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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多虑了。 ”一个蒙古士卒取出碎银塞在张老爹手里,道:“老人家,你收好,这是工钱。 ”
这种好事,张老爹的感受就好象天上掉下馅饼,还是砸进嘴里的那种感觉,一时间接受不了,真地是傻了,直到一个蒙古军卒道:“老人家,你家里还有没有人?要是有的话,把你的家人也叫上,工钱和你一样。 ”
一提到家里人,张老爹才想起今天的蒙古军卒与以往大不一样,要是以往早就冲进屋里去又砸又打又抢了,哪会站在门口和他说话。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深信蒙古军卒的话,道:“大人,小的家里没有别人了,只有小老儿。 大人有事,请吩咐,小老儿给大人做。 ”
两个蒙古军卒好象很是遗憾,一个道:“老人家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我们地屁股可以受罪了,又要挨板子。 老人家,请跟我们来。 ”大步走在头里,一点也不担心张老爹来不来。 要是在以往,他们肯定是走在后面,把张老爹象押犯人一样押在头里。
张老爹跟着两个蒙古军卒而去,没走多远就遇到不少熟人,他们也如他一般,一脸茫然地跟着蒙古军卒。 人越来越多,个个是一脸的茫然,很明显,他们都搞不明白蒙古人为何一夜之间对他们如此有礼了。
冷风吹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入,张老爹一阵恶心,不住干呕起来。 一个蒙古军卒转过身,给他轻轻捶着背,道:“老人家没杀过人,受不了血气,过一会儿就好了。 ”
天啊,蒙古人的性子转得也太厉害了吧,居然给张老爹捶背,张老爹哪里敢受,差一点晕倒在地上,忙一个劲地道:“大人,小的不敢受,不敢受。 ”
“小事,小事,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蒙古军卒谦道。
他们去的是蒙古人聚居区,这地方守卫森严,平时根本就不可能靠近,张老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 蒙古军卒明白他的心思,道:“老人家不用多虑,进去吧,不会有事。 ”
别的人也如张老爹一般反应,给蒙古军卒一说,只好进去。 放眼一望,张老爹一下摔倒在地上,这个往日里繁华无比的蒙古贵族聚居区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象,和修罗屠场可以划等号了,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满地,尸体横陈,不用说,这肯定是魔鬼地杰作。
摔在地上地张老爹看见不远处的墙上用血写着一行字,张老爹年青时读过点书,认得这些字,写地是“伪太子真金已入朝廷之手,再不善待我百姓,必诛真金!”
“原来是要我们来搬尸,清理现场。 ”张老爹若有所悟,心想:“原来是朝廷抓了鞑子的太子,鞑对我们不敢不敬。 ”在心大呼痛快:“抓得好!抓得好!”
第二卷 巴蜀篇 第八十一章 舌战真金
第二卷 巴蜀篇 第八十一章 舌战真金
“吃。 ”李隽一粒白子下去,一下吃掉了清风子十几粒黑子。 两人这盘棋下得是棋逢对手,在中盘争夺,一时间谁也无法占到上风,李隽这一得手,清风子立时处于下风,不输都不行了。
清风子摸着白胡子,很是不甘心,皱皱眉头,道:“皇上,这不算,不算。 ”也不管李隽同不同意,拿起黑子就要放回去。
李隽一向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清风子今天的运气差些,李隽并没有成全他的打算,双手伸出挡在棋盘上,道:“出手不悔真君子,道长世外高人,一诺千金之人,断无悔棋的道理。 ”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肯定是无言以答,清风子才学广博之人,能言善变,哪会难住他,笑道:“皇上此言差也。 君子者,儒家之言,非我道门中人所说,清风不学儒家,不在此列,此棋必悔。 ”
李隽万未想到清风子这个世外高人居然说出迹近赖皮的话,道:“耍赖也不能这样说话。 道长,和你高人的身份不符。 ”
清风子才不管这些,言词振振地道:“清风虽在道门,却心系红尘,算不得高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清风对于过错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马上就改,这就改。 ”左手把李隽的一双手挡开,右手就要把黑子放上去。
知错能改,是用来警戒世人不要固执不改,他倒好。 用到下棋上,这种无赖之极的事让李隽无言以答。 李隽是个善于利用机会地人,只有一点点机会都不会放过,眼珠一转,一脸的微笑,道:“道长要悔棋,也不是不可以。 ”
终于有了转机。 清风子很是高兴,老脸上绽出一朵花了。 笑道:“皇上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清风能够做到,一定做。 ”
李隽抚掌道:“君子一言……”清风子接道:“驷马难追!”两人同时伸手,互击三下,算是击掌立誓了,谁都不能反悔。
“紫阳毛尖。 三斤。 ”李隽左手伸出手个手指摇摇,一副志得意满之态,瞧他那模样好象他马上就有十座八座金矿似的高兴。
清风道长无奈地惨叫一声:“紫阳毛尖?还三斤?”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外高人一副丧气嘴脸,好象紫阳毛尖是他的命根似的。 顿了顿,道:“皇上,少点行不?就三两。 这可是贫道花了一年时间才采集到的极品茶,不能一下全给皇上,留些贫道也好润润喉。 ”
李隽话也赖得说。 拿起一粒白子就要放到棋盘上,要是这一子下去又要吃掉一大片,清风子就是国手再世也别想翻盘,忙道:“皇上,等等。 ”赌气地道:“好吧,就给你。 皇上。 你也太狠了。 对鞑子地狠劲居然用到贫道身上了,贫道又不是鞑子。 ”嘀嘀咕咕的,很是不乐意。
李隽笑嘻嘻地,左手对着清风子一伸,道:“一手交茶,一手下棋。 ”
“好好好,给给给。 ”清风子无奈到极点,对扬风道:“扬风,去拿来,献给皇上。 ”
李隽和清风子两人可以说很是有趣。 一谈到政事。 两人往往是不谋而合,互相赞叹。 即使有不同意见,往往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弄出一条妙计。 一到了饮茶下棋就不同了,互不相让,非要论个输赢不可,清风道长为了一盘棋居然不得不拿出心爱的紫阳毛尖,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扬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把紫阳毛尖拿来,还没有递到清风子手里,李隽已经一下抢过来,抛抛,道:“份量够了,没有私藏吧?”
