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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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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不想做人,但她还想要做人!该死的,不要以为她真的不敢当着他的面起床,搞不好他睡得很熟,就算她赤裸裸的身子从他眼前晃过,他也不会瞧见,再说她傅廷凤岂会是胆小鼠辈?
  可若是她跨过他的身子,来不及穿衣他便醒来,那她的身子不是要教他给瞧光了?
  不成,被他欺负得这么惨,连身子都给他瞧清楚,那她还有什么面子?
  也不对,他是个练家子,尽管夜里不着灯火,但若是要瞧清她的身躯,应该不会太难;换言之,他老早便将她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
  啊!尖叫声包覆在她的掌心中,一点一滴都没有逸出口,只能闷闷地锁在心底喊个千百回,甚至想要一脚将身旁的男人踢下床。
  呜呜,她怎会到现下才想清楚?
  这可恶的男人竟将她吃得一乾二净,还瞧得一清二楚;哪像她,她根本就不敢抬眼多瞧他一眼,而他每回总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要命,她吃的亏可大了,又不能跟他理论什么!
  她一直假寐不敢擅动,天晓得她已经躺得浑身酸疼不已。
  她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嫩颊微红、红唇紧抿,压根儿不晓得身旁的男人那一双深沉的黑眸已经瞅着她好一会儿了。
  倏地,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大手占有地横过她的腰。
  傅廷凤瞠圆水眸,紧抿的唇没逸出半点声响,随即又赶紧合上眼假装熟睡。
  心跳如擂鼓,好似有什么东西快要窜出胸口,不成、不成,她的心跳声大得像是在打雷般,若不赶紧安抚,教他听见了,他不就知道她已经醒了吗?
  说不定他会猜到,其实她每日早上很早就醒来,一直都等到他起身之后才跟着起身。
  要是教他给猜中了,往后他要是故意赖在床上不起,那她要怎么办?
  要是两人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岂不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里,她眉头锁得更紧,担忧得没暇管自己为了何事而悸动不已,突地感觉额上有人轻触,她不敢抬眼,感觉身边的男人松了力道下了床榻,一阵窸窣之后,开门声关门声响起。
  微微张开眼,确定房里头没有人了,她才松了口气,抬手轻触着额,他吻她的额?
  这……这是怎么着?
  心跳不再急促,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暖流,在心底散开蔓延。
  “这么晚了,你方起床?”房外传来极为熟悉的嗓音。
  珏凰?她猛抬眼,心头一震,心里没有许久不见的欣喜,反倒有些怨她来得不是时候。
  怎会在这当头来?她可是不着寸缕啊!
  她压根儿不管外头到底在聊些什么,快速地跳下床,赶紧拎起床榻底下的衣衫胡乱地套着。
  “廷凤!”臧夜爻大剌剌地推门而入。
  她回头只瞅看珏凰难以置信地别开眼,而他笑得十分可恶卑劣。
  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你们夫妻俩,可真是……恩爱。”傅珏凰撇了撇嘴,语气酸得很。
  “呵呵呵……”坐在亭子里的傅廷凤干笑不止,除了干笑,她还能如何?
  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再者这也不叫作恩爱,这只是……唉,她不想说。
  “倒是你跟彧炎呢?”她赶忙换了个话题。
  “哼!”傅珏凰不屑地冷哼一声,开口道:“还能怎么着?”
  “哦……”依珏凰的性子要同彧炎相处,其实可以算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天经地义得很。
  “对了,你怎么跑来了?难道你不怕咱们会冲喜吗?”换个话题,赶快换个话题。
  “都已经过了一个月,还有什么喜好冲的?”
  “嗄?一个月了?”
  傅珏凰微挑起眉,笑得极冷。“看来,你过得确实是挺惬意的,过得连日子已经过了多久都不知道,无怪乎桐景街那里的织户到现下还没缴出预期的布匹,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啊……”对了……珏凰不提,她还险些忘了这事。
  都怪他,这一阵子老是日日追着她跑,夜夜折腾得她浑身乏劲,才教她忘了这件重要事。
  “唷,你也知道?”傅珏凰挑高眉,一派的清冷。
  “我当然知道,原本我还想要问你是不是车坊出了问题,没将丝交到织户手中,偏偏我没机会问你。”
  “怎会没机会问我?我一直都待在西苑,只要你想找我,不就是多走点路,走到西边的院落?”傅珏凰端坐在自个儿大姐的对面,一双漂亮的细长眸子直瞅着她,彷若要看穿她的心思。
  “可那时尚未满一个月。”傅廷凤扁着嘴,不禁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大姐。
  就算现下已经出阁了,仗着夫婿的关系,她也算是她的嫂嫂,不管如何,总是要给她一点薄面,别老是这般咄咄逼人。
  “你就不会差人传话给我?我一直都待在西苑,我可不像你天天往外跑。”傅珏凰摇头一叹,状似无奈。
  “我哪有天天往外跑?”她不禁抗议。
  她的心在淌血,最亲、最懂她的妹妹,竟是这般看待她。
  “我倒是时有所闻。”见她张口欲反驳,傅珏凰又抢先一步说:“别说我没警告你,好歹已经出阁了,你对自己的行为举止,也得要有所担待才成,别老是天天往外跑,落得名声大跌的下场。”
  这杭州城人情热络,对于女商人倒还没什么敌意,但对一个已成亲、却还天天往外跑的妇人评价可就不高了。
  “我若是不往外跑,要怎么巡视厂子?”傅廷凤不禁扁起嘴,一脸苦样。
  “你说,我是怎么巡的?”
