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钵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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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吓到我了。”她小声的指控。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从来就没有弄清楚她过。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量扣住。
  “啊!”
  “别那副表情,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那个表情是在开玩笑吗?他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她……钵兰不知道自己的手就这样摸上滕不妄的脸,脸上还带着如梦似幻的傻笑。
  他轻哼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
  “你的名节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几岁了?”这种闲话家常的场景,压根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现过,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废话。
  “下个月满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个月刚满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到这把年纪,“对男人来说,年纪大叫作稳重。”
  “想不到你对年纪的敏感跟女人一样。”像这样可以放心跟他讲话的滕不妄叫人迷醉,希望这个梦永道都不要醒。
  带着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跃着火焰的眼也胶着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惊呼出声。
  诡异的酥麻从指头传至整个身躯,他……居然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啮咬。钵兰困窘的无法缩回,只好任他胡作非为的啃咬。
  “为什么想到我身边来?”
  “我欠你的。”她无法分神,整个感官知觉只有他轻呼出的热气,和他不断贴近的滚烫肌肤。
  “这是你欠我的?”吻着她的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钵兰怎么解释,她是因为怀抱着愧疚才到滕府来的,说不出来,她只能保持缄默。
  “这个呢?”他的舌滑到她敏感的颈子。
  “是……”她喘息着,被情欲迷蒙了眼。
  “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压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嫩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抚摸过她的曲线,薄唇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喘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脱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裸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热胸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快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无梦。
  “我一定还在作梦。”钵兰带笑的捏捏面颊,会痛,不是没感觉呢。
  有感觉的是胯下,还有颈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爷不在,不用担心这样子被他瞧见,可是这一早,他去哪了?
  为了遮掩脖子明显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再三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单,看看外边无人,快步走出房门。
  洗衣房,她来过。她经常来拿五爷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婶今天还没来,令她松了口气。大婶们相当热情聒噪,要是让她们瞧见手里拿的被单,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昨夜跟五爷……的那回事了。
  拿了夹皂,赶紧从事“毁尸灭迹”的行动。
  提供洗涤的水源自长安最大的一条河,每家大户在盖房子的初始,就将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筑在两岸,分段取水,譬如说掏米煮食的水、饮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这样分配下来,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侧。
  咚咚咚……数颗的青栗子从树上掉下来,零星散在钵兰的脚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经不管用了唷。
  有一阵子只听见风吹过枝柳沙沙沙的声音。
  钵兰放下抱在腰间的床单,把手圈成圆筒状,对着高处大喊,“五言……”
  “够了!别用那种难听的声音叫我。”露出的脸很臭,不忘孩子气的晃动树枝,摇下带尘的黄叶子。
  钵兰被飘扬的灰尘呛到,低头看去,地上还有到处蠕动的毛毛虫。
  她的惧色看进五言眼底,他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么也撂不倒这个丫鬟,毛毛虫,他早该想到,
  “你下来!”钵兰绝少生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还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虫,她心中的火苗兹兹燃烧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几?”五言站在高处,下巴高高扬起,看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好,既然你喜欢上头的风景,我上去陪你。”说着,她便把裙摆撩起来塞入腰带,露出长裤,攀着高大的树枝往上爬。
  五言一怔,她玩真的呐!
  她爬得惊险环生,不是滑脚,就是手的力气不够。“啊,绣鞋掉下去了。”低头往下一看,一阵晕眩。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要掉不掉的样子比掉下去更可怕,一想到她掉下去的景象,整个头皮突然发麻。“我警告你笨女人,不会爬树就给我认分点,可恶,你不能不要动吗?”他想也不想的拉住她伸长的手,将她接上自己所在的树干。
  吁。“你的力气好大。”树上的风光是这样子的啊,不用刻意就能闻到绿叶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整个人都为之清爽起来了,难怪他老爱待在高处。
  “你上来干什么?”五言睥睨着她。
  “我发现你常常爬得很高,所以也想上来看看树上跟地面有什么不同。”真的很不一样,地面的湿冷来到高处变得舒畅,一眼看过去,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房一目了然,要是能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现在看过了,下去!”他是树上的大王,霸道十足。
  “我爬树的技术不错吧?我从来没爬过呢。”
  还敢说,他差点没吓得心跳出口!
  “下去!”
  “不要。”
  “不怕毛毛虫了?”
  “怕……很怕,我小时候哥哥们常抓来吓我,他们会把虫藏在任何地方,包括我的书本、被子、门把上,所以我常作恶梦,”她扳着指头数着。“蛇啦,毛毛虫,其实不只这些,只要是动物,我都不喜欢。”
  “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全部抓来吓你?”他阴鸷的说。
  “你都做过啦。”
  五言盯着她,脸上微红,被人戳破他的恶作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想怎样?跟五爷告状?”
  “你太紧张了,”钵兰伸手把他拉下,拍拍一旁,“要说,我早就说了。”
  “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五爷不会信你的!”他倔强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到她乱七八糟系在腰际的裙子,像被火烧着的脸再度变红。“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样方便咩。”她没整理的意思。两只脚悬空着,凉凉的空气非常流通,她舒服得不想把裙子放下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像话!去……她的,他最讨厌她了,还管她是不是、像不像女人,关他屁事!
  “我们来勾勾手指头。”他也关心她呢。
  “干么?”他反应不善。
  “和好啊。”
  “呸,谁跟你吵过架!”这丫鬟爬上来跟他闲扯,就为了这个?
  钵兰傻笑。“呐,以后你要叫我钵兰姐姐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我也叫你五言弟弟好不好?”
