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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贪恋温暖?她的大脑皮质铁定被联考给磨坏。
“是单恋?那个有幸得到小语芳心的男人是谁?”拍拍她的背,他喜欢当她的支柱。
“我是不是很倒霉?第一次懂得何谓爱情,却惨遭滑铁卢,甚至连个第三者都卡不上位。”大大喘口气,仰起脸,她僵着笑对他说:“等哪一天,我当上名正言顺的第三者后,一定告诉你他的大名。”
有幸?要是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男人”时,不晓得还会不会觉得“有幸”这个形容词用得恰当。
“你决定要一直待在他旁边,等待他有朝一日看到你的心?”
“他有个心仪女人,除了等待,我还能做什么?拿瓶盐酸去玩泼墨画,把人家美女A毁容?没用的,现在植皮手术很发达;还是,去玩玩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拜托,我的智商又不及人家高;嗯,把生米煮成熟饭硬赖上他?算了,这时代已经没有男人迷恋处女情结。想想,我能做什么?找个整型医师把我和那位女主角的脸换过来?不可能,这比买架太空梭把自己送到火星去烧烤成巴比Q还困难……”
她不由自主地出一堆假设,再把那堆烂假设送进垃圾焚化炉。
“你有自己的可爱处,何必为一个男人将就?”拍拍她的背,他真不习惯带有蓝色忧郁的陆小语。
“我再可爱他都看不到呀,我努力读书就会考上好学校,我努力学舞就能上台表演,我努力写稿就能写出好东西……惟独在爱情上,不管我多努力他都视而不见,你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句话不是真理,对不对?”
“天下男人何其多,太执着不见得是个好事。”他轻叹。恋爱中的女子最难敲醒……
“我无能为力啊!爱上就是爱上,再也更改不来……就像你,不也是执着?只不过,你比我幸运,你的爱情有回报,我的爱情仍然缥缈。侨哥哥,有没有一种针药,可以从胸腔打进去,直接戳进心脏中央,然后心脏就安乐死亡,但我仍然可以呼吸、可以活下去,不会让周围的人替我担心?”
“小语听我说,有一天你会长大,会遇上真正爱你的男人,到时再回过头来看看这段,你就会觉得,这一段只是青春。”他试图劝说。
他用了“青春”取代“幼稚”,试图把话说的轻松,却仍伤害她敏感多疑的心。
严肃地推开他,陆小语拧着眉,似宣示、似告白地对他说:“也许我很迷糊,也许我很笨,可是我很清楚,我的爱终其一生都不会变,他对我来说,不会只是‘一段’,不会只是‘青春’,他是我的‘永远’和‘全部’!”
“小语,一生是很久很久的事情,存在着很多或然率……”
“我不爱听你说这些!我爱他、我爱他、我就是爱他,我要爱他一生一世,就算他的眼里从没有过我,我也要花一辈子来爱他;就算他的生命不容许我介入、就算我会因此一世孤独,我依旧要爱他。”她背过身,气愤地拿起枕头扔向墙壁。
他怎可以轻视她的感情?她只是想在世界的边边单恋着他啊!这犯了谁、碍了谁又欺了谁吗?凭什么要他来劝说她“放弃”?
“好吧!不说这些。”他扳过小语的身子面向自己,安抚地拍拍她的脸。
猛抽口气,她稳住脱轨的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发你脾气……”
“没关系,不过女孩子家要温温柔柔的才会让人怜惜,学学宜芬的僮事体贴,她从不闹孩子脾气。”他笑笑,把手搭上她的肩,仿佛她是一个不足龄的智障妹妹。
一记苦笑投射在她眸中。她离他的“喜爱”更远了,除非有本事把自己变成邱宜芬,否则在他心里,陆小语永远都达不到及格标准吧!
话题绕回原处,硕侨说:“你别让陆妈妈担心,住在家里好吗?要是觉得上学不方便,我来接送你上下课。”
“又要接送我,又要接送宜芬,你不怕忙翻?”
