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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没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韩春娥激动的上前攥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好像生怕儿子身上哪儿掉了肉一般。眼含热泪的打量了半晌发现确实完好无损,韩春娥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
旁的这些大娘大神大嫂子们纷纷上前招呼着:
“秋平回来啦。”
“哎呀,瞧把你娘给担心的,唉。”
“我们也都担心着呐,这不,就陪着你娘等着……”
“秋平真出息!”
“是周秀才!”
“对对!”
……
周安心头疑惑,这帮老娘们儿大半夜不睡觉围在这儿干什么?不过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礼貌、和气,和众位打着招呼客套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说话时略带酒气,让街坊们越发羡慕——瞧瞧吧,知县大人还请周秀才喝酒了呐,指不定哪一天周秀才就能当上举人、进士…状元!
既然看到周安平平安安且很可能和知县大人喝过酒回来了,吃过晚饭后便聚在这里等到现在的街坊们也就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回家把周安回来的消息告诉家里人。
这种社会环境下,普通的乡民们闲时确实无趣至极。
回到家中,简略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母亲,周安便劝慰着母亲早早的歇息去了。
当然,周安对母亲所说的事情经过,是按照田之闵所提醒的那般去说的。
倒不是非得隐瞒母亲什么,只是周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便让她知道,那样的话反倒不妥,会让母亲心中越发担忧。
……
躺在炕上,周安久久不能睡去。
田之闵今天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怪异,周安可不认为自己的人品会好到爆掉的程度,让这位知县大人身旁的心腹师爷这般推心置腹的款待。
酒意渐渐散去,周安的思维清晰了许多,待终于想明白之后,不禁感慨自嘲:“人间好,人心妙,人情复杂,人事颇多……自己还得好好练啊——睡觉,养足精神准备做一只能下蛋、能战斗的公鸡!”
田之闵是知县钱菊明的心腹,所言所行自然有着钱菊明的意思。
细想之下不难明白:这件敏感的巫师豢鬼害人的案子,如若不小心的话很容易牵扯到方方面面,被有心人所利用,变得愈加复杂。
因为周世青曾经是朝廷高官,一封致命的奏疏更是轰动朝野上下。
所以即便是周世青已经被贬为庶民,而且死去几年了……但人走茶凉的事儿,只是在他没用的时候才会凉了;一旦有用,必然会被人继续倒入权势的茶壶中烧的沸腾滚烫。
假如周世青是被巫师使鬼仆害死的消息传出去,哪怕是假消息,也必然会引起上层的震动。
那样的话,钱菊明就麻烦了。他在皋沂县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可在上层高官眼里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上层随便涌动点儿暗流,就能把他这艘小舟掀翻,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难得,周安能想到这些。
这一点,必须感谢这副肉身原有的思维和记忆——曾经的周安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参与过那种官场上的阴险狡诈的斗争,却耳熏目染的体会了父亲的艰涩、刚硬和……愚忠!
事实也确实如此,身为一个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只想着安安稳稳善始善终做知县的钱菊明,胆小却不失精明——他深知其中其中利害:
……
丁水昌老婆颠颠的回了家,看了眼儿媳妇儿房间的一片漆黑的窗户,撇撇嘴回了屋,把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晃醒,道:“哎,他爹,周安真的回来了。”
“哦。”
“知县还请他喝了酒呢。”
“哦。”
“哎你听我说啥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碍着咱什么事儿,睡吧睡吧,大半夜的。”
“别睡呀!”她颇为认真的说道:“你发现没,彩儿这一天都心神恍惚没着没落的模样。”
“没。”
“你傻啊!我寻思着彩儿十有八九是看上周安了。”
“她看上人家管什么用,人家是秀才,和知县大人都能攀上交情的人物,能瞧得上她这个克夫的寡妇?整天瞎想些什么呐,赶紧睡吧……”
“那要是周安相中了彩儿,要收房咋办?”
“你这死婆娘,别睁着眼睛做梦了,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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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准备,待机
其实那天晚上,罗彩儿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还真是让她的婆婆给说中了。
上午周安被官差带走,傍晚官差又来村中拿人,天黑了官差又来告知周秀才没事儿。罗彩儿就在关心着倾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八卦中,担忧、心慌、欣喜、激动着……这一天小心肝儿忐忑着真够累的。
就因为周安啊!
罗彩儿不时的叹息困惑羞涩自责,心里酸酸甜甜咸咸涩涩。
男女之间就是这般奇妙,说的难听点儿、通俗点儿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这和贞节牌坊、礼义廉耻搭不上边儿。
活脱脱一个俊俏年轻的小寡妇,你让人守一辈子寡可能吗?
