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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满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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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亚芙放下了卡片,拿起了置于桌上的花束,才不经心地拨弄着,门就冷不防地被打了开来。
  商涛帆立在门边,眼神锐利地扫过了她手边的手束,突地全身僵直。
  一定是昨天那个律师,妒意灼烧了他全身,虽然想刻意表现出不在乎,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满腔怒意,于是他抬起腿往后一踹,用力地将门踢上。
  她缓缓地放下了满天星,静静地起身。
  “你的仰慕者对你的喜好倒是很清楚嘛!”他朝桌上敲了敲手指,口气颇为挑衅道:“我亲爱的老婆,能耐果然是不同凡响。昨天才玩到十一、二点,今天竟然立刻就有人送花来了。”
  “你在影射什么?”她眨动了下清冷的双眸。
  “我没有影射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我只是纯粹因为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而感到光彩十足罢了。”商涛帆脸庞的微笑只是暴风雨平静的假相,他双眼中的火暴才是他真实情绪的表征。
  “我和龚允中只是朋友。”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当作解释。
  原来,商涛帆常在会议上提出的男女平等只是个口号——他可以在外有许许多多的红颜女友,却不允许妻子做出同样的事来。
  “朋友?”他的微笑消失于无形,脚步则一步步地向她逼近。“朋友会在公开场所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你?朋友会送你这么一大束花?”
  “你跟踪我?”她忿怒地倒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控诉地回视着已离她一步之远的他。
  “我没那种无聊时间,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商涛帆又往前踩进了一步,以手轻佻地勾起她小巧的下颌。“除非——你感到心虚。”
  杜亚芙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努力地咽下她即将一触即发的怒气;更甚者,她需要压抑的是她的心痛。
  难道真如同宋梅所说的——她体内有不高贵的血统,只要稍一不控制,就会被加上不得体的标签。是这样吗?先天的血缘让她即使再努力表现出聪敏优秀,别人还是会揣测她的一举一行合乎道德吗?合乎上流社会的规则吗?所以,他才会怀疑她与别人有暧昧行为?
  “想不出理由解释吗?”她的无言比开口说明更让他不好受。
  他加重了手劲,鹰视的眼神紧盯住她不放。她怎么可以对其他男人动心?他宁愿相信她是座没有温度的冰雕,也不愿承认她的冰霜会因为别人而融化。
  她伸出手意欲挥开他已然握疼她下颌的手掌,心头翻绞的扯裂感让她依旧开不了口,只是一个劲地想推开他。
  “你说啊!给我一个理由。”商涛帆执意不肯放松对她的箝制。原是潇洒自若的深邃眼眸,如今只看到狂乱翻飞。“为什么?”
  她垂下了肩,无力地任着他开始疯狂地摇晃着自己。
  好难受,好难受啊!
  为了做一个完美的妻子,她甚至连最后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要失去了吗?她无奈摇着头,眼中感到无比酸涩;她紧闭了眼,执意不让受伤害的泪水在他的面前放肆。
  “为什么——”他的声量逐渐低沉。
  倏地,商涛帆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搂住了她微微颤抖而略微抗拒的身子。拥住她的同时,他的眼也痛苦地闭了起来,他是如此地在乎她啊!
  原来过多的情感会伤人,尤其是当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之时。对她,投入更多的感情,带给他的也只有更多的椎心之痛。
  就此放手吧!何苦强求一个心不在你心上的女子呢?商涛帆在脑中忖道,手却越发扣紧了她的背,体会着属于她身躯独特冰凉的柔软感。
  杜亚芙刻意地让自己的手臂垂在身侧,克制着回拥他的冲动。她不能沉浸在他的温暖的体温之中,她不能让自己做着他依然深爱她的美梦。对她而言,商涛帆给她的爱在他外遇的那一刻起就完全终止了。
  商涛帆此时的举动,只是一种自尊受伤的反应吧!
