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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陀婆婆但闻秘籍口诀,心神一愣,然而怒气仍在,猝然双掌转向,轰往就近一株古松,打得枝断、树折。
她忽又想到什么,猛转古松那头,拚命发掌,打得枝干有若烂屑,直往上官大吉弹罩过去,眨眼之间,已罩堆小山高,终也报了先前被埋之仇。
上官大吉本是昏迷,但遭此乱砸,自又疼痛苏醒,然而已无力抵挡或脱逃,只能运出剩余劲道护住身背,极尽忍痛挨这一击,及至后来,又自昏死过去,连呻吟声都免了。
华陀婆婆这才泄去怒意,喘嘘嘘倚靠左侧古树,恨恨说道:“迟早要把你变成行尸走肉,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冷醉陶道:“婆婆已泄怒了吧?若泄够了,还请帮忙救他,别忘了,他身怀秘籍,口诀,十分重要。”
华陀婆婆嗔道:“若非如此,哪还容他活到现在!”
她这才有一掌,没一掌将小山般木堆给推扫开来。
只见上官大吉面向下,伏地不动,她又怕对方死去,赶忙欺前,将他翻起,探他鼻息,又骂一声:“妈的,装死!”觉得他呼吸虽弱却均匀,分明并未想象中严重,猛甩手,又掴他一巴掌。
上官大吉仍无反应,连日来不断受伤,任他是铁打身躯,此时亦如被拆散骨头,非得好好休息,接续回去不可!
冷醉陶急问:“他没事了吧?”
华陀婆婆道:“死不了。”
冷醉陶颔首,轻轻一笑:“却不知他是否已取得口诀或秘籍?”
华陀婆婆道:“他全知道。”
“那太好了!果然不虚此行!”冷醉陶道:“婆婆也已受伤,即回天狼山养伤吧!只要他在我们手中,不怕他不说,交给我如何?”
华陀婆婆自认自己伤势严重,不适合再扛人,遂道:“门主留意,他诡计多端。”
冷醉陶隐淡笑:“我晓得,咱走吧!”扛起上官大吉,身形一闪,掠飞于林树问。
华陀婆婆深怕落单,又出意外,立即掠追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直取天狠山。
可怜上官大吉,落入冷醉陶手,恐将吃不完兜着走矣!
天狼山区,狼嗥连连,凄凉中,带着贪婪。
这一夜,月光显得特别沉暗。
冷风吹,似乎带着晕湿雾水。
上官大吉被那冷雾卷拂,幽幽苏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伏在坚硬地面,迷沉中坐起,四处瞧瞧,这才发现已落身于山洞之中。
他想起身,手脚一动,猝然发出列列声,惊心往下一瞧,已自发现双踝套了一口粗黑铁链镣铐,另一头还钉在墙壁上。
他苦笑不已,看来已成了阶下囚。
呆坐一阵,心神较为平静,始瞧往四周,一切单单调调,天然石洞颇为宽敞,足可容下十张大桌子,外头却是白雾一片,照此阴冷情景,该是清晨时分。
“昏迷多久了……”
上官大吉也不清楚,直觉得想运功了解伤势,却提不起劲,显然已被封去武功,他苦笑不已,若真如此,连抵抗本钱都没了。
还好,伤势似乎较有进展,并未感觉特别疼痛。
莫非是华陀婆婆治好自己?
上官大吉虽如此想,却对华陀婆婆颇有怨言,老是喜欢耍心机,硬把自己坑到这里。
不过,想想自己那收拾华陀婆婆的手段,颇为得意,像埋死人似的把她埋于地,挺帅吧!
如此,他反反复复苦中作乐,自我消遣,偶尔还叫着冷醉陶现身,一切有话好说。
冷醉陶似乎没听见,始终未现身。
忽而一阵谑笑声传来,人影两闪,一青一黄女子现身,原是个性刁钻的冷真儿,冷翠儿到来。
她们姿容虽美,却总抹着一股富家女子骄横,让人瞧来,并未有多少好感。
冷翠儿瞄着上官大吉,邪邪一笑:“原来你就是飞马门的后代,走眼啦!请见谅,不过看起来比以前帅多了,可有女朋友了?”
