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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妈?”傅清清问。
傅太太十分扭捏地说:“这里有盒……有盒验孕纸,小珊先……先拿去用吧。”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种东西,真是羞死人了。
傅清清微笑,关于她父母的恩爱程度,她很了解,她母亲至今仍是个“性”福的女人。
凌获珊也笑了,笑出了眼泪,笑到扑进傅太大的怀里,然后放声痛哭。
“哦,别哭,别哭了。”傅太太慌忙的拍拍她的背,顺顺她的长发。“傻孩子,那个坏男人不要你不要紧,傅妈妈疼你,你别哭了……”
凌获珊依然止不住的哭到眼泪鼻涕齐流。
这是她发泄情绪的方法,哭够了,她就不会再流泪。
卢咏恩捏紧手中的照片,柔美的脸孔泛起一阵歹毒。
“原来她是元赫的女朋友。”她在元赫的书房抽屉里找到一大叠照片,全都是他与那名美少女的亲密合照,看来他们的关系必定不简单。
一阵开门声惊扰了她,她连忙把照片扔回抽屉并关上。
“咏恩?”元赫走进他的私人书房,看到里头有另一个人感到很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他的禁地,宅里的人都知道不能随便上来。
不过咏恩才来一个礼拜而已,她可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他没有理由怪她。
“我……我头痛,想找颗止痈药吃。”她胡乱编了个谎话。“吴嫂说书房里有,叫我自己上来找。”
“吴嫂也太不像话了,以后这种事吩咐她做就可以。”元赫撇撇唇。“还有,这里是我的书房,如果没事的话,你不要随便进来。”
卢咏恩有点慌。“哦,……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随便进来的。”
元赫不高兴她擅自跑来书房吗?
其实这书房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很多很多藏书罢了。
看来元赫似乎满腹经纶。
这样的猎物可遇而不可求,他集外貌、财富、学识和涵养于一身,她不可能再碰到比他更好的对象了。
她必须快点采取行动,否则元赫很快就会破解对她的迷思了。
卢咏恩很清楚,现在他只是一时被她酷似她姐姐的脸蛋给迷惑罢了,最终他会发现,她跟姐姐根本是天壤之别的两种女人。
如果他发现她的真面目,她可能连一点点同情都拿不到。
“哦……”她步履颠踬了一下。
“怎么了?”元赫连忙扶住她。
“我头又痛了。”她皱起秀眉靠着书柜,雪白的面孔痛苦的扭曲着。
他正色地说:“我扶你回房休息,如果还痛的话,马上吩咐管家请威利医生来家里看看你。”
“也好。”她柔弱的偎进他的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扶进她房里。
她的房间洒着玫瑰香精,整间粉紫的房间充满了浪漫的情调,慵懒的蓝调音乐像是调情的前奏。
“噢,天哪,姐夫,我好晕……”她整个人往元赫身上倒去,眉尖微蹙,双手紧紧的攀住他,显得很无助。
“别怕,我在这里。”他把她抱上床,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蓦然她勾住他的颈子,将他的头拉下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眼光如梦如雾。
元赫被动的被她圈住颈项,她如梦倾诉的眸子让他一凛。
不是纪恩!
她不是纪恩!
纪恩从来不会用这种眼光看他,纪恩是潇洒的、坦率的,她多情,但并不娇柔。
而且,刚刚咏恩拉下他颈项的同时,他想的人竟然是凌获珊,她的清亮大眼在第一时间冲进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
突然间,他好想见她!
“咏恩,你好好休息,我找吴嫂来照顾你。”元赫飞快地说。
然后他温和的把她的手放下来,替她盖好薄被,转身大步离开她的房间。
“该死!”卢咏恩咒骂一声。
她不会放弃的,元赫一定还有死穴,凭她这张脸,她不信自己无法征服他!
第九章
元赫将车停在凌家的唐式大屋外。
夜深了,小珊在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老早相拥而眠,她喜欢窝在他的肩胛骨处,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入睡。
他回忆起两人自相识到相恋的过程,不知不觉,一任夜色渐渐深凝,时间悄悄流过,黑暗将他包围……
同一时间,凌获珊在房里无法成眠。
她不想承认心底那份失落的感觉,也拒绝承认元赫绞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怪自己下午贪喝,一连喝了两杯咖啡,又怪电视节目太吸引人,所以她至今才会睡不着。
于是凌获珊拿出大富翁的游戏,同时扮演好几个人,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劲,玩得眉飞色舞。
凌获仰走进她的小和室时,就看到这样的一个怪画而。
“哥,要不要一起玩?”看到他的出现,她兴匆匆的问。
凌获仰挑挑眉,好笑的摇了摇头。
看到他妹子的行为使他深切的体会到,人到无聊境界时,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找我有事?”她头也不抬,继续跳格子。
“来告诉你一件怪事。”他闪着诡异的笑意说:“大门口停了一部黑色轿车,车里有个男人,他一直看着我们家不走,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钟头了。”
“真的?”凌获珊担心地问:“要不要告诉坤哥?会不会是他的仇人?”
