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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心中暗自警惕,皇甫斳开出的条件确实颇令人心动,看来外头的传闻是真,驸马爷不再是过去的驸马爷了。
不过,没有人会嫌钱太多,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满足?
“可是我已习惯这里的一切,公主跟驸马都清楚,一个人最难改掉的就是习惯啊。”意思就是,他嫌这价钱少了,还不想还。
赛儿早知这件事是烫手山芋,就她所知,过去要抢占这座府邸的人可不少,但全碰了壁,不过幸好她有治他的法宝。
与身旁丈夫附耳低语一阵,得到他的同意,等其他闲杂人等退下后,她才开金口道:“杜大人,听闻你专门替一些富商名士甚至皇亲国戚安排娱乐,大约是三年前吧,你替宫内一些人安排烟楼花魁进宫饮酒作乐时,听说……”她刻意停顿,看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一连数日,你也没闲着,勾搭上后宫几名被我父皇冷落的妃子。”
“胡、胡说!”杜大人厉声驳斥。
她微微一笑,“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某人写了几句像是‘酒阑人散,冷冷凄凄,感伤孤寂,皆至心里’的诗句,为她们的闺怨掬同情泪,教那几个妃子把那些信笺当宝,各自珍藏着。”
她说到这里,杜大人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红。
“春闺寂寞,她们遂日日翘首盼望,却不见那人再进宫,于是有人在酒后向年仅十三岁的我细诉对那人的相思,还把那几张信笺也给了我,只是可惜酒醒后没胆子再跟本公主要,我便收藏了下来。”
杜大人闻言默不作声,眼神复杂、下巴抽紧。
戴允浩则饶富兴味的挑了下眉,杜大人好大的色胆,竟玩女人玩到皇上的头上去,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令一国之君戴绿帽可不是倾家荡产而已。
他好心提醒,“做人要有舍才有得,眼光更是要看得远。”
杜大人脸色铁青,心不甘请不愿的硬声道:“就照驸马跟公主的意思吧。”
“多谢大人成全。”两人异口同声。心有灵犀的默契让他相视一笑。
花了点时间拟定相关合约,在杜大人签署后,夫妻俩即相偕离去。
马车上,赛儿一脸的骄傲自得,戴允浩望着她那双笑意盈盈的大眼,心情也极好,有种很单纯的快乐,甚至,这几乎是他来到日兴皇朝这么久,第一次真心地感到快乐。
“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还留了一手。”若不是她,他原本以为双方还要交涉许多次。
“不是我留一手,而是没机会用。我嫁过来时,皇甫家早已四分五裂,我相信就算我把自己搞到鞠躬尽瘁,也要不回其他亲戚手中的家产,甚至还会便宜其他人,既然如此,还是免了。”
“我以为你很爱钱。”巴不得赶紧把家产收回。
“我是,但在非比寻常的状况下就要三思,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斗到这种地步多不智。”她语气轻快的说。
“你看得很透彻。”他对她刮目相看。
“你也不赖。”这话她说得真心。
眼波交会,一股暖流在他们的胸间蔓延开来。
两人回到和丰园,刚下马车,金总管即匆匆禀报,“驸马爷、公主,太君染了风寒,看了大夫、药也吃了,但好像还是不舒服,午膳都没吃。”
戴允浩蹙眉,赛儿反应却很快,“请金总管去温两碗粥到北苑,我马上去看她。”
两碗?他不解的看着她疾步而行,随即举步跟上。
安静的北苑,老太君的房前站了几名丫鬟,看到他们过来急急福身。
戴允浩示意她们退下,一回头,赛儿已推门入室。
想到老太君一见到自己即泪如雨下,不愿老人家又难受,他选择站在窗外,看着赛儿坐在雕花床边关切的看着老太君,而床上的老人家看来似乎浑身无力、倦怠无神。
在现代,他跟家人感情生疏,到了古代,他虽然关心却一样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金总管端了两碗粥过来,一见他站在外头,愣了一下。
但戴允浩只是无声摇头,示意他快点端进去。
金总管快步进了房,敲门入室,戴允浩看着赛儿接过其中一碗,像哄孩子的拿起汤匙,舀了一些,吹了吹接着笑道,“太君,你不吃饭没力气,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我吃过药了。”老太君有气无力的说。
“那是药,药可不能吃饱呀。”
“我没胃口。”老太君翻了身,自己坐起,看来病怏怏的。
“那怎么办?我肚子可饿呢,但太君不吃,我多叫下人温的粥也没胃口吃了。”她叹了口气,一脸懊恼。
老太君突然坐起身来,不舍的道:“这怎么成?你还年轻,哪能饿肚子?”
她突然鼓起腮帮子嗔道:“太君是在教赛儿,以后我老了就得饿肚子?”
