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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像是在说:“难怪别人都说楚留香化身千万,原来全都是小神童的杰作,你这老臭虫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难道还想瞒着我?”楚留香笑了笑,道:“人家不愿意以真面目见人,那也是人家的自由,我们也不必追根究柢去问人家的面具是从那里来的,反正人家对我们并没有恶意。”他不让别人说话,接着又道:“我方才去向李老前辈道别和道谢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好像在等着我似的,黄老剑客见到我,就将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他这朋友是个很可怜的人,有很多难言的苦衷,希望我们原谅他。”李红袖道:“原谅他什么?黄鲁直为何会忽然对你说这些话呢?”楚留香道:“这……也许因为他就是对黄老剑客说出神水宫、菩提庵秘密的人,所以黄老剑客希望我们不要再来追究这件事。”胡铁花道:“所以你也就不准备再追究了,是么?”楚留香道:“我相信黄老剑客绝不会骗我,更不会陷害我,我既然答应了他,也就绝不能对他食言。”他面色忽然变得很严肃,沉声道:“每个人都有权保留他私人的秘密,只要他没有伤害到别人就没有权去追问。”胡铁花大声道:“不错,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就必定是奸恶的小人。”黑珍珠一直在回避着楚留香的目光,不敢瞧他。她那双深沉冷漠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忧郁之色,就像是澄清的湖水上,已笼罩着一层凄迷的雾。此刻她却忽然站了起来,垂着头道:“我……我实在觉得很对不起你们,可是……现在你们既已又团聚在一起,我的罪孽也可以减轻些。”李红袖张大眼睛,道:“大姐,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黑珍珠一笑,道:“只因我要走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将话说出来的好,我……”她话还没有说完,宋甜儿和李红袖已拉住了它的手。宋甜儿着急道:“我们既已结拜成姐妹,你怎么能抛下我们一个人走。”黑珍珠道:“沙漠虽然不是好地方,但……但却是我的家……”她似也想起自己并没有家了,语声已哽咽起来。李红袖也着急道:“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你……”苏蓉蓉同声道:“不错,我们大家在一起,就和亲生的兄弟姐妹一样。”宋甜儿大声道:“你若要走,我也跟你一齐走。”她们说的是那么诚恳,那么认真。黑珍珠目中的迷雾已变为雨点,她勉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却忍不住瞟了楚留香一眼,像是在说:“她们都不让我走,你呢?”。楚留香微笑道:“我们虽没有结拜成兄妹,但却是朋友,现在朋友有困难,你怎么能抛下朋友一走了之呢?”这句话果然很有效,黑珍珠幽出的叹了口气,道:“你……”楚留香道:“我希望你能陪红袖和甜儿到那菩提庵去,她们都是孩子,一点江湖历练都没有,你应该照顾她们才是。”黑珍珠沉默着,终于缓缓生了下去。宋甜儿展头笑道:“我们一定听她的话,绝不调皮捣蛋。”胡铁花“噗哧”一笑,道:“如此说来,你本来是很调皮捣蛋的了。”宋甜儿瞪了他一眼,却咬着嘴唇笑了。李红袖道:“你呢?”楚留香道:“但你们都不知道菩提庵在那里,所以还要请李公子为你们带路。”楚留香道:“我和小胡一道走,从另一条路进神水宫,由蓉儿带路,今天是初九,假如运气好,月圆之夜,我们就可以在神水宫里碰头了。”李红袖道:“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最多只不过是进不去神水宫去,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你……”胡铁花大笑道:“你放心,那‘水母阴姬’既然是女人,她就绝不忍杀死这老臭虫的。楚留香故意板着脸道:“不错,她最多只不过杀死你而已。”胡铁花也板起了脸,道:“我倒不怕她杀我,她若要嫁给我,那倒真麻烦了。”李红袖、宋甜儿早已笑得弯下了腰。宋甜儿吃吃笑道:“她若嫁给你,。