  “你鬼扯什么?我爹……我是说五爷就我一个独生子,你想高攀啊,你的年纪当我二娘还差不多!”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下一刻才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的话。
  “也对喔。”她有些结巴。自己的脑子简单,从来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这样一来,嘿嘿,真的是乱七八糟了。“不然,做朋友好了。”
  这女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五言拿她没法子的转开头,粗声粗气地吼,“随便你,无聊!”
  “呐,打勾勾。”她伸出纤细的尾指。
  “哼!幼稚!”五言索性转过身,当她疯子不予理会。
  钵兰会心的笑着。
  他讲话的方式,暴躁的脾气都跟五爷一个样。至于坏脾气的个性下,是不是都隐藏着一分潜沉的温柔,经过这次谈话,显然没什么不一样;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呵……
  风声微微,树下走出一个站了很久的人。“耳钵兰,下来!”
  是五爷,听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钵兰跟五言各自有不同反应;钵兰一脸喜色,五言却是惨白的。
  “你要上来吗?”他对滕不妄招手。
  “我不是猴子!”每次,她都有办法惹火他。她忘记他是瘸了腿的人了吗?爬树?这丫头。
  “好吧,我下来了。”
  她下来的状况没有比上树好到哪,比较好的是这回多个人分担五言流了一缸子汗的负担。
  “你不能一次不乱来吗?”要是他早死,一半的责任要她负。
  才落地,滕不妄夹带火气的抱怨迎面扑来。
  “你关心我?”她很开心。
  “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那就是说私下可以喽。
  “我不是小孩。”五言不敢大声抗议。
  虽然都是挨骂,滕不妄从头到尾没有看五言一眼,他双手紧紧握着,像是百般忍耐着被忽视的感觉。
  “要用饭了,还有……”滕不妄真想把钵兰抓来打屁股。“你那是什么穿着?”
  哦,她刚刚忘了把裙子放下来了。
  滕不妄看钵兰整理好,转身的同时淡淡丢下一句,“五言,你!也一起来。”
  钵兰看见本来一脸失望的五言,突然满脸绽放出炫目的光华来。
  他肯定是爱惨了五爷。
  人都走开了,至于留在地上的那团被单,只有等待有心人士的发现喽。嘻……
  自从钵兰当了滕不妄的贴身丫鬟以后,从来不定时用膳的他,开始要求吃饭的时间要准时,送饭的任务因为“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又回到翠娘的肩膀。
  当滕不妄对她说谢的时候,她惊恐的夺门而出。
  “我真是那么冷酷的人吗?”滕不妄不禁要问。
  “那是因为你心里受过伤,现在不会了。”三个人一同坐着吃饭,是头一遭,钵兰尽责的盛饭,两人都是尖山般高的白饭。
  “我不是饭桶。”又不是喂猪,谁吃得下?五言小声的抱怨。
  钵兰有趣的发现,在滕不妄身边的五言又乖又温驯,就算抱怨也只敢小小声,跟斥喝她的模样相去千里呢。
  “她帮你装饭,你有什么不满的?”滕不妄端起碗就口吃,眼睛不忘注意钵兰有没有偏食。
  “没有。”能跟五爷一起吃饭,是他从来也不敢想望的事情,他不想搞砸,端起碗来,一板一眼的动手吃饭。
  钵兰看着一老一少,同样的扒饭方式,同样一口把糖心蛋塞进嘴巴的吃法,可见五言是多么极力的模仿着滕不妄。
  他在这孩子的心目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想像的崇高地位啊。
  “我记得你本来早膳都吃稀饭。”五言好不容易开口。这一桌的饭菜都不是五爷喜欢吃的,怎么……
  “她偏食,早上吃稀饭容易泛胃酸。”滕不妄把钵兰碗中的笋块夹走,换上容易消化的新鲜香菇,笋块进了他的嘴。
  五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也就是说,一向固执的五爷是为了这丫鬟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
  这让他沉默了。
  “这盅鸡汤是梅妈特地为你熬的,要喝完。”指着一个小品锅,滕不妄若无其事的对钵兰说。
  “我没生病,不用喝那么贵的东西。”
  “叫你喝就喝,我可是一早冒着白霜……”他可是一早冒着白霜去吩咐厨娘炖的,还不是怕经过昨夜,她会被折腾坏了,她还敢不领情!
  钵兰压根不懂他心里的转折,慢条斯理吃着白饭,一边也不忘留心同桌的五言。
  “来,这是梅妈亲手腌的红糟肉片,很好吃的,入口即化。”钵兰看他净扒饭,善意的夹了块肉给他。
  好恶,五言本想格开她的筷子,但看见碗中央那块赭红色的肉片,心里却一阵酸楚。十三年来,这是头一回有人夹菜给他。
  笨女人!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他不吭声,把碗周围的饭都吃净以后,才夹起剩下的肉片,细细吃起来。
  “饭后,我们要上街。”滕不妄放下饭碗,宣布道。
  他上街,府里众人相传,因他受伤后一步也不曾踏出家门,这是一惊天动地的事情。
  钵兰高兴得忘了继续吃饭,至于五言,根本是傻了。?
  马车一离开滕府大门,滕不妄就后悔了。
  出门带着钵兰是习惯她一直在身边,五言呢,也一并带出来做什么?要说愧疚,那就免了,是他想看见钵兰脸上喜悦的样子吧。
  从吃饭到上车,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消失,就因为他让五言同桌吃饭,还有出门,这丫头,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
  可是,说也奇怪,看她少有表情的脸上微微带笑,他也跟着轻松,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自从他自闭以来就不曾有过了,她的出现似乎在他寒冷的心注入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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