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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婚礼在白家道馆举行,宽敞的道场布置成宴客厅,按照“张大师”的交代,采取传统风格,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街坊邻居都前来恭贺,现场热闹沸腾,也有流言乱窜,“想不到白师父也娶得到老婆,而且是这么温柔、善良的女人。”
“世事难料,公鸡也可能会生蛋。”
“温老板真可怜,得忍受那么白目的男人,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议论纷纷中,身穿长袍马褂的白牧南突然出现,沉声道:“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众人瞬间变脸,笑容可掬,“恭喜你们呀!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一开始就很看好你们,果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大伙儿都高兴极了!”
身为今天的男主角,白牧南心情大好,有脾气也发不了,举起手中酒杯说:“既然这样,统统给我干杯!”
“是~~”大家岂敢不从?喝到溺水也得喝干。
从门口到厨房,所有接待生都是白家弟子,今天是师父和师母的大日子,他们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最白目的师父也销出去了,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呀!日后有师母感化师父,他们的日子应该会好过点。
小锋突然出现,“师兄们,辛苦了!”
他们看小锋穿得像个金童,纷纷道贺,“哇!小锋打扮得好帅,恭喜你们全家。”
大弟子蔡瑜方想到一件事,“你现在是师父的儿子,以后得叫你小师父才行。”
“别这么说,我有很多地方要跟师兄们学习,以后请多多指教。”小锋并不想仗势欺人,他有他的长远计划,除了学会盖世武功,继承道馆也成为他的志愿。
“我们才要拜托你,请师父对我们手下留情,别太残忍。”
小锋早料到这点,眨眼笑道:“放心,我对老爸很有一套的。”
吉时一到,乐队奏起浪漫音符,白牧南从二楼牵著新娘下来,两人身穿中式的古典礼服,有如国画中走出的人物。
章浩然身为今日伴郎,对此相当满意,“一切都照我的设计,美极了。”
余战点头称是,“那当然,谁敢违背大师旨意?”
“嘿嘿!”章浩然抬起下巴,颇有得意之情,“说我是天才也不为过,对吧?”
余战立刻浇了他一头冷水,“不过弟子得提醒大师,请务必在年底前完婚,才不会失信于人、沦为笑柄。”
章浩然脸色一变,赌气说:“不用你担心,到时等我的喜帖就是。”
“但愿如此,你的心上人来了,快去迎接吧!”余战眼尖,发现李春花的高佻身影,不愧是雨棠的品味,那套西装和马靴都很适合她。
“春花~~”章浩然心花怒放,立刻把好友丢在脑后。
这时,孟雨棠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你刚才跟蟑螂在聊什么?”
余战搂住妻子的肩膀,“他说年底要请客,我们得先准备好红包。”
“他要结婚?对象是春花?有可能吗?”雨棠发出一串问题,显然不太看好。
余战耸一耸肩,“听说这是大师预言的,希望会准啰!”
婚宴采取古礼,白旭凯和谷月仙坐在椅上,接受儿子和媳妇三拜,夫妻俩感动得频频掉泪,期盼多年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喜宴结束时,新郎新娘一起送客,除了喜糖、香烟、气球,每位女性来宾都收到捧花,其中当然也包括李春花。
事实上,这是章浩然的私心计划,既然春花收到花束,就可能成为下一个新娘。然而,春花对此兴趣缺缺,随手丢给章浩然,“这东西不适合我,给你吧!”
章浩然急忙说:“你怎么辜负婉玉的心意?这是她特别订给女客人的。”
“我穿这么帅,拿那束花像样吗?你还比较适合。”春花只觉得麻烦。
章浩然只得妥协,“那我帮你保管,你要记得这是你的捧花喔!”
“你发烧了是不是?不过一束花而已,有那么严重?”
即使她冷淡以对,他仍坚持道:“新娘捧花是很重要的!这是上天的祝福,我们不可违背,我一定小心替你保管。”
春花对此只是翻翻白眼,反正那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洞房花烛夜,新郎揭开了新娘的面纱,然后,两人默默无言。
婉玉羞答答的坐在床边,不知白牧南愣在那儿做什么?平常不是老爱吃她、舔她、咬她?为何到了这一刻却动也不动?
终于,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娘子,这是真的吗?”
她被问得迷糊,“什么真的假的?”
“你真的变成我的娘子了?我一个人的?我白牧南的?”
“刚才拜堂的时候,难道你在睡觉吗?”她看他怪怪的,是否又神经打结了?
“我们真的拜堂成亲了?是你跟我,不是别人?”他伸手摸摸她的脸,柔细得像云朵,“不是作梦?不是幻想?而是真的发生了?”