  “嗄?”
  “如法炮制,大姐……”傅珏凰无力地叹息。“难道你就不能差人到府里捎点消息,肯定凡事都要事必躬亲吗?再者,替你打理厂子铺子的人,不都是你的心腹,全都是你最为信任的人。”
  对了,还有这法子,只是她一直没有想到。
  “你肯定没想过吧?”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傅珏凰不由得勾唇冷笑着。“才不是没想过,而是你只要一有空便想要往外跑,如今有这么多的机会教好动的你往外走动,你怎会笨得想其它方法捆住自个儿的手脚?”
  这样也被看穿了?傅廷凤嘟起嘴,满脸受伤的看着毫不留情面的妹妹。
  “你该不会是专程拨冗来教训我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问你桐景街的织户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若你也不知道,我会差人去调查。”
  “不用了,我会借用你的招式,我直接差米弰过府同我解说便行了。”傅廷凤扭动着发酸的腰,想也没想便往石桌上头趴去,感觉凉意拂在脸上,消去不少暑气。“反正我现下也不方面出门,就如你说的,差人替我传话。”
  傅珏凰敛眼瞅着她。“你就不能坐得好看一些吗?”好歹已嫁作人妇,这姿态若是教旁人看见,真不知道要说得多难听。
  “我累啊……”珏凰都不知道她有多辛苦。
  每天都得要应付臧夜爻,天晓得她多想要偷点空闲,最好是找个他找不着的地方藏起来,省得一瞧见他,她便心烦。
  “可不是?夫妻恩爱嘛。”傅珏凰冷哂道。
  听出妹妹的弦外之音,傅廷凤抬眼看她。“珏凰,我老觉得你话中有话。”
  “唷!你也听出来了?”傅珏凰左右探视一番,俯近她一些。“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咱们当初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一听到这事,傅廷凤有些赧然地别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当初都已经计划好,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怎知成亲后却变成这样?珏凰,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我的气吧?”
  她知道妹妹实在不怎么喜欢和彧炎在一块儿,所以才会宁死不嫁,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精心设计一场偷天换日的戏码;偏偏事与愿违,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唉,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现下再提这件事,只会教她觉得更内疚罢了。
  “倘若真生你的气,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傅珏凰顿了顿,看着气色不错的姐姐,挑起淡淡的笑痕。“再说,我瞧你和夜爻哥似乎过得挺不错的,其实我也觉得满欣慰的。”
  “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傅廷凤叹了口气。
  “不然呢?”
  “唉!别提我的事了,你呢?”她抬眼直瞧着妹妹,却发觉她又更瘦削了些。“你好似瘦了。”
  “有吗?”傅珏凰轻拍着脸颊,倒没发觉自己消瘦。
  “哎呀,难不成彧炎那家伙敢欺负你?”傅廷凤不由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好样的,他可真是带种,就连你也敢欺负……难道他的眼睛瞎了,看不出你已经很不长肉,竟然还让你更加消瘦,他根本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是的……”
  “走,跟我一道走,我非找他问清楚不可!”傅廷凤起身拉着妹妹,打算上西苑去找人兴师问罪。
  “你可以出门吗?”傅珏凰突道。
  走在前头的傅廷凤立即停下脚步,抿紧了唇不语。
  呜呜,她不能,因为她和那混蛋有约,现下她那儿都不能去,说不准她现在只要踏出院落,他晚上又要借题发挥。
  “他人不在西苑里。”
  “上市舶司了?”她这做大嫂可以差人传话要他回来。
  “不知道。”傅珏凰冷淡地说着,彷若云淡风轻、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掩在长睫底下的眼眸,却偷偷地泄露了些许恼意。
  “你不知道?”
  “天晓得他要上哪儿去?脚就长在他身上,他爱往东便往东,想要往西便往西,你以为我管得着吗?”
  闻言,傅廷凤不由得玻鹌恋男禹僖梢换岫诺溃骸扮寤四闶遣皇恰卑蠌琢耍炎愿龆獠伊耍
  当然,这些话她是死也不会对妹妹说出口。
  珏凰的性子较冷,但不代表她对什么事都无知觉,若是说着她不爱听的话,她定会先开口数落一顿,然后冷战上好一阵子都不理睬对方。
  如今,她会连换口气都不停地骂一个人,便显示这人在她心底已经有了相当的分量。
  依她对妹妹的了解,她是不会看走眼的。
  傅珏凰冷笑一声。“不提他,倒是你,要不要到西苑坐坐?”她忍下怒意,反倒拉着她往西苑方向走。
  “我……”她真的很怕臧夜爻那混蛋会借题发挥。
  虽说姐妹俩聚聚,聊点体己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那家伙霸道成性,简直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似的找她麻烦;若是这桩事又落进他耳里,她可以想象今晚他会把她整得有多难过。
  “不能吗?”