神水宫土要改为“神酒宫”了。”这是个小小的山城,再进去就是绵亘百里的山区。楚留香、胡铁化和苏蓉蓉到这里的时候,已然傍晚了。无论到了任何地方,胡铁花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先找一家酒铺,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酒却非喝不可。宁静的山城,街道上行人并不多,这时前面忽然走过来几个人,楚留香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他们必是江湖客,胡铁花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必是酒鬼,因为喝过酒的人眼睛都会变得和死鱼差不多的。喝过酒的人,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他们自己以为是在压着嗓子说话,但别人已被他们吵死了。胡铁花正想去向他们打听打听:“卖酒的地方在那里?”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只听一人道:“咱们正在喝得过瘾,你为什么要将我带走?”另一人道:“方才走进“太白楼”的那两个老头子,你可知道是谁?”那人瞪眼道:“是谁?难道是你老的丈人不成?”另一人冷笑道:“他若真是我老丈人,我就露脸了……告诉你,他就是昔年将瓦崴寨十八家头儿都挑了的“君子剑”黄鲁直,你总该听说他的万儿吧?”那人怔了半晌,果然不敢再响。第三人却笑道:“听说这老头子和人动手的时候,先就告诉你他要用什么招式,这话可是真的么?”那人道:“你就算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还是一样挡不住他的,咱们要喝酒,多的是地方,何必跟他在一起惹麻烦。”他们一面说着话,一面已自楚留香身旁走过,其中有个人还瞪了苏蓉蓉一眼,似乎要吃吃豆腐,揩揩油。但一想“君子剑”就在附近,他也就老实了。等他们走远,胡铁花才笑着道:“想不到黄鲁直也到这里来了,倒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却不知他酒量如何,我去找他喝两杯吧?”楚留香沉吟道:“也许他并不想见我们。”胡铁花道:“为什么?”他眼珠子一转,又恍然道:“那些人说他们有两个人,另一个必定就是那戴面具的人,他们说不定也是要到神水宫去的,否则怎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楚留香似乎在沉思着,并没有回答。胡铁花眼睛也亮了,道:“你猜得一定不错,那人一定和‘神水宫’有很深的关系,否则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神水宫’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苏蓉蓉一直静静的听着,只有她这种聪明的女子,才懂得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她应该闭起自己的嘴。楚留香考虑了很久,忽然一笑,道:“他们既有难言的苦衷,我们就不必去令人难堪,但方才那几个江湖客,却显见绝非善类,我们倒该留意留意他们才是。”胡铁花道:“对,我赞成。”楚留香笑道:“我也知道你不会反对,因为跟着他们走,非但有闲事可管,而且还一定有酒可喝,这两样正都是你最喜欢的。”胡铁花大笑道:“老臭虫果然不愧我胡铁花的知己。”那几个江湖客去的地方果然有酒,但却并没有闲事可管,因为这几人居然都很老实,甚至没有一个发酒疯的。喝完了酒,他们居然就找了家客栈,关起房门来睡觉,过了半晌,只听鼾声如雷,居然真睡着了。楚留香也觉得很意外,胡铁花只要有酒喝,还没有喝醉,他也就并不想多事,他们自然不愿在晚上入山,于是也在那家客栈歇了下来。胡铁花还是老毛病;不肯回房去睡觉。饼了三更,楚留香才打着呵欠道:“明天咱们就要去找神水宫,你难道不想养足精神做正事么?”胡铁花发笑道:“我一睡多了就头晕,还是……”就在这时,突听窗外,“嗤”的一响飨。一人沉着声音道:“楚留香,出来。”这五个字还末说完,胡铁花已窜出了窗子,他是从来也不怕别人暗算的,楚留香也只有跟了出去。只见一条黑影在前面的屋背上一闪,还似乎向楚留香招了招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掠出了七八丈。
第二十二章 人为财死