“没办法,你执意要搬出去,我对陆妈妈难交代。”摊摊手,他习惯把她纳入自己的责任范畴。
“万一,佳人误会你,我的罪过岂不太大?”
“放心,宜芬知道你是妹妹,不会乱吃飞醋的。”
妹妹?她当妹妹的经验还嫌少吗?她顶上有两个哥哥,不想再多他一个,可他硬霸占这位置不放,她也很无奈呀!
“谁规定你要跟我妈交代?我又不归你管辖。”
“我答应过陆妈妈,要是你非得搬出去,恐怕我得到你住处搭帐篷,确保你的身家安全。算我拜托你,卖我一个面子好不好?”他软言相求。
她哪禁得起硕侨这样?叹口长气,无奈地点点头,搬家这回事已成泡影。
“真乖,有赏!快去洗把脸,我带你出去挑生日礼物。前几天我太忙,忘记你生日,很抱歉。”他面有赧色。
拼命摇头,今年的生日礼物不缺席,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跳起身,她冲进浴室梳洗。
“我带你去吃法国料理好不好?”他在门外问。
“好啊!要有小提琴演奏的那一家!”她一面擦脸一面接腔。
“没问题,你换一套衣服,我去打个电话给宜芬,邀她一起去。”
镜子里,小语上扬的唇角倏地掉下来。对着镜中人,她再次提醒自己,她的单恋不该带给人困扰。
第二章
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爱他多久却不会影响到他,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或是一辈子?曾以为躲在妹妹的保护包下,我可以很安全地面对他,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看他和她挽着手,徜徉在情爱世界中,幸福的光晕围绕着两人,我心如刀割,看他们一举手一投足的默契,我的心千疮百孔再寻不着完整。
说好不要求、不嫉妒、不僭越;说好安分不存多心,可是空虚的心、寂寞的情,无时无刻在折磨我,扰扰攘攘着要求回馈,怎么办?
存了一份不得回馈的爱,却又不会满足,我该如何自处?
亲手谋杀我的爱情吗?我办不到、办不到……
不断不断提醒自己,要在世界的边边爱他,不教他为难,要牢牢守住自己的爱不让他尴尬……可是,我要怎样守住这颗残破的心?
笨蛋小语爱上硕侨哥的第1817天
把日记合上,从她知道世界上有个叫江硕侨的男生开始,整整经过五年,而她也在他身边晃过五年,但他的眼睛里却始终容不进她的影子,叹口气,点上蜡烛,看着蛋糕发出幸福的光晕。
祝我当当快乐,祝我当当快乐,祝我当当快乐,祝我当当快乐……
那两个当当代表“单恋”。
她说过,早在看到他的影子时,就“深深”的爱上他,有多深呢?没拿鲁班尺量过,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那株爱苗早已深深往下扎根,深得无论她再怎么用力都拉拔不起。
“小语,硕侨和宜芬来找你。”陆妈妈领着他们两人进来。
在宜芬和硕侨的关系明朗化,成双成对地在她家出入后,陆妈妈就断了那层非分念头,自动把“小俩口”丢掉,毕竟凡具有瞳孔的动物都分辨得出鸡腿和鸡肋的不同。
“我记得你的生日还没到,怎么提早吃蛋糕?”他拉过宜芬的手,席地坐近她。
男生的脑袋都是廉价的塑胶制品吗?他看不到蛋糕上插着五岁蜡烛,怎会是庆祝她的生日?
“提早不行吗?我爱吃啊!”支起下巴,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
一个人锁在房里悲吊她可怜的恋情已经够悲情了,偏又冒出两个搅和春水的家伙。好想大喊一声——送客,却又不舍得少看他一眼。
“放春假没计划出去玩?!”宜芬自作主张帮忙把烛火吹熄。
干嘛!她还没许愿咧!算了,反正连连许过五年的愿望,从没实现过,也不差这一回了。叹口气,陆小语说不出半句话。
“阴阳怪气的,谁惹你了?”他好脾气地摸摸她的头。
“没有人。”是他的影子招惹了她,惹得她的心情不得安宁,但影子能算一个人吗?
