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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来……”
“对了,林总,收走的这批货可是个大问题,万一谁拿着冲击市场,他们只要把价格往下降三毛两毛钱,咱们的价格体系可就全乱了……这事得找找李正义,事不能这么干吧?”
“找也白找,他就干,肯定要假手于人去干,你还抓不着他的把柄……不过我想不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
“这个人每每出手都出乎意料,既然咱们都往这儿料想,那就肯定不会发生……回公司吧,在找出这个人是谁之前,什么动作也别做……”
说话着,上车,点火,走人……木已成舟,市场已丢,反而心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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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车站站口不远的北门,沿着进站的通道向内60米拐弯,是货站的货场所在。
娴熟地驾着车,放着金属音乐,咚咚激越的音响颇能代表杜玉芬今儿的心情,原本以为帅朗说一天出个三两千件是吹牛,不料今儿一来,这牛还真不是吹的,景区、两个车站、车站后勤处供应,全线上正浓的货,第一批货要了四个货柜车的货,四千多件,几乎吞掉了正浓存货的一半,这么大的手笔,是杜玉芬想也不敢想的。
驶过的通道,拐进了货场,停下了车,正看到了此处抢滩车站市场的幕后指挥总部,一间大货仓,帅朗正给刚卸完货的一干搬运工人撒烟、点火,拉着家长,没准说着什么笑话,一堆光膀子穿短裤的爷们嘴里喷着烟哈哈大笑。杜玉芬下车叫了两声,帅朗招着手辞着奔上前来,笑得美滋滋和杜玉芬打招呼,合作非常成功,就剩一件事了,什么事呢,杜玉芬看着货仓里推了两大堆的饮料包装箱,都是从车站周边回收回来的饮料,飞鹏代理的产品,原本这事搁谁也不可能,不过好像难不住常年混在车站的牛必强,招上一帮长相凶恶的搬运工,连蒙带诈收小商小贩的货还真不算个难事,更何况小商小贩们并不赔钱,还有送饮料的便宜可占,一清早还真把车站周边的尾货收了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问题来了,杜玉芬看着帅朗笑着问:“这些怎么处理?钱可是我们预支的啊,有多少了?”
“两千四百多件,还有五月份批次的,都新货……”帅朗道,报了数:“没花多少钱,原价回收,六万多块……”
“你要没想好,要不我想办法处理?”杜玉芬突然道,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
“咦?昨天你不是还害怕这东西烫手,说我这办法不好?”帅朗诧异,打量着杜玉芬。
“跟着形势走嘛,谁可能想到你玩这么大……既然大了,咱们就来个更大一点的怎么样?”
“什么意思?”
“把这些货,降降价甩给商店、饮料摊,或者直接给超市配货……四万多瓶,价格一波动,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我和李总商量了商量,如果这样的话,他们肯定短时间调整不过来,有这么个时间差,足够咱们再夺他几块市场份额了……”
杜玉芬坏坏的笑着,很像那种奸情和奸计全部实施后的坏笑,没准是受了帅朗的感染和启发,这法子够阴了,一瓶饮料的售价不过两块多钱,代理的利润每瓶换算不过三两毛钱,这分销和批发价是精确到分为单位的,每瓶批价少上两毛三毛钱,如果四万瓶亏损一万多块钱出售,这个损失对于正浓来说是毛毛雨,可对于飞鹏可影响大了,整个价格体系一波动,要么降价亏损,要么不降价丢市场,不论那一种选择都是有害无利。
原本以为帅朗会兴然答应了,反正是赔正浓的钱,不料帅朗一听,头摇得像拔郎鼓:“不行,绝对不行,想也别想。”
“为什么?这坏主意你出的,转眼又成正人君子了?”杜玉芬不解了,凤眼盯着帅朗,黑黑的面庞下隐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想法。
“绝对不行……杜姐不是我说你啊,竞争归竞争,事不能办太绝了,什么时候都别忘了留条后路……你要这么干,两头就成死仇了,他要是逼急了,真全线降价,到时候你的百事也不好卖了……价格战不是人家伤不起,是谁都伤不起。做生意都是挣钱呢,谁赔钱玩呢?”帅朗道,有几分道理。
一见帅朗不同意,杜玉芬两手一摊,给帅朗难题似的:“那你说怎么办?几万现金虽然不多,可也不少,都变成飞鹏公司的货了,我们再去一件一件推销?那不成给飞鹏做好事了?”
“不用,马上就能卖了,过不了今天就能变成现金。”帅朗道。
“谁要啊?”杜玉芬道。
“飞鹏呀?”
“你卖给飞鹏?”
“对呀。”
“怎么卖?”
“你去卖呀。”
“啊?”