这人的轻功之高,实令楚留香都吃了一惊。胡铁花沉声道:“想不到我们没有找他的麻烦,他却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楚留香知道他说的“他”,就是指那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衫剑客,但楚留香却有些怀疑,道:“我看这人绝不会是他。”胡铁花道:“为什么?”楚留香道:“他隐藏自己的身份犹恐不及,怎会来找我们?”胡铁花道:“不是他是谁?你莫忘记,这样的高手,天下并没有几个。”楚留香道:“你也莫要忘记,这里已到了神水宫的禁区之内。”胡铁花笑了笑,道:“但这人却是个男的,绝不是神水宫门下,你难道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么?”他们一开口说话,身法就慢了下来,距离那人影也就更远了。胡铁花皱眉道:“快追。”楚留香道:“他既然来找我们,就一定会等着我们,我们何必着急。”只见前面那人影身法果然也慢了下来,竟停在一个矮小的屋脊上,频频向他们两人招手。楚留香忽然道:“你回去照顾蓉儿吧:莫要又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胡铁花一心想要瞧瞧这身怀绝技的夜行人是谁,是为什么来找他们的,他实在舍不得回去。但这时楚留香已掠出很远。胡铁花只有叹息着回转身,喃喃道:“跟老臭虫在一起,好事总轮不到我的。”夜深人静,客栈里灯火多已熄灭,只有两间房子还亮着灯,一间是伙计们睡的,另一间就是楚留香的屋子。苏蓉蓉自然就住在楚留香隔壁。旁边院子里的三间房,就是那些江湖人睡的,他们屋子里的灯早已熄灭了,除了鼾声外就听不到别的动静。但胡铁花回到客栈的时候,这三间房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窗纸上已现出幢幢的人影。这些人深更半夜里忽然爬起来干什么?苏蓉蓉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胡铁花沉吟了半晌,索性在屋脊后藏了起来,暗中窥探着那三间屋子。他早已觉得那些人不是好路道,但若是他们半夜里起来是为了要做案,这山城中却并没有值得他们下手的对象。他们落脚在这里,显然另有目的。胡铁花眼睛瞪得大大的,暗道:“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今天既然撞见我,就活该你们倒楣。”饼了半晌,左面屋子里的灯忽又熄了,两条人影悄悄掠了出来,用手指在中间那间屋子的窗上弹了弹,道:“三更了。”屋子的人带着笑道:“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正在等着你们哩!”说话间,也有两个人提着大包袱走出来,道:“你们先提着这包袱,我们去解手。”外面两人笑骂道:“你们真是乡下佬,不聚财,喝了酒,尿就来。”他们笑骂着刚按着包袱,屋里出来约两个人袖底忽然各翻出一柄解腕尖刀,“嗤”的一声,剌入了外面两人的脖子。他们两人闷哼一声,立刻就倒了下来。另两人右手抽出尖刀,左手已塞了团棉布在他们刀口里,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手法当真是又干净,又俐落,显见是杀人的老手。这变化委实大出胡铁花意料之外,他实末想到这些人既末去杀人,也末去做案,反而先自相残杀起来。这时右面屋子也掠出两个人,瞧见外面的情况,显然也吃了一惊,两人倒退一步,反手握住刀柄,厉声道:“雷老二,你想干什么?”那雷老二在鞋底上擦乾了刀上的血,笑嘻嘻道:“我什么都不想干,只不过觉得一样东西若是四个人分,就要比六个人分好得多。”那两人对望一眼,全都笑了。雷老二道:“咱们虽然将那批鹰爪孙全甩脱了,但瞧这批货眼熟的人还大有人在,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人跟来,咱们还是快走吧!”胡铁花这才知道他们果然都是江洋大盗,而且刚做了一票好买卖,是为了逃避别人的追踪,才到这山城来的。那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但看他们一竟不惜为了这票货自相残杀,包袱里显然绝不会是平凡之物。胡铁花的心已痒了,手也痒了,暗道:“我若不看看这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今天晚上休想睡得着。”其实他当然不仅是想看看而已,这四人就像送上门来的肥猪,他若将他们推回去,实在对不起自己。