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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犹豫地如此,甚至都没有细细想过。
周心萌身子发僵,他受伤过重,一时之间无法反抗,被这个温暖又馨香的怀抱紧紧揽住,一时之间魂飞魄散。鼻子却开始发酸,眼泪不知不觉哗啦哗啦流出来。
“笨蛋……”心中暗暗地骂。“……都是一群笨蛋……”
眼看那拳头要落在女皇的背上。酒瓶即将刺入她的肩头的危急关头,有两道人影蓦然出现!
从女皇所站的身子左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出一道剽悍魁梧身影,隐约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大喝,鉄铸般的胳膊蓦地挥出,一拳对撞在小混混打过来地拳头上,然后只闻对方一声惨叫,不似人声,混合着骨头断裂的噼里啪啦响声。
拳风不止,冲击力将小混混地身子掀飞出去,一直向后急速退了三米左右才颓然停住,此人半边身子软绵绵地,无力瘫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就在女皇的身子右边,有一道较为纤弱地黑色影子斜斜地冲入场内,人未到,身影已经腾空飞起,长腿当空刷地踢出,潇洒俐落,准确无比地踢中了那玻璃瓶子,众人只听到耳畔“啪”地爆破声响,玻璃瓶碎成可怜的一片片,纷纷然落地。
武常之挥拳之后,原地站定,凛然双眸望向对面突然奔出的不速之客,心中想:他是谁?
而那人影双脚踏地之后,影子一晃,形状奇特却优雅的头发轻轻一抖,额底的发间,有光芒掠过,他低着头微微侧面,似乎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皇,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前的常之,两人目光相对瞬间,均是心中一震。而斯人不露声色,随即伸出修长手指竖起黑色风衣的领子,刻意似地遮住半边脸,长腿迈出,竟极迅速地从原地离开,如一阵风般消失。
“元飞真?你没事吧?”紧张地问话声从武常之身后传出。
周竹生伸出胳膊将武则天整个抱在怀里,紧的让人怀疑他会勒死怀中这两个人,而他自己却没察觉这种危险,浑身抖个不停,大声地继续吼:“元飞真?有伤到哪里吗?”
耳畔终于传来那温和不惊地声音:“没有事,放心吧,周竹生。”
而她怀里的周心萌泪流满面地想:周竹生,你再不放手再不住口,我就被你勒死外加惊死了。
武常之提在半空的一颗心蓦地平静下来。
而身前的一干小混混,扶起地面上爬不起身来的同伴,发出恐惧的叫声,亦随之迅速离去。
并分两路,周竹生跟武常之负责将受伤的周心萌送医院,武则天跟随上官福景送周兰生回周家。
等到周心萌包扎妥当回家之后,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周心远一蹦一跳地冲过来,打量哥哥的新造型,最后判断:“非常酷,周心萌,你将迷倒更多无知女子。”
周心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人小鬼大的弟弟,同时有点心虚:如果被她听到了的话……会不会……会不会……
向来满不在乎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何荒唐形象的他忽然觉得很不安。
“心萌,怎样了?”睡了一觉,重新神采奕奕的周兰生走过来,摸着周心萌的头,关切问。
“嗯,没事了,兰生哥。”少年黯然回答。
“没事就好。”兰生点头,“以后要多小心哦,不然会有很多人担心的。”浅褐色的眼睛望着他,若有深意。
周心萌脸色一红,答应了一声,眼睛却开始在客厅内寻找,可是他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从楼上冲了下来,眼睛里充满疑惑
之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在楼梯柱上,有点心神不宁。 ▋
“大哥,元飞真呢!”最先问出口的人却是周竹生。
他这一问代表了周心萌跟武常之两个人的心意。
“嗯……飞真她在六点左右出去了。”
“出去了?”周竹生一愣,停了手中动作,“她出去干嘛?”
“她说,”周兰生揉了揉头发,发了一会愣,“她说要出去见一个人。”
“是谁?”身边嗖地冷风起,武常之闪身掠到周兰生身旁,引发了周心远崇拜的尖叫。
“我……我也不大清楚。”周兰生望着他充满焦灼以及期待的眸子,隐约觉得那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恐惧吗?
“那她有没有说去哪里?”武常之依旧沉声问。
“嗯……我记得,是什么酒吧吗?加……加什么……”
周心萌蓦地抬头:“加零?”
“是。”周兰生确认。
身旁又是一阵冷风,外加周心远越发崇拜的尖叫。
武常之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而一声门响之后,隐约听到屋外车子发动的声音。
周竹生抱头:“燃油费的耗损,等元飞真回来之后一定要记上!”