凌获仰看着她。
“小妹,那个人是元赫。”
她不讲话了。
他继续又说:“元赫待了很久,据守卫回报,他几乎快抽掉两包烟,照这样看来,他会得肺癌,你最好去劝劝他。”
她还是不讲话。
凌获珊知道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来耍她,元赫真的是在门外。
可是他来做什么呢?
如果他想找她,他有她的手机号码也有她房间的电话,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与他见面。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却来她家门外静静守着。
如果不是大哥来传达,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思及此,她不由得悄然叹息一声……
元赫没有忘记她。
凌获珊想奔出去看个究竟,可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元赫还在挣扎自己的感情吗?他还在犹豫他要“花落谁家”吗?
还有,她最在乎的一点,他还放了过多不应该的关注在卢咏恩身上吗?
如果他还要她,就等他的心回到她身边吧。
现在,她也只有耐心等候了。
元赫近破晓才回到家里,他上楼梳洗一番就换了西装下楼,即使一夜没睡,他依然精神奕奕。
“元先生早。”女佣招呼着他,端上刚烤好的面包与荷包蛋。
元赫若无其事的开始吃早餐,如常摊开报纸看财经新闻。
本来在吃早餐的耿立与洪剑南一见到元赫的出现,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元赫与凌获珊感情生变,他们都看得出来,也都知道是为什么。
虽然他们都不赞同元赫因为一张像卢纪恩的面孔而将凌获珊丢在一旁,可是他们毕竟是他的手下,在当局者迷的情况下,他们又能说什么?
“有事吗?”元赫发现耿立与洪剑南一直盯着他看。
“咳,元先生……”耿立对无赫忠心耿耿,不过他一向心直口快,他想开口直言凌获珊之事时,门口出现了一抹宛若彩蝶的纤细身影。
“姐夫,早!”卢咏恩翩然走进餐厅,她的装扮差点让元赫说不出话来。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无法解释心底那份激动的情绪。
纪恩复活了,他的纪恩复活了……
“好看吗?姐夫。”卢咏恩笑了笑,在元赫而前落落大方的转了一圈。“我没有上班可以穿的衣服,所以到姐姐衣柜里翻了翻,这件挺适合我的,我想姐姐应该不会介意才对哦。”
耿立与洪剑南对看一眼。
完了,这么一来,元赫更加难以自拔。
“姐夫,你怎么啦?为什么一直瞪着我看?”卢咏恩有点不安的问道:“是不是不高兴我穿姐姐的衣服?如果你不高兴的话,那我马上去换掉。”
元赫回过神来,不自禁的吐出一口长气。“不,不要换掉,你穿这样很好看。”
“真的?”她露出笑容,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从元赫充满激动情感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昨夜元赫从她房里离去时,曾让失之交臂的她懊恼许久。
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要如何夺取元赫的心,她根本就与姐姐卢纪恩是截然不同的人,要靠一张脸蛋永远占据他的心是不可能的。
“姐夫,吃片奶油吐司好吗?你的咖啡要不要加糖?”她巧笑倩兮地帮元赫弄东弄西,就像个忙碌的小妻子,脸上始终带着甘之如饴的微笑。
元赫一任她的笑语在自己耳旁环绕。
她就像当年与他新婚的纪恩一样,连她穿的这件衣服也是纪恩最爱的,因此元赫整颗心都无法压抑那份久违的感觉。
他知道卢咏恩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儿,可是……
老天,他竟然感到失而复得!
这种感觉对小珊不公平,她,可能正在心碎。
“姐夫,斐小姐说你今天要到百皇集团餐叙,我跟你去好吗?”她要一步一步打进元赫生活的上流社会,万一她没钓到元赫,还可以有别的机会找金主。
“姐夫,好吗?”她迭声追问,娇柔的声音满是渴盼。
他不由得点头了。
元赫在卢咏恩的要求下,将她由斐丽的助理调至企划中心,这个部门是由樊舞阳负责的,可以说是整个元氏的灵魂。
就在调卢咏恩进企划中心的首日,樊舞阳就不客气的找到总裁办公室来。
“元先生,我想你很明白,企划中心不是收容所。”樊舞阳不客气的说:“我不接受卢咏恩这个人,请元先生马上将她调走。”
元赫搁下看了一半的卷宗,抬头看向樊舞阳。
“她只是学习,你只要叫你的手下教她一些基本的东西就够了。”相较于樊舞阳的尖锐,元赫的态度很平静。
他调卢咏恩进企划中心是她自己要求的。
只因为她觉得秘书助理的工作太无聊琐碎,她希望可以到企划中心去学习,他也认为无可不可的便答应了。
“卢咏恩没有丝毫专长与才华。”樊舞阳挑明的道,“她根本无法胜任任何工作,她留在企划中心简直就是绊脚石。”
“你不必说得这么刻薄。”
她直视着他。“这是事实。”
“我相信她留在企划中心也不会妨碍到你。”咏恩那么柔弱,她能有什么杀伤力呢?
