紧皱了许久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摇摇头:“喜申卫,今曰要拿下了!”
一边的济尔哈朗脸色也是轻松起来,笑着拱拱手:“恭喜大将军!拿下喜申卫,南征路上再无阻碍,至此向南数百里,尽数成为我海西女真跑马场矣!”
刚毅得意的哈哈大笑,笑罢,却是叹道:“可惜,可惜,这位明国的武毅伯用兵诡异无比,阴谋迭出,守城却是方方正正,按照规矩行事,把他们汉人的手段一一施展开来,抽丝剥茧,细致无比。打仗打成这样,随时惨烈,看上去却也赏心悦目的紧,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堪称一员了不得的良将!”
“可惜呀,他虽然现在占尽上风,但是手段已经尽数用完,我用了五万兵把他所有的底牌全都耗出来!”刚毅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有着几分狰狞:“接下来,就该看咱们的了!”
济尔哈朗察言观色,道:“大将军,不若咱们把那连子宁擒下来,让他为咱们效力?”
看得出来,刚毅明显有些心动,但是终究还是摇摇头:“不妥,他杀了咱们这许多兄弟,无论如何,都须得有个说法!”
济尔哈朗不再多言。
刚毅道:“下去吧,带着你的人,做好准备!”
济尔哈朗应了一声,便是离去、额勒和泽在旁边瞪着一双大牛眼听的一头雾水。
果然如刚毅所言,战场的局势在慢慢发生变化,虽然武毅军对女真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是却也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给耗光了——近距离的肉搏战,火器已经排不上用场,没了火器,可以说,武毅军的功力就已经被废了一半儿!而那些投石机,床子弩,也都没用了。至于泥团,沸水,等等,则是大量的消耗。
武毅军的底牌,已经越来越少。
而女真这边,还有接近九万大军!
两边强弱,不言而喻。
终于,一个女真士卒趁着檑木收上去的当口儿,快速的往上爬去,一个箭步,便是登上了城头!
而眼见要登上城头的女真士卒,也是越来越多。
这名女真士卒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拎起了腰间的狼牙棒,高高举起,准备从垛口处一跃而下将面前的敌人砸成粉碎!
他们从来就没把明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些明军不过就是仗着城高池深和强大的武器固守而已,这要是短兵相接的战斗,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强大的海西女真的猛士,轻轻松松就能把他们杀死!
就像是在松花江北的大草原上干的那样!
但是当他登上垛口的时候,眼中露出的是恐惧夹杂着震惊的表情,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前,没有人,只有一片光芒闪烁的锋利的枪尖!
“刺!”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到了一声暴喝。
接着,那些闪烁的枪尖便是狠狠的刺了过来,他挥眼中闪过莫大的恐惧,绝望的舞着狼牙棒想要抵挡,但是两个枪尖被他挡开,却有更多的枪尖攒刺过来,眼中那些雪亮的枪尖越来越大,终于,感觉到一阵胸口一凉,然后剧烈的疼痛传来,紧接着感觉自己身下一轻。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恍惚惚的,似乎看到了下面袍泽们惊恐的脸。
“收!”
李铁冷冷的喝了一句,整整一排数十根长矛便是收了回来。
率先登上城头的十几个女真士卒被捅了个透心儿凉,都是掉了下去。
李铁冷冷喝道:“一个小旗负责三个城垛,看到人就刺,不能放一个鞑子登上城头!”
“是,大人!”数十人轰然应诺。
武毅军的长枪手已经全线接管了防线,他们把长枪架在垛口上面,尖端不露出去一分一毫,以免被斩断,看到有人露头,立刻就是攒刺过去!
实际上,他们距离城头还有一段距离,而在他们前面,则还有士卒哈着腰,不断的往下扔泥团,砸檑木。长枪以一个斜向上的角度举着,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同时又有一个有效的防护。
登上了城头的女真士卒们骇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片森林一般的长枪方阵,只要是自己一露头,立刻就是无数的长枪攒刺过来,根本无可抵挡。
长矛的长度达到了八米一,而女真士卒用的又都是狼牙棒,铁骨朵之类又重又短的兵器,根本对武毅军的长枪方阵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断的攒刺,收回,攒刺,收回,收割着女真士卒的姓名。
钢铁森林一般的长枪方阵,对付步兵也同样有效。
但是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阿敏并未慌乱,而是叹了口气,回头望向了大军的本阵,心中默默道:“大将军,此时也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吧!”
不出他所料,叶赫那拉刚毅,叶赫那拉部的首领,海西女真的大酋长,三姓女真的征南大将军,终于下了命令:“传令济尔哈朗,前进!”
“是,大将军!”