这什么话,好象清风子专门耍赖似的,清风子为之气结,道:“皇上,君无戏言。 ”
这话是在提醒李隽不要乱说,李隽却另有解读,道:“下棋要思虑周详,步步小心,我是不得不小心。 ”
清风子大摇其头,气呼呼地一粒黑子下去,粘结起来,白子再也吃不掉黑子,大为开心地道:“皇上,这下看你怎么吃?”
“这紫阳毛尖喝起来让人回味无穷,余香在喉,十日不散。 ”李隽答非所问,一边说一边下了一粒白子,抓起一点茶叶放在手心里,呵口气,用鼻子嗅嗅,一脸的陶醉,道:“好香,好香,真是好茶。 ”
紫阳毛尖是陕西历史名茶,清风道长细心采茶,细心烘制,远胜同类名茶,香气非常浓郁,满屋飘香,清风子肉疼之极,嘴角不住扯动,引得李隽大笑,道:“道长也有肉疼的时候,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呀。 ”笑得非常开心。
清风子花了这么多心思,没想到倒是便宜了李隽,顾左右而言他,道:“皇上该你了。 ”
李隽想也没有想,下了一粒白子,站起身,拿过茶杯,泡好四杯,一杯递给清风子,一杯给扬风,一杯给观棋的段干木,最后一杯自己端了,坐下来,接着对弈。
清风子对李隽能分茶给自己很是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喝一口,不住咂舌头,好象茶水是琼浆玉液似的。
李隽笑道:“紫阳毛尖产于汉阳两岸,那里层峦叠障,云雾迷蒙,冬暖夏凉。 土壤多是疏松地黄沙,适于茶树生长。 茶芽肥壮,一芽一叶,才是极品。 茶期是清明前十天,到谷雨结束。 现在是冬季了,道长一直没舍得喝,可见道长对此茶之厚爱。 君子不夺人之爱,今天,我就当了一回小人,专夺道长之爱,享受此茶,妙哉!妙哉!”哈哈大笑,欢畅之极。
清风子大点其头,赞成李隽的坦言。 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皇上专夺贫道之爱。 ”
两人同时指着对方,李隽笑道:“你悔棋,小人!”清风子指着李隽,笑道:“你赖茶,不是君子!”右手相击。 同声大笑,道:“君子诚可憨。 小人亦可爱!”两人笑得极是欢快。 对于李隽来说,政务太多,难得找到清风子这么一个心态上地知己,更难得的是他才学非凡,和自己很是谈得来,一番戏闹,要不高兴都不行。
对于清风子来说。 李隽才智非凡,反应极快之人,本就很佩服。 他虽不知道李隽曾经是个老人,无形中觉得李隽和自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很能交心,这一畅笑,两人的情谊大进。
“饮茶有十德,皇上可知?”清风子打算为难一下李隽。
李隽笑道:“刘贞德认为茶散郁气。 茶散睡气,茶养生气,茶去病气,茶树礼仁,茶表敬意,茶尝滋味。 茶养身体,茶可行道,茶可雅志,是为十德。 ”
清风子点头赞道:“皇上学识渊博,博闻强识,清风佩服。 我吃,我吃。 ”黑子落下,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地捡白子。 这下他抓住一个绝妙的机会把李隽的白子给吃掉二十多子,要是这给吃了地话。 李隽别想赢棋了。 清风子开心得不得了,嘴都合不拢了。 笑成了笑弥勒,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李隽哪会甘心,忙拦住清风子,道:“这不算,不算。 ”
“举手不悔,真君子。 ”清风子想也没有想,用李隽地原话回敬李隽。
李隽马上反驳,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是皇上,要敢于认错,要是明知道错了不去改,任由错下去,岂不误国误民?”李隽真是能说会道之人,把悔棋之事给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千古以来他恐怕是第一人了。
清风子才不赞同李隽的话,反驳道:“皇上,这是下棋,和治国不一样,两者不能混淆。 ”
李隽振振有词地道:“道长此言差也!博弈如对敌,有过必改,两者如出一辙,你不能吃。 ”双手拦住清风子。
正在两人互不相让时,段干木道:“皇上,许光汉将军送来紧急军报。 ”
李隽一下站起来,清风子抓住时机把李隽地白子给吃了一大片,才心情舒爽地看着李隽。 当此之情,不要说一盘棋,就是十盘百盘,李隽也不会去过问,看了战报,一下蹦得老高,摸摸自己的额头,道:“这这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好得我都难以相信。 ”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李隽有这种沉稳气度,要他如此这般难以置信的事情在清风子地记忆中还没有过,清风子很是惊奇,问道:“皇上,许将军有捷报传来?”
