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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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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钟志伟,不是你的主治医师,我是院里的麻醉医师,是子赫的大学同学。”他自我介绍,她听了激动地坐直,瞪大眼看着他。
  “你父亲和宋家人都来过了,他们嘱咐我好好看顾你。本来这事不该由我来问的,不过我想应该无妨,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她如遭电击般,她严重对自己的身体长期忽略,只偶尔在白天感到倦怠,月事的状况也非常凌乱,完全没有加以联想。
  “看来是不知道。照大小推估应有三个多月了,不过这和你昏倒无关,你是因为工作太累了,缺乏休息,以后要注意了。”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我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也许你能谅解他的一些作为,不再怪他。”
  “我不怪他,是我不好。”
  “不是你。”钟志伟思量了半晌,道:“你知道他大学时曾有个女朋友?”
  “知道,他们很相爱。”她依稀还记得这一段对话。
  “你也知道他们没在一起,是因为他女朋友出了事?”
  “……”她惊讶摇头。
  他扶了扶眼镜,欲言又止了一会才说道:“他女朋友是死在手术台上的。”
  她捣住嘴,错愕不能言。
  他长叹口气。“那天由他操刀,原本只是一个小手术,阑尾发炎,很快就可以结束,任谁都不会怀疑这点。她这么健康,连感冒都很少服药,平时运动量也够,发炎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没想到,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人知道她有严重的麻醉过敏。实施麻醉后不久,她就开始呼吸道痉挛,血压快速下降,我们急救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是走了。你不会相信,进手术室前他们还在商量,手术后要去哪里度假,结果却是这样残忍。他连她的父母都无法面对,他认为这是他的疏失,没有做好术前完整的过敏史调查,我又何尝不是。担任麻醉的是我,并不是他,责任不该他一个人扛,但他毅然辞去医师工作;他父亲瞒着他私下补偿了一大笔钱给家属,还包办了后事,希望他们别提告,用了一切关系防止消息走漏。医院每天都有人生生死死,事情很快被淡化,我因为他父亲的帮忙也转了院,没有留下不良记录,但他却再也不能拿刀面对病患了。他曾经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外科医师,却长期要靠安眠药才能闭眼,本来以为他转到商界,事情会好转,但并没有,他还是常找我拿药。我知道他每年准时去墓地看她,他就算谈笑风生、玩世不恭,女朋友没停过,不再提起往事了,心里那块结也没打开过,何况他根本不喜欢从商,他其实是在应付生活,后来遇见了你,他就很少来拿药了。我暗自庆幸,他该有好日子过了,直到三个月前,他来找我聊……”
  他停顿下来,抽了两张面纸给她,她的被褥已被泪水浸湿了一摊。
  “他对我说,他想出去一趟,不想替宋家勉强工作,他想认真面对一切,他也希望你能如此。他人不在你身边,也许你压力小了,事情就可以想个透彻,是不是愿意和他生活下去,不须再辛苦逃避、左右为难。他在等你的答案。”
  “答案?”她大为惶惑。“我不和道他何时问过我啊。”
  “唔?”他一脸讶异。“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说他会留信息给你啊。”
  “信?”宋子赫知道她不喜欢、也没空上网巡信箱,也许留了纸信给她,就放在她最容易瞥见的床头柜旁。她这段时间浑浑噩噩,根本对许多东西视而不见,那张纸信或许掉落在家中哪个角落暗缝里被忽略了,而他们都还在等待?
  “田小姐,你以前在国外发生的事他全都知道。”他略显凝肃。“他特别喜欢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比他坚强又理性。”
  “……”她揩去新生的泪水,又是一阵惊讶。
  “所以,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消息,请你务必镇定,我还没通知宋家,我想,你应该先知道,也许你能帮得上忙。”
  她抬眼盯住他,不再哭泣。
  “两个月前,有人引介他参加了国外的一个基督教人道医疗组织,重新受了医疗训练,前往一些内战地区进行救援,当时他还发了信和工作照片给我。他看起来心情不差,生活很充实的样子。我知道那类组织去的地方危险性高,但又没理由让他回来,你也知道他个性就是如此,对他来说,这种工作不会比极限运动更危险,他一旦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
  “没理由?”她干笑,所谓的没理由,会是宋子赫在国外迟迟得不到她肯定的答覆后下的决心吧?
