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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寒冷冷看着车前的满脸横肉的守城将士,深邃紫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袖子一挥,深厚的内力带起一阵狂风,所有人的武器都骤然离手,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所有武器,竟全部被揉成一团,重重落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你……你……你大胆!来人,拿下!”那守城官胆战心惊,却又仗着人多势众,狐假虎威地喊道。然而,没有任何人敢移动半分。这男人周身所散发的寒气竟似要将人生生冻成冰块一般。
“你……你到底是何人!?”皇命在身,那守城官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有可能这就是皇上密旨上所说之人。
这时另一名士兵跑上前,对着那守城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手城官脸色剧变,忙道:“原来是浮影阁阁主!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请,请……”说着忙退到一边。
“走。”叶天寒轻蔑地扫了一眼车前众军官,吩咐道。
凌霄辰复放下车帘,与战铭对视一眼,甩动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皇帝派的人?”车内,叶思吟问道。这守城将士出现的诡异,想来是皇帝得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派了人来看守。说什么皇宫失窃,不过是个不像样儿的借口罢了。真正目的无非是为了监视叶天寒的动向。
叶天寒点头。
“浮影阁中亦有皇帝的眼线?”叶思吟有些奇怪,皇帝如何会知道叶天寒要在今日上京呢?除非身边有眼线。不过像叶天寒如此行事谨慎之人,怎么可能将那样的危险放在自己身边?
叶天寒冷冷一笑:“无妨。本座便是告诉了李弦要前往京城,他能耐本座如何?”
叶思吟皱了皱眉:“还是小心为上。”皇帝毕竟是九五至尊,怎么说也会有些过人之处。是以叶思吟依然是有些担忧的。让连艳花无风入住浮影阁,除了替醉月祛毒以外,他还有心要他们在浮影阁成为一座空城之际,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守好浮影阁。
叶天寒知道怀中之人的想法,心中自是愉悦。这人已经将浮影阁当做他自己的家,将自己完全放在心上,让他如何能不开心?
“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叶天寒不愿这人为此事太烦心,吻了吻他的唇角道。
腰间的手恰到好处地揉捏着,又令叶思吟忆起昨夜两人的疯狂之举,不禁有些脸红气闷。不过实在是累了,也就不与叶天寒计较,便靠在他怀中,闭上眸子假寐。耳边是情人沉着有力的心跳和车轱辘有规律的声响,不一会儿,睡意慢慢侵袭上来,便渐渐沉入睡梦之中。
第卌七章
“这都是第几批了……?”叶思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看到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出了临安城,无论是露宿荒郊野岭,抑或是投宿客栈,几乎每晚都有人行刺。虽然这些杀手身上并无任何表明身份的标记或是配件,在被伤了之后也立刻自刎死去,不过想也知道这肯定是皇帝派遣而来的。仅凭这些区区刺客,自然伤不了叶天寒与叶思吟二人。只是每晚如此不厌其烦地前来行刺,打扰了二人的好眠,让叶思吟万分无奈。
唤来暗卫处理了满地的黑衣人,叶天寒回到床上,拥着心爱之人躺下。
“寒,明日陪我去药房配些药吧。”叶思吟有些迷蒙地道。连日的旅途,虽有车马代步,可仍是让人觉得疲累。更何况夜夜都有这些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扰的他不得安宁。
“好。”吻了吻怀中人的额角,叶天寒挥手熄灭了灯烛。
客栈遂又恢复了平静,唯有身着黑衣的夜行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屋顶上悄然离去。
翌日。
漫步在江宁城街头,说一点儿也不好奇是假的。
叶思吟来到这个时空已有四年了,然四年间一直深居倾月谷,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从倾月谷去临安时一路上忙着赶路,根本未曾好好看过;独自离开浮影阁之时也因为心事重重而无心游览。此次虽也身负要事,不过叶天寒说不急,他便也放宽了心。
此处的城镇、街道,与前世所处的时空完全不同,不禁令他兴致盎然。街边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叫卖的小贩、卖艺的艺人、各式各样的路人……并非未曾见到过这些景象,但如此悠然地闲逛,如此近距离查看这些原本只有在那个如今已经渐渐淡忘了的黑匣子中才能看到的场景,却实属第一回。
看着身边的人兴致高昂,叶天寒有些自责。
叶思吟或许生性淡漠,却并非如他自己一般冷情冷心,对外界毫不在乎。这个世界,对于叶思吟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可自从将这人带回浮影阁之后,这人一直呆在阁中,或制药,或看书,从未提过要出门。叶思吟不提,他便也忽略了。今日见他如此,叶天寒便明白自己的过错。
叶思吟并未注意叶天寒的异样,不过对这热闹的街景倒也不留恋。进了药房配了些必须的药材,便道要回客栈准备启程。
然不知为何,街上的人似乎愈来愈多,还都涌向同一个方向。
“出什么事了?”叶思吟有些奇怪,“莫不是赶上了庙会?”
