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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还有人来得更早……闫律师和同行几位略略看过,干脆坐到了拍卖大厅里,刚落坐,居然有扛着摄像和相机的窜进来了,保安刚要拦,不料犯了众怒了,众人拉扯着保安:没问题怕什么采访?明显你们参与做假了……叫嚷着把保安拉扯过一边,记者和摄像一进mén,轰然一片哄了上来……
“根本就没真货,十几块的瓷盘冒充官窑的……”
“这就是造假窝点,不给退钱我们就不走了……”
“你们报案没有,我到分局报案,分局不管……不能便宜了他们,骗人还合法了怎么地?”
“网上已经传开了啊,那将军玺是他树脂压的,根本他妈达.芬奇家俱骗人一样啊,两千万的家俱用的是压缩板,这事要没人管,咱们砸了丫tǐng的……”
“…………”
不少男男nvnv哄在记者身边,你一言我一语,俱是血泪声讨,好几十万甚至上百的万收藏品回头一鉴定就是假货,而且假得离谱,现在甭说国内,国外都知道中州秋季拍卖大骗局了,不但骗本地人、骗外地人,连华侨也不放过,像这样无良商人,该拉出来游街示众,就钱要不回来,唾沫也得吐他几口……正声讨着,有人喊:“华总来了……华总也上当了。”
不光华总来了,来了数人记者一瞧都是名流中人,汽贸的老总,饮业的老总,还有中州国际画廊的经营商,几人刚一进mén,记者追上来,华辰逸貌似已经气得脸sè煞白,手指挥舞着指着拍卖席道着:“……太不像话了,堂而皇之地在这儿骗人……我明明买的宋代的孩儿瓷,回头一鉴定,什么宋代,是当代的……2000年以后生产的,这太滑天下之大稽了,钱我赔得起,百把十万,可这人我丢不起……各位,我想大家的心思和我一样吧,这点钱咱不在乎,可这事办得有点太坑人了吧?他们拍卖不保真,可以,我们认栽………那大家看这个……”
说话着,亮着拍卖前佳士得发的拍卖广告,华辰逸把铜版纸甩得怦怦直响,对着记者的镜头很生气地指责着:“这是佳士得的广告吧?这上面明明的标的是宋代孩儿瓷……这么大幅的广告就下面一行xiǎo字,声明不负责,玩人呢是不是?……那鉴定书呢,我回头找鉴定中心,连这封鉴定书也是假的………现在,拍卖行的经理刘义明已经不明去向,这充分说明,根本不是什么拍卖保真不保真的问题,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对,骗局,骗局……揪出骗子。”
“让他们赔偿……赔偿……”
“赔偿…赔偿…”
群情jī愤中,拍卖行的保安看着形势不对,沿着墙根都溜了,工作人员脱了外套,趁着人luàn,陆续溜走了现场,昨天还是几个人来jiāo涉,却不料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看样真要出事了。
闫律师几位面面相觑,xiǎo声jiāo换着意见,这不多大一会儿,又多挤来了不少人,粗粗一看足有上百人了,想了想,这才拔着电话xiǎo声说着:“徐经理,事情比你预料得顺利啊,拍卖行这儿已经luàn了……你最好来看看……”
打完了电话,叫着同行起身,对于善于缜密思考的律师来讲,这种luàn场最好不好涉及,容易出事,刚刚挤出大厅,就听到了警笛的呜呜声响,等在电梯mén开时,已经七八位警察从电梯里冲出来了……
有人报警了,买家报案没人管,可卖家报警有人闹事,还真有人管………
后面发生了什么闫律师没有在意,只循着委托人的指示到惠民区公安分局报案,都是几位中山市来的律师,分局不敢怠慢,含糊其词给了个回复,我们一定尽快立案侦察,尽快给您回复……
打发走了,这还是措辞稍有改变,昨天来的几位直接是:假货呀?找消协吧,我们管不了。
