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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出皇甫山庄被他逮住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钱财也都被他收走了,所以现在她是阮囊羞涩,一毛钱都没有。
皇甫卫抿抿唇,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她。
她拿了之后就往大街上走。
他看着她走出客栈,走向旁边路上一个蓬头垢面的乞妇,乞妇手里还牵着一个很小的乞儿,母子俩正跪在大街上乞讨着。
她漾着轻柔的笑意在乞妇身前蹲下,将那锭银子直接放进乞妇的怀里,乞妇感激地就要对她磕头,被她慌忙拉住。她对乞妇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又转头看着乞妇身边的乞儿,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头,起身往客栈走回来。
临走前,她目光又怜悯地看向那乞儿,接着居然不顾四周异样的眼光,伸手抱住那个孩子,给他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一幕,让客栈内的皇甫卫震撼极了,一向冷静的他再也禁不住心里的激荡,只能怔然地看着她,还有那抹他从没见过的温柔。
皇甫珍怜惜地摸摸乞儿的手,又对乞妇说了两句话,就想起身回客栈。起身时,她头晕了一下,脚步踉跄,不小心撞着了街上的人。
“欸!你做什公?”身后传来斥骂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头晕了下。”她转过头,连忙跟人家道歉。
“姑娘,你没事吧?”乞妇上前关心地问道。
皇甫珍摆摆手,“不打紧的,大娘,你快些带着孩子回去吧。”未免大娘又拉着她要磕头,她快速地跑回客栈。
皇甫卫看着她又跑回来,瞧见她衣领袖口都染到了泥尘,“回房去梳洗,这衣服不要了。”
“为什么?这衣服还可以穿耶,而且这是绿儿的。”她低头看看自己,虽然染了泥尘,但洗一洗就好了。
“绿儿?”他剑眉一挑。
她慢了半拍,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双手捂着嘴,眨着无辜的眼睛看他。
糟糕!不小心把绿儿出卖了……
以为皇甫卫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若无其事的起身对她说:“回房去。”
回到房里,皇甫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中仍转着方才所发现的事实和那个荒谬的想法,越想,他发现皇甫珍奇怪的地方越多,之后又想起来皇甫珍根本怕水才对。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压根就不会泅水,才会在白沁崖附近让盗匪袭击,落水溺毙……
是吗?有可能吗?借尸还魂……现在的她到底是谁?
脑中出现她的身影,还有那天她对他说“再找一个好女人吧”、火光照耀中清澈的眼神……原来,“她”从来不是他们以为的皇甫珍,所以才会那么急于离开。
他失神地想起方才她不经意展露的温柔笑意,眼神渐渐地深浓,双手也紧握成拳。
她不能走……就当是上苍给的第二次机会吧,既然无法休妻,那他就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她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不论魂魄是否换了个人,如果现在这个她能牵动他的心,那他就更不可能放她走,她,只会是他的妻子!
***
两天后,皇甫卫一早就准备出发,考虑到皇甫珍受不了马上颠簸,所以拿出银子让掌柜代他们到马行,买了辆舒适的马车。他催促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起床,把她丢进马车里,自己则驾着马车离开太平府。
皇甫珍一上马车,闭上眼就又呼呼大睡,过了不知多久才又醒来。
披头散发地坐在马车里,她摸摸榻上软绵的毛毯,四处张望,背上靠着的是个厚实的靠枕,左边看过去是一排小巧的木盒,里头传来淡淡的甜香味,右边看过去像是干粮、锦被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外头则传来“喀啦喀啦”的车轮声响。
在马车里转了一下,她拉开木门,探头出去就看见驾车的皇甫卫,同时马车无预警地震了下,她探出的半个身子就这么撞进他怀里。
“小心一点。”他腾出一手勾住她的腰身,微微使力,她身子一转,已经安然地坐在他身边。
“谢谢。”拍拍胸口,她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马车驶动的速度并不快,她坐在前方,看了下四周的景色。
“怎么突然换马车啦?”微风轻扬,长发也跟着迎风乱舞,她手忙脚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什么。”心境一转,他的态度跟举止自然整个不同,他在这两天想了很多,都是想着如何让她接受成为皇甫卫妻子的这件事。
他这样的转变或许有些自私,他知道,可每每想到原本的妻子令他避之唯恐不及,如今的妻,却在在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为之悸动,他就不得不感谢老天爷的安排。不管是什么原因使她“换了个人”,可至少,她的样貌及身分没有改变,他有充分的理由不放人。
只要她愿意真心地留在他身边,他会好好待她的。
心底荡漾着一股莫名的喜悦,他看她侧着头,用手指顺过长发后编织成一条长辫,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映得她肤色柔皙白嫩,自然不做作的动作中,还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妩媚。
他看得有些怔然,见她绑好了辫子,得意地扬起一抹笑容,也禁不住跟着弯了唇角。
皇甫珍正好回头看他,见到他脸上的笑,她讶异地睁圆了眼。
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耶!没想到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皇甫卫瞧她吃惊的模样,微微尴尬地撇过头去,“前面风大,你到后面车厢坐吧。”麦牙色的俊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发现他的窘态,她偷偷掩嘴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不想闷在车厢里。”原来他也会害羞?嘿……好好玩喔!想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对了,皇甫卫,你跟我一起到杭州,那商行的事情怎么办?”