便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的、传统的社会里,夫死一年后罗彩儿也可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改嫁。但是改嫁的话,她实在是难以再嫁个好男人,甚或是只能给人当妾……毕竟是死了前夫的年轻寡妇,被人认定是克夫的命了。
对于这些,罗彩儿很清楚,所以心里也就只能想象着奢望着美好。
既然是要想象,那当然得选个好的目标去想——这就像是现代社会中看纯洁小电影的宅男们——既然是要去YY,当然会选择苍老师空姐姐一类的去欣赏,总不会极其重口味的对着凤姐的照片撸炮吧?
所以没有见过世面,没有见过什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大才子的罗彩儿,心目中的人选唯有周安了。
当然这种比喻有些过分了,毕竟罗彩儿只是很纯洁的倾慕周安而已。她还不至于作出夜半三更不睡觉,想象着周安的俊朗面孔去用手指或者别的甚么柱状物事做某种羞人的剧烈运动。
毕竟这时代不同,所谓观念不同,思想传统……
故而罗彩儿无论如何独守空床空虚寂寥,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唯有良宵一夜春梦,忽而醒来发觉一线溪水潺潺,打湿了亵裤床单;再想到那梦中人儿,顿时红透脸颊,羞涩呢喃……
……
……
没有了踏上仕途的可能性,又想做一只下蛋的战斗型公鸡,这是有难度的。于是周安便开始细细琢磨着以后该如何去完成这个伟大的人生目标。
但窝在家里的炕头上瞎琢磨属于是空想主义,不切实际——老天爷不会随便下一堆金蛋往死里砸人,田里不会长出赤金的冬瓜吓人……你得抬头踮脚去摘、低头弯腰去刨。
接下来的几日里,周安晚上依旧是睡着大觉轻松修行,白日里却是要步行到县城转悠晃荡着:看人世间生活百态,察三教九流之业,以便更多的去了解这个世界的社会状况、人情世故。
在现下这个时节里,也确实没什么农活要忙碌。
村里的一些人家,也会编制些箩筐、种植些新鲜的蔬菜到镇上或是县城里卖些钱财;还有些大老爷们儿会去找些零散的杂活打个短工等等。
如此一来,周安每日往县城里跑,就会让村民们越发疑惑,暗暗忖度着周安肯定是去和知县大人喝酒聊天去了。
因为周安既不做短工,又不挑菜编筐去卖,他能去县里干什么?
还是那句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周安虽然还不太会为人处事,没有什么城府心机,但他却知道: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猛不丁的仗着有点儿武力就敢出去打打杀杀试图战斗出一片天下做名副其实的战斗鸡,那是找死,是愚蠢,那样不会下蛋——下了蛋也得被他妈自己砸烂!
你当自己是武道宗师啊!
宗师也不敢这么乱干啊!
周安觉得唯一有权利这么疯狂猛干的是皇帝。但皇帝有权利这么干,并不等于他就能这么干——干来干去一个不小心把祖上打打杀杀抢过来的祖传宝贝皇帝椅子给干烂了,就麻烦了,就该挂了。
……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着,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了少有的清凉之意,令人神清气爽了许多。
人们似乎更愿意在雨中享受舒适的凉意,便纷纷打着伞行走在街道上。
县城菜市街东段,“春来茶馆”二楼一间露天的阳台上,撑开了三个黑色的大油伞,油伞的木制粗柄插在一张圆桌的中间,颇有些类似于现代社会那些街旁大排档的摆置。
周安静静的坐在一张桌旁,慢慢的喝着茶,看着下面街道上一朵朵云彩般绽放的雨伞和缓缓行过的马车……
他刚从县衙里回来。
换作往常,他不会舍得花上两文钱来茶馆里消费,虽然目前的经济状况,还不至于拮据到喝不起这种劣质的花茶。但是今天他却是舍得来茶馆里清清静静的消费一点点……
昨天县衙里一名捕快就通知过他,今天上午要到县衙,接受金阳府派来调查巫师豢鬼案件的官员询问。
钱菊明在向上报告时的公文中,就细心的斟酌过用词陈述。一些敏感的容易引人注意的全都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重点渲染了县府如何侦破等等……故而如他们所愿,上层对这起案件的重视程度并不高,只是派来一名执事和刑房的捕快调查。
不为钱菊明等人所知的是,在公文递交至金阳府后,知府大人也意识到此案的敏感,故而再往上报告时,知府大人也稍稍的变动了下,将事情讲述的越发简单了些。
这不,便是来核查此案的执事官、捕快,也懒得去下面暗察明访,不过是在县衙里闻讯了一番周安,然后直接同知县一起升堂,提审相关案犯,判决…
巫师柳桂庭已死,戮尸、没收其家产,判其妻儿死刑,两个女儿充妓;
周长新妻儿一家四口死刑;
周长正死刑,妻为奴,长子周霖革除秀才功名,流放;
周祥泰,死刑。
以上人等秋后问斩!