“哦,就是没有人,她才会这么不愉快。”宜芬用自己的想法接下她的话。
什么跟什么?自从她明目张胆地抢走侨哥哥全部注意后,小语已经很不喜欢她,她现在又老是接这种怪辞怪语,害她一并杀死对她仅存的“不讨厌”。
“你在说哪一国话,藏语吗?难怪我一句都听不懂。”小语嗤之以鼻。
“你都念大二了,不觉得身边没个男朋友很奇怪?学校里那么多男同学,你都看不上眼?”宜芬没理会她话中讽刺,对她纯粹是关心。
有啊!看上眼的那一个,被你抢走了。
其实这个抢字用得不好,宜芬没抢过谁,是那个俗称“心上人”的男子,主动巴上人家的。
所以那些英明睿智的欧巴桑,请少拿电眼扫射外面的“单身公害”,有空多多管教枕边那个食不餍足的男人。世间情爱事,居于掠夺者的雄性动物要负上大半责任,别总让女人去为难女人。
拔掉蜡烛,小语挑起蛋糕上的樱桃,一口含住。
“甜得太腻人,凡事要中庸,不要过度。”她瞄过一眼靠在他肩头上那颗头颅,语带双关说。
这年头哦!性关系过度开放,矜持成了历史形容词。
“你常形容男生是草,就算满地青草都不入你的眼,但至少用脚下去踩一踩、试试青草的柔软度。”硕侨笑说。
“是啊!先拔一棵放在嘴里嚼一嚼,滋味不对再吐出来就行啦!”宜芬加上注解,好个夫唱妇随。
“我还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咧!”说完,她伸出一根食指压在蛋糕上头,手一推,拉出一条没有奶油的蛋糕路。“逐奶油而居”比较符合实际。
“是呀!尝久了,说不定真让你尝出好滋味。”
“我是肉食性动物,除非便秘太严重,否则我绝不去碰那种恶心植物。”
男人嘿心?没错,除了她的侨哥哥,那些没血缘的男人,在她眼里都只剩二字评语——恶心。
“总之,你该交一个男朋友,修修恋爱学分,这对你有好处的。硕侨,我记得你有一个学弟很风趣幽默,也很细心体贴,叫作许浩祥的,就介绍他 !”她的结论下得坚定、不容置疑。
“他的确很优秀。”硕侨接腔,笑咪咪的眼角,溢出两条象征成熟的鱼尾纹。
“我不知道交男朋友有什么好玩?”去!好一个自以为是的“对你有好处”。
“男朋友可以陪你疯、陪你玩、陪你说说笑笑。”
“然后呢?!牵手、KISS、疯狂做爱,最后讨论要一起走入礼堂,还是到妇产科报到?简直是自找麻烦。”再舔一口奶油,告诉自已,他和宜芬没做过这档事。
“小语……”他不赞同地瞄她一眼。
拉开眼光,故意不和他对焦。很生气,气什么?气他的不赞同,还是他和她牵手、Kiss不知道!
“有人肯疼你、爱你,以你话中心,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宜芬搅碎尴尬,继续劝服她的冥顽不灵。
“别忘了我有一对爸妈、两对祖父母,两个哥哥,还有……硕哥哥……我已经被‘爱’得喘不过气了。”狠下心,她把他对宜芬的宠爱抢过来一些些,偶尔,当当坏女人也……挺爽的!