这时雷老二已将包袱提了起来,胡铁花刚想掠下去,突见一条白影,就像是一片雪花般飘过来。雷老二一他们好像还没有瞧见,直到这白色的人影飘飘的落在他们面前,他们才吃了一惊。胡铁花也吃了一窟,因为这白色的人影,轻功实在高明,他猜不透这小小的山城竟会来了这么多绝顶的武功高手。他也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瞧见它的身材很轻盈,头发很长,好像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因为雷老二他们脸上的吃惊之态虽还末消失,眼睛却已眯了起来,色迷迷的瞧着这白衣女子。若能令男人的眼睛眯起来,这女子就一定不会丑的,胡铁花对这种事,一向很有经验。只听那白衣女子道:“地上的这两个人,是你们杀的么?”她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很好听,只是有些冷冰冰的。雷老三却笑了,道:“这两人是不是我们杀的,与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儿,难道还会在衙门里吃粮当差不成。”那白衣女子缓缓道:“你若在别的地方杀人,莫说杀两个,就算杀两百个也和我没关系,但在这里……”雷老二道:“这地方难道有什么不同?”白衣女子道:“这地方不能杀人的。”雷老二一笑道:“但现在我已经杀人,姑娘你说应该怎么办呢?”他对这女子本来还有畏惧之心,因为他也已看出这女子的轻功很高明,但现在他似乎已被这女子的美貌弄得有些神魂颠倒,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因为男人对美丽女人的提防之心总是特别小的。所以美丽的女人时常都能令男人上当。那白衣女子道:“你既然已杀了人,就只有两个法子了。”雷老二一道:“什么法子?”白衣女子道:“第一个法子,就是你将这两人的死尸吃下去,而且要用舌头将地上的血迹舔得乾干净净。”雷老二大笑道:“我这人什么都吃,只有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他笑声忽然停顿,彷佛已觉出这女子并不是在开玩笑。胡铁花虽看不见她的脸,却也知道她脸色一定变了。那女子已缓缓按着道:“你若不想吃死人,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有第二个法子。”雷老二道:“什……什么法子?”白衣女子道:“这第二个法子就容易多了,你跟着我来吧!”她轻盈的转过身,人已掠上墙头。夜凉如水,自山的那一边吹过来的晚风,轻柔得就如同天鹅的羽毛,淡淡的星光照在她身上。她轻盈的身子彷佛溶于这温柔的秋夜中。就在这一刹那间,胡铁花终于瞧见了她的脸。她也许并不十分美,但在如此幽静的夜色里,如此朦胧的星光下,她看来实在有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雷老二和他的三个伙伴,似乎又已忘记了一切,四个人只不过迟疑了片刻,就一齐跟着她掠了出去。苏蓉蓉那间屋子里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她以已睡得很熟,胡铁花受过上次的教训之后,现在已不敢大意。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看守在这里,苏蓉蓉若又中了别人的暗算,他不但没有脸见楚留香,简直没有脸做人了。但那白衣女子实在太美,人神秘,她叫那四个江湖人跟着她走,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要带他们到那里去?那大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胡铁花的好奇心简直已快爆炸了,他若不立刻跟着去看个明白,说不定立刻就会发疯的。他拚命的揉着鼻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谁知就在这时,苏蓉蓉忽然自窗子里探出头来,向他招了招手。胡铁花一纵身就凉了过去,道:“原来你还没有睡。”苏蓉蓉抿嘴笑道:“你们喝了酒之后说话的声音连聋子都会被吵醒,我怎么睡得着呢?何况,今天晚上这院子里又这么热闹。”胡铁花道:“原来你都瞧见了。”苏蓉蓉道:“我看见你们追一个人出去,然后你又一个人回来了。”若在平时,胡铁花一定会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