另,周家田产尽数抄没归官。
受害者周安一家,倒是受到了一些补偿。因为家境贫困,曾经更是为了给周世青看病卖了十亩田产,此次由罚没的周祥泰一家田产中取良田十亩赐于周安母子,银五两补贴家用。
……
死了多少人,周安并不怎么在意;获得了多少好处,周安也不怎么心动。
他感到愉悦轻松的是,这件案子算是彻底了结了,之前曾经和钱菊明、田之闵同样担心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而经历了此次事件,让周安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他现在身处的地位,是大汉帝国的底层,渺小无力,面对很多突发的状况事件时,连反抗和抉择的能力都没有——就像是周祥泰这一家子人,杀,便杀了,蝼蚁一般,谁会去在意?
便在此时,轻缓的脚步声有些拖沓的传来,一名穿劣质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走到与周安相邻的一张桌旁坐下,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周安只是有意无意间看了看这名男子,瘦削的脸颊,颔下一绺山羊胡子,透着精明的三角眼,微有些驼的背。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般愁容满面,形色低沉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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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生意
似曾在哪里见过此人,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没有再去对这个面相狡诈奸猾,可能仅仅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的中年男人多多在意。周安开始思忖着:如今担心会被巫师豢鬼案件牵连的心事已去,以后也该做些什么了。
这些天他走遍了皋沂县这座并不大的县城中所有繁华的地段,看到了各行各业纷繁忙碌的场景。他考虑过租个店铺做这种那种的生意;想过为青楼歌女抄几首前世记忆中所记不多的词曲赚钱;抑或是找一家酒楼专门说评书,什么《飘渺之旅》、《紫川》、《西游记》、《无间道》等等稍做修改就行;要么直接抄写几本小说搞出版——
但做生意他没有本钱,也不懂其中的经营之道;
说评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属于下九流的行业;
写诗词若不为钱财,还可以称之为风雅,但他这种身份本就低微特殊的人如若收费的话,就沦为卑贱了;
而抄书……码字是个辛苦活儿,吃力不讨好,这个世界上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广大的读者群更没有打赏,唯有清贫苦作到头来可能两手空空连个署名权都得不到……
他还可以凭一身的武力,去豪门大户家做护卫——但他做不到低三下四甚或是卑躬屈膝任人驭使。
做梁上君子?
扯淡!他是一名鬼师,有着绝对的自尊和自律!
至于和其他村民一样去做苦工……这个选择早就被他排除掉了,那不是他的生活目标。
所以想要混,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混出个模样来做一只能下蛋的战斗鸡……以他的身份地位,如若不能够含辛茹苦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开始混,似乎根本不可能。
便在他皱眉思忖的时候,邻桌的那名中年男子注意到了他。
男子那双显得极为精明的三角眼陡然一亮,他认得周安——这不就是在落凤镇上一招便将周长新打翻在地,随即又出手如电将周长新打的断臂昏死过去的少年郎吗?
此时的周安正在静静的喝着茶思忖着自己的将来,但落在邻桌这位极其精明圆滑却运气不佳的“经纪人”眼里,这个年轻人正在冷静的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下方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他的身上似乎又有种令人不可捉摸的东西,吸引着这位“经纪”人,让他觉得周安值得信赖并且能够帮助到他。
其实周安的长相也算不得出类拔萃的英俊啊冷酷啊什么的。不过他的脸颊白净却并没有奶油小生那种惹人怜爱的文弱,而是经历过田间劳作雨打风吹日晒后的一种磨石般透着坚毅的质感;而略宽的脸庞棱角生硬,又让他显得很是大气。
真正吸引这名男子的,大概就是那种令他捉摸不透的气质以及他的一身不俗的武功吧?
这个年轻人不错!
犹豫着思忖了一番后,中年男子作出了决定,他起身端着茶面带微笑的走过去,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周安对面。
周安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表情平静如常。
“鄙人胡万发。”男子自我介绍道。
周安垂下眼睑,似没听到又像是不愿理会此人一般,端起茶杯轻轻的抿着茶水——这厮看长相就不是好人,长的跟个狐狸精似的,笑起来一副奸诈模样,日!无故上前搭讪,哥又不是美女。
见周安这般表情,胡万发倒也没有在意,心里却生出了越发古怪的感觉。
这年轻人性子果然沉稳不惊,眼神平静深邃,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威势。但并不是普通莽夫和武者那种凶悍的气息,也全然不似一般年轻人那种张扬、处世不深的自负模样。
这种感觉让胡万发对自己心里的打算失去了一丝信心。
但胡万发不会轻易放弃,他想试一试。他没有意识到,心里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已经让他失去了一部分在谈话和做事上的主动权。
“你叫周安,我认识你。”胡万发笑着说道。
周安这才正眼注视对方,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但既然对方唤出了自己的名字,从礼貌上来讲,他也不能再做无视状了。虽然……胡万发的长相实在是不招人待见。
周安露出温和的表情,看着对方,依旧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