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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期待的是世纪豪华婚礼,前两次的新娘果然不负众望,婚礼一次办得比一次空前绝后。
而这次呢?诸如戒指、婚纱等,慕衿芩又会如何树立她第三任的独特风格,以别于前两任沙太太呢?
许多杂志、婚纱礼服公司纷纷提供意见,也不乏知名造型师给予建议,更有二十四小时大批记者跟拍,报导她的一举一动,镜头中全是新娘幸福娇俏的甜美模样。
“钻石或者蓝宝石都很能衬托夫人的气质。”
在珠宝店内,店经理关上门不再对外做生意了,全部店员捧着一个个闪耀夺目的珠宝让准沙夫人慢慢挑选。
“在胸前可以点缀无数碎钻,腰间右侧别上一小束百合花,其余不要有太复杂的折痕,让白纱直泻而下,将您修长的身材给突显出来。”
婚纱礼服店的负责人也带着他们特地从法国订制,再专程送抵台湾的名家设计师礼服来讨准沙夫人的欢心。
“衿芩,太过瘾了,你这个贵少奶奶可要享福了。”大学同窗佳佳欣羡不已,那种被众星拱月的礼遇可不是小老百姓能想象得到的。
慕衿芩满脸有着说不出的飘飘然,“你也挑几件衣服吧!顤不会在意的。”
“那当然啰!讨老婆怎么可以不巴结巴结我们这群朋友。”另一位好友翎缌则是兴奋道。
好友苦恋沙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好不容易得偿宿愿,谁能不为她的痴情有所回报而感到欣悦。
“谢谢。”慕衿芩激动的搂住翎缌,只有这个好友最懂得她的心路历程。
“我晓得在这个时候不该泼你冷水,但是他以前的纪录……”
“我明白,但是他答应结婚,证明了我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婚后我会继续努力,让他全心全意的爱上我。”慕衿芩连对自己的女性朋友都带有警觉性的防备,那些太漂亮、太亮丽的绝不会受邀参加她的婚礼。
“嗯,加油!”翎缌还能说什么呢?
在慕衿芩初见沙皇的第一眼,她就陷进去了,更何况如今?只能在心底默默为她祝福,希望婚后结果能如她所愿,幸福美满。
“来,小姐们看这边。”喀嚓一声,镁光灯闪闪烁烁的。
她们三人巧笑倩兮。
“会的,我一定会全心做他的好妻子。”慕衿芩在翎缌耳边悄悄说道,两人相视一笑,种种心声尽在不言中。
“慕小姐,沙先生对你挑选的婚戒有没有什么想法?”有工作人员为她递上麦克风。
“我还没问过他耶!”娇羞的回避。
“打给他嘛!新郎总是要表示一下意见。”有人怂恿道。
“顤工作很忙……”
“这大家都晓得,但难道连和未来的妻子说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比较尖锐的媒体朋友直言道。
话一说完,现场的人全都起哄了。
“我想这不太好,他出国……”慕衿芩为难的推托。
自那天沙皇离开生日派对后,她就未曾再见过他,所有事宜都是由法兰克出面,只听说他接连到义大利、澳洲去出差。
甚至结婚启事也是由沙皇的发言人杰克草草宣布了两句话。
依照国内的结婚礼俗,男方必须进行到慕家提亲等诸多事宜,可沙皇却连通电话和未来的岳父打声招呼都没有,所有的礼数全都免除。
唯一让慕家确定沙皇真的愿意结婚而没变卦的,是安排时间通知慕衿芩到律师事务所签名盖章,反复要求她必须清楚了解那份婚姻协议书里的条文内容,甚至连未来的离婚证书都已拟妥待签。
一。甲乙双方同意婚后三个月无异议离婚,无涉情爱。
二。离婚后,订立协议书之时甲方买予乙方的不动产不得收回,并由甲方续付予乙方一千万新台币的赡养费及三年为期每月二十万的生活津贴,或直至乙方另嫁。
三。乙方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履行此协议,如有违约,将诉请法院判决离婚并依赡养费协议千倍赔偿。
这件事为了颜面,也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慕衿芩没让任何人知道,就连自己的父亲也都瞒住,深怕长辈为她担心,进而阻止这桩婚事。
慕衿芩的视线一落在“无涉情爱”四字,心已凉了半截,但随即又劝慰自己,沙皇不过是为保万一罢了,毕竟他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事先预防婚后纠纷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尽管杰克用心良苦,将话说得很刺耳,她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的父亲慕教授身为教育界名人,在所有亲朋好友争相要求为她的婚事帮忙筹措时,男方却始终不见回应,以致让她的父亲因此而震怒不悦,慕衿芩也只能苦笑,并做出千般的解释,总算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了。
她日盼夜也盼自己成为沙夫人的佳期能早点到来。
但是,媒体记者消息比她还灵通,刺探般的直嚷嚷着──
“沙皇昨天已经回国,难道准新郎都没跟你联络吗?!”
慕衿芩硬转道:“他刚回国,今天有很多会议……”
“小别胜新婚,你就好心点让我们可以交差嘛!”