  “那时考虑想告诉你,又担心子赫怪我,连个信也不给了,所以拖到现在——”他纠着眉,喉结动了动,样子十分犹豫。“我有好几天没他消息了,怎么也联络不上,后来直接连系医疗团的总部,才知道他们在一星期前前往北非被武装分子攻击的小村落救援受伤的村民时,卡车半路遇上了民兵抢劫,有一半的人受了伤,一半的人死了……”
  她厉眼瞪视他。“别告诉我他死了!”
  “不,他受了伤,送回英国伦敦郊外的一所医院治疗了。”
  “所以……他还活得好好的?”她眨回泪水,平静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我是说,和另一半遇难的医疗人员相比起来,这样算很好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不动声色审视他许久,久得他忍不住取出手帕抹抹额角,她才终于转移视线,不以为意道:“我明白了,那就好。”接着俐落地抽出腕上针头,跳下床。钟志伟怔住,急忙按住她。“你去哪?”
  “去带他回来。”她坚决地宣告,摊开手掌。“把地址给我。”
  “你别急,你得休息——”
  “我浪费掉太多时间了,请你帮个忙,别再叫我休息。”她直挺挺站着,不肯移开手。
  十分钟后,她拿到资讯,换回便服,疾步走出病房,门外守候多时的向恩琪挡住了去路。
  “恩琪……”她直视对方,不再闪避,她做出了选择。
  向恩琪上前环住她的肩,轻声说道:“我都知道。你去吧,注意身体。”
  她如释重负地湿了眼。
  那道走廊太长,长得她以为到不了尽头;没想到领路的红发胖护士中途又折了个弯,让她根本记不清来时路。坐了十多小时飞机,一路无法阖眼,她只能尽量吃,热量足够到可以支撑她不休息直抵医院,等真要抵达了,倦怠感又临身,她抚着小腹,暗暗鼓舞腹中的小生命:“加油,撑着点。”
  “就是这间。”胖护士停在一间病房外,替她打开门,并且体贴地询问:“亲爱的,你没事吧?你好像精神不太好?”
  她忙不迭点头。“我很好。谢谢你。”
  “别紧张,他现在没事了。”说完朝她鼓励地眨贬眼。
  她轻轻移步进房,靠墙那张病床躺了人,裹着白被单,正侧身背对着门休息。那熟悉的身躯轮廓让她泛起了微笑,她蹑手蹑脚靠近床缘,尽量不发出声响惊动病人。
  他剪了个五分头短发,看得见的左颊因日晒风吹显得黧黑粗糙,还有若干不严重的小擦伤,右手腕上仍有针管连结着点滴药水。她很快以目测扫遍他的全身上下,确定了他四肢健全好手好脚,立即两手撑在膝上长长透了口气。
  黄昏夕照穿透百叶窗,烘照一室温暖安适,她依恋地俯看他良久,脚酸了,拉张椅子靠坐,伏在床边伴着他。她疲倦地眯眼,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渴睡了,而他就在身边,多好!不须再魂萦梦牵。
  意识徐徐陷入空白,乍然再睁眼,感到脸被一只温热粗砾的掌轻柔抚摩着,她笑了,抓住那只手,仰头望向已经醒来的男人。
  “你来了。”他咧嘴笑开,晒黑的皮肤衬得一口白牙更醒目,笑容依旧帅气迷人,像刺猬般的短发使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稚气。
  “是啊,我来了。”她忍住泪,伸出手,向前搂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胸前,发现他削瘦了一圈。“你骗了我,不是只有两星期吗?”
  “我不希望你为难。这一生,你都不该再为难,你应该快乐。”
  “不为难。”她微哽,重新端详他眉眼,又弯起嘴喜笑。“太好了,你没事。”
  他听了垂下视线,神情安静淡定,不再作声,默思了一会,他从被单下举出左手,她下意识握住,却怵然瞠目,半张着嘴动不了。她握住的是他的腕,不是他的手掌,他的左手已齐腕切平,纱布虽层层包扎密实,但掩不住他失去了完整左手掌的事实,她刚才看走了眼。
  她抖着下颚无法出声,努力把泪抑留在眼眶,两手捧住那只断腕,怜惜地吻了吻,笑着对他说:“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可是,可不可以……请你给我和孩子几年的时间,至少陪我们一段,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我都不阻拦你。”
  他霎时呆愕,转瞬又化为惊喜,幸存的右手掌贴住她的脸,满眼爱眷。“碧海,遇到你才是件好事。”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爱你。”金色斜阳敷上他的脸肩,她直起腰把他揽进怀里,满心安宁地闭上眼。“没有一刻。”
  尾声
  她闭着眼不肯张开,聆听着窗外此起彼落的啁啾鸟鸣,和屋子里走动的熟悉脚步声。
  脚步声来到床沿,一个吻覆在唇上,她笑,甘之如饴地张眼。“讨厌,睡不到三小时,他又饿了。”
  “已经喂好了,又睡下了。”
  一只坚臂将她扶抱靠坐床头,盛满丰盛早点的餐盘递到眼前,她哀号了一声。“又这么多!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胖了多少?”