“你清醒点,是不是喝太多了?”今天那么多亲友来祝贺,他都干杯以对,就算他有海量也要晕船了。
“我很清醒,我只怕这是梦。”他从她的脸往下抚摸,终于确定她不是幻觉。
她有点哭笑不得,“放心,明天你醒过来的时候,我还会在你身边。”
“娘子,我好像等了几百年,才等到你变成我的娘子……”他悠悠叹息,柔柔吻上她的唇,仿佛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充满迟疑和不确定。
等两人缓缓分开,他心中稍觉肯定,“现在我才相信,你是我的娘子了。”
“傻瓜!”她靠在他怀里,微笑得好甜蜜。
即使在浪漫气氛中,白牧南仍是那个白目男,“对了,大师送给我一本古书,上面有九九八十一招,我想证实一番。”他从枕下拿出一本发黄的小册,看来已被翻阅多次,甚至有点破皮,果然历史悠久。
婉玉原本还搞不清楚,一看内容立刻就脸红了,张大师毕竟也是男人,难怪会给他这种玩意。“可是八……八……八十一招?别闹了!”如果要比划完这些“招式”,她的骨头不怕散了才怪!
“大师的指教,我们怎可违背?”他满怀研究精神,“况且,我也很想试试看。”
“不……不要啊!”
许久,几番激情后,温婉玉软倒在枕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连结的地方。
“娘子,我做得好不好?”他从背后拥住她问,“你觉得幸福吗?”
“嗯……”只是无力消受那么多福气。
“太好了!”他一个俐落击掌,神情激动,“我就是要让你幸福,我们再来一次,我想进行第七招。”
“拜托你!够了!”她转过头,不敢置信,“你一个晚上要多少次啊?这样我都不用睡觉了!”
“我一点都不想睡,才做这几次怎么够?”他倒是精神奕奕,双眼灼灼。
看来这男人是当真的,他说得到做得到,她抱著枕头退到一旁,委实无助极了,“求你,饶了我吧!”
“娘子,你不喜欢跟我做?”他眼底有股受伤神色。
“当然不是,可是……”她努力思索著用词,“我太幸福的话,会想哭的!”
“是吗?女人都是这样吗?”他歪著头,不是很能理解。
“我答应你,我会慢慢让你实践那些招式,但……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必急于一时啊!”
“说得也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浅浅笑了。
“对对对!”她连连点头。
他将她抱回怀里,“我稍微忍耐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再做。”
明天早上?那也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她得把握时间,赶快补眠一番。
“好,我要睡了!”她立刻闭上眼睛,让疲倦带她进入梦乡。
望著她的睡容,他仍是清醒的,大手抚过她的长发,口中低语:“睡吧、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会让你更幸福的。”
婚后第一天,新郎和新娘理所当然睡到中午,若非有人一直敲门,恐怕他们的美梦还要继续,直到太阳和月亮又换班。
“老爸、老妈,你们都不管我啦?快起床,我好饿!”
听到“受虐儿”的抗议,这对夫妻赶紧穿衣现身,一起下厨料理,满足十二岁少年的营养需求。
吃过丰盛的午餐,小锋擦擦嘴说:“害我饿得差点昏倒,真是的。”
婉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因为昨天婚礼太忙,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不,是我让你妈太累了,要怪就该怪我。”白牧南一边擦桌一边解释。
“算了,这次不跟你们计较。”小锋虽然这么说,脸上仍余怒未消,“老爸,我非常赞成你跟老妈结婚,可是我的权益好像被忽略了。”
“除了没让你吃饭,我还忘了什么?快说,我立刻补偿!”白牧南整个人跳起来,作为父亲怎可让儿子受委屈?
小锋指向墙上日历,“今天是十月二十六日,不晓得是哪个伟人的生日噢?”
安静数秒后,婉玉竖然发出尖叫,“对了,今天是小锋的生日!!”
小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哼哼~~不愧是把我生下来的人,总算还记得这件小事。”
婉玉满心愧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妈妈实在忙坏了,竟然忘了今天是你十三岁生日。”
白牧南更是心慌,握住儿子的肩膀,“小锋,你要什么尽管说,我们这就上街去买,一整天都陪你玩耍、让你作主。”
“好了、好了,瞧你们紧张的。”小锋微笑接受两人的道歉,“我已经排定今天的行程了,没空陪你们老人家,不过我倒是想要一份礼物。”
“你说,我们一定答应你。”
小锋灵活的双眼一转,“我想要一个妹妹,我不要弟弟,我就是要妹妹!”
“什么?”婉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怎会想要妹妹?
“就这样说定了!”小锋抓起背包,一溜烟跑出门,“我跟同学去联谊了喔!”
望著儿子的背影,温婉玉愣在当场,“这太困难了,怎么能保证一定有妹妹?这小鬼真爱找麻烦!”
白牧南握住她的手,“娘子,既然答应了儿子,就得实践诺言。”
“你说得容易,教我怎么……生一个女儿来?”
“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他拉她走进卧房,意图相当清楚。
“你!”她脸颊一红,“就算真的怀孕,也不见得生女儿啊!”
他严肃地看著她,“要是这一胎生儿子,我就让你再怀孕,直到你生出女儿来。”
冷汗立刻滴落,她瞪大眼说:“我妈可是生了五个儿子,才生下我这个女儿,要是我遗传我妈怎么办?”