说得佳佳也心浮气动了,“好啦!你就打过去,难道还怕我们会取笑你黏他黏得这么紧?”
“不是这样的。”慕衿芩其实是有苦说不出,可能吃闭门羹,失面子还好,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耽误顤工作让他感到不开心,或是误认为她得寸进尺、不识大体,而想改变主意。
“试试看,反正他们也听不到电话讲什么。”翎缌了解慕衿芩的顾虑,但说实在的,她也不觉得像个小媳妇似的就能拥有婚姻真正的幸福,毕竟婚是他答应结的,起码该尽点新郎的义务。
连翎缌也这么说了,慕衿芩只好拿出行动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键。“喂,是爱丽丝吗?我是慕衿芩,我想找沙先生……是,有关结婚礼服的样式,我想跟他讨论。”
“怎样?”大家闪着期待的眼神一连串的追问。
“他在开会,等一下。”
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人回话了。
是法兰克来听的电话,她暗自吞下苦水。
“慕小姐,沙先生吩咐,一切都依照你的意思安排即可,不必再问过他。若是人手忙不过来,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量交代,不必客气。”
“嗯,我晓得了。”快乐的心情陡地降低许多。
“还有……”
“还有什么事?”她希冀地问,任何一点温柔婉语都能振奋她的精神,即使不是从他本人嘴里说出也没关系。
“沙先生也吩咐了,以后别再为这种琐碎的事情打来了。”法兰克公事公办的婉转代述。
琐事?慕衿芩的一颗心再度凉到谷底,可是面对众人,她还是得强颜欢笑。
对着“嘟、嘟”的挂断电话声,她娇笑的低语数句才切断电话。“顤说只要我喜欢就好了,他都没意见。”
“好幸福喔──”羡慕的喝采哄然响起,记者们急着记下来,赶快去发稿。
“既然这样,那我要去多挑几件搭配的宴会包。”没神经的佳佳兴匆匆的又钻入名牌服饰店里。
翎缌站在旁边,看着慕衿芩勉强的笑着。
“他责备你了?”
“没有,他完全赞同我所做的安排。”此刻,慕衿芩绞痛的心不想曝露出脆弱,即使是在好友的面前。
“走吧!婚礼那天你要穿的衣服还没挑好。”就算不是事实,但在全世界的面前,她慕衿芩都要成为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
第二章
各位旅客,再一次感谢您搭乘XX航空公司。
台北中正机场即将抵达,在飞机尚未停妥前请勿离开座位,同时提醒您,下机时请不要忘了个人的随身行李。
并预祝您旅行愉快。
樊媞媜轻松的拎起背包往后一甩,惬意的随着人群踏上台湾的土地,她熟悉又陌生的家乡。
离开多久了?
久得都让周遭的朋友误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华裔美籍,七个漫长年头眨眼就过去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美式自由文化改变了她的内向害羞,但并不能够内化她早已根深柢固的一些价值观,毕竟她离开时都快十九岁了。
若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或许她还没这么快就回来。
留在这里的记忆,不管是快乐或悲伤,在午夜梦回时,仍能触动她的心灵深处,以及随之而来无止境想遗忘却偏偏益发清晰的一段梦。
“嗨!蒂芬妮,我在这里。哟呼~~”
步出海关,她就看见日籍好友知加子正大呼小叫的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两个就读国外大学,做了四年室友的好友高兴得抱成一团,又跳又叫。
“哈啰,别忘了还有我。”
“乔治!”樊媞媜同样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大拥抱。“谢谢你也来机场接我,真的好久不见了。”
说到乔治,就要介绍一下他所属的工作机构,她和知加子在毕业后,误打误撞的进入EPI环保单位,专门调查企业倾倒有毒废料污染河川水源,目前她们担任的便是初级稽查员。
机构网罗了各方面的生态保育、水域、地层土质等重量级的专家先进,大部分就地分布于各国,乔治则为美国华盛顿区资深督察,也是她们两人的直属主管。
“他就像跟屁虫一样,再加上是你的大驾光临,他怎么可能舍得不来嘛!”好玩的是,知加子总以为乔治是在追求樊媞媜,少不了要亏上几句。
“呃,我相信你们在这里相处得很好。”樊媞媜干笑。
“行李就这样?真服了你了。”边走边打趣,知加子理所当然的勾着樊媞媜的臂弯,将背包丢给后面的乔治拿。“呿!不要讲这个让人笑破肚皮的笑话,妨碍我的体内环保。”
“谢啦~~”樊媞媜眨眨眼,向乔治示意。
“比起你在休假时间还特地来做支援,这没什么。”乔治有颗非常温暖的心,金发褐眸,中等高度,很能让属下当成大哥哥般的依赖……不过,像知加子这样光明正大的欺负人,倒是有点超过。
“情况很棘手吗?”
知加子哀声叹气道:“那家公司超难搞的,怎样抽查都抓不到他们污染河川的小辫子,真是气死人了!”
就她所知,乔治、知加子已经来了两个多月,可见进展不顺,也因此才会让本籍台湾的樊媞媜也前来支援。
说真的,知加子对这个案子超乎寻常的执着与狂热并不算好事,乔治意有所指的道:“该怪谁一来就喳呼着大批的环保局官员前来视察,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情?”