周兰生轻轻一笑,手指在面前的书本上轻轻翻过。一页书发出轻微地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的心里却不知怎地沉重起来:飞真,你……会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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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进入这个鬼蜮场所,女皇轻车熟路般地掠过人群,摇手拒绝诸多形形色色的邀请,直奔吧台处等候,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人。却引来无数立志采花的蝴蝶。
她正觉得不厌其烦,眼前忽然一亮,一道熟悉纤长的影子掠入眼眶。
“陆雅!”她沉声一喝。
似有所感,女子蓦地转身,剪水双瞳盈盈投落女皇脸上。
目光相对,两人反应各有不同。武则天微微点头示意,陆雅略为一愣之后,脸上笑容乍现,慢慢地扭身向着她地方向而来。
“元小姐?”她伸出右臂,倚靠在吧台上,望着面前的女皇,问。
“嗯。”武则天点头,不想浪费时间,“我特意前来找你。”
“你知道在这里会找到我?”陆雅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
“我曾见过……你。”女皇双眸盯着眼前女子。
“嗯?……”似乎察觉有什么不对,陆雅的眼眸低垂。
女皇轻笑:“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陆小姐。”
“你特意来,就是为了问我问题?”
“不错。”
“嗯。先喝一杯酒吧。”陆雅嘴角一挑,手指轻点桌面。
“敬谢不敏。”女皇回答。
“哦?你不喝酒?”
“喝酒容易伤身。”
“活的太清醒。不是好事。”陆雅笑容收敛,“你想要问我什么?”
“你……”女皇抬起眼睛,直视对方,“为什么会放弃?”
陆雅身子一抖,随即一笑:“兰生告诉你的?”
女皇慢慢地摇了摇头。
“哦?你自己发现的?”她地嘴角泛显一丝讥诮。
女皇只是微笑:“你可以不信,不过兰生哥哥没有对我说过任何你的不是。”
“我当然知道。”陆雅面带懊色,“他就是那种人,绝对不会伤害别人的人。”
“你因此。而放手?”武则天望着眼前人。
“嗤”地一笑,陆雅捉起一杯酒。玩味地举着酒杯晃来晃去:“元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吗?”
“因为我不解。”
“只是如此?”
“嗯。”
低笑声从陆雅嘴里传出:“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她笑得前仰后合,引来无数男子炽热注目,但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她身旁的武则天的时候,顿时便在心中决定改变狩猎目标。
欲望如此的简单,一层层的欲望,层出无尽。
陆雅笑罢,踢了踢脚:“你是第一个来问我的人。”她低语,“你知道吗,我等了他三年。”她喃喃地,“我只希望他地眼睛能够望着我,一直望着我。”
“真是简单的愿望。”女皇说。
“简单吗?”陆雅苦笑,“但就是这么简单地愿望,我实现不了。既然得不到,放弃算了,可是那些男人,不是他,全都不是他,每次将他们踢下床,我都更心烦,更痛苦。”
“或者,这方法不对。”女皇在思考。
“是的,不对。可是我无法再忍。”啜了一口红色液体,陆雅仰起脸,“虽然手段龌龊了点,但我都想他想地发疯了,所以我决定原谅自己。”
“嗯。”
“你明白?”
“我能明白。”
“你明白,我知道,你的眼睛不说谎,”陆雅点头,“可是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放弃,多奇怪。”
“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紧紧握住,为什么处心积虑那么久,宁可放手?”女皇认真地问。
“因为……”陆雅低头,沉吟一会,一滴晶莹的东西啪地从她脸上落下。
武则天看在眼里,惊心动魄。
“很可笑,因为我爱他。”陆雅忽然低声说,“我捧了茶给他喝,他望着我说谢谢,眉间一缕倦意,他很爱睡,又熬了一晚上,他说他很累了,但却丝毫都没有厌烦我,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眼睛里有我的影子,虽然短,但已经足够,如果我那么做了,日后他不会再看我一眼,我知道他不会的,所以,我倒了那杯茶,然后离开。”
“嗯……”女皇皱着眉:爱?因为爱他而放弃?睿智地她被弄糊涂了。
“我不想要他厌恶我,我要他一记起我,就是那个对他浅笑围着他转的小师妹,就是如此,就算这个世界上地男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也只奉他一个为神明。”她眨眨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问我,但是你是个奇特的人,把这些说给你听,感觉不错,呵呵,祝你好运。”
陆雅放下酒杯,冲着武则天嫣然一笑,像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一样飘进人群,很快淹没在黑暗之中。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歌声。
嘶哑,纠结,沉睡,爆破,深情,掠夺,占有,毁灭……种种情绪,合着酒吧内的光怪陆离,如此煽动人心。
心头某种沉睡的记忆好像正在被缓缓唤醒,女皇慢慢地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5
第七十四章 冰山美男
4 你去见过她?”
“嗯。”男人的双肘抵在光洁的桌面上,低着头若有所思,方形的小眼镜泛着光,让人无法察觉他深邃双眼之中承载的究竟是何表情。
朱碧却觉得头皮都一紧,他跟随他身畔良久,纵然不敢说了解对方的一个眼神,但凭着他的了解,连城靖这声音,这低沉的声音,略带犹疑地拉长,代表着什么?