“不要紧,我有信心,我可以让你生得更多。”
“我拒绝!”看他是当真的,她转身就要跑。
白牧南轻松抓回他的娘子,直接抱起她往大床走,“我今天胃口很好,我想吃很多很多奶油面包。”
“不!”她才哀嚎一声,就被他堵住了双唇。
说什么也不能挽回了,他已经拆开奶油面包的包装纸,一口一口品尝了起来,那唇舌和那大手,立即夺去了她的理智。
“别……别舔我了……”她昏乱地求饶。
他抬起头,黑眸深沉,“没办法,你太好吃了。”
“啊……你的手……天!”她颤抖著,发软著,任他恣意逗弄。
望著她娇躯横陈,那雪肤、红唇和黑发,构成一幅诱人的画面,他舔了舔唇边,像个贪吃的孩子,往下吸吮轻咬,“吃”得津津有味。
“拜托你……别这样了……”她伸手想推开他的肩膀,他却更固执地探索。
“你好香……好甜……”他深深呼吸著,那轻易就让他动情的芬芳。
她靠在枕上,身子一僵,感觉到他从背后进入,两人如此契合而紧贴,那灼热感立刻让他们叹息了。
他的汗水流窜在她背上,低哑的喘息在她耳边,“娘子,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嫁给我,但我想问你爱我吗?”
这还用得著问?不爱他怎会想保护他?“我……我才不回答……这种问题……”她的双手抓紧枕头,只因他每次的缠绵。
他捏捏她的臀部,“是吗?那我要用体罚了。”
“啊?”她才一愣,旋即被一阵阵冲击震住了,只见他嘴角坏坏的笑,腰间使力驰骋,放肆占有身下美丽的人儿。
他是故意的,用这种甜蜜的折磨来逼供,害得她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说不说?爱不爱我?”他的舌尖滑过她白的背。
“你很烦耶……”她叹息一声,“不要了……你停一下啦!”
“我停不下来,我生来就是为了要爱你的!”他的双手溜到她胸前,又轻又重地抚弄起来。
“你你……你这种古人,怎么……也会说这种……甜言蜜语?”感觉到他粗糙的指尖,她柔嫩的肌肤又痒又麻,没多久就一片粉红了。
“就因为我是古人,才会要娘子爱我一辈子,古人总是比较保守含蓄。”他将她转过身,拉起她一双玉腿,架在自己肩上。
“保守?含蓄?”她红唇微,喘不过气,“你还真说得出来……”
“我保守,我只爱你一人;我含蓄,我只对你狂野。”他总是自有一套理论,并彻底将之实践。而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谁教她碰上了这个白目男?
在爱情的国度里,“白目”的另一个注释,或许正是:痴情。
另一个缘起
(另一个缘起)
一年的时间“咻!”一下飞走,就在这年最后一天,三个死党相约见面。
午夜时分,在迂回险要的苏花公路上,一辆黑色长礼车疾驶而过,前方坐著司机和管家夫妻俩,后座则是三个神色严肃的男人,以及三个点头昏睡的女人。
白牧南打开车窗,任那浪花声波波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更显汹涌。
“剥!”章浩然眼看那瓶费加洛红酒已被饮尽,又打开另一瓶波尔多葡萄酒。
这时,面色沉重的余战对司机说:“就快到了,准备让我们下车。”
“是!”司机先生俐落回答。
至于管家太太,她看了看后面那三对夫妻,还是一脸不解。
车子开到了清水断崖,正是苏花公路的精华地段,背山面海,地势磅。司机先生一停好车,恭敬拉开车门,鞠躬道:“请下车。”
“你们在这里等著,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过来。”余战简短下达命令,第一个走出车门,迎向那凛冽的海风。
白牧南和章浩然也下了车,深深呼吸这属于花莲的空气。
三个男人身手敏捷,从山崖跳至海滩上,只费了几分钟的功夫,就安然站立在奔腾的大海前,看那浪花冲击,卷起千堆雪。
“光阴似箭……”余战首先感慨道:“我们也有出运的一天……”
“该是向大海还愿的时候了!”白牧南一语道出心声。
章浩然咬牙道:“就在这三十而立的一年,就在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
四周瞬间寂静下来,只剩他们的喘息和海风的怒号。终于,这三个好哥儿们面对那越来越高的浪潮,用尽力气大声吼出,“我们~~终于不是处男了!”
这大吼有如闪雷划过,让车上三个女人一惊,走出车外,望向那片海滩。
温婉玉眨眨眼问:“他们刚刚在喊什么?”
“海浪声太大,我也听不清楚。”孟雨棠说:“大概是新年新希望之类的吧!”
李春花发出不屑哼声,“男人嘛~~就是长不大,随他们去!”
这三个已满三十岁的男人,就站在陡峭大石上,面对天地和海洋,同时击掌,神色肃然,异口同声:“恭喜你!!”
“YA~~”严肃的气氛一消而散,三个小男孩玩耍起来,叉跑又跳,顺便过肩摔、右勾拳、左回踢,唯有如此才能表达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