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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罗泰回来的路上设兵,接应他回来,以防不测。”凭经验,这里面有问题。
“是。”
多博看着阿罗泰远去的烟尘,忧心忡忡。前两仗,忽而哥克部族应该已经元气大伤,按理依照前面的战术,他们没有再扳回的希望,难道请来的救兵真的有回天之力?阿罗泰只要不意气用事,不上圈套就应该没事。
“哈哈,我以为你们搬来了什么救兵,原来是男人不够用了,找来了女娃儿,哈哈。”阿罗泰见到阵前的萧芙,就大笑起来,心中已经轻敌。
“轻敌是兵家大忌,将军难道不懂?说出如此狂妄话语,想必多罗饶德郡王定然是胜券在握了。只是上次与大德萨壳兀之战为何还能在四面包围之中,被他逃脱呢?”萧芙微微笑着,话语缓慢却字字打在了阿罗泰的心上。
一个女娃让我迎战已是没有面子,她竟然嘲笑我,输了这场,我岂不是为天下耻笑?好,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阿罗泰心里暗道,咬牙切齿,像受了莫大侮辱。
“将军,切勿心浮气躁啊,小心敌人的激将法。”旁边提醒道。
“好了,我不心浮气躁,难道就让一个小女娃在这里羞辱我?驾,给我冲。”不理睬身边的提点,阿罗泰带军草率地冲了过去。
“正中下怀!”萧芙笑着,他知道阿罗泰未经战事,看见自己年少且是女流,必然轻敌。
阿罗泰心急求胜,直接冲至萧芙近前。只见萧芙镇定自若,不躲不闪,见他近了,一挥手,埋伏在两边的兵卒山吼般冲了过来,滚石也从两边山崖纷纷下落。顿时,阿罗泰的所带兵马溃不成军,多有伤亡,阿罗泰见状,急召下令: “退兵,回去,回去!”
“你回不去了!”萧芙策马紧紧带兵跟了上来,“这里的地势是我亲自选定的,你来了,就别想回去。”萧芙带兵包围阿罗泰,快要到山口的时候,眼看就要追上,却从旁边又杀出两队清军,兵力不算少。萧芙见状,还不知道有多少伏兵,不宜久战,迅速带人马回去了。她回头向阿罗泰喊道: “告诉你们主帅,还我生息土地,就可不战,久拖于你无益。”
“唉,”阿罗泰下马狠狠地捶了一下地,对着援兵道: “不是你们,我就完了,我有何脸面回去?”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挂在心上,我们回去吧。”
“气死我了,让一个小丫头追得无路可逃,我真是……”阿罗泰在多博的帐内捶着桌子。
多博镇静地站在旁边,手托着下颌, “这么说,他们找的是个谋略非常的女子。”他凝望着桌上刚刺探来的军情,这个女子是从旎清湖附近请来的。
那么……
“就那么一个女娃子,在旗人中,怕是还不够给封号的年纪呢。”阿罗泰还是气不过。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明天再说。”多博拍着阿罗泰的肩膀,宽慰道, “大丈夫岂能因一次失败就垂头丧气,谁不是从战败过来的?好了,先回去养好身子,以后还有得是机会报此一仇。”
“你怎么没有抓住阿罗泰?若是抓住他,就有要挟清军的大筹码,还怕他们不让……”二德萨惋惜连连。
“墨竺,萧姑娘打胜已然是不易,人家是外人,现在为我们做得够多了。萧姑娘,你算是报恩了,现在回去吧。”大德萨又向萧芙劝着。
萧芙这次打的胜仗已被忽而哥克族人传扬赞叹,惟独二德萨抱怨连连。大德萨没有说什么,却只是催促自己速回。她本是想回去的,但是,自己这一仗下来,清军势必要回头,那……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想给这些族人要一个安稳的归宿,就给阿罗泰留了话,她想再留几天看看结果。
“郡王,有一事忘记禀报。”左右偏将进来向多博回禀, “左将军回来时候,那位女子曾留下了一句话,说是‘只要还她生息之地,不希望久战’。”
“还他生息之地?前两份劝降书中,不都告诉他们可以不离故土,臣服朝廷,族长还是由他自定吗?为什么还要让归还生息之地?是想自立?那又何谈归还之说?她到底什么意思?”多博不解,在帐内来回揣摩,“这其中定有原因。再笔墨修书一封送去,内容不变。”
劝降书又被送到,二德萨一把从小兵手中拿了过来,笑着说道: “还不是一样,萧姑娘不看也罢。”
“不,这次我一定要看,仗打完了,我也留了话,他们应该是在答复我。”
二德萨看萧芙执意要看,于是将劝降书送了过来。萧芙看完,沉默了一会儿。
“阿答,大德萨,前几封劝降书也是如此?”萧芙将它递给了两人。
“这次,这次清军口气又缓和了一些,缓和了一些。”二德萨心中有鬼,忙不迭地掩饰。
“是,内容一样,”大德萨郑重地回答萧芙, “萧姑娘,你帮我们打了胜仗,我族人不至于背着个败将之名去降服招安,我代表族人在这里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大德萨谢过了萧芙,准备让人将萧芙送走。
萧芙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充当什么角色,只是,这恩情似乎已经报答了,自己也应该走了。
“不能走,她的这一仗,没有改变什么。还不是要我们臣服在别人脚下,做别人的子民?还不是别人要什么给什么?哥哥你封了官爵,我……”二德萨突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停下不说了, “总之,她的恩没报完,不能就这么走。”
“送萧姑娘走吧,咱们的事情不要再烦劳她了,她已经救我们于危难之中,要说恩,也算是报了。”阿答起身,最后下了决定。
萧芙回房收拾了行装,准备起身了。