她笑态逗人,很似乎想抛弃项尚飞,准备移情别恋似的。
其实,上官大吉相貌本就一样,只是以前穷途潦倒如乞丐,任谁亦不会注意他容貌长得如何?此时学了武功,在自信满满之下,自是豪迈起来,整个人自显英挺许多,当然让人瞧来必定顺眼了。
冷真儿依样呵呵笑起:“姐不怕项尚飞吃醋么?”
“吃他去吧!”冷醉儿斥笑道:“以前对我爱理不理,现在发现爹的本事比以前厉害多多,反倒大献殷勤,我反而觉得乏味,你要,送给你好了!”
“你不要的,我也不要!”冷真儿瞄向上官大吉,笑态更媚,“还是他有意思,几天之内,干掉芙蓉荡一大堆高手,而且还是飞马门少门主呢!”
上官大吉怔愕:“我干掉不少高手?”
冷真儿笑道:“是啊!你不知道啊?说的也是!当时你中了冷翠之梦,被司徒修剑以冰肌、玉骨控制,然后派你去收拾天下各派。
当时的你啊!真是神勇,不但杀人如切菜,就连少林至宝百炼金蚕纱都被你捅出这么大一个洞,害得根净和尚大哭三天三夜,呵呵,直是笑死人啦!”
冷翠儿道:“怎么?丐帮少帮主没告诉你这些事?呃,大概怕你自责过深,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身在江湖本就打打杀杀,久了自会习惯啦!”
上官大吉脸色顿变,没想到那本是疑惑之事,现在已成真?自己竟然在无意间杀了不少人?难怪小被每次谈及此事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难怪根净和尚要自己赔他百炼金蚕纱。
他兀自苦笑不已,当杀手的滋味竟然如此难挨,然而就如冷翠儿所说——久了已然习惯,他虽觉得内疚万分,却已渐渐习惯于江湖弱肉强食环境。
又如根净和尚,虽然对他感到歉意,然而他还是为了八苦修罗掌而不断算计自己,为了自保,自必顽抗啊!
对这事,他感到遗憾,然而错误已造成,自责无用,且把此帐算在华陀婆婆头上便是。
至于司徒修剑,他本是尊敬如父,感恩如师,谁知道他却暗怀居心,此举刹那间破坏他所有印象。
就像好人立即被拆穿而成坏人一般,那么意外却不觉唐突,难怪他会获得司徒修剑武功,原来他是要自己替他杀人,这该感激?还是嗔恨?
他想:“司徒修剑已死,一切就让它过去,勉强恨他,又有何用?何况他又留了一身武功给自己。”
人性善恶,刹然陡变,叫他颇为应接不暇。
冷翠儿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以为伤了他的心,倒觉得不忍,安慰一笑,道:“没什么好难过,反正江湖就是这样,做一辈子正义使者,难保他不会突然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你不宰他们,他们随时都会宰了你。
理由很简单——他们全是为八苦修罗掌而来,基本上就已犯贪念,这种人不会好到哪里,你宰了他们,说不定还是替天行道呢!”
上官大吉对冷翠儿的冷酷,早就领教过,闻言冷道:“就像你,所到之处,必定留下记号,以剑伤人?”
冷翠儿一愣,随又斥笑:“记的那么清楚!”当时自己就曾在烟浮小馆耍过这么一记,想起来,仍是觉得够酷,她笑道:“这是风格问题,何况我找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官大吉道:“我所到之处,都要咬人一口,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过来让我咬一口!”
此语一出,冷翠儿登时尖叫,面带晕红,邪邪直笑:“哇!好奇特的风格!真佩服,好啊!你要咬哪里?我的嘴唇,还是我的……胸脯?来啊!我就等着你摧残啊!”
她当真把胸脯挺过去,一副豁出去模样。瞧得冷真儿亦自飞红满面,却带趣直笑,她很想尝试,可是还是没胆子。
上官大吉没想到一句话惹来性骚扰,脸面顿热,堂堂大男人怎能认输?嗔喝一声:“过来,我咬死你!”