“琰弟他们会负责。”既然琰弟敢帮着她逃走,当然就要承担后果。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她对他的称呼。
“你可以叫我卫。”突然间,他抛出这句话。
她迟疑了一下,纳闷地转头看他,“呃……这么叫你不好吧?”那么亲昵的称呼,似乎不适合一对要离缘的夫妻。想到真的就快要与他分道扬镳了,她大眼里的光彩不由得黯了黯。
“珍儿。”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紧缩了下,她不愿改变,那就由他先来。
低沉的嗓音在风里飘扬着,轻柔又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
皇甫珍愣住,心里有什么东西窜动了下,一股热气袭上,白嫩的双颊顿时红了一片。她慌乱地瞥开眼,不敢再直视他英俊的面容。
两人一阵无语,但是却仿佛有着什么在彼此间流动,他那一声“珍儿”好像改变了一些东西,也敲破了她心里那层层隐藏的心意。
卜通!卜通……她能听见自己胸口传来快速的心跳声,那急促又不安的心跳是为了他吗?不行的,她不是真正的皇甫珍。
皇甫卫并不逼她,一样一脸平静看着前方驾驶马车,只有握着缰绳的手收紧,稍微表露出他的在意。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他身旁才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卫……”
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他偷偷呼出一口长气,黑眸里荡漾着笑意。
“嗯,对了,听绿儿说啊……”皇甫珍超怕这种沉闷又暧昧的气氛,只好主动扯着笑,跟他随意地聊着。
皇甫卫也不戳破她,神情里带着一丝宠溺,顺着她的话语偶尔回应,薄薄的唇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她羞涩地瞥开视线,不敢再看他,一颗心却早不受控制飞快地跳动着。
从太平到杭州不过一小段路,途中皇甫卫特意错过能够投宿的小镇,露宿马车,好让两人能有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皇甫珍坐在火堆旁,抬眸看着天空,漆黑的夜晚就像纯墨色的丝绒布,满天星斗则像布上洒满的一颗颗晶莹珠宝,月娘的光晕是如此地迷人。
“明天就到杭州了,你说爷爷还会在那里吗?”皇甫老太爷啊……她的一纸休妻书就全靠他老人家了。可是……她目光眷恋地移到他脸上,然后又转向满天的星斗。
皇甫卫静默了一会后才道:“不知道。”
她还是想离开他吗?就算拿到那纸休妻书,她又该何去何从?
皇甫珍无奈地敛下眼,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能让她留下来的动力真的不多,她就连最爱的可乐也没得喝,但是啊……
“皇甫卫,就算我们离缘了,你也别忘了我好吗?”一想到自己在这男人的记忆中渐渐消失,不知为何,她的心就微微的发疼着。
皇甫卫抬眼看着她,火光在他眼底跳动着,“那你呢?”
皇甫珍顿了一下,他炯然有神的眼眸直视着她,令她下意识地想要闪躲,怎知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颔,严肃地强迫她看着他。
避也避不开,她只好回视着他,抿紧的唇松了口,轻轻地一声叹息。她乌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他英俊的面容,红嫩的唇微微地弯起。
“我不会忘了你。”
她怎么会忘了这个男人呢?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占据了她的全部心思,她气着他、崇拜他、怕他,却也同情他,甚至……喜欢上他。他眼底的孤寂,她老是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抹去?
“那,我也不会忘了你。”更不会放开你!
第5章(1)
杭州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词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会讲,但却不一定人人都有机会到苏杭。皇甫珍就是属于这一类的人。
一踏进这座古城,她就爱上了它,这座处处显露着典雅的城市,在这个时代是这么地繁荣美丽,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不少是文人雅士打扮的男子,四周林立的茶馆,更为这座城市添上一股文学气息。
“白蛇传的发源地耶!不知道白娘娘是不是还在雷峰塔下啊?她有没有被压成蛇干?”一来到这充满浪漫传说的地方,她忍不住眼睛闪闪发亮,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一篇又一篇凄美动人的故事。
听到她逗趣的话语,皇甫卫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第一次听到有人问白蛇有没有被压成蛇干的。
马蹄声清脆的在地上规律地响着,皇甫珍还是一副丫鬟打扮,一双眼只顾着贪看四周的美景。而皇甫卫则噙着宠溺的笑意,任她拉着自己的衣袖问东问西,还缠着要去看白蛇干。
他们两人开开心心的,后面跟着的一群人可就脸色难看。
柏丽一路从太平府跟到杭州府,眼见皇甫卫仍对自己不理不睬,对那个貌不惊人的丫鬟却有说有笑,心里便愤愤不平。先前她是抱着对皇甫卫的倾慕才一路跟过来,经过这几天,这股倾慕也已变成了不甘心。
“她真不死心。”皇甫珍偷瞄一眼后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后面那群人是那日他们在山道上碰巧搭救的姑娘和她的护卫,大概是被皇甫卫的英勇模样迷住了,竟就跟着他俩这么一路来到杭州。
皇甫卫丝毫不在意其它人,驶着马车一路来到皇甫家位于杭州的客栈酒楼,把缰绳递给上前的店小二后,扶着她下车,“下车吧。”
皇甫珍抬眸瞧一眼这座雅致的酒楼,门口上挂着大大的招牌——秀风居。她随着皇甫卫踏入酒楼,另一名店小二马上漾着热情的笑意向前走来。
“两位客官,请问是要用膳还是住宿?”