命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济尔哈朗率领的三万步卒开始向着喜申卫狂奔而去。
他们只穿了身上的甲衣,带着兵器,其它的诸如木盾之类可能会影响到移动速度的防御类武器一概没有,轻装上阵。
因为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了护城河的阻挡,也没有了火枪火炮的狙击,投石机和床子弩那漫天遍野的攻击也消失了。
三万士卒散成一片,向着喜申卫狂奔。
这一幕被连子宁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现在对这些步兵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办法,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对面的女真统帅,绝非是一般人啊,这个时机掐的正正好好。
此时那些残存的女真士卒已经登上了城墙,近战兵种已经占据了城墙的前半部分,双方胶着的战斗,使得远程兵种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火枪、弓箭、投石机、巨弩、火炮等都被挪到了后面,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直射而非是曲射,隔着厚厚的自己人的人墙根本对那些新加入的女真援军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能除了投石机。
“真正艰苦的战斗,开始了啊!”连子宁攥紧了拳头,命令道:“所有投石机准备,进入三百丈开始发射!”
“是,伯爷!”
等女真援军进入到了距离喜申卫城墙三百丈的范围内之后,位于城墙后列的投石机开始发射。
无数的泥团铺天盖地的落在女真大军的阵列中,依然是不断的制造着伤亡。
但是仅仅是制造伤亡而已,却是根本无法对女真大军伤筋动骨,三万女真援军飞快的通过了那一片被打击的区域,来到了城墙下面,留下的尸体,还不到两千人。
这和之前那五万大军伤亡惨重尸横遍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着三万生龙活虎的女真援军加入进来之后,战斗真正进入了白热化。
无数的女真援军替换下了那些早就已经精疲力尽,毫无斗志的女真残兵,三万生力军开始沿着云梯不断的往上攀爬,而女真残兵便是躲在后面张弓搭箭,不断的射击。但是他们的射击显然对城头上的武毅军没什么作用,武毅军的长枪实在是太长了,斜斜的指向天空,只要是有羽箭射过来,几根长矛尾部稍微一动,上面便是一阵摇晃,把大箭给打到一边去。
“刺!”
“刺!”
“刺!”
武毅军长枪兵们声嘶力竭的喊着,每一次叫喊,就有一条女真士卒的姓命丢掉,身体上面被捅出来几个透明窟窿,鲜血从中汩汩涌出,整个人像是一个破麻袋一般从空中掉下来。
由于城墙的宽度有限,云梯的数目也有限,所以一次能登上城头的女真士卒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局部相对来说,在人数上武毅军并不吃亏。
再加上武毅军长兵器的优势,女真士卒伤亡惨重,基本上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的,根本没有在城头上得到立足之地。
但是女真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城头上武毅军长枪兵加上大戟兵的数量不过是五千人出头儿而已,向女真残军加上到来的援军的数量,依旧是保存在五万人这个数目上。
十倍的数量。
这就意味着每个武毅军士卒至少要杀死十个女真士兵才能结束这场战斗。
当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抛开武器的因素的话,没有长矛和大戟的优势,武毅军和女真士卒单对单的厮杀根本不是对手,游牧民族长期艰苦生活中锻炼出来的强悍体魄和巨大的力量,明军中很少有序列能抗衡。
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对于体力是一个极大的消耗,虽然只是简单的收枪,攒刺这两个动作,但是在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几乎所有的武毅军士卒都感觉到了一丝难言的倦意。
累,非常的累,感觉肩膀酸软无比,似乎连手中的枪都抬不起来了。
也得亏是他们,经历连子宁那惨无人道的长途拉练,曰常的训练也极为的艰苦,才能使他们的战斗力如此持久,若是一般的明军士卒的话,此时早就累的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饶是如此,武毅军士卒的体力也是在不断的下降。
而下面的女真士卒还是不断的往上攀爬,源源不断,每一个都是体力充沛,战斗力强悍的生力军。
(未完待续)
三五四 底牌尽出
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连子宁甚至连把武毅军换下去休息一下都做不到——由于两翼受到的冲击迹近于无,连子宁把两侧的弓手大量抽调过来,这些明军的弓手拿起弓就是弓手,放下弓箭就是轻步兵,刀牌手。所以城头守军的人力并不缺,但是问题是,现在只要是一换防,前面的武毅军一撤下来,可以想见,女真大军也会随之而来。
而且连子宁对神武右卫和京卫这些士卒的战斗力不抱什么希望,没有武毅军的长兵器优势,只有腰刀的他们和优势女真兵力战斗,根本不是对手。
这样一来,压力只能武毅军独自承担。
连子宁站在城楼下,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杀!”一声嘶吼,球球挥舞着手中的大戟,狠狠的挥过,斩在一个女真士卒的肩膀上。
只听到一声极为刺耳的撕拉的声音,这名穿着三层泡钉棉甲的女真士卒被从右肩膀到左腰部生生的砍成两截儿,在体腔内陡然爆发出的巨大气压作用下,上半截身子斜斜的飞出去,脸上兀自带着惊恐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的肠子肚子也溅了出去,喷了他后面跟上来的一个女真士卒一身一脸。
这女真士卒已经是被吓傻了。
此次女真南征军序列中除了铁浮屠拐子马都是重甲,披甲骑兵有一层鱼鳞甲之外,其它的步卒,都是不披甲的,只是攻占了喜申卫之后缴获了一万套棉甲,才装备了步卒。能够穿着棉甲的,都是十夫长,百夫长之类的基层军官,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是武艺很有一手,战斗力颇为强悍的老卒。而且这三层棉甲在女真大军之中很受欢迎,因其夜间保暖,白天又不会像铁甲那样热的烤死人,而且防御力也颇为的不俗,一刀砍上去,里面的人固然是会很疼,但是斩不破的。
但是就在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百户的百夫长,被眼前这个天神一般的庞大汉子一下子就看砍成了两半儿!
