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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水晶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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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良久,他才松开双臂,仿佛从某种迷思中突然惊醒。
  合眼仰靠在沙发上,“给我念首诗听听吧。”
  “哦?”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她有一把很好听的声音,婉转温柔,已经二十五岁了,还似少女般的娇嫩。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古诗十九首多是描述离情别意,她为什么要看这个?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淡淡的春日暖阳洒在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鸟鸣伴随着她轻声吟咏。
  他忽地放松下来,深浓的倦意袭来,他无力抗拒地沉沉睡去,完全失去自持。抛弃了所有思想、所有意志、所有欲望,只要静静这样睡在她旁边,就算天塌地陷,就算世界末日。
  第6章(2)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她轻轻合上手中书页,在他身边坐下。
  听说许多男人睡着的模样都像个孩子,雷拓却不。她抬手轻轻拂过他额际的发梢,胸口突然绞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不会觉得累吗?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一个可以付出感情的寄托。即使入睡时,全身依然散发出某种疏离气质。这样,他不累吗?
  还少女时看过一部小说,那里平凡的女主角对男主角说:如果上天赐与我财富和美貌,我要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她并不喜欢这本书,却牢牢记住了这段话。
  可是,再多的财富和美貌恐怕也无法让他眷顾。纤细手指掠过他刀样锋利的眉,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性感的唇——
  额头上有她的一滴泪,她轻轻为他拭去。
  这样一个男人——他会爱上谁?
  好像感到被碰触的不适,雷拓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被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但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换了换位置继续沉睡。
  淡淡的甜蜜与辛酸交织弥漫,听说他父亲已经决定退休,不管最后选定的接班人是谁,她都该功成身退了。
  鸟尽弓藏,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很。有些时候有些爱,注定要归于绝望。
  是敲门声让他醒来,松开手,他不胜疑惑地问:“我……睡着了?”
  自幼年之后,他从不曾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睡着过,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坐着就入眠?
  “是啊。”自己有没有睡着还不知道吗,他今天真可笑。
  雷拓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将这个事实消化了很久才相信,“睡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吧。”
  他的嗓音无比艰涩,“林静,你真有本事!”
  敲门声又响起,她无暇问这是什么意思,先走过去开了门。
  雷天彻站在走廊上。
  “刚才第一医院打来电话,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十分钟前已经死亡。”
  他依旧噙着一贯的斯文浅笑报告死讯,看着在她身后站着的雷拓,“就在律师行楼下,只差几步就可以修改遗嘱了。”
  “怎么会这样?”林静大惊失色,看了看仍然神色如常的两个男人,他们怎么都一副这很正常的样子?
  雷拓拍拍她的肩,连刚醒时那抹奇异的恼怒都消失,“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人都会死。”
  “可是——”
  “看来要给你添置几套好看的丧服。”
  “好看”的丧服?
  上帝,她沮丧地双手掩面,真想晕过去算了。
  各路人马济济一堂,听罗律师念着冗长的前言说明。连什么扯不着关系的七大姑八大姨都闻风而动,赶来出席雷百川的遗嘱发布,死后哀荣还真是风光啊!
  雷拓嘴角扯开嘲讽的弧度,环顾客厅里的众人,惟独不见林静。
  她去见老同学,手机没开,也没用司机,说过两点回来,现在已经过了一刻钟。
  一个白色身影在玄关与楼梯间闪过,他皱着眉跟了上去。
  “你怎么这副德行!”
  看清楚林静的样子后,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她关上房门,“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下面人很多。”
  “到底是谁干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林静:白色的连身裙上沾了不少尘土,膝盖和手臂都被擦伤了,伤口上还有凝结成暗褐色的血。
  雷天彻已经得到了雷家的产业,不可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总不会是周心璧吧?
  “我怎么知道啦,我不遵守交通规则过马路,结果被一辆摩托车撞到。”她低着头,很丢脸地说。
  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意外?”
  “废话。”不是意外是什么,她还能主动和摩托车比谁更坚强不成?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两处撞伤,确定只是伤及皮肉没有动骨,终于稍稍安心,转瞬又为自己无谓的担忧觉得多余。
  “干脆撞死算了。”将她按住坐下,自己走到浴室拿出医药箱。
  他是不是人啊,不仅不安慰一下伤患,还这样咒她。
  林静恨恨地抢过碘酒打开盖子,用左手笨拙地拿棉签沾沾,他实在看不过去地夺过来,给她的伤口消毒。
  抹完药膏,均匀地撒上云南白药,用纱布将右手肘一层层包起来。他又撩起长裙的裙摆,准备继续处理下一个伤口,她马上后倚在靠背上,笑容僵硬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皱皱眉,“我只是要给你上药。”
  “我知道,可是我很怕痒。真的,全身上下都怕,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全身上下都怕?”
