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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被宛可可给甩了?”吴志祥知道大势已去,精神状况也变得不太稳定,“被甩的滋味不好过吧!”
“你给我闭嘴。”嘉斯浩深刻且醒目的脸上画过一道愤怒的线条。
“跟我们回警局。”警察立刻阻止吴志祥继续胡言乱语,连忙将他带走了。
至于愣在一边的张育发立即大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来找他聊天,你们别抓我呀!”
“你是谁?”嘉斯浩觉得他有点面熟。
“我是『记扬』的张育发。”他颤著声说:“是吴志祥骗了我的钱,我是来讨债的。”
“原来是张老板!应该说你和他联手想骗我的生意吧!”嘉斯浩早看出他有问题,这才没将游戏机的生意承包给他。
“嘉先生,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告诉你一件事。”张育发见他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赶紧又补充道:“是关于宛小姐的事。”
嘉斯浩顿住脚步,“你说什么?”
“我知道宛小姐和你的一些事,这些全是吴志祥告诉我的,而我也已经告诉了宛小姐。”张育发发著抖说。
“到底什么事?”他眯起眸,一步步逼近他,正等著他的回答。
第八章
宛家两兄弟回家住了两天后,又离家找寻父母的下落。现在,这间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可可一个人住。
她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调整心情,三天后她也将重新振作,不能再消沉了。
傍晚时分,她清了垃圾正要拿出去等垃圾车,却看见范达礼在外头傻站著。她眉心一蹙,走近他,“有事吗?”
“可可,我发现我错了。”范达礼直望著她的眼,“一直以来,我总以为你就像个洋娃娃,不懂人间疾苦,就只会煮饭、编织……反正就是……一无是处。”
听他这么说,可可竟忍不住摇头轻笑,“真惨,没想到我给你的感觉竟是这么糟糕。”
“不,是我不够了解你。”一泛达礼急著解释,“这阵子我被限制行动,趁这机会想了很多。”
“哦!不是他逼你来配合我演一出戏?”她眯眼一笑,继续往前走。
“不,绝不是。”他深吸口气,“说也奇怪,以前他都会每天打电话来盯著我,可从昨天起,他居然没再打电话来了。”范达礼指的人就是张育发。
“趁这机会,你赶紧离开吧!好好重新出发,不要再被限制行动。”走到路口,她跟其他邻居一块儿站在那等著垃圾车。
“可是我……”
“如果你真像张育发所说曾做过那些不对的事,那就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公开向众人道歉,我想大家会原谅你的。”她仰首望著远远而来的垃圾车。
“可是偏偏你就不会原谅我。”范达礼很难受的说。
她回头对他一笑,“别这样,你不也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女孩,不要三心二意的,这样对她更不公平。赶紧走吧!”
“那你呢?我想知道那个叫嘉斯浩的人到底是谁?你真的这么爱他,宁可让他误会你?”这几天他老听见这名字,还真想会会他。
她垂下脸,没说话。
“我想见见他。”范达礼忍不住又说。
“我就在这里。”由于旁边聚集太多左邻右舍,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有个格格不入的男人站在其中。
可可震惊地抬起头看著他,“斯浩!”
嘉斯浩倒没回应她,而是直接走向范达礼,“那些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了,你若要走就赶快走,否则我会告诉警方你也有涉案。”
“你……”两百多公分的范达礼面对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嘉斯浩,没有理由会畏缩,可不知怎么,当他看见嘉斯浩眼底闪烁的璀光时,他竟然会自惭形秽!
“好,我这就回芝加哥。”然后范达礼转向可可,“很高兴这次回台湾能见到你,我祝福你。”
“我也是。”可可点点头。
眼看他就这么走远后,可可一旋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垃圾车已经跑了。天,可她却还呆呆的拎著两大包垃圾在手上。
“等我一下……”她立刻追了过去,但前面全是要倒垃圾的人,还真不是娇小的她挤得进去的。
“我来。”嘉斯浩突然抽走她手上两大包束西,很俐落地闪身挤入,投篮、得分。
“看来我也可以打NBA了。”他拍拍手,走到她面前开起玩笑。
可可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等我一下。”他立刻挡在她面前。
“还有事吗?嘉先生。”他前晚对她的所作所为还让她有点不快。
“我知道你恨我。”他半眯起眸。
“我已经不恨任何人了,我要回家,请你让开。”
“就连刚刚那个姓范的都知道你深爱我,为何只有你不敢面对?”嘉斯浩抓住她的肩,“我抓到劫走你家人的指使者了,他就是吴志祥。”
“吴志祥!你公司的经理!”她记得与他初识时,一起从高雄返回台北,就是一位叫吴志祥的经理与他们坐同班飞机。
“没错,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应该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心痛的吧!”他摇摇头,感叹人性的多变。
“既然知道谁是主使者就好。”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你别走。”他就是不让她离开,“你真以为让我死了心,然后彻底离开我,咱们就可以安然愉快地活到一百岁?”