“呃……”老太君语塞。
屋外的戴允浩嘴角忍俊不禁的弯起。她反应好快。
“好,我吃,赛儿也吃。”老太君投降了。
目的达成,她笑得可灿烂,“我就知道太君舍不得我饿。”
“你啊,老太婆就是拿你没辙,哈哈哈……”
戴允浩站在窗口一冷,看着一老一小有说有笑,很快的,碗就见底了。
他看着她走至镜台旁的脸盘拧了条巾子,替老太君擦拭嘴角,眼神含笑,动作温柔,令他胸口有股说不出来的温暖与感动,等他意识到这情绪时,竟发现自己的嘴角刚才就一直是扬起的……
他浓眉一皱,若有所思的转身往东苑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赛儿也回了房。
“谢谢你这么用心的陪太君。”
戴允浩说得真诚,他在原来的世界里,跟父母、长辈的关系一向疏远,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成功的儿子、后辈,所以他便成为那样的人。但他们吝于付出情感,他自然也不懂得付出,因为他们并不需要,便也不在乎他需不需要。
可是,赛儿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亲情。
“因为我很了解孤单的心情。”她坐了下来,看着也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他。
想到她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妹们,他多少能想像她说的情况。
“在宫中时,其他姐妹多少会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可我总是被排挤的那一个,除了某些时候……”她吐了口长气再道:“只有在某某皇亲富少送了几大箱金子只求见我一面时,皇兄们才会特别来找我,要我同意让他们分一杯羹。”
原来这就是她爱财不惜出卖色相的缘由?“而你收了钱,见了人?”
她点点头,一双明眸骨碌碌的转,透露了点调皮,“那些人有钱没地方花,说见我一面即可,也讲好不能跟我说话、不能碰触,就算我是公主不是烟花女,他们既然钱多我就收。”
“但那些钱进了你的口袋,外界传得可不好听。”
“我知道。”她美丽的眼眸闪动着慧点,“可那些钱,我让季大哥全拿去布施、行善了,反正那是我卖脸赚来的,没道理全让我兄弟拿去。”
又是季南风?不知怎的,他不怎么喜欢听她提到他。“那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布施行善?”
“一来是为善不欲人知,二来嘛我这张脸已经够让自家姐妹们讨厌了,若再赢得善良或菩萨之名,在宫里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她笑得眉眼弯弯,美丽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光彩,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不被这样的女人吸引动心吧?
但他怎能动心,尤其他在她那双翦水明眸里还看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情意……
怕自己的心被她的善良、体贴给捆绑,也怕哪天终将离去的自己会辜负了她,戴允浩在心中下了决定,不让自己再靠她更近,免得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脱不了身。
第5章(1)
戴允浩虽然下了决定,可是心会有自己的意念,也会闹脾气。
一连数日,他一早外出,直至二更天才返家,沐浴后又在书房处理事务,最后就在书房里过夜了,如此忙碌,自然是想避开赛儿。
不过,避得越凶,就越是想见,他一个现代人处在这古代还不孤单吗?何苦把自己搞得如此悲情?
心,想放纵,他清楚,因为想到她的笑脸而感到温暖,他不愿再虐待自己,今日早早就驱车回府。满天彩霞与他的好心情相呼应,下车的神情,是带着笑意的。
不过,他的笑意消失得很快。
从金总管口中得知,季南风一早即到访,身边只带了一名叫范香的丫鬟,也正巧,赛儿的贴身丫鬟全让她给放了假,回家探望父母,他们来刚好让她有伴呢。
也许他的表情透露了不悦,金总管急急解释范香曾是公主在宫里的贴身丫鬟,与公主情同姐妹,因唯一的亲人染病,她又是独生女甚为担心,但要出宫诸多不便,所以公主才请季王爷帮忙,让范香到季王府做事,以便能就近照顾老父。
“……因为久久才来一次,所以多聊了点时间。”金总管干笑收尾。
三人留在东苑,从一早待到日落西山还舍不得分开,这叫多聊了点时间?
戴允浩心里莫名冒火的走过主厅,进入庭院,再往东苑走去。
正巧,季南风带着一名清秀丫鬟迎面而来,身旁还跟着赛儿。
他先看着眉开眼笑的赛儿,目光再移到俊美英挺的季南风身上,两人有说有笑,根本没空注意他。
但范香看到他了,她是站在季南风身后的小丫鬟,虽是胭脂未施看来却仍是清秀可人,只着一身素雅裙服依然秀美,不过戴允浩只盯着赛儿和季南风瞧,倒没留意她。
只见范香忽然又惊又喜的拉拉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赛儿脚步一顿,看向杵在前方不动的丈夫,朝他嫣然一笑。她知道范香的表情为何那么惊喜。
事实上,皇甫斳英勇救了她,还胆大包天驯服发狂骏马的事早就轰动了整个皇城,再加上相当难缠的杜大人竟然愿意归还那栋占地宽广、气势宏伟的宅第,简直是奇迹,两件事都令百姓们津津乐道,因此把他说得像个神一样。
也因为杜大人同意搬迁,那些占地自建的皇甫家族成员终于得依约归还土地,而不愿搬迁者,就必须按月付租金。
听来有些无情,但亲兄弟明算账,更甭提里面还有不少一表三千里的亲戚。
所以这阵子,众人谈论的全是改头换面后的驸马爷,至于过去的那个软脚虾,早已被遗忘。
不过,季南风看到范香的双眼因为驸马爷而闪闪发亮时,口气可不大好,“听闻,你很不一样了,希望传言是真。”
戴允浩没回答他,只是嘲讽一笑。
赛儿跟范香愣了一下。什么听闻?他们聊了一天,全在聊这些事啊?