皇甫卫径自走到柜台前,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碟子放到柜上。
掌柜的一看,马上站起来恭敬地弯腰行礼。“小的见过太少爷!”
他急忙自后头绕出来,对旁边的小二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也聪明,马上转个身进厨房嘱咐一声。有大人物来了。
“请跟小的来。”掌柜弯着腰,领着他们两人直接往清静的后院走去,放妥行李稍做歇息后,两人便出外逛逛。
来到杭州,皇甫珍当然吵着要去看西湖跟雷峰塔,皇甫卫也就顺着她,带着她游遍了杭州美景。
两人都没有提起那个促使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皇甫卫是当作没这回事,皇甫珍心里则是犹豫不决,想问却又不想说出口。
看过了雷峰塔,他们漫步来到西湖畔,皇甫珍深深地感受到诗人们口中的西湖有多美,放眼望去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碧波荡漾美不胜收,难怪古今人们皆赞颂“天下西湖三十六,其中最好是杭州”。
路上除了她与皇甫卫之外,也有不少的游客摊贩,有人汲汲营生,也有人闲散过日。说到底,她觉得自己能留在这个朝代看到这副景象,真正很不可思议。
人潮不少,她一时没留神让人撞了一下,随即腰间一热,转头一抬眸,就见皇甫卫正轻柔地扶住她的腰。
“谢谢。”她羞赧地笑了笑,感觉腰间的手掌收回,正想自己站直身体而已,柔荑已是一暖,纤嫩白皙的小手被他握入掌中。
“人多。”他没看向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皇甫珍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的滋味很复杂,既期待却又怕受伤害。她不是没有发觉他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可是……他们没有未来啊……
“要休息一下吗?”发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皇甫卫剑眉轻拢。
“嗯。”她随意地点了头,来到杭州后的好心情,已渐渐被烦躁不安给取代。
两人找了间雅致的茶馆二楼坐下品茗,点了杭州最出名的龙井茶,桌上飘散蓍龙井茶香,皇甫珍嘴里则塞了个包子,一边看着栏杆外的景色。
店小二又从一楼带了两位姑娘上来,她随意地瞟一眼,那两位姑娘也不经意地看过他们。
然后,其中一位姑娘突然惊呼一声,带着惊喜的笑意朝他们走过来。“皇甫大哥!”
皇甫卫也有些微讶地看着对方。“许姑娘。”
皇甫珍好奇地睁大眼,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对方杏眸红唇鹅蛋脸,娉婷秀丽,穿着一身高贵的紫红色旗袍,更衬得出双颊白润似玉,活脱脱是个美人儿。反观她自己……一路都没想到要换衣服,所以还是一身丫鬟打扮,头发也没像人家盘髻得这么漂亮,只是简单扎成两条长辫垂在脑后……
她心里蓦地有些酸酸的,好吃的包子也没了味,被意兴阑珊地放回盘子里。
“皇甫大哥,你怎么会在杭州呢?”许如蝶浅笑盈盈地问着。
“我与珍儿到杭州散散心。”皇甫卫简单地回道。
许如蝶一双眼从头到尾都只有看到皇甫卫,听他这么一提,才发现他对面还坐着一名女子。
描绘细致的柳眉微微一挑。珍儿?会是皇甫珍吗?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红嫩唇瓣微微地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哼!听闻皇甫卫与妻子感情不睦,两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杭州?
“原来这位便是皇甫夫人啊!怎么……一身轻便的打扮呢?让人瞧了还以为是皇甫大哥的丫鬟呢。”
话里藏针,刺得人不舒服极了,皇甫珍不知该接什么。这人跟她有仇吗?怎么一开口就是连贬带损?皇甫卫该不会也这么认为吧?
其实,许如蝶算起来的确是跟皇甫珍有仇,她是杭州富户许大财的女儿,两家不管在生意还是交情上都颇有往来,一开始,皇甫家本来打算与许家订亲的,只是不巧许如蝶还在守三年孝丧,没想到,在孝丧到期前半年,忽然杀出了个程咬金,跑出皇甫珍来挟恩要嫁,所以皇甫家跟许家这门亲事才无疾而终。
许如蝶早就倾心于皇甫卫,也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子,不料一桩姻缘就这么被破坏掉了,她连进皇甫家做妾都不可能,这要她怎么不气?
“让你见笑了,珍儿随性,喜欢穿些轻便的衣裳。多谢许姑娘的提点,回头我就让她换上。”皇甫卫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偏头对皇甫珍淡淡一笑,摸摸她有些低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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