  他独断地认定她红杏出墙、琵琶别抱。这样的一顶绿帽子,对优秀自负的他来说,大过震撼。他们的缘分会就此而尽吗?念及此,杜亚芙惊惶地抽搐了下身子。
  虽不习惯在工作场合与他如此亲密,但却还是不自在向他偎近了些。
  “告诉我为什么,好吗?”他又开口问了一次,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扣在她的腰上,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话中的伤感,让她自他的肩上抬起了头。压抑不住的情绪让她脱口而出:“你告诉我为什么,好吗?为什么我们才结婚三年,你就在外面……”下面的话哽咽在她喉中,因为这些话已透露出了大多的计较。
  “因为你。”商涛帆诚实地回答,并躲开了拥抱她的双手。
  杜亚芙往后摇晃着欲倒的身子,推开了他欲扶着自己的手。呆愣着望着他坦白的双眼,她的声音由不置信到微弱的破碎。“我……”
  她一手扶着额,仿若无力地拖着身子走到办公椅上坐下,疲竭地往后靠向冰凉的皮革,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商涛帆方才的回答已彻底地把她击溃。她以为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但为何他却说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出轨?
  刻意地留给他更多的空间,不让自己去干预到他的私生活;刻意地在各方面都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表现,以期不失他的面子。好好扮演他妻子应尽的本分,她自认都做到了,为什么还是要面对这种结果?
  忆起当初商涛帆外遇时,母亲扬起眉的那种了解神情,那种好似嘲讽的神情,难道每个人都不认为她可以成功地担负起“商涛帆妻子”的这个头衔吗?一声十分细微的呜咽声自她的口中发出。
  “亚芙,你还好吧?”商涛帆担心地走到她身旁,关心地想碰触她。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让她知道他要的是一个有真实反应的妻子。“我想说的是……”
  “对不起,请让我静一静,好吗?”她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了。
  “不要老是推开我。”他倾身单掌支撑在她背后的皮椅上,另一手为她拂开掉落在脸庞上的几缕发丝。
  杜亚芙闭上眼,微平其微地摇了摇头。她才是被推开的那个人啊——
  她的反应让他僵直了身子,眼中的温柔瞬间转变成淡然的冷漠。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与其彼此刺伤彼此,倒不如根本地解决问题。他就是太感情用事了,才会认为她会因为他的爱而改变。
  他咬了下牙根,直起了身子,端正出色的五官,全是严肃的神态缓缓道出:
  “离婚吧!”
  她快速地张开了眼,仰头看向伫立在自己面前,一身绝然冷漠的他。他刚才说的话是……是离婚吗?
  “我们离婚。”他清清楚楚地又重复了一次,拧锁的眉宇之间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杜亚芙睁大了眼,眼睛眨也不眨地凝睇着他,完全安安静静,没有低喊,也没有哭叫,就是被震撼住似的无法言语,而后极慢极缓的,她伸出了手捂住了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晃动的肢体清晰地传达出拒绝接受的意思:
  “不要这样子!”
  他弯身压住她的肩,已失意到谷底的心因为她的表现,而有着一丝死灰复燃的期待喜悦。她不愿意和他分手?她终究还是有些爱他的吗?
  “不——不——”她低声而破碎地说出话来。商涛帆觉得自己的心跳闷敲着胸口。一把抱起了她,滑入了皮椅间,轻轻地让她靠在他身前,安坐在他的双膝之间。
  她没有拒绝!