  “不多。以前太瘦了,不吃多一点孩子会吃垮你。”宋子赫率先吃了口起司炒蛋。“味道还不错,吃吧。”
  她勉为其难尝了口,想起了什么,赶紧叮咛:“今天奶奶会来看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唔?”
  “别装傻。”她板起面孔。
  “知道了。”他没好气。“别拿虎克船长的铁勾手吓坏她老人家,开个玩笑有什么要紧?从小到大她老咒我会有苦头吃。”
  “谁让你爷爷以前也让她吃苦头。”她喝下柳橙汁,瞟他一眼。“况且,你是该吃点苦头。”
  “我可不怕,你和那小子抵得过这些苦头。”
  她听了,心头泛出甜意,仍不动声色。“你刚才开了电脑信箱,收到学校通知了?”
  “收到了。”他抿着嘴掩藏得意。“糟糕。”
  “嗯?”她心一提,紧张得放下叉子。
  “那边冬天常下雪,我怕把你和小子冻坏了。”他故作愁容。
  她两眼一亮,不顾餐盘隔在中央,结实吻了他。“我就知道你行。”
  她雀跃万分,大口吃着盘里食物,喜笑连连,疲倦一扫而空。他见状,不解道:“不过是念个研究所,值得你如此高兴?”
  “高兴,新的开始啊。”她直言。“将来重新当个好医生,是再好不过的事。”
  “你得放下这里的工作。”
  “有什么关系?不过几年罢了。”她睨他一眼。“想甩掉我们母子啊?我不是警告过你,结婚前就要考虑清楚,以后不能夜归,不能泡夜店,不能见猎心喜——”
  “我不都遵守了?”他捏捏她腮帮子,又笑。“现在只有你把我当宝。”
  “你也把我把当宝啊。”
  他看了看她,把餐盘移开,仔细凝视她。“碧海,我现在,真真实实感到拥有你的心了。”
  “我也是。”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用完膳,他替她收拾餐盘拿进厨房,她知道他还会顺道到院子里浇一会儿花草,修一点枝叶,再进书房阅览网上新闻,不到一小时不会再回房。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窗边小桌前,掀开手提电脑盖,快速进入邮箱收信,仅花几秒浏览,她点了其中一封,打开阅读。
  碧海:
  这里天气很好,和我们当年一样。我找到了工作,当然我妈帮了点忙,她总是比我有办法。
  你不会再回到这个小镇了吧?即使是来看看我?很想念以前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几年。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恨你,他已付出代价。
  我现在很平静,愿你幸福。
  她删除此信,退出信箱,阖上电脑,靠近窗边俯看园中的男人。
  他已能精巧地使用特别订制的义手,莳花剪枝下厨都无碍;也能为她分忧解劳,哄慰宝宝。他变得较沉默,但神情宁淡,不安的躁动消失了,偶尔遇上那些堂兄弟们出言调侃,多半微笑以对,很少反唇相讥;重要的是,他戒除了药瘾,一觉安睡到天明。
  她从未想像过她的幸福是以这样的姿态来到,难以衡量得与失,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她还是想对命运做点小小的反抗。她没有预先告诉恩琪,她一家三口将暂迁到美东,届时,她会找个机会,带着孩子回到小镇上探望恩琪。无论好的坏的,那里都有她的记忆,而且,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电话铃响,她快速接起,是社区警卫的声音。“宋太太早,宋老太太和老奶奶来了,车开进去了。”
  她道了谢,三步并成两步地奔下楼,打开大门,院里的宋子赫手里抓着剪子和枝叶,回头望向她。“怎么了?”
  她迎着晨曦,笑着说:“人来了,去迎接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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