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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一惊,咬了咬牙,忍着腿上剧痛,半拖半强忍,顺着那两个女孩走得方向直奔过去。
晶莹雪白的雪地上留下一点点殷红的血滴。
一个踉跄,女皇跌倒雪中,幸好积雪甚厚,她挣扎着爬起身来,额头上受伤处沾染上积雪,积雪顿时被鲜血濡湿,点点鲜红地飘落下来。
女皇咬着牙,手脚并用从雪地里向前逃,一边四处看有没有经过的人,可惜,四野茫茫,雪花飘落,哪里有人的影子,连那两个女孩离去的脚印都被刚落的雪掩盖住了。
身后传来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以及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情知是海先生追上来了,女皇把心一横,拼着身上最后的力量向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皇不回头看,努力向前跑。跌倒在地便手脚并用,腿上地血已经因为太冷的关系冻住不再流淌,额头上也冰凉一片,天空的雪落下来化成冰冷的水,合着血液流下来。
但是她的心中却更冷,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她伏在雪地里,听到身后的人迅速追赶上来。满身满心一片冰冷,轻轻地叹了一声,呵出的气在雪的空中化成白白地雾。
与此同时,天空忽然传来“突突”的声音,女皇蓦地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南方天空有一个小小黑点。正仿佛向着这边靠近。
“这是……”她心中一跳,慌忙从雪地里爬起身来,张开双手冲着那黑点挥舞,张口想要大叫之时,一支粗暴有力的手臂揽住她,同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向着旁边的枯木中拖去。
她拼命挣扎,拳打脚踢,背后地人却猛地挥掌在她颈间狠击一下,顿时之间女皇眼前一黑。眼皮无力垂下,就在这时。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停止了飘落,好像不忍再看下去。而那代表生机的小黑点,也慢慢地消失在女皇的视线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泛黑。
女皇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腿上重新换了绷带,额头也贴了止血胶带。
门一动,海先生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醒了吗?”
女皇点了点头。
海先生走到窗边:“看吧,雪停了,安大小姐。我开始相信你的话,小海或者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了。”
武则天轻轻地苦笑:回来。恐怕……有些难度。
海先生仍旧兴高采烈在说,仿佛前一阵子一个追一个逃,生死一刻见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今晚上我会做小海爱吃的饭菜,你要早点下来哦。”
女皇只好答应了一声,海先生转身,走出门去。
女皇从床上下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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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略微有些淡蓝,等待之中的人始终是不能来地。
海先生若无其事地吃着晚餐,绝口不提其他。
武则天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朕偷偷放在那两个女孩包里的手机应该被发现了吧?现在只希望她们两个顺利走出这里,成功把手机打开。如果那样地话……周竹生或者能顺着追踪器赶过来。更顺利一点的话……
想到那个渺茫地可能……女皇心里忽然有点忐忑。
而就在这时候,只听得门外“嗒嗒”声响,有人前来敲门。
海先生面色一变。
最终他警惕地看了武则天一眼,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女皇的眼前似乎有一道光闪过。
她透过海先生的肩头看过去,就在门口,有道纤长的身影默然站在那里,他穿着米色的长风衣,脖子上围着浅格子的围巾,头发微微挑起在额前,已经被冰雪冻成了银白色的一缕。
但是他地双眼兀自那么温润,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女皇地心蓦地提起来,却又安安稳稳地放下。
“兰生……”她在心中无声地唤了一句。
你……终于找来了。
竟然真的……是你。
“你是?”海先生看着眼前的人,警惕地问。
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头迷路的小鹿,没什么威胁性,但毕竟是一个陌生人。
“我错过了住宿,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上?”兰生静静地,淡淡地说,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海先生在犹豫。
“雪夜一个人走是很危险的事,海先生,你何不请这位先生进来?”
女皇起身,若无其事地微笑着。
她既然开口,海先生也无从拒绝。兰生轻轻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碎碎雪屑,这才迈步进门。
“谢谢你。”他轻轻地对着海先生说。
海先生一笑:“我给你倒杯茶。”
他转身离去。
兰生站在原地
对面的女皇。
他的眼睛来来回回在她的脸上看了几次,又转到她的腿上,反反复复地看。
女皇慢慢地摇了摇头。
兰生低头,闭了闭眼睛。
“请坐吧。”海先生端茶来,放在兰生跟前。
“谢谢。”兰生轻轻回答,伸手端起茶杯,手指却轻轻地颤抖起来,他笑了笑,伸出左手握住了右手。
海先生的眼睛略略眯了起来。
武则天觉得这个很微小的动作十分危险。
她下意识地望了他的手一眼,却正看到他手腕微微一抖。
女皇奋不顾身地撞过去:“快走!”