“你当真敢咬?”
瞧及男人当真,反让冷翠儿踌躇起来。
“不敢咬的是龟孙!”
“好,有胆来呀!”
冷翠儿当直耗上了,硬是挺着胸脯过去,一张脸更是红透耳根心头却带着刺激而引起的兴奋。
上官大吉哪顾那么多,心想不管咬中哪里,或许可以把人扣成*人质,说不定可威胁冷醉陶而脱困,硬是把对方胸脯看成一块肉,龇牙裂嘴就此咬过去。
冷翠儿唉呀一声,赶忙跳开,任她有天大胆子,但毕竟是少女之身,哪曾经过如此狂浪作风,情急之中,还是掩不了羞困之心而跳退逃开,吃了一记败仗。
上官大吉暗嘘口气,还好没咬上。否则一世英名尽毁,他故作色狼得意状,邪邪直笑:“来啊!本人的风格一向很特殊!”
“你变态!”冷翠儿以被挑逗般媚声笑着:“没想到你这么色!真是坏人一个!不过,没关系,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得逞,可惜现在妹妹在场,我拉不下这个脸啊……”
冷真儿瞄眼:“我去一边,让你们有所表现!”说完调头即走。
冷翠儿急忙拉住她,笑道:“妹子何必生气,咱一向有福同享,说不定,还可共事一夫呢!留下留下,咱好好收拾他!”
冷真儿这才笑颜顿展:“共事一夫,我倒不敢想,不过要收拾他,我很有兴趣!”
“那,怎么收拾?”冷翠儿带兴奋地说。
冷真儿道:“他既然那么色,咱就非礼他,把他衣服剥个精光!”
“好啊好啊!”
冷翠儿但觉特别有趣,猛一喝令,和妹妹蜂拥而上,抓按着上官大吉于地上,立即四爪尽展,硬想剥人衣服,当然,那带有性虐待倾向举止,更惹得两人漏*点般陶醉地尖吼尖笑着。
第二十五章美人救英雄
上官大吉遭此惊变,吓得猛挣扎,急叫:“你敢,不要乱来。”
两人却仍乱来,抓得更急。
猝见刷然一响,大片胸衣被撕起,两女更是尖叫:“好帅啊,好结实胸膛。”动作更急了!
“你们敢非礼我?”
“非礼又如何?我们还想吃了你呢!哈哈……”
两女更是疯狂欲收拾男人,吓得上官大吉尖声再叫,甚至救命两字都已叫出,那两女却仍不止。
就在情急之际。
猝闻外头一声冷喝:“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冷醉陶已现身,他冷目而立,一副责训模样。
冷翠儿、真儿闻言,猝见父亲,啊地一声尖叫,丢下上官大吉,闪立一旁,窘脸直叫没什么没什么。
冷真儿心念一闪,急道:“我们在逼供,要他交出秘籍!”
冷醉陶斥道:“胡来!我有交代你们如此作么。这是什么逼供?简直胡闹?”
冷翠儿、真儿闻言,脑袋已沉,两人却偷偷瞄眼,暗自窃笑。
“还不快退下!”
“是!”
冷翠儿、真儿不敢抗命,带着窃笑,瞄了上官大吉一眼,低头离去。
上官大吉暗嘘口气,这对娘们真的心黑手辣,见男人即摧残,实是让人无法抵挡。
冷醉陶立即迎步上来,面对衣衫不整的上官大吉,急忙拱手道:“小女任性,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少侠衣裂,在下即刻会叫人送件新衣来。”
上官大吉勉强坐起,整理已是烂旧不堪的外衣,实在难以再蔽体,他却不买帐:“不必啦,这件,挺适合我的风格!”
冷醉陶道:“来者是客,少侠不必客气便是。”
“把我铐在这里,就是待客之道?”上官大吉冷声道。
“呃……”冷醉陶淡声笑道:“虽然有所失礼,但少侠得罪江湖不少人,他们全想取你性命,何况天狼山野狼特多,老夫怕您冲动闯出去,那就不好,是以暂时留你在此。不过,只要几天,你伤好了之后,必定替你松铐便是,少侠请放心。”
上官大吉道:“这么说,三天之后你会放我走了?”