擎天上下,众口传说的深沉不动声色的冰山美男,让人心疼的外表底下,可是藏着跟外貌完全不相称的冷酷啊。
而今这冷酷,似遇到危险。
嘴一张,朱碧身不由己地问:“真的是她?”
连城靖叠在下巴之上的手轻轻地一抖。
他蓦地抬起头来,眼镜面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尖尖下巴之上嘴角一挑:“朱碧,你该知道,像她那样的女人,这天底之下,只有一个。”
是一种倦怠感还是遇到挑战的兴奋感。他声音之中压抑着的颤抖纵然是压低了说话也无法掩藏。
“是,董事长。”
“不过……”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翻飞。
“嗯?”朱碧等待男人继续开口。
“没什么。”欲言又止,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朱碧眉头一皱。
“你出去吧。”
“是。”朱碧恭敬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到朱碧身形消失,连城靖从桌后蓦地起身。
他地身材并非那种剽悍魁梧的类型,单从外表来看,这男人是偏向纤细柔弱的,擎天有很多人惧怕他的冷酷手腕,但是有更多的人欣赏他……这种欣赏,就复杂了。
他有很多的外号跟称呼。 如冰山暴君,譬如连城美男,譬如……
他自己在不经意之中从旁人口中也略略听过了几次,但每次他都是同一个表情,无论是外表或者外表之后的任何东西,他都当得起冰山这个字。他也当得起连城这个词,而且当之无愧。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别人这般称呼他。
他就好像一只蚕,不停地吐着各样的丝,把自己厚厚地包裹在内,厚到无人可以抽丝剥茧看到他深深封印地内心。
连城靖转过身,站到六十九层的落地窗户之前,整个城市便如同落在他的脚底,他双手插在裤兜之中,极目向外看去。
这个城市的某处,有某个复活了的人。
一想起这个。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在连城靖记忆深处,那个女人。她站在自己地对面,双眼闪烁着冷峭的光芒。她居高临下,冷冷对自己说:“没用的。”
而满身伤痕的他用一种类似痛恨的眼光向上看。
她嘴角一动:“没用的,如果你继续躺在这里,明天也许真的会有人向你恭敬的鞠躬,不过那是在殡仪馆里。要想要不被人看扁,就站起来,去医院或者躺在这,你自己决定。”
她紧了紧身上围着的毛皮披肩。洁白的肩头闪过一道无比动人地光芒。
“你,敢帮我?”他挑衅地挑挑双眉。
她“嗤”地一笑。两只丹凤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冷冷说,“废话怎么这么多。”
她蓦地转身,七寸高跟鞋尖尖,走得却如此平稳又迅速,一步一响动,一步步踩在他的心头。
“赶紧把他弄上飞机,送到MR…nother私人医院,告诉他,我想尽快看到一个完整地人。”她一边走一边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命令一切,最后狠狠地扔下另一句,“shit,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低级,崩溃,渣。”
她舒展双臂揽住厚实披肩,头也不回下巴高扬地走,简单地动作,衬得晚礼服之下曼妙身形动人心魄。
好像箭射入心头,非常冷。
“混蛋……”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的少年望着那不可一世的背影,“总有一天我……”
绝望到希望的转变如此迅速。双眼涌出泪,被他一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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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靖浑身一震。
他从自己的回忆之中惊醒过来。
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什么。
那些不愉快的,黑暗的,肮脏地往事,伴随着……屈辱?
当时的他地确不名一文,但是现在,他高站这本市最高的建筑之顶层,坐拥擎天,俯视苍生,又有谁敢说他连城靖不名一文。
没有人敢。
除了她。
那个人。
就算他已经威武显赫身价倍增,她看着他的眼神仍旧是冷冷的,一成不变如同以往。
他记得跟她的第一次见面,他虽然外表不动声色,心中却怀着一丝倨傲,隐约快意地想:安眉儿,现在的我,应该跟你平起平坐也无愧于心了吧。
而她……进门之后只看了他一眼,便径直地向着电梯走去。
耳畔仍旧传来她冷冷地不带温度的声音:“阿靖!别这么打扮,显得像老头。”末了还奉送一句:“低级。”
她昂着头站在电梯之中,等电梯门慢慢关上。
她再次毫不留情毫不犹豫扔下他。
而他站在电梯门之外,望着那张让人憎恨的脸。
身旁,是一帮同样被她震撼住的,无法言喻宛如木头人般的员工们。
神圣不可侵
山美男居然得到如此不同凡响的评价,据说那女人还男的未婚妻,这个世道……
那个女人!
太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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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的大屏幕上。
出现一张脸。
那是一张纵然不化妆不作修饰也能颠倒众生的脸,他低低吟唱,慢慢开口,红唇烈焰,双眸深海。
已经有人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