杜玉芬张口结舌,讶声喊了句,不理解,不信,肯定也不愿意,这回轮到帅朗了,神神秘秘小声道着:“咱们捉弄他一下怎么样?批发价收回他的货来,让他们比批发价高两毛买回去。”
“怎么可能?”杜玉芬道。
“怎么不可能,你只要告诉他们,他们敢不买,你就买回来,暗示他们你们买回来要干嘛干嘛,这样的话他就非来咱这儿买,这钱呢,我想不赚都不行……”帅朗嘿嘿笑着道。
明白了,杜玉芬想了想其中的决窍,恐怕自己能想到的,那么飞鹏这些同行也能想到,要这么说的话,没准他们还真不敢再收回去。想清楚了,扑哧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每每再看帅朗,一脸促狭的样子,刚停下来了,又忍不住又笑出声来了,要真这么着来来回回几下,真要把飞鹏这些人搞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想想这倒也不错,不过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杜玉芬拉着帅朗问:“那谁当这个恶人?我可不行啊,我只能当知情人,就明知道是我,我也不能承认……你也不行,最好别走到前台,保持你的神秘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咂,那不现成的嘛……”帅朗一指倚在车旁和搬运工人瞎扯淡的凸前额的大牛,笑着道:“典型的暴力分子,车站周边的黄牛都他哥们,一多半地痞流氓都和他称兄道弟,又是铁路职工,不管你说长相还是说身份,都是不二人选……怎么样?要行的话我告诉他,直接卖了,利润归他,以后找他好办事。”
杜玉芬抿嘴笑着,点点头,帅朗径直朝大牛走过去了,思忖了片刻,上了车,关上了车门,拔通了电话,揶揄地开口了:
“哦,秦助理呀……别挂别挂,我有个消息告诉您……什么消息呢,就是车站这儿有个小老板收了你们两千多件货正急着出手,找上我们了……咂,你说这事闹得,我总不能进你们的货吧?不过人家又帮过我的忙,我又不好意思不进人家的货……要不,你们来和他谈谈?我是担心你们呐,万一这些不懂行的拿着货乱卖乱放,把价格打乱了,对你们影响那该多坏呀?你说是不?……就在火车站货场,T15号货仓,这个人好像叫大牛,您一来就能看到……好的,就这样……别生气啊,妹妹,天地良心,这事和杜姐可真没什么关系……”
装模作样的说完,扣了电话,杜玉芬越想越可笑,再看不远处帅朗正色教唆着,那凸脑袋的大牛不迭地点头,自然是满口应承,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一个劲地笑………
第102章 玄之又玄 步步生险
第102章玄之又玄步步生险
把飞鹏公司旗下代理商的货收购回来,抢了人家的市场,然后再把收购回来的货加价卖给飞鹏公司。
这中间转了几个变的蹊跷让牛必强很难理解,好容易解释理解了,不过肯定不相信,以这哥们的思维方式,至少得拉上几十号人来火拼一番出口恶气才行,那有这么恶心人的。不过由不得他不相信,电话出去不到一个小时,两辆货柜一辆小货厢到了东站站口,门房的一问,直接把电话打来了,跟着放行就见到了三辆车驶进了货场,这下子把大牛惊得张口结舌加目瞪口呆,看着坐在货仓门口的帅朗得意洋洋的翘二郎腿,轻轻地蹙足上来,像是很多年第一次认识帅朗一般,想问什么呢,因为吃惊的缘故一下子又忘了,急得抓耳挠腮,翻着白眼小声道着:“我说忽悠,这事办得,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哪个啦?”帅朗不以为然问道。
“有点缺德大发了。”牛必强好像良心发现了,回头作贼心虚般地看着车上跳下来几个人,临上这正场,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帅朗嗤了声反问着:“什么叫缺德?会不会用词?”
“不叫缺德,也得是无良?这丫事办得有点忒不地道了,收人家的货、抢人家的市场、回头再把人家的货加价卖给人家……这事要搁我身上,我非把你家房子点了……”牛必强瞪着眼,咋想咋觉得不得劲,不舒服,特别是看到货柜车副驾跳下位女人之后,那份奸商的愧疚之情更深了几分。
“你懂个屁,要是把货放出去扰乱了市场,那才叫缺德呢,这不但不缺德,而且给咱们留了条退路,免得真掐起来,都忙着降价,连咱们也无利可图了……”帅朗道着,看着来了三位,两男一女,压低了声音道:“……你要于心不忍你可以不挣钱,原价给人家呀?要不你赔点钱,白给人家得了。”
“那怎么行?凭什么让我赔钱。”牛必强一听,不乐意了,良心还是有点的,可总不能赔钱赚良心吧,更何况这不挣钱都不划算。一愣,帅朗一笑,转身进货仓小声道:“大牛,考验你良心的时候到了……赚不赚是你的事,你是老大。”
说着进货仓里,大上午的光景和那帮搬运工窝到了一起,这群人都是货站临时雇的人,负责货车的上下搬运,有活干活,没活就窝在仓库里歇凉扯淡话,不过无形间也给牛必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动队伍,装车卸货包括早晨收飞鹏的货,都这帮人干的。
货仓外,人走近了,牛必强咳嗽了两声,直直腰,勉强装了个正襟危立的样子,来人两男一老一少,小的就二十郎当年纪,大的有四五十岁了,女的长得蛮漂亮,长脸,深色制服,比这个大院里的乘务妞都漂亮,一眼过去印象就这么多,此时大牛心思转悠在身后那一仓货上,甚至于多少有点心虚,万一这吵嚷起来,要单位的领导的知道总是不好,毕竟自己还是货站的职工,虽说这收货不犯什么法吧,可真让人知道了事是这么个干法,有点太……那个缺德了点啊
不对,咱不缺德,这帅朗教的
一念至此,挺了挺身子,那位年纪稍大点的迎了上来,没有大牛想像中的威言质问,更没有吵嚷,而是像来取货的客户一般上前握着手,很和霭地笑笑:“您是牛师傅吧?……谢谢啊,就这些货吧?”
