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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娇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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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是,霜霜的爹还是个秀才呢,他不但有学问还有一手好医术,全教给霜霜了。”小匀插口。
  “是吗?我真想见见令尊,看是怎样的人才能教导出这们的灵秀女子。”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望住她。
  旭脉全身发颤,想转身离开,避掉这幕难堪,无奈失却力气的双脚再支持不了她的意志。
  她的心碎了,几千几万个碎片飞扬在夜空中嘲笑她的爱情。
  他说过爱她,原来只是虚假,她却为了这份虚假交付真心,可怜她无疾而终的爱情呵!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她尝到咸咸的血腥,却感觉不到痛。
  是不是心死了,知觉也会跟着灭亡?然后呢……生命灰飞烟散,再不留痕迹于世间?
  不准晕厥、不准哭泣!她对身子下最后一道命令,她不愿让任何人看轻。
  他们的隅隅私语映在她眼中,成了千只针,刺入她的肉、她的骨、她的髓,刺得她再寻不出完整。
  “我们来合唱一首杜甫的琴台,你会吗?”鼎骥轻问。
  霜霜的眼光扫过篱笆外的人影,明白了他演这场戏所为何来。
  她就是小匀口中的狐狸精吧!看来他相当在乎她,否则他大可维持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不用大费周章卖力演出。
  既然他在乎刀子,那么在目标达成前,也许、也许可以送给他的心上人一点儿小礼物……朱唇微启,她作出无限娇羞模样,足一拐,差点儿跌倒。
  他伸手一捞,把刀带进自己怀中,那种暧昧气氛惹出众人哄然。
  霜霜坐入定位,两三个挑弦,音律已成。
  茂陵多病后,尚爱卓文君。洒肆人问世,琴台日暮挨云。野花留春靥,蔓草见罗裙。归凤求凰意,寮寮不复开。
  琴台?!
  他居然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琴台定情的爱情帮事,来暗喻他们当中至死不渝的爱情?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匡啷一声,手上的盘子应声落地。
  这声音引来旁人侧目,看到她,大家都怔了一怔,不知该做何反应,罗嫂子忙迎上前去,热络地拉住她的手。
  “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进来听曲子,这里有些瓜儿果儿的,饿不着你。”
  刀子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婉拒。
  “人家不想来,我们就别勉强人啦!人家是好了不起的千金小姐,跟我们这些低三下四的人一起取乐,不是降低身份吗?”小匀冷言冷语地走近。
  鼎骥没阻止,他的态度鼓励了大家的讪笑嘲讽。
  “可不是,何况要哑巴来听曲子,不跟喊瞎子来赏画一样无趣。”
  “是啊、是啊!难不成你们还要她来和霜霜姑娘合唱曲子?”
  话一说出,大伙儿哄堂大笑。
  旭脉没应答,蹲下身收拾一地残破。
  辅仁和鼎骥想继走近,当他看到地上洒落的残羹和发硬的窝窝头,心头怒火更炽烈了。
  她是故意的!
  菊花寨里民生富裕,没人会去吃这种东西,她想跟她唱反调,想让他易弦改辙送她下山?想都别想!
  他哪里知道,寨里有人想整刀子,根本不让她上桌吃饭,两样果腹的残羹剩菜算是照了规矩了事。又得重洗过;就是在她的饮水里加盐巴,再不饭饭馊汤,整寨里的人根本是团结起来联的欺负她。
  “走!我带你去吃一顿‘正餐’。”辅仁蹲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一紧张,捏紧拳头收回手,掌中破瓷片顺势插入,鲜血随之窜出。
  “放开她!”鼎骥的声音射出,如结冻冰珠。
  旭脉仰头,她的脸庞仍然骄恣,不会不熟他、绝不求他,宽愿死了,刀子也不让自己当条摇尾乞怜的狗。
  甩脱辅仁的手,她一提气,跑回采丰居。
  他凌厉的眼光追随她的背影,怒焰烧炙着他的心。
  **
  缩起身子,好冷好冷,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滑落。
  没注意到嘴角流血、没看到鲜血已经自手掌漫过衣袖,她只专注着说服自己不哭。
  她不是弃妇、她没有交付真心、她不在乎他……
  从来就不,他只是一个强盗,一个寡廉鲜耻、缺乏道德的土匪,她怎会爱上他?