  用膝盖压住她的脚踝,替她一步步地抹上药,缠上绷带。
  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气喘吁吁的,“别……求求你,我好痒……”
  “求我什么,”包扎完毕,他俯下身,嘴唇温柔擦过她的面颊,“一生之水。”
  “呃?”她心神荡漾,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的香水,”三宅一生设计的一生之水,如春天泉水般清澈的花香调,“很适合你。”
  “我喜欢一生之水这个名字。”
  “我也喜欢。”他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娇柔的女性躯体上,眼神迷蒙温柔。
  “雷——”
  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吻住,轻缓而诱惑的,在唇齿间辗转缠绵,她闭上眼睛,没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停止。
  直到膝盖上的伤口被无意中碰到,林静蹙眉,痛得咬住了他的舌头,终于唤回他远离的神志。
  他不是来纵欲的,至少不是在她身上还有淤青和伤口的时候。
  雷拓站起身,手指捏着眉心,要狠狠地深呼吸才能压下心中的情潮。
  她头昏昏地尴尬正坐,“你要下去听遗嘱吗?”
  “不。”他草草应了声,不用听也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内容,“明天起你搬到我的公寓里住。”
  “呃?”为了方便工作,他们在靠近公司的路段都有自己的公寓,但那只是偶尔应急,并非常住之地,“明天不是你父亲的葬礼吗?”
  “我又没打算参加。你什么也不用忙,我会联系搬家公司的。”
  “你不参加父亲的葬礼吗?为什么不去?”
  他只是一哂,“为什么要去?”
  “雷拓,送你父亲最后一程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谁不是一出生就迈向死亡,这地球上有几十亿人,死一个两个不算什么。”
  “他朝吾体也相同。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这样想吗?”
  他似有些动容,随即又掩去,“都一样。就算是我自己的身后事,我也并不在乎。”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有得到雷宇建设心情可能不好,但父亲的葬礼怎么能不去呢?”
  “别跟我说伦常礼教那些废话。”
  “不是伦常的问题。”她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好似严重退步,居然连这样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都解释不清楚,“如果你缺席,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因为没有继承公司所以闹情绪,他们都会觉得你缺乏风度。”
  “你说得很对,”他看着林静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是我的事,与你何关?”
  他的事,与她何关?
  有那么一瞬,她忘了心跳,忘了感觉,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忘了怎样回应他的问题,头脑中只剩空白一片。
  他的事,与她无关。
  “你说啊。”他再度追问,连自己都因之愕然。
  他到底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去不去我才懒得管呢。”她撩撩头发,仓促地绽开一个生硬笑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是吗?”他嘲讽地浅笑,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第7章(1)
  私人墓园的门口。
  林静摘下墨镜,看着斜倚在宾利车门边的俊逸身影,“既然来了,刚才怎么不进去呢?”
  “我只是来接你。”雷拓饶有趣味地眯起眼打量她身着的套装,“好像第一次看你穿黑色。”
  “啊,”他是不是觉得很难看?“我觉得自己穿不出黑色神秘高贵的气质,所以很少买。”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你确实穿浅色系比较顺眼。”
  那就是现在看上去很不顺眼喽,她绞着洁白的手指,“我们要去哪里?”
  “我的公寓,已经叫人把你的东西全都搬过去了。”他瞥了她一眼,突然发现,“你没戴结婚戒指?”
  “没人规定戒指一定要戴在手上吧,我怕戒指会让手指血流不畅,所以一直放在家里。”那嚣张的两克拉钻戒,还是别戴出来吸引强盗,看看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你不也没戴吗?”
  古埃及人发现,无名指上有一根细微的神经连接心脏,于是用戒指做出承诺——永不变心。
  而他们的心,原本就不在一起,也永远不会变。那纤细的圆,怎么能套得住彼此漫长的一生?不如不戴。
  她望着车窗上自己寂寂的面容,街上的汽车行人在视窗里匆匆掠过,全都没了声音。整个世界像假的一样。
  和她的想象截然不同,不是商业区中心的高层住宅,也没有很后现代的设计。她打量整幢屋子,位于五层的公寓,可爱的阁楼,线条简单的木制家具,看过去温情干净。
  几个LV的皮箱放在客厅地板上,是她的私人物品。
  林静步履轻快地走到窗边,整个小区花木扶疏,如一幅渲染开来的水彩画,视界极佳,窗边插着一束粉红百合。
  第一眼,林静就爱上这个地方。她深深呼吸,踮起脚尖回头跟雷拓说:“市区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环境真好,有一首诗很适合这里哦,是这样写的: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里看不见海。”他很刹风景地提醒,窗外只有一座希腊式的喷泉。
  “幻想一下嘛,你真是不浪漫。”她没辙地皱皱鼻子,转身整理起行李。
  “喂,帮帮忙啊。”她巧笑倩兮地将笔记本电脑塞给他,怡然自得地指使他做起劳工。
  而他竟也认命地受她摆布,看着塞满一箱的流行歌曲CD和爱情小说,不禁开颜一笑,“是谁说自己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
  “我、我……这是工作需要嘛。”“砰”地关上皮箱,打开另一个。
  “林小姐,恕我提醒,你已经不上班了。”
  她咬咬下唇,眼眸晶亮,“我现在想工作你不让吗?”
