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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歌(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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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很暖,好暖。
  身上的汗水,由热烫转凉,但他在它们变冷之前,就以比雨还细密轻柔的吻,将其吻去。
  他裸身环抱着她,陪她躺在床榻上,厚实的大手,一只搁在她的心头上,一只和她的在腰间相握。
  她能感觉他高挺的鼻,在她耳畔来回轻轻摩挲着,能感觉他的心跳,贴着她的背心,跳得又缓又沉。
  她觉得倦,却不想睡。
  她喜欢被他这样拥抱着、温暖着。
  雨声淅沥轻响着,让夜更冷,但所有的风雨都似被他挡了开。
  然后,她注意到,他的拇指抚着她胸下的一处伤疤。
  夜很黑,她以为他不会发现。
  但那道疤,太深。
  即便经历数年,纵使夫人给她用了上好的伤药,依然残留在其上。
  他的抚触,极轻,似带着不舍。
  “很久以前,我嫁过人。”
  不知怎,瘩哑的话语就这样溜出了唇,荡漾在寂静的夜中。
  可他没有被这句话吓着,仍以鼻头磨着她的肩,以指腹缓缓抚着她那道疤,哑声问。
  “这是他打的?”
  她轻颤着,想起那一夜,应了一声。
  “嗯。”
  “他踢断了你的肋骨?”
  他再问,那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又困又倦,好似就要睡着,但她知道他不是,她能咸觉他肌肉微微紧绷,这男人是个高明的骗子,她见过他如何对待那匹受伤的骏马。
  可他语气听起来这么平静,反而让话更容易说出口。
  “两根。”
  他听见她吐出轻柔的答案,却知道她没说的伤,一定比这更多。这疤过了这么多年,依然那么深,当年她一定差点因此而死。
  “所以你才会倒在路边?他做了什么?把你丢在路旁等死?”
  “不。”她悄声开口,告诉他,“他宁愿关着我,也不肯放过我,是我逃了出来。”
  短短几句话,道尽了无数辛酸。
  “你嫁了几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舔着唇吐出那段年月。
  “五年。”
  “他从一开始就打你吗?”他强迫自己问。
  “起初没有,直到一个月后,他发现帐是我在管的,他只要想用钱,就得经过我。”她说着,轻笑出声,直到听见那笑声,她才知道她笑了出来。“然后,他开始酗酒,对我动手,再道歉,跟着又酗酒,再动手,又道歉,直到他再也不觉得道歉是必要的。”
  那自嘲的笑,揪紧了他的心。
  所以那男人竟然是为了钱打她?如果她不给,他就打到她给?她怎能忍那么久?怎能忍到五年那般久?
  然后,他想起她的梦呓,不禁暗暗咒骂出声。
  该死,是为了她的爹娘。
  什么样的人,会让女儿嫁给那种畜生,还要她忍?
  五年?!狗屎,她没有被活活打死,简直就是奇迹。
  忽然间他恼怒了起来,如果他早点离开京城,如果他早些遇见她——
  “你希望我去杀了他吗?”他问。
  她愣了一愣,在他怀中转过身,然后发现眼前的男人是认真的。
  他嘴角眼中都没带笑,刚毅的下巴,微微紧绷。
  她知他上过战场,他说过,她也听过他和梁老爹他们聊起在异国征战的生活,他说得很少,谈笑居多,讲得像是玩笑,可她知那些都曾发生过。
  在这和平盛世之中,他比谁都还清楚杀戮的可怕,但他厌了,所以才在这。
  蓦地,心一热,泪上了眼。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哑声再问:“你希望吗?”