  不爱、爱,她不爱他……就如他说过爱她……都是骗人……
  她拚命说谎、拚命欺骗自己的心,可是……谎越说,泪越狂,她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办?停不下来啊!停不了泪……也停不了爱他啊……
  怎么办?好痛好痛,心痛、身痛、头痛……她全身每一个环节都好痛好痛……
  第六章
  打开右掌心,汩汩的血还在流着,左手用力一扯,拉出刺在肉里的瓷片,也扯出更大的伤口,血喷了出来,温温热热的,她伸出舌头去舔,腥腻的吓人,她永远都学不来喜欢血腥,也永远成不了他的同类人。
  他们注定是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世界、两颗心,努力无用啊!
  长声叹息,偏过并没有,她累了……睡一觉,也许这一睡就再不会醒来,从此不丙伤心……
  一个暗黑的身影自门外射入,站在床前注视;沣她,昏黄烛光映照着她的睡容,只见刀子眉头微微皱起,难道刀子连在梦中都不得安稳吗?
  拿起随身药膏为她抹上,解下怀中玉佩为她系上,他在她耳畔坚定地说:“不管你多努力,都躲不开我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手指轻轻抚上刀的脸庞,清瘦的小脸挂满憔悴,有些些心疼、有丝丝不舍,究竟要到哪一天,他们才能停止对立?
  小匀自屋外走入,手里拿着一袭新裁好的衣裳,哼着小曲子,一蹦一跳的,心里想着,等骥哥哥回来,她要把它穿给骥哥哥看,他说过秋香色最适合她。
  骥哥哥、孔哥哥和公孙大哥今儿个一早就出门去,约莫明儿晚上,最迟后天一定会回来,到时她要央求霜霜教她烧一桌子好菜替他们接风。
  推开房门,乍见旭脉站在她房中。
  她来做什么?小匀警戒地瞪着她。
  “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旭脉没说话,仍是那张让人见就生厌的表情。
  “不说话?是我请你来?是我抬了轿拜你上门?没人欠你情欠你恩,你不用老拿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对人。”胡乱骂过一通,她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
  那个晚上大伙儿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骥哥哥对她早不在乎了,押寨夫人?是好听的说辞,说难听点儿的,根本是个暖床妓。想拿乔?等着吧!
  旭脉淡淡一哂,卸在小匀眼里就是讽刺。
  火苗窜上来,一指鼻,她劈时啪啦骂得好不痛快:“你还以为自己是宋大小姐?别做梦了,落到我们菊花寨,吃我们一口强盗饭,你就变成半个强盗了。要不是骥哥哥要留你暖床,你早就被编派到厨房做杂役,没眼前这么好运道的。不过,照我看来,骥哥哥对你的兴趣已经所剩无几,你的好日子不会剩下太多,好她把把握吧!”
  她依旧没说话,拐个身往外走,再不理会小匀的叫嚣。走入小径,反手撕下人皮面具藏入袖中,旭脉转身一变,成了霜霜姑娘。
  “死哑巴、臭哑巴,装什么高尚派头,不过是个婊子,假哪站子清高,简直不知廉耻、下贱到极点!”忘记查问她的来意,小匀急着发泄胸中对她的不满。
  哼!骥哥哥早晚要一顶大红花轿娶她入门的,其他人别贪想。
  放下手中衫裙,骂得极渴,倒过茶水一口喝下。没想到,水才喝下没多久,她就一阵腹中绞痛。
  天!宋旭脉在她茶水中下毒?
  贱人!用这处下流方法铲除她,以为刀子死了,骥哥哥就会是她的吗?