  商涛帆几乎想大喊出声,亚芙向来排斥和他在卧房之外的空间有着过于亲密的举动。她没有推开他,是表示对他仍是有感情存在的吗?爱一个人爱太深,就容易患得患失。即使前一刻才告诉自己,心已死、情已尽。但往往心中那股爱意的温度仍在,些许的煽风点火就足以让心中的爱火再度重燃而生。
  他心悸而小心翼翼地抚拍着她的背,听着她的呼吸由混乱到逐渐平息。
  她浅浅地呼吸着,怕太重的喘息破坏了两人相拥的静谧时刻,她极力地让自己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心才不会像要被刺穿一样的难过,她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他不会就这样和她分离的,他不会。
  四年前,他可以费尽苦心地用满天星堆满了她的办公室,可以在公开的宴会中向她求婚,可耻对她呵护备至的关怀,所以他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和她分开。杜亚芙在心头对自己一遍一遍地说着,而且,她是那么那么那么地在乎他啊!
  她冲动地抬起头,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感,然而却在抬头望入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时,忘了一切想说的话。
  商涛帆伸出手抚摸着她细滑的下颌,盯着眼前杜亚芙带着忧郁的脸庞。这应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孔,但有多久不曾这么亲近地靠近她了呢?一年、两年,或是更久呢?
  他扣住了她的头颅,缓缓地低下头,不容拒绝地吻住了她的唇,锁住彼此分隔已久的情感。
  她的唇瓣依旧是那样带着些沁凉而柔软。手指交缠入她的发丝,以舌尖轻轻地描绘出她的唇型。她的反应仍是羞涩的,他爱怜地看着她脸上渐浮起的粉红,咬了下她的唇,在杜亚芙带些惊惶张开半闭着的星眸时,侵入了她滑柔一如丝绸般的口中。
  无法开口倾诉的言语,在他肆意的狂热与她怯怯的回应之下,得到了互诉的交流。
  属于她的馨香在如此接近他之时,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理性。商涛帆吮吻着她的舌尖,手指拔弄似的抚过她细白的颈项,唇自然地顺着手势而挑逗至她淡淡玫瑰花香的肌肤上。
  杜亚芙昏乱地仰起头来,任由商涛帆的唇像把火似的烧灼过她的敏感的颈间,灵活的舌尖舐滑着她的锁骨。细细的轻啮,让她的胸前泛起一层粉红,更让她的心智慌乱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她紧紧地合上眼,咬住自己的唇,怕自己因着兴奋的热潮而叫出声。然而,她的努力却在他的掌揉抚上她胸前的雪白时,完全付之一炬。只是,嘴边方轻声地溢出止不住的娇喘,她的手随即就捣住了自己的唇,并且用力地推开了他。“不要。”
  他扣住了她急欲挣扎的腰身,牢牢地把她锁在他的臂膀间;依然炽热的眼,盯住她不愿张开的眸。“张开眼睛。”他出声要求。
  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头俯得更低了。
  “张开眼。”他稳住了她的肩,再次固执地要求。
  四年来,每次和她亲热,她总是紧闭着双眸,让他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得知她的想法。她的身子对他有反应,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总是压抑,柔软的唇也总因过度的紧咬而留印下痕迹。欢爱过后的她,活像个内疚自责的偷情者紧搂着被子,拒绝面向他,更拒绝张开双眼。
  夫妻间的亲热让她感到羞耻吗?商涛帆挑起了妻子始终不抬起的脸蛋,端详着她此时脸部不自然的僵硬困窘。
  “嘟嘟——”内线电话的声响在静然的空间中响起。
  杜亚芙立即张开了眼,动了动身子往前想接起电话,脑子却强烈地意识到此时自己正坐在他膝上接电话的暧昧举动。现在的她,很——放荡。
  “喂。”她以最正襟危坐的姿势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
  “总经理,有你的访客。”
  “访客?”她不记得今早和谁有约。“他有事先预约——啊——”她惊呼了声,急推开他乍然贴近她耳畔挑逗的唇,有些赧然地立即遮住话筒。
  “总经理?”龙兰祺询问着杜亚芙未完成的句子。