范香皱起柳眉,给他一个不开心的眼色。
季南风知道自己这醋喝得有点太过,遂稍稍释放善意,“既然驸马回来了,不如一起用餐吧,赛儿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
“免了,应该没有准备我的。”他很有自知之明。
“可以再叫下人准备,我没想到你今日会提早回来……”她急急解释。
他提早回来是想见她,可不是想与季南风共进晚餐,而且她看来很快乐,他在不在根本没差!
“你们就当我还没回来吧。”心中莫名发酸,赌气丢下这句话,他便越过他们往书房走去。
怎么生气了?赛儿看了另外两人一眼,“我去看他。”而后也心急的追上去。
范香看着他们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忧心,“是我们让驸马爷不高兴了?”
“那家伙阴阳怪气,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赛儿会问清楚,你不要担心。”对心爱的人儿,季南风口气可温柔了。
“可是……”她抬头看他,“过去的驸马的确是懦弱得让人生气,但刚刚一看,模样虽相同,感觉却已像另一个人。”
“没错,我就是因此更觉得不可思议,没道理一个人在摔破头后差别会如此大。”这也是他在知道赛儿对皇甫斳动情后,有喜也有忧的原因。
范香本性粗枝大叶,不过在爱上季南风后,对男女情事倒是敏感得多,“我想驸马是不是因为你跟公主相处了一天而不开心?不如我们跟驸马坦白,公主只是掩护我跟你……”
“不行!万一哪天他又变回原来的皇甫斳时,你确定他还会为我们守秘吗?”
他想得很远,人如有可能一夕改变这么大,难保不会再变,何况他现在还无法扭转父母的门第之见,万一到时他跟范香的事传了出去,爹娘绝不会让范香再留在府中。
这一听,范香点头赞同,同时也顿感无力。哪一天,她才能得到未来公婆的认同呢?
季南风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执起她的下颚,含情脉脉地道:“你别担心了,赛儿年纪虽然比我们小,但她比我们有想法,知道该怎么做。”
也是,赛儿一向聪明,而自己一向迟钝……
范香突然意识到近在眼前的宽厚胸膛,吓得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季南风突然遭袭的胸口还挺痛的。
“爷疯啦!这什么地方?”她慌乱的看着四周,就怕被人瞧见。
他们爱得很小心,一个是主,一个是奴,连在自家的王爷府也是相处得小心翼翼,只有久久来拜访公主一次才能稍微放松。外人看来是三人同在侧厅或花厅,实则公主是窝在她的黄金屋,让两人可以放心的谈情说爱。
只是爷的身份尊贵,老王爷绝不会接受她的,可公主却又要她放心,说什么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有情人也就终成眷属。
但……要成熟饭很难啊!公主并不知爷总是能在紧要关头时收手,偏偏她又没胆子硬上,所以也只能等待,等着爷在未来的某一天失控……
“等等!呼呼……等等!”赛儿拉着裙摆追着前方的丈夫道。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人高马大,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脚短,追了老半天仍追不上他。
而若非听到赛儿气喘吁吁的声音,戴允浩怕是不会主动停下脚步,不过书房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见他停下,她慢下脚步,喘口气再走到书房门口,硬是挡在他和门之间不让他逃避,因为,她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他。
“你在乎吗?在乎季大哥?不喜欢他来找我?”她屏息等待他的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那不就代表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情愫?
“我不喜欢什么?在乎什么?他不过是你的‘季大哥’而已。”他内心咬牙切齿,嘴上却说得云淡风轻。
赛儿听了不禁有些惊慌,原来她在他的心里完全不重要吗?不可能啊……“可是你分明在生气。”
他黑眸一眯。有吗?不管如何不愿承认,他知道自己心乱如麻是绝对是有的,某些极力忽视的情感被掀了出来,令他最自傲的理性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由得咆哮吼人,“我根本没有立场,没资格对你生气!”这声雷霆怒吼一劈下来,震得赛儿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说穿了,只是个魂魄根本不是她的谁,他凭什么生气、在乎?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该死的!在心里粗咒一声,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她,“走开!”
“我……”她不懂,他是她的丈夫呀,哪里没有立场?
她话未说完,他已抿紧唇,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大步进到书房内,“砰”地声将门关上后直接落了栓。
她怔怔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门。心想他发出雷霆吼声,难道只是单纯讨厌她?
不,她不要他讨厌自己,因为……她喜欢看他、喜欢听他说话,就算他对她生气也没关系,她还是想靠近他一点。
他们是夫妻,她希望他爱她,希望哪一天能被他爱着啊……
然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