  不,她不能死。
  小匀挣扎着奔出室外大喊救命,她痛得汗流浃背,视线渐渐模糊。救命啊……刀子不能死,她一定要活着把那个贱女人的阴谋揭发出来……远远的,她看见几个小孩子奔过来,气一松,她晕厥过去。
  **
  再醒来时,罗嫂子的声音在她耳边绕,挣扎着想起身,却让霜霜给按住肩膀。
  “小匀,你别乱动,好好休息吧!”霜霜眼里有着明显的焦虑。
  “是啊、是啊,今天幸好有霜霜姑娘在,否则你这条小命早玩完啦!还不乖乖休息,想干啥去?”罗嫂子附和。
  “霜霜,有人要害我!”她虚弱地说。
  “菊花寨里每个人都拿你当亲人,谁会害你?别瞎说。”霜霜道。
  “你病了,不要胡思乱杨,好好休息才是正经。”罗嫂子跟着劝道。
  “我没骗人,我亲眼看到宋旭脉下毒害我,是我太粗心大意,才会喝茶。”
  “你是说,茶水里有互不?”霜霜一问,忙取来茶水,用银针一试,继而在鼻间嗅闻。
  “茶水真的有毒吗?”蜀嫂子凑近问。
  “是了,我没猜错,这是梓藤散,宫中嫔妃争宠常拿这种东西支互不害对手,这互不淬炼不易,价格昂贵,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手买到的。”
  “难道说……真是宋姑娘?”罗嫂子怀疑。
  “幸好小匀发现得早,这互不不难解,但中毒者往往会被误诊为中暑,拖延医治时间,没弄好会四肢麻痹,终生成个废人。我本也以为是中暑,但这天气怎会让人热昏头?所以我才会做这方面徦设,没想到居然让我给蒙中了。”
  “真是这样?”罗嫂子沉吟。
  “罗嫂子,别担心,往好外想,起码这毒不是下在井里,否则全寨子上上下下千百口人要都中毒,岂不是糟糕。”
  霜霜的话提醒了事情的严重性,若宋旭脉真为被掳掠上山而心存不甘,一心想报仇那倒是不以膛防。
  “怎么办?主子不在,公孙先生也不在,教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下决定?”罗嫂子在口中喃喃自语。
  “不管了,先把她关进地牢再说。”小匀起身说话,没想到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差点儿仆倒,幸而霜霜及时将她扶起。
  “这样……好吗?”霜霜迟疑。
  “好啦……这妖女心肠太坏,上回想救  下秦少开那个魔王,这回又想毒害小匀,她心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歹互毒招数在后面等着施展呢。”王二嫂子这下总算为上次喜儿的事替自己出口气。
  “没错!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对,上回好端端的,养得肥滋滋的一窝小猪全死掉了,搞不好就是她在作怪。”
  “宋姑娘阴阳怪气,谁都不亲,成天关在房里,不知道在使哪门妖法呢!”
  “难怪……上回我看她在墙边烧什么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罗嫂子心头乱纷纷。
  “罗嫂子,听我一句若是我说得不对,您就当没听见,若是我说的有几分理,您就拿来当参考。”霜霜低低一笑,走到众人面前挺身说话。
  “好!你说说看。”
  “明儿个主子和公孙先生就会回来,万一,在这之前寨子里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不如依小匀的说法,先将宋姑娘关入地牢,等明天主子回来再作定夺,要宋姑娘真是冤枉的,他们也会还好一个清白。”她说得字字入理。
  “就依霜霜小姐的意思吧!”在场  人都同意她的说法。
  “好吧!只能先这么办了。唉……事情怎会弄成这样?”罗嫂子摇摇头,走出房门。
  霜霜扶好小匀,也急忙跟往外走。
  **
  旭脉昏昏沉沉睡过大半天,饥饿、口渴再加上流血过多的伤口,她虚弱得连替自己张罗饭食都是困难。
  强起身,想擦擦脸提起精神,却不料敲门声咚咚作响。想前却开门,但举虎维艰,挪了几小步,阵阵晕眩袭来,使了劲还是走不到门边。
  突然,门被撞开,几个拿着棍杖的男女冲进门来,怒不可遏地对她咆哮。
  “你这妖魔鬼怪又关起门来使妖法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没弄懂,嘈杂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