  “不……”她仰望着他,将小脸偎进他粗糙但温暖的掌心,以小手覆着他的手,悄声道:“这双手,不是杀人的手。”
  一句话,裹住了他的心。
  他瞳眸收缩,屏住了气息,这女人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他曾经干过什么勾当,可那很受用。
  她将他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一吻。
  “谢谢你。”她含泪捧着这男人的脸,在他唇上,颤颤印下一个吻,贴着他的唇,悄然告诉他,“但他已经不是问题,再也不是了……”
  她的吻,好轻好柔。
  他喜欢她这样主动吻他,他喜欢她喜欢他的手,他喜欢她的唇、她的发、她的眼,和她这双又小又白的手。
  抬手握住她的小手,他看着她,告诉她。
  “我不会打你……”他以大手覆着她的脸,用拇指抚她的唇,哑声承诺:“永远不会……”
  白露喉头一哽,心紧缩。
  “我知道。”她偎进他温暖的怀中,闭上了眼,悄悄说:“我知道……”
  将那娇小脆弱的女人紧拥,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她的味道,吸入心肺中。
  该死,他好喜欢她,好喜欢她这样信任他、依偎着他,他和她的身体如此契合、这么刚好,每次拥抱她,他老觉得她像是在瞬间填满了怀中一直存在的空洞,就像她生来就是为他而打造,只是在他被赶着投胎时不小心遗落在哪里。
  过去,他总告诉自己,他来是为了她,为了让她好睡,不要夜夜惊梦,可天知道如果现在怀中没了这个女人,他能睡上多久。
  就如同他赶走了她的噩梦,她也驱赶了他的。
  每当他在夜里惊醒,她身上那淡雅的香气,像是嵌在他怀中的温暖娇躯,总也让他莫名安心。
  无法自抑的,他收紧双臂,将她拥得更紧。
  夜雨霖霖,寒冻了大地。
  他怀抱着她,和她一起,温了身体,暖了心。
  那是一段,他这辈子过得最平静的日子。
  晨来,他会与她一起去附近,有时骑着马,有时就靠两条腿四处溜跶。日出后,她在药堂协助看诊,他则去帮忙收成、炮制丹药。午后,她常忙得恨不能有三头六臂,他会自动出现帮着她解决争议。
  然后,在夜里,当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他会溜到她房里。和她依偎,同她缠绵一起。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感官很纤细的女人,只是因为那段过去,才变得那般压抑,可她的五感很好,她的知觉非常敏锐,所以才能那么快学会分辨那些药材的差别,她甚至只须尝过一口,就能清楚说出丹药里的各种成分与份量多寡。
  当她接受了他,对他敞开自己,便再也藏不住半点心思。
  她对他的反应极好,一个挑逗的吻,一记火热眼神,就能让她的脸红透。
  她的表情变得万分生动,羞怯、恼怒、娇嗔,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
  他好喜欢她抚摸探索着他的身体,那么羞涩又好奇,不知道该如何做,却依然努力试着学习。她怯怯的丁香小舌,和那双爱在他身上游移的纤纤小手,总能让他很快就硬了起来。
  他知她不太喜欢被压在身下,她总对早年被凌辱的事还有阴影,她不喜欢被控制,所以他教她坐在他身上,教她骑他像骑马一样,起初她依然有些不安、觉得羞耻,但当她发现这个姿势能随她控制深浅快慢时,她很快爱上了它。
  而他喜欢看着她在他身上律动,看着她雪白的身子因他而泛红,看着她蛾眉轻蹙的咬着唇,看着她想起身又舍不得离开,看着她情难自已、嘤嘤娇喘出声的模样。
  他喜欢看她的香汗悬在那小巧的下巴,挂在那粉嫩的蓓蕾上,在他每一次悍然向上挺入她身体里时,抖颤震落。
  他喜欢她试图控制,吸气再吸气,小手死命的抵着他的小腹,却总在最后仍无力支撑,娇羞的含泪瘫倒在他怀里战栗。
  他喜欢看着她因他而失控,看着她脸上因他而娇羞、欢快、喜悦,情不自禁。
  但他最爱的,还是她总不由自主的想触碰他。
  即便是在白日,她也常会忘了旁人在看,小手总不小心的停留在他身上,有时是为了拿东西给他,有时是因为他脸上沾了东西,但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因为他刚好站到了她身旁。
  她会轻触着他的手臂,让他去替她拿东西,或告诉他制药的程序,抑只是叫他调整炉火,或如何翻炒药材。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待他的不同。
  她和其他的男人,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对他的靠近却半点不介意。
  他晓得人们开始说起了闲话,但因宋应天不曾真的娶了她,给过她任何名分,没人敢对她多说些什么,毕竟她掌握着药堂的经济大权。
  他应该要提醒她,可他不想她缩回手,而且他其实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待他不一样,他在她心中,有一个位置。
  他希望他们知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他。
  当人们瞠目的看着她触碰着他时,他总是会忍不住露出有如白痴一般,得意洋洋的笑。
  他甚至开始计算几位陌生的药商,将他误认为宋应天的次数,显然那姓宋的家伙,平常根本不会到药堂帮忙,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误认。
  他并不想当宋应天,但他喜欢他们认为她和他是一起的,他喜欢她属于他的那种感觉。
  有好几回,他都有一种,他已经在这地方,和她生活了许多年的错觉。
  一天夜里,当他来到她房里,她已备了盆热水等着他,她什么没说,只牵着他的手,要他坐到床上,帮他脱了鞋、褪去袜,然后跪在床边替他洗脚。
  他不是大爷,从来没有人这般为他洗脚。
  这辈子,他不曾觉得自己如此笨拙,他巨大的脚,在她那双小巧的手中,看起来又丑又脏,而且八成很臭,但她一点也不嫌弃。
  他想问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可声却卡在紧缩的喉里。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粗壮干涩的脚捧在手心,拿布巾洗去他脚上的汗垢,用小剪子替他剪去断裂的趾甲,再以某种石子磨去他脚掌边缘裂开却未完全脱落的脚皮,跟着拿布擦干,然后帮他粗糙的双脚抹上了油。