  “不敢,在下一向尊重女性的工作能力,”他耸耸肩,“只要你起得了床,小懒猫。”
  林静啊,早上不睡到九点多是不会清醒的。
  “这还差不多。虽然我讨厌上班,但是如果有男人以为婚后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我一定会一脚把他踢到旁边凉快去。”
  “那么,我通过你的考核了吗?”
  他温柔凝望,明明无情却似有情,笑容几乎是宠溺的,她不知该作何感想,涨红面孔,连耳垂都在发烧,眼光不好意思地东飘西飘,转过头不出声。
  手机音乐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接通,是天依。
  “行李怎么都搬走了,你不在家里住了吗?”
  “嗯,这是你三哥的意思……我想他是怕触景伤情吧。”她看了一眼雷拓,替他打圆场。
  那端静默了一会,“这样也好,我也准备出去旅行。”天依一向清脆如云雀的声音低婉下来,难言的哀戚沁透了线路,“你如果有时间的话,麻烦照顾一下我妈妈。”
  “没问题,你一个人吗?去哪里?”
  “大概是南欧吧。”
  惊逢巨变,只有远远地逃开,这里,太伤心。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祝你旅途愉快。”
  他接过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天依?”
  “嗯,她要去南欧旅行。”
  雷拓沉思片刻,将号码簿中天依的电话删除。
  “你干什么?”
  “最近别和她联络。”他低着头继续将所有雷家的成员电话全部取消。
  她拧眉,感觉到愉快的氛围又已走远,“把手机给我,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他突然正色,面容如远古的雕塑一般冷硬,连嘴角那丝恒常挂着的嘲笑也敛去,“我郑重警告你,别和雷家的任何人有任何接触。”
  林静顾不上生气,只是追问:“包括你吗,我也不能见你?”
  他声色俱厉,全身凝聚起肃杀之气,再无一丝温柔,“对,也包括我。”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了我的安全。”句句见血,字字攻心,严酷地从齿间迸落。
  他无端地觉得了害怕。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爱情是一种魔,充满杀伤力,轻易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让人失去自我。
  一股怅然浮上心头,她把手机拿过来,将雷拓的号码也一并删除。
  看见她穿着颜色鲜艳的手织毛衣和牛仔裤,从餐厅里出来,雷拓握着方向盘,无意识地在她身后缓缓开着车跟随。
  说起来,他们还算挺有缘的,每次总能在街上不期而遇。
  看她在街上闲逛;看她进音像店又出来,手里拎着一包CD;看着她买了一支卷筒冰激淋,吃了两口就丢掉;看着她过马路……
  他突然开到她身边,“上车,林静。”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没听到,依旧懒懒散散地漫步。
  “上车。”他又喊了一声。
  林静终于回过神来,像见到天外来客般看着他,手中的纸袋散落一地。
  “别让我说第三遍。”他的声音轻柔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有事找我?但是,晚上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推掉。”
  僵持了一回,林静乖乖地上了车。
  “上次燕容的生日会我也没去,她一定怨死我了。”
  他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将无绳电话扔到她身上。
  唉,多美的女人怒吼起来都一样可怕。
  她声音颤抖地向燕容忏悔,保证下次一定不放她鸽子。说了三十遍对不起后,燕容终于肯收兵,还不甚放心地追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好像生怕她被歹人挟持似的。
  不过,她说不定真的会出意外,因为他将车开得如飞一般,速度直追赛车级选手,从闹市区一路开上高速公路,沿途闯了无数个红灯。虽然力持冷静,极度的刺激还是让她面容僵硬、手脚发软,每次转弯都觉得自己快要死掉。
  但是,她没有叫他停车。
  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即使不言不语,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发泄在速度上的愤怒。从未见过他如此形于外的情绪流露,仿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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