  “不要跟她多说,直接把她关进地牢不就结了。”说着几个人冲向前,一左一右拉住她的双臂,压着她往前走。
  她不懂、真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不文明一点、不讲道理一点,他们以为天理全由自己制定吗?他们真是野蛮到极点了。
  “宋姑娘。”罗嫂子的声音响起。
  她来救她?抬起头,旭脉眼里浮上希望。
  “关于小匀中毒的事,你有没有话要说?”罗嫂子问道。
  摇头,她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既然没话说,你就先到地牢去,等主子回来,他会和你再谈过。”罗嫂子轻叹,眼前她是没本事救下她了。
  旭脉  身不由己地被几个人往前推赶,想挣脱根本不可能,炽烈的阳光一路晒着她,晕眩的脑袋昏沉沉的,几百个人拿斧头在她脑子里头捶打,弄得她好想吐。
  终于阳光不见了,森冷腐朽的霉味扑上鼻息间,头一垂,她大吐特吐起来。
  霜霜伸手一探。“罗嫂子,她在发烧。”
  “那……还是别把她关在这里……”有了借口,她忙打退堂鼓。
  “不好、不好,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病,要是我们不谨慎些,让她把咱们寨子弄翻,要找谁负责去?”王二嫂子出言反对。
  “是啊!罗嫂子,事关咱们全寨上千口子的安危,大意不得。”大伙儿全持反对意见。
  他们把旭脉推入牢里,咋地一声,落了锁。
  “不如你们把钥匙留给我,我去煎一副药来让宋姑娘服下。”霜霜提议。
  “就这样了,不要再多想,我们都出去吧!”几个推挤,没多久工夫,一群人全离开阴湿牢房,大门栓上,光线就被锁在屋外。
  旭脉缩起脚,环伺周遭,阴冷让她全身不自主地颤抖,腥臭的味道让她再次兴起呕吐感。
  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空间,在微弱的光线中,她看到墙角有一具蜷缩的身体,恶臭从他身上不断发出来。
  他死了?旭脉刚起了近身察看的念头,他就发出声音,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你是那个替我求情的姑娘?你也被关进来了?”秦少开干哑的噪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响,散播着恐怖气氛。他没杀死他?尽管他的罪状令人发指,他仍估没有痛下杀手?
  这个讯息让她有了短暂的快乐,“他”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残暴不仁。
  既然他是仁慈的,那么,旭脉坚信他会来救她,蜷起身,她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包起,静静等待,他,一定会来。
  “你别害怕,等我一离开这里,我会让我姐夫把整座菊花寨给抄了,男人发配边疆、女人收编当军妓,我还要把断我双脚的土匪头子给凌迟处死、到骨扬灰。”秦少开的话里透露出野兽般的残暴。“到是,我会救你出去,迎娶你当我的十七小妾。”
  想到那新途径,她那张映着火光的漂亮小脸,窈窕的优美身段,淫意染上他的心间,好几天不近女色,胯下物膨胀得难受。
  他拖着两条残废的腿,缓缓挪近旭脉,恶臭随着他的接近一阵阵袭来。
  天!她又想吐了,勉强站起来,她找个距离他最远的角落蹲着。
  “唉……都是这两条不济事的衷心感谢腿,你别怕我,我会对你很温柔,乖乖,来我这边。”她一起动,身上的幽香淡淡传来,招惹得他心痒难当。
  她好累了,但是面对他的骚扰她又不敢掉以轻心,幸好,这座牢狱很大,在行动不便的秦少开将要靠近时,她一躲开,他又得重新花上一番工夫靠近。
  她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但,她会努力,努力等他来相救。想起他,一股新生的力量衍生出来,她要等他!
  **
  蓦地,耳边传来沉重的大锁让人搬动的声音。
  他来救她了吗?振奋精神,她坐起身,把目光调向也口处,一个曼妙的身形背着光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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