  她的动作轻柔又小心,她只是捧着他的脚,他却觉得她捧住了他的心。
  她神色自然的倒掉了那盆洗脚水,然后才回到床榻上,一句话没说,好像她之前就替他洗过脚似的。
  之后,她夜夜都帮他洗脚,再没间断过。
  然后,有天早上,他睡到自然醒,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她的温暖,嗅闻到她的香气。他在晨光中睁开眼,看见她就在身边,窝在他怀里,忽然间,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他原以为他再也无法过着平凡的日子,再也无法好好睡上一觉,再也无法真正的放松下来,这辈子休想。
  但他是放松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松。
  他原都已经习惯,也打算背负那些冤魂一辈子,可这女人却让他一夜无梦。
  他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只要和她在一起。
  他就可以。
  美梦由来最易醒。
  他不是笨蛋,他清楚现实总是会在你最料想不到的时候迎面而来,所以他总习惯事先做好准备,他从来就不喜欢被意外打击。
  因此当他看见那老头,扮做客人前来买药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不多时,老头去了茅房,他晃到茅房外候着。
  老头隔着薄薄的门墙,告诉了他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有好的,也有坏的,当然也有些不好不坏,可让他愣了一愣的事。
  当老头离开,他走进茅房里,关上了门。
  他从来不喜欢闻屎味,但偏偏这一招最是好用,幸好这儿的茅房很干净,架高的茅房里有着一个水冲式沟渠,让什么东西都往外头的大桶子里收集,之后便会有人拿去作肥。
  每天早晚都还会有人拿艾草到这儿熏烧一下,阿同和他说这是宋氏夫妇交代的,说是可以驱赶蚊虫兼除臭。
  他蹲在这干净到不行的茅房里思索着刚听到的事,衡量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岳州城内外,近年因意外身亡暴毙的,比他想象中还多。刺史大人依旧拖拉着开棺验尸的事,没有家属同意验尸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卡在那位前任的县丞大人,他坚持开棺验尸是种羞辱。
  他不是很能理解那位大人的心态,如果他没搞错,当初坚持要控告宋应天的人,就是那位前任县丞,他媳妇死得最晚,尸身应还完整,开棺验尸定能证明有人下毒,那绝对能支持他的说法才是。
  更奇怪的是,那些被害者家属,似乎没有人愿意谈论那些身故的死者。即便他让人私下塞钱给那几户仆佣,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该死,他希望能亲自去问案,他需要看着那些人的脸。
  事情有哪里不对,他拼不起来。
  他还想继续作梦,作和她一起天长地久的梦。
  他清楚他只要有那么一个行差踏错,他的这场美梦,就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平常,他总能很快理出头绪,做出正确的选择,找出通往答案的最佳路径,但这一回,他却怎样也看不到终点。
  无论他试想着往哪进行,最后都会遇到一个障碍——宋应天。
  那失踪的家伙,已经完全挡到了他的路。
  所以,结论竟又回到他当初来到这儿的原因。
  他得找出那位宋家少爷。
  他可以直接问白露,但那女人很有可能为了保护救命恩人而说谎,他不怪她,她可能不是很清楚那家伙做了什么。
  他若和她直问,只会打草惊蛇。
  可他确定,如果宋应天回到洞庭,他必定会和她联络。
  果不其然,数日后,他看见余大夫递给了她一张信签。
  什么事不能用说的,要写签?
  她看着那信签,然后随手将它折好收到了腰带里,那是个很平常的动作,她常这样,可她瞬间没有了表情,虽然她没立刻起身离开,依然继续做着手边的事,可他清楚她心神不宁。
  他已经太过了解她。
  那一夜,她没睡,她让他以为她睡了,却在三更天,悄悄下了床,穿上了衣。
  他躺在床上,继续躺着,装作没事发生,直到她出了门,他才跟着爬起了床,套上衣走出去。
  屋外,起了雾,很冷。
  她没有提灯,只如幽魂一般,悄无声息的往后走,一直走到宋家大宅的最深处那个久久没人出入的院落。
  那儿,是宋应天住的地方。
  他心一沉,抿唇看着她小心的推门而进,只能跟上。
  她入了屋,还是没点灯,他听见她小心移动的声音,她翻找着东西,收拾着什么。
  然后,一切再次变得沉寂,只有越形深重的浓雾包围着他。
  好安静,太安静了。
  忽觉不对,他飞快上前推开门。
  这屋比她的要大,隔了间,有小厅,但他探过各处,包括那间卧房,他甚至找了床榻下。
  屋子里空无一人。
  四处的窗子皆是紧闭着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这一季秋,堂里的人忙,没人有空到这儿多加打扫整理,窗上还有些尘。
  唯一的一扇门,是他进来的那处。
  她凭空消失在这屋里了。
  这不可能。
  他知道不可能,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退回门口,闭上眼,让她方纔的声息在脑海里浮现,他听见她走了几步,听见她移动东西,然后又走了几步。
  他睁开眼,再次看向四处,寻找她可能走到的地方,移动的东西。
  她先走到了小厅里的药柜,蹲了下来,打开了一扇小门,他走上前,打开它,里面曾放着东西,那处地方明显的没有尘埃,他伸手摸了摸,闻了一下。
  是牛皮。
  他跟着她起身,转向——
  这几步,只可能到达那间卧房,他有些口干,但他知道她习惯行走的间距,他一步步上前,房里除了空空如也的床榻,还有桌案,两盏灯分立于床头与桌旁,墙上有窗,但那儿也是关上的。
  屋子里因为些许时日无人居住,有些霉味。
  那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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