中午,按日程安排,闫律师一行起草的诉状直接到了惠民区人民法院,要告佳士得拍卖公司,要求撤销买卖合同,退还拍卖款、佣金……在这里,几方起诉的又碰了个照面,立案大厅里有数位法官同一样收到了诉状,居然有十二起都是状告佳士得拍卖公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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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朗,快……看电视……”
“我这儿没电视……”
“哦,对了,那你等着……”
帅朗放电话,新号码,只和程拐联系过,看看时间,却是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中午糊里糊涂睡下,这天都快黑了,起身了,下了阁楼,和房东婶打着招呼,住的地方是老皮租下的,为了安置今年在景区跑生意扛饮料的帮工,租了村里不少闲置的房子,这一间却是村高处间二层老式木楼,从楼顶能看到路面。
洗了把脸,mén口等了一会儿,程拐驾着破车呼啸来了,嘎声刹停,急匆匆地叫着帅朗上车,一上车,呼声开出去老远,看看路左右无人这才喜sè一脸地把知道的事说了说,这两天心神不宁,帅朗也只能靠程拐打探点消息了,一听拍卖行闹事,差点砸打起来,再一听都上电视了,说是有数十家买家声讨拍卖行,区分局出动五十余名警力才维持住了秩序,传得tǐng玄乎,说是拍卖行刘老板卷了四个亿溜了……这年头不让大家这么想都不成,高官贪污了,溜!富商欠贷了,溜!老板欠薪了,溜!这拍卖行卷到钱了,当然也是一个方向,溜!
“luàn就luàn了,你高兴什么?”帅朗诧异地问,一时没想清楚。
“当然高兴了,骗子一溜、拍卖行的再一溜,那五百万就成咱们的了……”程拐乐了,咧着嘴,呲着牙,眯着眼,仿佛五百万成自己的了,一笑还想起个事来,掏着手机:“我录了一截,我听说他们都去告拍卖行去了……”
帅朗狐疑地接过来,却是地方台播报的一条短讯,说是佳士得拍卖行涉嫌拍卖膺品,被数十家买家声讨到了mén上,目前拍卖行未就此事做出解释,不过惠民区公安分局及时到场维持秩序,安抚买家,区政fǔ发言人采访时就此事发表意见:一定责成相关部mén尽快妥善处理此事………
从来不看新闻的人对新闻很敏感,帅朗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区政fǔ肯定不管这事,分局肯定怕酿成其他事,而买家……却像在故意闹事。想了半天这其中的事,狐疑地说着:“不对呀?那有这么快?我想怎么着也得半月二十天才有结果。”
“快也不对了?”程拐不解了。
“不光快不对……连这事出得也不对,古玩这东西特殊呀,一不xiǎo心买了假货,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打掉牙往肚里咽,怕丢人不好意思吭声……你以为都懂呀?一多半是钱没地方扔的傻b。”
“第二种呢?”
“第二种还是不吭声,拿假的当真的卖,找个比他还傻的傻b,再坑别人去呗,我昨天看了,现在各拍卖行光齐的石的画流传的有几十万件,其实大家都知道,没真货……但大家都说,自己的是真货……赚钱就是这么赚的,明白人坑糊涂人、有钱的坑没钱的、钱多的坑钱少的……哇哇哇,这是谁呀?”
帅朗大言不惭摆活着自己的生意经,第二次翻看程拐拍的新闻时,有点大惊失sè了,一暂停,一放大,模模糊糊看像熟人,看了半天这才奇也怪哉地喊着:“不会吧?名人也上当了。”
“哦……对,好几个名人上当了,带头的就是这位华辰逸,汽贸老总,采访的就是他,你不会不知道华老板吧?中州汽贸第一人呀?”.