“正是。”
“那我就等三天吧!”
上官大吉说完,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冷醉陶。
此举倒使冷醉陶不习惯:“少侠……”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上官大吉道:“我在养伤,你请回吧,三天后再来放人。”
“老夫想……”冷醉陶想探些有关口诀之事。
“想放开我了?”
“不……”纵使不妥,冷醉陶还是决定说出来,“听说少侠已得了八苦修罗掌秘籍,可有此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上官大吉冷目翻来,捉笑道:“其实,你不必找什么借口治伤,什么三天后再放人,全是一些狗屁话,你抓我来,目的就是准备逼出武功口诀,我不说,你必用酷刑对不对?”
冷醉陶急道:“少侠误会了,老夫是以诚相待,才会说出这番话让你知道,毕竟八苦修罗掌乃天下绝学,练武之人,莫不想一窥其奥妙,老夫亦是武林中人,当然对此武学期待已久,如若能见着,实是生平愿望,死而无憾,当然,少侠若不肯说,老夫也不敢勉强,毕竟那是老夫个人愿望而已。”
上官大吉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错怪你了?”
“正是!”冷醉陶道:“三天后一定放人。”
“要是没有放呢?”
“老夫以性命担保。”
上官大吉瞧他说得这么中肯,几乎叫人相信他,可是,想及他曾经灭杀飞马门上下,一切印象又自完全破坏。冷哼几声,还是露出不信眼神。
冷醉陶轻轻一叹:“其实,我们之间另有误会,只是……你可愿听我解释?”
上官大吉暗道:“且看看你能耍出什么名堂?”冷声道:“我们又有什么误会?”
“少侠真是飞马门弟子?”
上官大吉暗道:“终于说到正题了。”他想,此事已公开甚久,隐瞒似乎已是多余,冷道:“是又如何?”
冷醉陶轻叹道:“那小侠必定知道狂飙道长灭我陶尽门一事?狂飙道长本就是飞马门弟子。”
上官大吉道:“我不知道他灭陶尽门,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就是飞马门弟子。”
冷醉陶轻叹道:“不管如何,飞马门一直和陶尽门有所误会,你既是少门主,老夫想就此解开心结便是。老实说,传言陶尽门以前灭了飞马门,完全是一场误传,我全家住在芙蓉荡已有多年,怎可能跑到大漠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几乎是暗中有个阴谋者在挑拨离间,他目的在搞得陶尽门全军覆没,唉!他是成功了……”
上官大吉冷道:“那千年麝魂香又是怎么回事?”
冷醉陶道:“人只要有阴谋,他必定用千方百计完成它,何况千年麝魂香也不只陶尽门专有,它多多少少会流落江湖,便让有机者可乘了。”
上官大吉暗道:“都是你的话。”露出邪黠表情。
冷醉陶叹道:“不管少侠信或不信,飞马门的确已灭了陶尽门,纵使有旧仇,也算报了,老夫不想再追究,老夫只想和少侠化解干戈,如此对双方都好,还请少侠宽宏大量,不计前仇。”
他简直是大慈悲家,竟然连灭门血仇都不想报?这让上官大吉听来啼笑皆非,暗暗笑斥:“冷醉陶啊!你果然是天下最阴险的家伙,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冠冕堂皇,我已想不出,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他道:“如照你所言,是飞马门灭了你陶尽门,我才是你的仇人,那番话该是我说的,我要拜托你不计前仇饶了我才对啊!你干嘛要我原谅你!”
冷醉陶轻叹道:“恩恩怨怨都已过去,谁恩谁仇都已不重要了,老夫既然不想复仇,已无仇可言,我只想化解误会,自该说这番话,还希望少侠了解我心意。”
“我当然了解。”
“那少侠愿接受我所提的了?”
“你都说的如此正义凛然,我还能说不么?”
上官大吉道:“其实打打杀杀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