樊舞阳挑挑眉,美丽的眸子微眯了起来。“你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如果她是商业间谍呢?”
“咏恩?”元赫皱了皱眉,本能反应地说:“她不会是。”
“世上有什么事是一定或是绝对的吗?”樊舞阳笑出淡嘲的弧度。“凌获珊也相信你对她的感情,如今你却……”
“舞阳!”元赫有点恼怒。
她把他当什么了?
负心汉吗?
他只不过是照顾亡妻的妹妹,这样也不行吗?
樊舞阳看着他,了然地说:“你在追寻某年某月未曾圆满的情缘,那是你的遗憾。”
元赫不语。
樊舞阳续道:“如果你要继续被过去的影子冲昏头,当初就该随她一起去,现在才来抱着与她相似的影子过活太可笑,还有,你伤害了凌获珊。”
元赫瞪视着她。
樊舞阳坦荡的回视他的目光。“放心,没有什么小报挖出这条新闻,是采芹告诉大家的。”
元赫依旧静默不语。
他有什么理由否决舞阳所说的话吗?
她说得没错,当年他既然没有与纪恩同生共死,现在他又有什么庞大的思念来支持他爱上纪恩的妹妹?
而且他知道他并没有爱上咏恩。
他对她的感觉只……震撼。
震撼她与纪恩相似的容貌,震撼她某种神态与纪恩是那么雷同。
而且咏恩又是那么柔弱,她可怜的遭遇令人同情,她单薄的身影像是随时都需要人保护。
由怜生受吗?
不!
他是可怜她,又因为她长得像纪恩,所以对她的一些要求他都照单全收。
可是他并没有爱上她,当那晚他在凌宅外驻立夜时,他就清楚了这一点。
想到咏恩的存在,他觉得造物者的奇妙和不可思议,但想到小珊……他的心脏却紧紧的收缩起来。
他该怎么面对她?
她必定因为他的迷惑而感到心寒,她也一定被他的态度给刺伤了,但是她的自尊与骄傲,却让她没有再来找他。
她不想让他认为她在纠缠他吧。
元赫蹙着眉心说:“舞阳,你出去,我要静一静。”
失掉一个人的心时该怎么做?
如果那个男人很明显只是一时迷惑,自己又该怎么做?
傅家茶店外下起丝丝细雨,凌获珊在店里喝着热柠檬茶。
自从上次从卡布里岛旅行回来后,她就迷上了这款简单的饮品,每天要喝上好几杯,今天是她的第三杯了。
气象报告说,将有大雷雨,茶店连只小猫都没有,清清开车送她母亲去机场接远道而来的表哥,她自告奋勇的留守看店。
即使已经尽量找点事做了,她的心还是空洞得很。
她开始埋怨假期为何这么长,她真想回学校,起码有点寄托。
为什么爱让她如此寂寞又如此寥落?
怎么排遣心里那股深潜的情愁,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上回的暗恋无疾而终,纵然对方的生命结束了,她哭一场哀悼便算,毕竟她跟那名被她暗恋的杀手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她要怎么忘掉元赫?
她不甘心,因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是那么奇怪。
如果他爱上别的女人,她还比较可以接受,可是他爱上的是一个替身,这让她愁肠百转,有苦难言。
善于观察人,也极会洞察人心的凌获珊,可以明白元赫对卢咏恩的微妙情感。
明白归明白,但要她接受这件事,一百年后巴。
更惨的是,她知道元赫不是不爱她。
如果不爱她,那晚他也不会在凌宅外守到天亮才离去,因此她又无法狠狠的将他抛在脑后。
所以,她常在想,如果他绝一点就好了,如果他一了百了的对她提出分手,她可能还会潇洒些……
真的潇洒得起来吗?
她百无聊赖的拿起茶杯里的柠檬片在木质桌面上写字——元赫。
一遍又一遍的元赫。
这是她现在最拿手的中文字……
凌获珊苦涩的笑。
同时,一名长发女子撑着把伞来到茶店外观望,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进来坐,有营业哦。”她用英语及中文同时招呼。
女子收起了伞,缓缓走进茶店,长裙摆全被雨水淋湿了。
她看着凌获珊,两人四目相接,四周的空气突然僵住了。
“你是凌获珊?”女子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明知故问。
凌获珊倏地坐直身子。
她不可能忘记眼前这名女子,应该算是……她目前的情敌吧。
“卢小姐。”她淡淡地应答,并不隐瞒自己认得她。
“你知道我?”卢咏恩拂拂发丝,妩媚的笑了。
她查到凌获珊经常在这间茶店厮混,今天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她这么好运,凌获珊非但在,而且茶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一来太好了,她就不必费心邀她换个地方谈话。
“我们在元氏有一面之缘。”
“对阿。”卢咏恩假意忆起。“可是我姐夫没有介绍你,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
“我不想跟你演戏。”凌获珊冷冷的说:“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