  “能!”傅廷凤想也不想地道。
  她不能说不能,这句话说出口,聪颖如珏凰,定会猜着什么;可要是说能,她付出的代价会挺大的。
  哎呀!她干嘛要这么为难?
  不管了,说走就走,腿就长在她身上,她想要上哪里他管得着吗?更何况她还是在府里。
  “往这边,是不是?”傅廷凤走下亭子,往一旁拱门走去。
  “不是,是这边,你怎么老是搞不清楚方向?”
  “总是走得到,多绕一点路又何妨?”两人边走边聊,声音渐行渐远……这时通往滨东楼的一扇拱门里走出一个人。只见臧夜爻眉头深锁的望向两人远去的身影,微叹了一口气,便步出拱门。
  第九章
  完了、完了!傅廷凤跑得很急,一张俏脸上布满焦急。
  点起盏盏灯火的臧府,尽管入了夜,灯火通明灿如白昼,只见纤细的身影乱窜于各院落的石板广场,过半晌之后,才总算顺利地回到滨东楼。
  现下已过了掌灯时候,更别说也过了用膳时间,若她没猜错,那个混蛋这会儿肯定是坐在房里头等着她。
  傅廷凤心想直担忧着,不知道他又要怎么伺候她;光是想象,她便觉得胆战心惊,不想要瞧见他。
  不如就逃了吧!
  可若是有人问她为何要逃离臧府,她要怎么回答?
  呜呜,要她怎么回答?据实回答说自个儿被他“体罚”?那不如打死她吧。
  她宁可光明正大地回房,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沉着应对敷衍他;况且他也没派人寻她,说不定他还在外头,尚未回府。
  对、对,他铁定有什么事担误到了。
  傅廷凤特地挑些最让自己安心的话安慰自己,仍不忘快步地走进滨东楼,一进入房里,见里头是一片黑暗,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失落。
  “啐,居然不在,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赶着跑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着,点着了油灯,蓦地瞧见桌上搁了一只雕工极为细致的漆盒,不由得蹙起眉。“又来了,老是将东西乱扔,到时候又栽赃我。”
  这一回,她可不会随便动不属于她的东西。
  到时他别又随便找个说辞诬陷她。
  原以为他早已臭着脸在房里等她,谁知道房里就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只盒子。
  害她跑得又喘又急,还连连跑错地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回来。虽说她不是挺希望他真的会在这里,但他不在这儿,反教她觉得冤枉跑了这么多的路。
  她倒了杯茶,在圆桌旁坐下,美眸不自觉地盯向那只精致的盒子。
  只看一下就好,她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心念一动,抚在桌面的纤指往漆盒移动,轻轻地解开锁,掀开盒子,看见里头有一只小圆盒,以及一根金步摇。
  “唷,这该不会是要设计我的圈套吧?”
  说不定就是怕她不上当,所以这回特地再加了一根金步摇,一旦她别上发髻,他便可以想出一堆可恶的法子整得她夜夜不成眠。
  “你在这儿?”
  摸在金步摇的纤指一颤,就连坐在椅子上头的身子都狠狠地战栗了下,她朝声音来源探去,只见他正倚在门边。
  “你……”他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连点声响都没有?
  “你方才上哪里去了?”臧夜爻低哑地道,关上门,缓步走到她身旁。“我在府里绕了一圈,都没碰着你。”
  这问法?是想要套她的话,还是他方才真的已走进房里才去寻她?
  太卑鄙了,若他不过是甫回来,而她又傻傻地回答了他,岂不是要正中他的下怀,送上理由让他整治?
  臧夜爻富含兴味地睇着她半响,突地轻笑道:“我知道你上西苑,你一早便上西苑串门子,只不过我方才回来,见你依旧不在房里,才搁下漆盒,上其它地方晃晃。”
  嗄?他知道她一早便上西苑去了?
  原来如此,就因为知道她的下落,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没派人寻她。
  知道她上珏凰那里,他倒是放心得紧;说穿了,他是信任珏凰吧?
  毕竟珏凰是静性子,不爱到处走动,向来偏爱用最省事的法子做最多的处理,除非必要,想要她出门,实在是难上加难。
  不过,他可真是懂得珏凰的性子。
  “这漆盒里的东西,你可喜欢?”他又道。
  傅廷凤回神,不客气地应道:“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是想同我做买卖吧?”
  “我和你做什么买卖?”他没好气地啐道,静默一会儿,对上她眨也不眨的潋滟水眸,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才说:“我是要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她狐疑地看向他。
  不会吧,这里头该不会有下毒……
  “等等,你该不会以为送我点小玩意儿,便能把布匹价码压到最低吧?”险些忘了这家伙现今的身分是商贾,会对她好肯定是有什么企图。“我告诉你,布匹的价码已经压到最低,你要是想再砍价,就太没人性了。”
  谁不知道他藉牙行之便,佯装是和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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