“哎?萧姑娘,做人可不能不仁义。这,狼狗可以没有良心,你,可不能没有啊。”二德萨拦在了门口,将门紧紧地关上寻衅。
“现在国要统一,百姓才能有安稳日子,而今你们以胜臣之名去降服,朝廷自然会善待你们,我已经做到此步,如何你又出此言?”萧芙放下行装,质问这个不知何意的责难。
她知道二德萨心中必定有鬼,她受不了这样的话语,自己不顾生死而来,费尽心机将战事扭转,最后却落得如此地步。
“二德萨,你说吧,还有什么恩我没有报答?”萧芙面无表情。
“萧姑娘,你别误会,如今,你不是话得好好的吗?可是,当初不救你,你我现在就阴阳两界了啊。”二德萨言语步步责难。
“你是让我谢命于此?”萧芙心头一震,回转头看着他。
“那倒不是,不过,我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现在是有德萨的地位,可是,按照族规,拥立了新的阿答后,为防止其他的德萨为篡位召集人马,聚敛钱财,同辈的德萨就要恢复成普通的族民。阿答看样子也没几天了,我要在这两天建立军功,让族人拥立我,让阿答传位给我。只有萧姑娘有办法的吧。”二德萨冷笑着,露出无比的阴毒。
“这是你们族人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且,是你妹妹救我,于情于理,我都要帮她,而不是帮你对付你的哥哥,帮你篡位。况且,即使打仗赢了,军功也是我的,如何让你的族人拥护你?”萧芙也不客气地冷笑着回问他。
“我不是让你打赢仗,是让你打赢人哪。”二德萨的眼睛里露出了攫取的目光, “是让你去给我赢人啊,下一个选出的阿答,朝廷虽然自称不管,可是,肯定会干预。这其中的奥妙,你就不懂得了。不过,你却有本事帮我赢个人,即使不赢他,也要把他抓过来,以此向朝廷换条件。”他狞笑着,紧紧地盯着萧芙,期待她的反应。
“我开始就是要你赢人,不过看你真有本事,就给了你所有的情报让你去打。这个,你恐怕也早就察觉了。仗,你若赢了,俘获了阿罗泰也是一样有用,就不用现在再费尽心思了。”听到这里,萧芙想到那天去探听清军消息的时候,为什么他突然将详尽的地势地图和情报给了自己。当时还迷惑不解,原来正是这个原因。后来,对放走阿罗泰的事情异常惋惜,也是这个原因了。
“哼哼。”萧芙又冷笑了两声,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帮你做?二德萨,我没有报答完的恩,会如数还报给你的妹妹羡敖和你的族人,又如何会给你?”
怪不得大德萨一直劝我赶紧离开,他早应知道他的弟弟存心不良,当初不应误会他是为了名利权位。如今,他恐怕身有危险,如果我不答应,二德萨为了地位……看样子,为名利杀了异己也倒是可能。萧芙踱着步子,心中暗暗想着。
“怎么样,萧姑娘?事成之后,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姑娘这么一个冰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还要我说吧?”二德萨看着萧芙犹豫不决,又笑着打边鼓。
不如先稳住他,再和大德萨商量如何应对。萧芙想着,也笑了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好,我先不走。”
“好,既然如此,我也要答谢萧姑娘一个礼物了。”二德萨又是一个诡异的笑, “萧姑娘,我已经为你下了今天的战书,恐怕,现在清军已经在外等着你了。这次,是多博将军。”
“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军情的号角?兵力都没有准备好如何迎战?你想干什么?”萧芙虽然况稳,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忙乱。她不知道现在二德萨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很清楚现在出兵,结果只能是败北。
“放心,不用其他的兵卒,你一人足矣,准备一下吧。”二德萨说完又哈哈笑着,扬长而去了。
那种笑声,萧芙听来异常刺耳,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怕是躲不过这一节了。罢了,命该如此,倘若命绝于此,也是我的造化,萧芙心想。
“又来下战书!多博,你要小心,这个女娃狡诈得很,这刚刚两天,兵力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其中一定有诈。我看,不要去了。”阿罗泰看着刚收到的战书,向多博建议道, “况且,我们都没有探听到她具体的虚实,这么几天的功夫,冒出个小毒娃,都不知道是谁,也太奇了。”
“怎么也要去看看,不能灭了我大清的国威。”多博看着帐外,出神地说道, “就算有阴谋。”
是太奇异了,不过,应该不会……多博心中暗自想着。
“出师。”多博一声令下。
“是。”
第五章
这是我的造化。
萧芙刚刚想到此处,敌军进山的告急号角忽然鸣响了起来,顿时响彻了山谷山涧,震飞了无数栖息在林中的鸟儿,都冲向了云霄,叫个不停。
部族一片混乱,没有见到阿答和大德萨,只有羡敖惊慌地奔了出来。正在休养的士兵们惊慌地乱了阵脚,整个山坳纷乱无比。惊叫声、哭喊声、惊吓声混着兵器的叮叮当当传到了山外。大家不知道为何这次没有提前吹警示的号角,敌人已然进了山。可是,没有人去拦,所有的人都在奔命。
这时,萧芙来到了前山。
“萧芙,你还没走?你看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羡敖忍不住又哭着焦急地问着萧芙。
萧芙没有直接回答她,也没有时间回答她: “阿答和大德萨呢?”