“我当然知道,我还认识他老婆呢……”帅朗一把扔给程拐手机。
程拐不屑了:“吹吧你,人家老婆是你能看到的……嗨,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有点觉得像贼喊捉贼了,华辰逸和老头穿一条kù子是肯定的,他应该知道点事,可他现在为什么反过来要倒戈戳局呢……嗯,我明白了,说不定这家伙是一手买、一手卖,赚了钱回头还喊自己受害,他老婆就是经营画廊,没准数他家膺品最多……”
帅朗来了个奇思妙想,不过无法证明,不但无法证明,而且听得程拐大眼瞪xiǎo眼,回头再看时,帅朗催着程拐:“傻看什么,高深的骗局是你这种jiān商看不懂的……这事正在朝有利于咱们的方向发展,能把拍卖行闹塌锅了,我也是受害者,嘿嘿,这是好事……走走,饿死了,这两天吓得老子都吃不好,到城里找家店吃去……汽锅jī不错,环东路那片。”
说话着,催着上路,车影消失在夜s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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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仅是帅朗觉得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当闫律师住下和委托人徐老板通过话之后,徐凤飞把消息带给端木,同样让端木和徐凤飞觉得也在向有利于自身的方向发展,就即便闹不出结果,水肯定搅浑了,搅得越浑,自己就越安全。
唯一觉得形势不利的,恐怕就剩下依然毫无进展的专案组了。
连续数日的排查无果,这一日同样是天黑时分几辆外勤的suv车驶进大院,从惠民区分局和法院一路回来的续兵快步走着,手里正拿着报案和起诉资料的副本,无意的得到的,下午关注了下拍卖行的事情进展,专案辟出专人收罗了下外围资料,却不料发现了《英耀篇》的踪迹,进mén就遇到了迎接的沈组长,续兵xiǎo声汇报着:“……是上午十一点接待的报案,身份是中山来的律师,他们委托人姓徐,叫徐丽雅,在中山经营一家风险投资公司,新加坡籍,据说他们是专程从中山赶来jiāo涉,不过没什么结果,已经向区法院提起诉讼了……”
“东西呢?”
“在那几个律师手里。要不我们再跑一趟。”
“不用,现在这事很敏感,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处理还没个定论,已经捅到省厅了……没想到啊,能出这么大动静,奇怪了……”
接手看着,影印本无从辨识真假,不过提供的jiāo易和转账资料应该错不了,确实给付了佳士得拍卖行825万,边看边进了指挥部,省外的同行已经休息去了,如果案子再纠结,恐怕得先把这位外省同行送走,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技侦一位,经侦一位,和从进来就一天到晚抱着案卷看着方卉婷。
觉得能跟进的目标丢了、觉得已经丢的饵又回来了、觉得立于不败之地的拍卖行luàn了、觉得不可能浮出水面的骗局现在快被扯出来了,一切好像正应了方卉婷那句匪夷所思的判断,现实恐怕真的要超过人的想像力,沈子昂带着几分惊讶、几分诧异、几分欣赏的复杂眼光看着方卉婷………而方卉婷像是赌气似的瞟了一眼,默不作声地起身,合上案卷,叫着李莉蓝,要离开指挥部,被囿于这个方寸之地,除了吃饭就是对着电脑、案卷工作,时间一长,人都觉得麻木了,有时候连饭时也忘了。
“xiǎo方,等等……”沈子昂喊了声,刚要出mén的方卉婷回过头来,保持着矜持看着沈子昂,没吭声,沈子昂笑着道:“对于你的不幸言中,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我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方卉婷道。
“不不不……我一直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不应验了,而且我们作为一个团队,最需要的是听到不同声音,最需要的是团伙jīng神,对于先前的忽视,我道歉。”沈子昂谦虚了句,续兵诧异地看看俩人,有点不解。方卉婷稍有得意,口气更大了,回头道:“我要说出来,我怕你还是不会相信。”