“是啦、是啦!我使出这招原本是想来个出其不备,这是蒂芬妮教过我的三十六计嘛!哪晓得他们会刚好全厂放假去做员工旅游呢!”经过媒体的大幅报导,反而让那家公司有所防范,事后再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我们向来是看证据说话,也不能预先武断的认定MAX一定有问题。”
“屁啦!我说他们就是官商勾结,不然怎么会事先做好准备等人去检验?”知加子打断乔治的回应,愈讲愈气,“你没看见那些人有恃无恐的德行,根本就是恶劣至极加没品。”
乔治摇摇头,“我跟这个人讲不通,麻烦你好好开导一下你同学。”他先去开车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史密斯!”
樊媞媜拉下知加子挥舞的拳头,很感兴趣道:“你们有进步喔!这里有句俗语说:打是情、骂是爱哟!”
知加子闻言像见到鬼般的倒退三步,她哪是和乔治打是情、骂是爱啊!
“我就晓得这招治得了你。”樊媞媜诡计得逞般的呵笑。
“蒂芬妮小姐,几个月不见,你变坏了喔!”知加子才知上当,不过还是正经八百的避嫌,“我对那个人不感兴趣,真的,我发誓,所以你千万不要顾忌我。”
樊媞媜马上进行第一百零N次的反过来澄清,“乔治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是怎样?不用客气了啦~~那家伙要是连你都不可怜、同情他,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指望了。”
“别忘了那家伙是我们的老板,而且就我所知,起码有三个女人在觊觎他。”知加子这个糊涂蛋,樊媞媜倒是认为他俩很远配。
知加子显然有些惊讶,“谁啊?”
“不告诉你,反正你不要掉以轻心就对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啰!”哈……结果知加子马上追杀过来……
直到上车有乔治在场,知加子仍然为她暧昧不明的暗示施以严酷的惩罚──口水洗脸。
“知加子,你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恶心。”哪有女人像狗似的舔女人的脸,乔治只能归之于奇特的民族特性,不过也没看过这么刁钻的日本人,所以这大概和个人特质有关。
“怎样?嫉妒还是羡慕,我们姐妹感情好,想追她的人都要经过我这一关才行。”
樊媞媜左躲右闪,实在怕了她,就让他们斗嘴去,刚好喘口气。
台北的感觉很纷扰,车多人也多,相对的废气排放量也高,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随手翻开车上一本杂志周刊,陡然一顿!
“不跟你讲了,蒂芬妮……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樊媞媜飘忽的声音喃道:“新娘好漂亮。”
“哦!这新闻已经报导了好几天,不就是有钱人结婚嘛!每天连他们挑了哪些首饰、礼服,婚礼场地怎么布置都巨细靡遗,真是烦死人,难道台湾都没有其他攸关人民的环保、经济重大新闻可以报导了吗?”那么多新闻台,干脆直接改为综艺新闻不就得了。
知加子在叨念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焦着在平面的图文报导上──
新娘真的很漂亮。
新娘慕衿芩的父亲是知名的大学教授,母亲娘家亦是商家企业,慕小姐目前是就学的硕士研究生,据说婚后将辍学,全心成为沙皇的贤妻良母。
记者采访慕教授,慕小姐中途放弃学业,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不会。”他说:“女儿能找到这辈子幸福的归宿,才是他们为人父母的最大骄傲。”
“拜托你好不好,吃饭也把这种没营养的杂志拿进来。”知加子不停抱怨,久别重逢的朋友见面竟然猛盯着一本杂志看,她有这么面目可憎吗?
樊媞媜似乎没注意到,“为什么都没有新郎的访问?”
“因为他大牌啊!都结过两次婚了,经验老到。”
“那这是……”
“第三次!喏,这边不是有写,清清楚楚的,连前两任都有介绍,一个好像是医生什么的,这时候还去访问人家下堂妻对于前夫再婚的感觉如何,真是够了,可耻到不行。”
“她们每个都很漂亮,气质也不错。”详看以后,那是樊媞媜的真心话。
“男人不都是这样,以貌取人,像我这样算还可以的可爱姿色,只能安分守己的念书、工作。”
乔治停好车进来,正好上主菜。
“我帮你点了海陆大餐。”知加子百般无聊的瞥了始终埋头杂志的蒂芬妮一眼,向乔治使眼色。
“想不到蒂芬妮对这类八卦新闻也有兴趣?”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知加子不爽的拿开碍眼的杂志,“你的黑胡椒牛柳来了啦~~看这种八卦还不如我告诉你一件独门、独家更劲爆的内幕。”
樊媞媜眼巴巴的看杂志被坐到知加子屁股下,只好恢复点精神专心用餐。
“是不是休假太无聊了,兴趣变这么多?”在乔治的印象里,蒂芬妮是个标准的用功书虫,家里堆放的书柜足以开小型书展,涉略颇丰,用知加子的用词,她较“正常”的活动就是迷NBA球赛。
“随便看看啰!刚才说有什么内幕?”樊媞媜随意带过。
“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