“不知道。”羡敖也茫然地说。
“你找人稳住了这山里,我带几个人去外面看看情况。”
说完,萧芙就叫上了几个人跃马奔向了山外。
清军已经早早候在了隘口。
“郡王,这没有人迎战,我们……”
“别急,看看情况再作打算。”多博挥了一下手说道。
前面飘起了一片尘土,几个人策马飞奔出来,在最前的果然是个女娃。多博想透过瘴雾看清些,无奈太远,此刻,他心不坦然,跟随父亲打仗几年,自己独领兵也有了几次。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心惊过。自己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最起码,应该不会在这里发生。
前面的马停在了远处,两军相隔甚远。
萧芙看着飘舞的旗子上赫然写着罕齐拉氏,那么,这个,必定是多博了。
萧芙不是怕死,但是,现在冲突,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多博在此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后面却没有其他的兵将,心中犹疑,这是什么战术?难道真的是这个女娃又有什么计谋?
两军征战,不斩来使。多博将出帐前,为着萧芙那句“还其生息之地”的话,特地亲自写了书信,送到了萧芙的面前。
萧芙拿起书信,不看则已,看了一眼后,竟然再没有一句话。
“这个字迹是……”
任凭左右不停地问萧芙信上说了什么,出了什么事情,萧芙没有回答。信纸,从她手中缓缓地滑落,掉到地上,被马蹄轻轻地踏在了脚下。她目光迟滞地径直看着眼前那面旗子。马慢慢地向前移开了步子,萧芙没有制止,随着马走向了敌人的阵营。后面连忙呼喊着、叫着,可是,萧芙此时像没了魂魄一般,面无血色地从雾气中走了过去……
“她要干什么?”多博两边的人也慌了阵脚,“快,射箭吧,郡王。”
那个悠悠的身影,那么熟悉地划过他的心头,为什么,这个身影如此熟悉?
多博低下头,脑子里只有了她的身影,是她的还是眼前的,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不会的!
不会的!
萧芙和多博两人同时在心中呐喊。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谁也不能否认,谁也不能改变,谁也不能磨灭。
山谷静悄悄的,山涧也静悄悄的。
没有征战的声音,没有刀箭的光芒……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两人心中同时沉痛着。
在这么一个时间,在这么一个地方,在这样的场景中,一对日夜相思苦苦盼望的恋人竟然如此相遇了。
萧芙苦笑了起来,转而成哭……
“白归旗,白归旗,是啊,你心是归大清国满洲正白旗麾下啊,是啊,白归旗,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自嘲着。
“芙儿。”白归旗,或许是多博,喃喃地唤道。
“多罗衍禧郡王,恕我愚昧,你是汉人还是满人啊?”
萧芙闪烁在眼圈中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抬头望天,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对着那个曾经最爱的,现在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人,对着那么可笑地经常数月数月地消失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对着自己分不清楚是情人还是敌人的人,她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哭。
“芙儿。”
战场上——
他可以不畏生死,谋划大局;
他可以单枪上阵,轻骑胜敌;
他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是,面对着自己想了许久、念了许久、思了许久、盼了许久的人,他竟只能叫着她的名字,再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从旎清湖请来的最冰雪聪明的女子,能是谁呢?可是,他曾经隐隐地担忧着,如果大哥他们和此事有牵连,那就……不过,就因为他们只带回了一个人,他料想应该不是大哥和萧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论他们的关系,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冒那么大的危险的。可是,偏偏就是他最不愿意在这里见到的人啊,他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如何……
“佛曰‘时间极短为刹那’,念念之间不得停,身从变灭,弹指间万事更迭。今天,感谢这刹那,也就是这刹那,你不复你,我不复我。”萧芙泪已流满面,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这就是命运的捉弄,总是有不尽如人意之事时时冲进他们本不愿意发生的场景之中。但是,谁又能左右了命运的安排呢?
多博想起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