“说来听听,现在luàn成一团麻了,省厅的意思是先放放、先晾晾,可咱们等不及呀。”沈子昂道,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要是真下不了手,没有消息来源还是这样没头苍蝇luàn撞,那就不用动手了,省厅会很快撤掉这个专案组另谋他途。
“那我要说,现在还是一个骗局,您相信吗?”方卉婷雷语又来。
咝声四起,沈子昂、续兵、李莉蓝还有那位技侦姑娘,都瞪着愕然的眼光,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方卉婷,闲坐了两天,一声不吭,却不料开口又是一鸣惊人………
第43章 贼喊捉贼 谁是谁非(2)
第43章贼喊捉贼谁是谁非
又是个骗局!?方卉婷一句还真把大家搞懵,不懵不行呀,这些天接触的嫌疑人涉嫌的是诈骗、举报人好像也是骗子。一个拍卖,好像也像个骗局,现在倒能接受拍卖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事了,但要说在这层层骗局之后还是骗局,就让大家理解不了了。沈子昂发愣着,即便是以他刑侦思维锺炼的大脑,也转不回这个弯来,剩下的那几位早转晕了。
“算了,我还别开口,免得惹大家笑话。”方卉婷转身要走,看到了大家眼中的那种不信任。
沈子昂示意的续兵一眼,这位大个子立时起身拦着:“喂喂,xiǎo方,咱们可一个战壕里的,你学过心理学,来给我扫扫盲,李姐,关上mén,咱们在座的可都是自家人……”
客气地邀着,把方卉婷拦下了,李莉蓝关上mén回过身来,这会倒不介意让不让领导难堪的事了,诧异地问着方卉婷:“咦?xiǎo方,你这xiǎo脑瓜是怎么长的?你说有问题,还真出了问题,你说外勤逮不着端木,还真漏网了……怎么到现在,除了拍卖会上的猫腻,还有问题?”
“当然有。”
方卉婷抱着那摞外围资料,一翻,往大家面前一放,解释着:“我看了下今天汇总上来的报案资料的询问笔录,十二起报案除了中山来的几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当地人……叫得最响的是汽贸老总华辰逸,据说他huā124万买了个宋代孩儿瓷枕,经鉴定是膺品,其他的也都huā了十几万、几十万不等……这里面除了中山这几位报案的,还有一个共同点大家发现了没有……”
没看出来,续兵是个粗线条的,看沈子昂,沈子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莉蓝催着方卉婷,倒来兴趣了。方卉婷一指数字:“在这儿,金额。”
“金额?金额有问题吗?这些都成jiāo记录。”李莉蓝诧异道。
“是啊,怎么成jiāo的这些假的都是xiǎo额,最多不过124万;还都是中州当地人,还恰好这些人都去拍卖行闹事了……那些数百万、上千万的买家那儿去了?”方卉婷问。
“在外地呀,没赶过来吧,要不不好意思出面。”续兵道。
“是啊,怎么是不骗外地人,还专骗中州本地人?说句不好听话,佳士得是不想在中州hún了?”方卉婷问,声调很怪。
“那要不他们大额成jiāo的不是膺品?”李莉蓝置疑了句。
“是啊,上千万几百万大额,怎么都卖给外地人了?”方卉婷又来一句,眼神促狭,声调更怪。
一怪,味道出来了,沈子昂愣着眼,接近恍然大悟了,远远坐着那名xiǎo技侦喊了句:“合伙坑外地人?”
续兵哧声笑了,一笑都笑了,合伙宰生这是各地的地方特sè,中州尤以为盛。
方卉婷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不过仅限于判断啊………俗话说人来疯人来疯,把人都整疯了,钱就好挣了,我假设这些人都是托,一哄而上抢购,把气氛衬托起来,忽悠得不明就理的人掏腰包,谁掏宰谁………为了把托当得更像一点,回头这些当托的也买了假货,再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要是真把拍卖行的轰走,那事可就永沉湖底了,外地买家回过神来,恐怕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了。”
“呵呵……有道理,这办法好。坑得彻底。”续兵竖着大拇指夸了个。
李莉蓝这位老大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