  商涛帆倾身向前,将她更彻底地拢入他的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接过了话筒,利落地对着电话交代道:“如果没有事先预约,请他择日再来。”卡的一声,切断了通话。
  “也许——是很重要的事。”她低低地说道,身子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
  坐在他的怀中显然让她有些局促不安,商涛帆用手抚摸着她的颊边未散去的一抹酡颜。
  “让我下来。我们这样的——姿势,不大合宜。”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望着桌面、望着任何可以注视的地方——除了他的眼睛。
  “亚芙,我们是夫妻,夫妻间偶有些亲密的举动是正常的。”他扳过了她的脸,坦说不讳的眼光直诉着他的心声。
  他们新婚之初,他从不避讳对她有些拥吻的小动作;但当他的热情一再地被她推回之后,他减少了这些动作,也逐渐地习惯了婚姻所带给自己的心寒。时间久了,他甚至有些难以回想起当时为什么不像现在一般的把事情摊开、挑明了来谈,对大家都好。
  “夫妻?”她轻咬了下嘴唇,冰雪一般细致美丽的轮廓黯然了些。“你不是要离婚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捉住了她乍然想转开的脸庞,商涛帆的声音中有着期待。
  “我——”商涛帆的反问,让她不知反应。
  为什么害怕离婚?她真的未曾去细想过自己的真实感受。
  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那种翻天倒海的心绞几乎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只知道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她整个人像被丢入了昏天暗地的旋转之中让她晕眩不止。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被丢弃的感觉,杜亚芙紧张而急促地猛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在望见她眼眸中少见的张皇与不安时,他的问话越发荡漾着柔情。他微低下头,抵住了她的额,与她的眼睛平行地对视,不想遗露她随时可能流露出情感的任何一刻。
  她乱了心绪,眼睛在商涛帆的注视下缓缓地合上;他平稳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几乎成了一种诱惑的催眠气氛。
  “嘟嘟——”内线电话的铃声再次划过室内暧昧不明的空气,泛着被打断的粗暴心情。
  “呃——总裁。”电话那头的龙兰祺有些愕然又是总裁接起电话。“抱歉,方才的那位访客坚持总经理一定会见他。”
  “究竟是谁找她?”他不耐烦地问了句。所有不经预约的人,都是些自认为重要的混蛋。
  “龚允中先生。”
  商涛帆砰地甩上了电话,在为之一愣之际,胸臆中开始酝酿出怒气,攒聚的浓眉也扬起一触即发的火爆。
  “什么事?”杜亚芙望着他的情绪波动,稍稍地提高音量询问。
  她一定得是这样平静地如一池结冻的湖水吗?商涛帆的火苗开始射向杜亚芙。
  “送花的那个男人是龚允中吗?”他嘴角撇起个冷笑,望向妻子仅仅半慌乱地眨动了下的眼帘。她可真是天杀的冷静啊!
  “他在门外?”她拉开了他环住腰间的手,尽可能优雅地离开他的膝盖,脸上带着些许意外的惊喜。龚允中来了?
  该死的龚允中!一个男人送花给一个有夫之妇,其中的意味自不在话下,何况龚家人素有“花心家族”之称。他瞪着眼,表情紧绷。如果她不在乎就算了,偏偏她稍有动摇的样子又有别于她一贯的冷淡,这才是最让他不悦的原因。
  他不在乎多少男人对她感兴趣,他在乎的是她对哪个男人感兴趣。
  “对不起。我们稍后再讨论刚刚的话题,好吗?”她不温不火地开口,开始向门口走去。杜亚芙一心只想快些和龚允中见面,好理清她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多么婉约的送客之道。”他尖锐地讽刺。她没有必要这么明显地想驱逐他出境吧!
  被商涛帆刻薄的话语止住了脚步,她仰高下巴侧身望向他,“我有朋友来,”他意有所指的口气,更像一把刀似的刺痛着她。
  “当然是朋友,所有的一切异性都可广义的称为朋友;至于狭义的解释嘛,哼——”他冷笑了声,大步一迈快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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