嘉斯浩的话让她赫然震住,她抬起脸,愕然地望著他,“你也知道了?!”
“没错,张育发已经把全部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和范达礼的事。”他定定的望著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还让我误会你,还让我……”
“算了,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必有愧,我也不必有恨。”她将伤心紧抿在心底,再难过也不要在他面前爆发出来,“你还是让我走吧!”
“我不。”他紧紧抓著她。
可可用力握住他的手企图挣开,可才摸到他的手背,却发现那里包著纱布!“你……你怎么了?”她看向他的手,居然包扎著绷带,可是结已经松了。
“没什么。”他抽回手。
“你还在流血,怎么没有好好处理?”这男人就是让人担心。
“反正我做了一堆错事,死了算了!”嘉斯浩真是这么想,当他知道自己误解她的时候,除了恨自己之外还想杀了自己。
“笨蛋,”将他拉回家中,她找来纱布、药膏,为他重新上药包好。
“我知道自己很浑球,但我还是想祈求你的原谅。”他看著她温柔的动作,慢慢的为他消毒、上药,他的心口蓦然泛起一阵热。
“你不要误会,我没恨你,之所以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上回你也帮我包扎伤口,欠你一份人情,我想还你而已。”可可故作冷漠,只要不谈到情爱,才能确保他的平安。
“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他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她眯起眸。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是这么一个冷硬心肠的女人,再装也装不像。”嘉斯浩掀开外套,让她看见里头所穿的毛衣,深情款款地说:“这就是你用爱心为我编织的,不是吗?”
“我……”看著它,她的心又酸了。
“本来你是想给我个惊喜是不是?所以从没在我面前织过它?”他可以揣测她心底的想法。
“没错,我本来是这么打算,但后来……”她摇摇头,已不想再说。
看她逃避的小脸,嘉斯浩语重心长道:“你以为我不担心吗?你对我的爱不会比我爱你还少,我来找你,心底梗著的就是一种不安与忐忑,深怕自己的固执会害了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她捂著嘴,双眼已忍不住泌出泪水。
“我想要向命运挑战,我不信我们战不胜那样的咒语。”他绕到她面前,很认真地问:“你呢?肯不肯尝试?”
“难道那天的电梯事件你忘了?”她咬著唇,内心好不挣扎。
“或许那只是意外,我们不是没事吗?”嘉斯浩笑了笑。
“可是我觉得不是意外,这一切都发生的好玄,我怕不是我们克服得了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她摇摇脑袋,跟著打开大门,“你可以先回去了,已经不早了。”
“可可!”他拧起眉,紧盯住她的眼问:“你真的不愿意努力看看,决定就这么放弃?”
“我们没有努力的资格,你快走吧!”她身子微微颤抖著,心底虽然有些动摇,但她还是不愿冒这个险。
“可……”
“你走啊!再不走,我就真要恨你了!”她用力对他吼了出来。
嘉斯浩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勾起嘴角,“好吧!我会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过几天——”
“不管过多久,我都不会改变主意。”她很坚定的说。
“不,你会改变主意的。”说完,嘉斯浩便转身离开,但他离开前的那句话却让可可百思不解。
难道他还不放弃?不,看来她得尽快离开这里。
为了避开嘉斯浩,可可在第二天下午就搬出去了。
没地方可去的她为了省钱,只好暂住在一家小旅馆内,她算算身上带的钱所剩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坐吃山空,不得不考虑该去找份工作。
三天后,可可决定先去找工作。买了份报纸,她看著上头每家公司所需要的专长人材,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可为何就没有她会的?
虽然她喜欢料理,但做厨师需要有执照;虽然她修过一些商业概要的课程,但要应付大公司的内外帐还嫌不足,唉!到底她适合什么呢?
晃了一天回到小旅馆,这里的阴暗倒是让她害怕,不时她还可以听见,从几个房间里传来暧昧的声音,不过为了未来的生计著想,她不得不省点。
拿出钥匙才刚打开房间,可可就看见一个醉汉压著她一起进来,吓得她惊声尖叫著,“你是谁?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这妓女还装呀!你不是打电话要我来这找你?”原来他是要找隔壁房间的女人,却因为喝醉了而看错房间号码。
“我不是……你搞错人了。”她往后一踢,终于踢开他的箝制,然后整个人躲到角落,指著大门,“你看清楚没,我这里是306房,不是你要找的房间,你快给我滚出去。”
“你这娘们还挺凶的嘛!”那人早醉得眼花撩乱,哪看得清楚门上的阿拉伯数字,不过他倒是发现可可满清秀可人的。
“你找错人了,给我出去!”可可受不了的哭了。
“不哭、不哭,让我好好疼疼你上那人又颠颠簸簸地走向她,吓得可可立刻闪了出来。
“咦?你还更会跑!”他不死心的一直追她,但房间好小,可可已无路可跑了。
“啊!”她的腰又被猛地扣住。
“不要碰我……”她大声哭喊著,“救命……救命呀……”
突然,她的房门被撞开,就见嘉斯浩大步走了过来,一手逮住那家伙就赐给他两拳,跟著往外一扔,“醉死吧你。”
可可惊魂甫定的垮坐在床上,颤抖地看著他,“你……你怎么……怎么会来……”她没告诉任何人她住哪儿呀!