战铭瞧了瞧周围的状况,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忙着赶往不知何处的老人询问。
“你们不是江宁城的人吧?”老人显然有些急切,却还是很耐着性子道,“今儿是我们江宁城刺史大人的六十大寿,搭了戏台子,正唱戏发寿桃呢。”语毕便匆匆离去。
“刺史的六十大寿?”战铭蹙眉,“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官员,过寿竟有如此大的手笔,果真不是什么清官。”
“吟儿,可想去瞧瞧?”叶天寒不以为意。大事既成之后,李愔自是会调度百官,清理门户。
叶思吟摇了摇头,遵循了前世的习惯,他仍是不喜人过多的地方:“不必了。我们回客栈吧。”
三人一行遂走回客栈。岂料客栈中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局面。凌霄辰在客栈外等候,一见三人,便行礼道:“主人,少主。出事了。”
叶天寒眯起眸子,示意他继续说。凌霄辰看了眼客栈里面,又看了眼叶天寒腰间的配件——除却浮影阁的半块玉珏之外,还有一块通体翠绿的上等翡翠,上头赫然雕刻着一条四爪飞龙。叶天寒亦注意到了,脸色瞬间沉下来。
三人方踏入客栈大门,便听得一人高呼道:“臣等不知亲王殿下亲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随后便是一阵膝盖磕地的声响。客栈的掌柜小二跪了一地,颤颤巍巍地发着抖。心道这几位客官昨日一进客栈他们便知其必定非富即贵,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尊贵的大人物,也不知昨日是否招待的周不周……若是问起罪来,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叶天寒蹙起眉,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官员与士兵,一语不发,周身寒气四溢,直将地上的人吓得不敢抬头。
足足过了半刻钟,这“平静”终于被一个人打破了。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来人衣衫凌乱,藏青的官服内,还隐约可见大红的袍子。想来,这人便是今日过六十大寿的江宁刺史,急匆匆得到消息,刚从戏台子回来,连衣裳都没空换,只得在原来的衣裳上套上官服。此刻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江宁刺史,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对亲王殿下如此无礼!来人,撤了他的顶戴花翎!”众官员中为首的那一个见来了个替死鬼,连忙吩咐道。几名将领听命,正要起身将那江宁刺史拖走,便听得一个寒冰般的嗓音冷冷道:“慢着。”
“亲……亲王殿下……”那刺史一阵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席卷了全身,腿一软,竟晕了过去……
叶思吟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中觉得好笑。看着这一众朝廷命官竟是这般丑态,那当皇帝的估计也是气数已尽了。
“你是何人?”深邃的紫眸盯着那为首的官员问道。
“下官……下官淮南道节度使方……方远杭,叩见亲王殿下!”那方远杭声音战栗着答道。一台头,便看见那高贵却冰冷的深紫色眸子,浑身一颤,复低下头去。心道:这亲王殿下未免也太恐怖了……皇上啊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臣等对付这么个快被朝廷遗忘的亲王呢……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叶天寒心中明白了大半,遂道:“铭,霄辰。”
“属下明白。”领会主子的意思,凌霄辰与战铭目送叶天寒与叶思吟二人上楼,凌霄辰便对着众官员道:“各位大人请起,若无要事,便请回吧。我家主子不喜别人打扰。”
方远杭与众官员这才颤悠悠起身,围到二人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
“亲王殿下喜欢什么酒?”
“亲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歌舞?”
“亲王殿下身边的可是世子殿下?”
……
最后,还是由方远杭拍板道:“凌总管,今晚下官等在松竹馆摆宴宴请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务必请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出席。”那方远杭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塞到战铭与凌霄辰手中,率领众官员离开了,只留下一队士兵把守客栈,领头的将士还过来行礼道:“下官乃节度使下属都指挥使万丰,奉命保护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语毕便带兵分散到客栈各处。
战铭与凌霄辰面面相觑,看着手中巨额的银票,哭笑不得。
“松竹馆?那是什么地方?”叶思吟听着战铭禀报有些疑惑,心中却隐约知晓。这些朝廷命官的设宴之地,若非本城最为豪华的酒楼,便只有瓦肆勾栏之地。松竹馆?呵,这名儿起的倒是有趣。
“这……”战铭看看凌霄辰,又看看叶思吟身旁的叶天寒,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他的样子,叶思吟便确定了心中所想,淡淡笑问道:“寒,要去么?”