“岂止是捷报!”李隽笑得嘴都有些合不拢了,把战报递给清风子,补充一句:“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
清风子看了战报,也如李隽一样一下蹦得老高,几乎是唱出来的:“真金给我们抓住了?天啊,这运气好得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
抓住敌国太子这种事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不多见,忽必烈的太子居然给误打误撞地抓住了,这可是大好事,可以利用他好好做做文章,其中地好处多得让人无法想象,清风子这个万事不萦怀于的世外高人也是忍不住兴奋起来了,比得到三十斤紫阳毛尖还要兴奋百倍。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清风子问了一个眼前急需处理的问题。 抓住真金固然是好事,也使目前的情势复杂化了,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利用好真金这个筹码,为南宋争取到最大利益。
李隽微凝思,道:“这事要谨重,容我好好想想。 先叫许光汉他真金送到长安来,我先见见他再说。 ”这种大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李隽的才思再敏捷,也不可能马上就想好,必要花点时间与清风子、柳河子他们商量一下。
“皇上言之有理。 ”清风子很是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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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 并没有表现出张惶之态,更没有好奇地四处打量,好象这间屋子是他熟悉的居室一般无二。 要是换个人,象他那样落在敌国手里,说不定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急急惶惶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却镇定自若如此。 实是难得。
李隽在清风子,柳河子。 许光汉,焦裕,还有扬明扬风他们地陪同下走了进来。
按照原先地打算,洛阳报复行动一结束,扬明就该去大都给忽必烈“送礼”,现在意外地抓获了真金,真金这样地大人物不仅仅是一个变数。 还是一个非常大地大数,使得情况复杂化了,李隽对蒙古的策略必然要发生新的变化,有必要回到长安等待李隽的指示,是以扬明并没有马上去大都,而是回到长安。
“不惊不惶,不愧是忽必烈地儿子。 ”李隽在心里如是赞许,打量起这个在历史上很有名望地人物。 对于真金地记载。 李隽这个历史教授哪有不知道,特别是《元史》中那句“大雅不群,出于天性,中外归心”一句更是让他品了又品,对于此人之早死很是感慨。
真金性好汉学,常常与汉人学者辩论。 往往是一论一天。 这且不说,他还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曾经选出一批将士要人训练,亲自检查其成果。
更难得的是,真金有着非常不错的军政才干,在当太子期间处理财政上的积弊是不会手软,就是权贵也不退让。 这使得他名声鹊起,也让他得罪了某些人,才有后来的禅位风波,心不自安之下忧郁成疾而亡。
可以这样说。 真金是忽必烈最佳继承者。 要是他不死得那么早,也许中国历史的某些轨迹会发生改变。 面对这样地人物,李隽哪有不瞧个清楚的道理。
真金看着李隽一行进来,安静地坐着,并没有任何不正常地反应,但身上透出一股淡淡地虎气,李隽想到一句话“虎父无犬子”,忽必烈在历史上享有那么高的声望,他地最佳继承者继承了他某些品质,非常可贵。
打量一番,真金身上完好无损,很明显,许光汉柳河子他们并没有为难他,把他的伤口给包扎了,肯定好吃好喝供着,只是没给他自由而已。 象真金这样的大人物,是泄愤地最好对象,柳河子他们在函谷关惨案刚过不久能保持这样的理智,非常可贵,李隽赞许地点头。
想想金国当年抓住了徽钦二帝是如何对待他们的,真的是无法言说,把两个皇帝扔到井里,让他们坐井观天,日晒雨淋,实是太过残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他们不举贤任能,只知道追求艺术成就的回报。
真金把李隽一行人打量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李隽身上,一双灵活的眼睛不住转动,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地。 很明显,他对李隽充满着好奇。 南宋破灭在即,李隽横空出世,把蒙古大军打退,解了临安之危不说,还内行改革,外奖军功,宋军一路打来,收复了大量的国土,现在已经可以到洛阳去报复,才有抓住他的事。
宋军去洛阳报复一事,虽然只是出其不意,但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是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可以执行,这无异于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那就是:南宋即将对中原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