“几天前,当我知道你离家之后就四处找你,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早上我路经某处,正好看见你颓丧的从一家公司出来。你……在找工作。”之后他继续跟踪她,发现她不时看著报纸上的求职栏。
“没想到台湾还真小。”她摇摇头,跟著失望地捂住脸,“没想到,一个大学毕业生,要找个工作还这么困难。”
“我可以帮你。”他环顾一下她住的地方,“就当是我请你为我工作,这次我会发薪水给你。”
“什么?”她瞪著他,“当初我没拿你的钱,现在也不会。”
“当初我们是在谈感情,现在既然不能谈感情那就不过是朋友,亲兄弟都明算帐了,何况是朋友呢!”嘉斯浩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帮她暂时解决生活的困顿。
“我不会再住你那儿,我之所以有家不住就是为了躲你。”好不容易才忍痛抽身,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活生生的疼痛。
“你真这么怕我?”他显然有点受伤。
“我……”
“那么即便我不去找你,你也回家了,可还是得有钱吃饭吧?”他的话让可可怔茫了,她无话好说。
嘉斯浩双臂抱胸地望著她,“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学校还学些什么?不会就只要煮饭、编织吧?”
“我曾修过两年的商业课程,但不是很精。”
“没关系,游艺场没有什么很复杂的帐目,你就来当会计助理。还有,你家离公司太远,我可以重新帮你找住的地方,嗯?”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可可想著自己皮包里已剩不到五千元,嘉斯浩说得对,就算她搬回家,可是这些钱还能过多久呢?唉!没想到“孤苦无依”的她,最后还是得依赖他。
“好吧!但你记得,我们只是朋友……很淡很淡的朋友关系。”她再一次提醒他。
“可以。”只要能经常和她在一块儿,他可以不在乎其他,至少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打破那个诅咒。
“那……就谢谢你了。”她对他笑了笑。
“今晚你不要住这里,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为你找到新住所。”他怎么放心让她再待在这种随时有不定时炸弹爆发的地方。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公司的副理,请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不错的房子。
“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他。”听他这么对下面的人交代,可可真怕带给旁人压力。
“不会,这方面可是他的强项。”他倚在门边,发现这里连间私人浴室都没,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那就麻烦了。”
“你快整理一下东西,我在外面等你。”见她一直闪避著与他交谈,嘉斯浩也只好识趣的退了出去。
可可见他出去后,这才放松紧绷的情绪,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可现在,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不过未来,两人的距离是这么近,却要紧紧护守住那颗随时都有可能脱轨的心,那感觉一定会痛苦无比吧!
待她收拾好东西,坐上他的车,不一会儿那位副理就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一间不错的小套房。
当嘉斯浩载著她到达那儿,她才发现它真的离“嘉盈”很近,而且还是装潢好的新屋子,完全没让人使用过。
小套房装潢得温馨怡人,打开窗,白色纱帘随风飘荡,纱窗旁有个小小的装饰竹篮,篮里房东已放了几个小天使娃娃,给她一种恍似身在童话王国的感觉。
“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太奢华了?”身上只剩下五千块的人,还能住在这里,她连想都不敢想。
“怎么会?如果时间再充裕些,还可以找到更好的房子。”
“不用了,我很满意,而且离公司又近,我走路就到了。”说著,她不禁垂下脸说:“我真的很无能,连我哥哥、弟弟都去找我父母了,我还杵在这,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你别这么说,你从雪梨来这里本就人生地不熟,要找人谈何容易,更何况你已经救出两个人,很棒了。”
可可抬起脸,看著他鼓励的眼神,真想扑进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只可惜她现在已没这个权利了。“那你可以先回去,明天我会过去上班。”
“也好。”他将钥匙交给她,眼底带著无法表示的浓情,“明天等你来。”
“嗯。”她对他点头一笑,彼此间这股尴尬的氛围似乎像拓上宣纸的墨,正慢慢渲染开来,形成一种诡异的颜色。
可可依约前往“嘉盈”上班,而且这一做也做了将近半个月,虽然她担任的是会计助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