“……”叶天寒见爱人清澈的紫眸中满是戏谑的笑意,遂挥手让战铭与凌霄辰退下。待到房门被轻轻关上,叶思吟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依吟儿的意思,本座该不该去?”将问题丢回给叶思吟,深邃的紫眸现出几分玩味。
叶思吟略加思索,笑道:“我还真是未曾去过,去见识见识也好。”心道:好不容易穿越到了这个时空,而且此地还是艳名传千年的江宁城。有诗道:“十指如玉如葱,凝酥体雪透罗裳里。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如此情景,他倒也很想瞧瞧。
男人的眼神有些微变,沉浸在想象中的人却并未察觉。叶天寒无奈地叹口气。怀中之人向来聪慧,却在有些时候笨的让人想狠狠教训他一顿。不过他也明白叶思吟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好奇罢了。
看着叶思吟挂着淡淡笑容的绝色脸庞,叶天寒伸手抬起他线条优美的下颔,辗转朝那菱唇吻了下去。
叶思吟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坦然接受爱人的亲吻。有些急切,比平日的浅吻激烈许多的吻,令叶思吟心中诧异,身体却不受控制得亟需排解自唇向全身蔓延的刺激,丝丝低喘缓缓流泻而出,直到脑中一片混乱,再也无法思考。
叶天寒终于大发慈悲,放开怀中快要窒息的人,又不舍地吻了吻他的唇角,邪魅笑道:“吟儿,今晚可是场鸿门宴。”
叶思吟依旧有些气息不稳,紫眸却已经恢复了清澈,犹如这世上最为无暇美丽的紫晶一般:“既是鸿门宴,那便更应该去了。”去瞧瞧皇帝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夜幕降临,花街柳巷便渐渐热闹起来。一行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分外惹眼。
冷俊的男人,一头墨色长发狂放不羁地披散着,身着象征亲王尊贵身份的银色衣袍。身边是同样服饰的少年,只是长发中挑起一缕以流云舞月簪固定,衬着他绝色的面容,竟是倾国倾城。这两人身后,亦有两位身份高贵的侍从,以及一队身着军服的将士。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江宁城最为著名的寻欢之所——松竹馆走去。
“臣等参见亲王殿下,世子殿下。”松竹馆门口,早有方远杭带一众官员等候,见叶天寒与叶思吟到来,便行礼道。周围之人见状纷纷跪地。
“免礼。”叶天寒蹙眉,显然对面前的人非常不悦,却仍是不露声色地道。
“谢亲王殿下。”众官员起身,方远杭道:“请。”
叶天寒与叶思吟对视一眼,便相携走进了这奢靡淫逸的勾栏之所。
很多年后,每当叶思吟想起这第一次“逛青楼”的经历,仍会面红耳赤,悔不当初。
第卌八章
踏入松竹馆的下一刻,叶思吟便后悔了。
无论名儿起的有多么雅致脱俗,青楼毕竟是青楼。作为江宁城最大的寻欢之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暂且不提,表面上的金碧辉煌根本无法遮盖这其中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淫靡的气息。
叶思吟蹙眉。不是说古代的青楼,尤其是这些方圆闻名的青楼,多少都会有些附庸风雅,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所么?为何引入眼帘的都是些脑满肠肥的达官显贵与那庸脂俗粉的不雅之举?
察觉到身边的人心绪不佳,叶天寒伸手揽住他的肩头,以传音入密问道:“离开可好?”
“不必。你不是想看看皇帝到底想做什么么?”叶思吟亦以传音入密答道,清澈的眸看了一旁满脸的寒冰,却在紫眸深处泄出丝丝担忧的爱人,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行人在兴奋异常的老鸨的带领下进了松竹馆中最为豪华的松竹厅。辅一进门,便见一片花红柳绿,齐齐跪倒在地上道:“贱婢参见亲王殿下、世子殿下。”
叶天寒不语,只径自绕过这些老鸨精心挑选出来伺候这松竹馆开馆以来身份最为尊贵的客人的美人,揽着怀中人一路到了主座上坐下,这才冷声道:“免礼。”
“亲王殿下远道而来,让这江宁城蓬荜生辉。下官与淮南道众官员齐敬亲王殿下一杯,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淮南道节度使方远杭举起酒杯扫视了全场道,语毕便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深邃的紫眸一闪,执起桌上的酒杯,冷冷看着下首的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干了杯中的酒,却只端着酒杯,并不饮下。
叶思吟亦端起面前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凑近闻了闻,面上倏地露出一丝冷笑。两人对视一眼,叶思吟遂柔声开口道:“方大人,你就是以这劣质的春药来招待我们么?”嗓音稍稍严厉起来,“可是嫌这头顶的乌纱戴的太久了?”
方远杭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这……这……亲王殿下恕罪,世子殿下恕罪……下官一时糊涂,忘了嘱咐这老鸨。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求饶间,已经有人将那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带了上来。那老鸨一脸的惊慌,显然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最为危险的边缘,却已经知道这回肯定是什么出了差错,因而一被那侍卫推倒在地上,立刻哭喊着道:“贱婢知罪,贱婢知罪……”
“行了。”叶思吟制止道,“换些酒上来便是了。”
“是,是……谢亲王,谢世子!谢亲王,谢世子!”好似得到了特赦令,老鸨立刻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那方远杭则瘫坐在椅上直喘粗气。
酒很快便换了上来,想是有人特意吩咐过,上来的是三十年的陈酿,酒香四溢,立刻充盈了这松竹厅。
酒一满上,那些被冷落在一旁的姑娘们便上前一人一个坐在众官员身边,顿时,淫词浪语接连不断。但无人敢靠近这寒气四溢的主座。
“这是怎么回事!倾姒人呢?!”终于,那方远杭站起来对着门口伺候的老鸨龟公吼道。
那老鸨擦了擦汗,不住地作揖:“大人恕罪,殿下恕罪,倾姒即刻便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