“那不同,亲人的宠爱和男朋友的宠爱是不同的。”他说。
不同吗?侨哥哥把他对她的感觉自动归类为亲人那部分?有一些哀怨,一些伤感,她赌气地点了头。
有什么了不起,交就交 !一个月交一个,到她死掉的时候,一定可以破金氏世界纪录。
坐在麦当劳里,陆小语把一杯热咖啡加入三个奶油球和四包糖粉,调出一杯甜得让人想呕吐的饮料,和坐在她对面那男人脸上的腻人笑容旗鼓相当。
他叫许浩祥,一个标准的过期四季豆——干瘪得可以。
“他是我们学弟中,相当有才华的一位。”侨哥哥的介绍辞,打破横亘在他们当中的短暂尴尬。
学弟?他重考了几百年?眼角皱纹都可以拿来演算三角函数,是不是该建议他,去买两打SKⅡ来作皮下注射,嗯……听说内毒杆菌效果也挺不错的。
他:老得还真均匀,难道说,他们这种读考古系的,都合该喜欢这类老东西?陆小语在心中忿忿不平。
“你好,我常常听硕侨和宜芬提起你,听说你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
“我把聪慧绣在额头上?不然你怎看得出我‘聪慧过人’?”
他大概不知道她快被二一,如果他的夸奖对教授有影响力,她不介意把那些恶心话,打一打、列个十几份,分赠给每个看她不顺眼的教授。
况且,她这种吊车尾的人要是称得上聪慧过人,那些高分上榜的算什么?爱迪生?爱因斯坦?还是智慧指数在三千以上的外星怪胎?
“你有双慧黠的眼睛,闪着灵活眸光。”
他的话大概让硕侨也有些消化不良,小语看他拼命揉着自己的胃,果然,他们是同一国的。
有硕侨不经意的动作在支持,小语大起胆子,决意让那个过期四季豆难堪。
“你看错了,那不是‘灵活眸光’,那是浅蓝色的隐形眼镜,一副三千二,还买一送一,在光南配的,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报我的名字,说是陆小语介绍,搞不好还会帮你打九五折,再附赠贵宾卡一张,以后买食盐水打八折。”
翻翻眼睛,她无礼的态度摆明——相亲失败,同志毋需努力。
“现代的女孩都憎恨温婉柔顺、含羞带怯吗?”浩祥莞尔,不在意她的无礼。
他若不是有个如宰相的超大容量肚皮,就是不知道“拒绝”的现代进行式怎么写。碰到这种人,只有收起“暗示级”用起“麻辣级”的拒绝方式。
“我并不憎恨这些特质,只不过你若是想找‘温婉柔顺’,我会建议你跟小叮 借个时光机,到白垩纪去走上一遭;要是想找‘含羞带怯’,恐怕要多带些点心上路,因为你必须走更远的路,到蓝绿藻世界去碰碰运气。”
“你在建议我,找只爬虫类或单细胞植物当女朋友?”他大笑,不把小语的讽刺摆心间。
“可以啊,物以类聚、数大就是美,同种相吸、异类相斥嘛!相信我,你们会非常非常门当户对。”啜一口恶心咖啡,她的心和胃一样想“翻”。
“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硕侨说得对,你不只头脑聪敏,跳跃式的思考方式老让人跟不上你的脚步,很有挑战性,我决定了,要交你这个朋友!”
那是……下定决心追求?不要吧!
侨哥哥是因为跟不上她的思考方式,才括她这根鸡肋,勉强将就宜芬那根鸡腿吗?
是了,一定是,他向来不爱吃油腻的鸡腿,要真是这样,她很愿意改变呀!顶多不和他说些无聊废话,顶多装装“蓝绿藻”嘛!抬起头,小语对上硕侨的眼,看到他脸上的不赞同。
突然她的“反骨”吃下三斤生长激素,瞬地长大茁壮、变成和大树一样。别过脸,假装没看到他的不赞成,她回应许浩祥一句:“很可惜,我没有饲养恐龙的畸形嗜好!”
宜芬听见她的话,忙提高音量把小语的声音遮盖过去。“小语虽然和我同年,可是看起来比我年轻得多,是不是?”
“要不是我亲眼看她一年一年长大,我也很难想像她都上大二了,只不过还是小孩子心性,皮得紧。”硕侨也跟着帮腔。
“小语很棒,帮出版社写过不少小文章。”宜芬接口。
“我记得小语刚上高中……”他们两个一搭一唱,从小语青涩的少年时期琐事,钜细靡遗地说到成年,好像拿她当总统竞选人,执意要替她出一本“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