兰生嚯地从沙发上站起。
海先生被撞倒在地,一把推开她,右臂伸出,乌溜溜的枪口对准兰生:“别动。”
同时旁边女皇大喝一声:“别开枪!”
海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微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怪不得别人。”
“别开枪。”女皇站起身,伸出双臂,挡在兰生跟前,“他是无辜之人,你若滥杀无辜,小海不会喜欢你,甚至会憎恨你。”
“你怎么知道!”海先生烦躁地叫一声。
“小海那么善良,你想想看她会喜欢你滥杀无辜吗?”女皇急急地说。“反正最迟明天小海就回来了,她若不回来,你誓必要杀我,那时候再一起动手也不迟,你说如何?”
海先生摇了摇枪口:“这个人是谁?”
女皇略一踌躇:“他……是……是我哥哥。”
“你哥哥?”海先生重复一句,继而古怪地笑起来,“安大小姐只有一个妹妹,从无哥哥。从他见到你那刻我就看出来,这个男人看你地眼神不一样,他是认识你的,或者,他根本是爱你的,所以才特意为你而来。对不对?”
兰生肩头轻抖,武则天却并没有在意。
海先生笑得鬼气森森:“既然这么多情,就成全你们好了。”
他举着枪向前,走到两人的身边,狠狠用枪托在兰生头上一敲。
兰生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去,额头的血缓缓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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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入夜,守在关着兰生的房间门口,女皇叹了一口气。
“我……我想见你。”屋内,兰生缓缓醒来,额头湿湿的。双手却被反剪在背后,绑地结结实实。
“为什么想见我?你该……”她欲言又止。该责备他没有叫竹生来吗?事到如今。这么说只能叫他心中徒添内疚,于事无补。于是她忍住。
“对不起。我……”兰生似听出她话中意思。
“不用说对不起。哥哥你能寻来,我很高兴。”
“飞真,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兰生……哥哥……”
“飞真。”
一种超越死亡之恐惧的感觉,开始在女皇心头蔓延,她慢慢地倚靠着房门坐下。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房门内里那人的呼吸跟心跳,纵使听不到。她也觉得很安心。
内室,兰生倚靠在门边上。仰起头,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沁出,滑入鬓角。
果然是遮掩不住吗?对她的关心,是会被一眼就看穿的?从见到她的那一眼,他就几乎失语,几乎当场推开门冲进来,他不是想要救她地,他只是想要见到她。
从得知她在哪里那一刻,他的心底所想到的,就只有见到她而已。
如果能见到她,一切都未算可怖。
死亡……那种事情,他从来都不曾想过,因此也不曾惧怕过。
就算现在,被反剪双臂,重重绑起,额头还流着血,浑身发着低烧,却又阵阵的冷,他也觉得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门那边的人,正靠在自己的身边,倾听自己的心跳。
“飞真……”
“兰生……哥哥。”
“我有点冷。”
“我……抱着你……”
“飞真……”
“兰生。”
“以后……你会再回到周家吗?”
“会的,当然会的。”
“你会……爱我吗?”
女皇略略一怔,什么叫做*爱。
海先生说兰生是爱着朕地,他看得出来,但是他怎么看出来的?是从兰生地眼神?兰生的眼神是什么样地?
她细心去想,想到那柔柔的,浅褐色的眼睛,波澜不惊又专注地凝望着自己,好像极其温顺又贴心的宠物,她的心头忽然又疼又有种奇异的感觉,暖暖的悸动着爬过。
就如同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良久,不屈不挠地想着怎么才能脱困,但在此时,她忽然不去想那未知的结果,仅仅是因为门后面靠着地那个人,女皇觉得此刻的时光竟是如此地珍贵。
难道……这种感觉,就是爱吗。
“你会……爱我吗?”那个人还在柔柔的问着。
“我想……我会的。”女皇微笑着回答。5
第九十二章 相濡以沫
4 一丝晨光从玻璃窗上透入房间,女皇闭着的眼睛微动,过来。
“兰生?”头一反应,便是低低地叫了一声。
室内的人全无回应。
“兰生,你醒了吗?”皱着眉,武则天又问,声音在走廊之中轻轻回荡。
而门内,仍旧是一片沉寂。
“兰生?!”蓦地爬起来,艰难转过身,手拍上门。
咚咚咚,拍门的声音急促响起,但是屋内的人仍旧一声不响,武则天停手,想了想,转身顺着墙边向着海先生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海先生衣着整齐,坐在窗户边上,双眸一眼不眨,望着窗外的茫茫雪原。
伸手推开门,武则天倚靠门边站定:“海先生,请你打开门,兰生或者……”
“或者怎样?”海先生一声冷笑。
女皇扶着门边,恳切地说:“他昨日的脸色就不太好,这么困了一夜,我担心他支撑不住。”
“反正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早一步晚一步而已,你怕什么?”男人转头,望着女皇。
“还有时间,”女皇望着眼前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仍然可以活下去。”
海先生的双眼之中蓦地闪过一道光:“不到最后一刻?”