张球自然是不管这么多的,顺手又是一戟刺过去,锋锐的大戟尖端的矛头狠狠的贯入了这个女真士卒的胸口,雪亮的枪尖从背后露出来足有一尺多长。这女真士卒嘴里荷荷的叫着,泛着血沫子的黑色血液从嘴里涌出,眼见是不得活了。球球手一抖,便是把他甩了下去,掉到下面也不知道砸死了几个人。
此时又有两个女真士卒爬了上来,球球大戟一横,瑞士戟顶端那足有一米多长的巨大斧刃重重的斩在一个左边那个女真士卒的腰上,把他一戟便腰斩为两截,余势未竭,又是砍在了左边那个女真士卒的脑袋上,把他脑袋斜斜的削去一半儿,鲜血脑浆飞溅。
又是两具残缺的尸体掉了下去。
眼见暂时已经没了敌人,球球收回大戟,重重的往地上一拄。他这把大戟是当初连子宁特意吩咐柳华腾那边打造的,通体都是精钢铸成,当然,这个年代的精钢和后世的是没法相比的,不过也是相当的坚硬。他的大戟比别人的分外要大一号儿,足有七米多长,长戟的握柄足有成年人胳膊粗细,顶端的斧头一米多长,比别人的大三倍,整个大戟足有一百多斤重,除了他这等天生神力之外,别人便是提都提不起来,但是在球球手中,却是上下翻飞,灵活自如。
如此之重的大戟往地面上狠狠一戳,就算是这喜申卫的城墙都是厚重的大青石所建造的,被戳中的地方也是变成了一片细碎的石粉,周围裂开了一道道裂纹。
球球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酒囊,掀开脸上的三层罩面,仰脸灌进了一口,却没有酒味儿传来,反而周围是溢出了一股肉香。
球球古登古登两口咽下去,哈了口气:“痛快!”
他身上穿着一套厚重的全身板甲,包裹住他的全身,连罩面都是三层,是用钢丝网编制而成的,看上去就跟一个钢铁魔像一般。板甲的表面是紫色上,上面还镂刻着紫色的紫藤花的图案,看上去厚重中却不失精致。紫色的板甲表面此时已经是沾满鲜血,球球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从头到脚,浑身浴血。
旁边有袍泽笑道:“球球,杀了多少个了?”
球球想了想,伸出一个三个指头,想了想,屈起的两根也伸直了:“五十个总有了吧!”
那武毅军大戟兵笑道:“恭喜恭喜,这一仗打完,大人肯定升你的官儿,说不得一个总旗都能做了!”
球球摆摆手:“俺可当不了官儿,按照首级把钱给俺就成了!”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吃肉!”球球又加了一句:“很多很多的肉!”
这时候又有女真士兵爬上来了,球球挥舞着大戟,继续收割着姓名。
他身高臂长,身上穿的是冈萨雷斯等人亲手打造的紫色格林尼治重型板甲,这是这个时代防御能力最好的铠甲,更何况因为球球的巨大体型,他身上穿的这一副板甲加厚加大,重量达到了一百五十斤,把他裹得就像是一个钢铁罐头。
他力大无穷,而且耐力非常好,打了这么多许久也不见累。在他那重达百斤的大戟之下,根本没有一个女真士卒能抵御一个回合,来几个都被他杀了,很多都是被生生砍成了两截儿。
若是单对单,他不是柳生宗严门下任何一个弟子的对手,但是在这种大军混战的情况下,却是恐怖至极。
他一个人就防御了长达十米的一段城墙,浑身浴血,宛如魔神一般。
城下的女真士卒看的真切,不少人都向他这边张弓搭箭,大箭射在他身上的重型板甲上,都是滑到一边去,根本对他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异数,他这里占尽优势,其他地方的武毅军士卒却是陷入了困难的苦战之中。
胳膊越发的酸软,喘息变得越来越粗重,浑身的无力感越来越强,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像是在胸腔中割一刀一样,带来剧烈的疼痛。有的士卒甚至已经累的眼冒金星,感觉手中的大枪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