“不错,请你开门,让我看一眼他。”
那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蓦地露出一丝笑:“安大小姐,你原来并非传言之中的冷血无情呢。那个男人,真的如此重要?”
武则天一愣:“……是。”
“那就求我吧。”海先生斜睨着她,戏谑般地说,“一向不低头的安大小姐,可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求我?”
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女皇微微一笑:“事关生死,我求你,又有何妨。”
光芒在海先生的眼中倏地闪过,蓦地他转过头,轻轻地笑了一声:“看样子传言跟真相果有差别,只不过……可惜了……”
似乎玩腻了这种把戏,失去了耐心似的般,那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当啷”一声,一枚钥匙落在地上:“拿走吧,反正你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哼。”
女皇心中一动,却没有时间再去玩味男人话中的意思,俯身将钥匙捡起来,慢慢地转过身,顺着走廊返回去。
将门打开之后,武则天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那修长的身子,双眸紧闭,眼睫一动不动,兰生躺在地上,背着双手,双腿微微蜷曲。
“兰生!”急急叫了一声,武则天单腿一跪,伸出双臂,将周兰生的头抱起,在他耳畔轻轻呼唤,“兰生,醒醒!”
似乎听到她的叫声,兰生的睫毛轻轻一动。
“兰生,快点醒醒!”伸出手抚摸他的脸,脸上一片滚烫,烫的吓人,呼吸却十分微弱。
武则天用力,将周兰生的身子半抱起,揽入怀内,双眼之中略见一丝忧乱:“兰生,是我,快点醒来。”
兰生嘴角一动,似乎要说话,但就这瞬间,干干的嘴唇被扯裂,流出一丝血来。
女皇目光所及,心头一痛,来不及多想,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上那双如久旱大地般皲裂的嘴唇。
伸出舌头,轻轻地润上男人的唇,让干裂到生硬的嘴唇慢慢地湿润起来,就好像雨滴滋润着地面,幽幽的生机也跟着慢慢地苏醒过来。
“飞真……”从嘴角吐出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名字,兰生醒过来,睫毛一动,双眼慢慢地睁开,浅褐色的眼睛,安静地望着眼前人。
“兰生,不要睡,不要昏迷,坚持住。”
抬起头,望着怀中人,女皇用略带命令的口吻对男人说。
“飞真……我……”
发了一夜的高烧,又受了伤,兰生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咽了一口气,无助地望着眼前人。
那种茫然的,懵懂的,却又带一点柔软的眼神,直直地看入女皇的心底去。
“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低头,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嗯。”兰生低低地答应,眼睛一眨,“嗯。”
将他的脸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温度渗入她的
武则天慢慢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他的血,咸涩这一刻起女皇心想:不能再让你受伤了,兰生,朕保证。
如同回应她的心声,男人的睫毛如无力的蝴蝶翅膀般眨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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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从走廊上悠悠传来。
武则天抬头,对上海先生探视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
她挑了挑眉。
“你在等人来救你吗?”他问。
女皇不答。
“不用奢望。”海先生幽幽然地说,“多一个人来,只不过多一个人死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皇心中一动。
“这房子的下面,已经埋了炸药。”海先生看好戏般盯着面前人的表情,“怎么?害怕吗?到时候引线点燃,轰地一声,无论多少人,都救不走你,全部都要粉身碎骨。”
让他吃惊的是,武则天不怒反而笑:“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本来就怀着同归于尽的心,只不过,看到你的那瞬间,我……”男人忍了下去,他是太寂寞了,想念小海的这些岁月里,他真的是太寂寞了,多得一个这么有趣的人说话,是件有趣的事情吧。
自从小海出事之后,他就把自己封闭进了一个真空的空间内,听不到外面的人说什么,看不到其他人的笑脸,就好像丧失了另外一个自己。
可是不甘心呐。不甘心作恶事的人居然得不到报应。于是谋划,于是……
但是如愿以偿当将这个女人捉到手的时候,他高高擎起的刀子忽然有点……砍不落。
他决心玩一个游戏,看看眼前的女人,在自己的手心里,是如何的慌张,失落,害怕,如任何表面张狂实际胆小如鼠的富家小姐一样四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被时刻悬在头顶的利斧之刃吓到崩溃。
她是否会那样?
那个传说中的女魔头,她会不会有那么不堪的,破败如碎人偶娃娃一样不堪的一面。
他忽然好奇,如果她真的那样,小海看了,也会觉得很好笑的吧,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