“嗯……”大牛使劲点点头,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了,脱口而出:“一瓶加两毛,我全给你。”
咝……明显地看到这位年纪大的男人身后那位年青人呲牙瞪眼,几乎要发作了,那位女的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牛,大牛强自镇定着,回头看了帅朗一眼……**,没看到,早躲到饮料堆后面了,暗骂了句,这场合大牛可不怯,指着那年青人叱着:“嗨、嗨、瞪什么眼?爱要要,不要拉倒,这片你出去打听打听,只有我瞪人的份,还没有别人瞪我的时候……你叫什么?”
呛上了,市井痞子向来一言不合拔拳相向,一眼不对,恶语相加,即便是心有不忍,可咱还不受人气不是?这么一凶呀,大牛的气势出来了,凸个前额、瞪对牛眼、咧着暴牙,**老片都找不出这么极品的形象,瞪人的叶育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碰上惹不起的烂人了,秦苒本想解释一句,不料当先的中年男人呵呵笑了笑当着和事佬:“和气生财嘛,和年青置什么气嘛……就按你说的价,我们带走,还是卖给我们合适,几万瓶你就挨着小店上货也得些时日不是……多少钱,秦助理,给牛师傅结一下账。”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给钱的人,牛必强一听早忘了刚才的不快了,嘿嘿笑着,早准备好了一张手写的单子递上来说着:“2472件,这个账不好算,你有的是20瓶一件,有的是24瓶一件,干脆零头省了,都按二十瓶一件算,一件加四块,472件零头也抹了,除了货值八万六千四百九十二块,就按两千件乘以四,额外给我八千……装运您甭管,都是我们的。”
每说一个数字,叶育民和眼皮都跟着跳几下,这生意经算得蛮好,收了公司的货,转眼再卖回来,空赚八千,而且话说得好像飞鹏还占了很大的便宜似的,本来这口气让叶育民如何也咽不下去,那怕就叫上公司这干销售员要不拼价,要么拼人,怎么着也得出了这口恶气。没想到的是林总亲自出面了,不但出面了,而且还一返常态忍气吞声地陪着笑脸。
钱吧对于飞鹏公司,对于林总,都是九毛一毛,只不过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了,特别是看着牛必强喜滋滋数着一墩一墩新取的现钞,这气呀,气得叶育民咬着嘴唇发白,白净的脸上几乎失血了。
“你到车上等着……”林鹏飞回头,指指车,示意着叶育民上车,性子烈有时候是好事,可有时候也能办出坏事来。支走了叶育民,回头耐心地等着牛必强数钱,随意地问着:“牛师傅,这么大个市场才挣八千,有点少了吧?”
“什么意思?你想多给……我没意见。”牛必强蘸着唾沫,脱口应声。
“铁路这块市场不小,东西站再加上列车销售,一个月挣十个八千都是小意思呀?”林鹏飞笑着,像在诱导。
诱导起效,数钱的牛必强明显手一颤,愣眼看着:“真的?”
“当然真的,我们的批发商那个没有百万身家……要不把这块市场给你,我还可以给你优惠的货源?”林鹏飞不经意地把话题绕着,观察着这位貌似有点憨傻的大牛,要说这是幕后人,恐怕说服不了别人,比如现在,刚说把这块市场给大牛,大牛抹抹鼻子,斜忒着眼睛,然后很难为地道:“行是行,不过我说话不算数。”
果不其然,这是假手于人了,秦苒笑了笑,这市场此时早已不属于飞鹏了,而林总也学着对方,拿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市场作饵,没钓着,不过林鹏飞不急不躁,笑笑示好着:“没关系,你告诉说话算数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我直接找他谈,要不为这事,我再付你八千?”
一诱,林鹏飞笑吟吟和霭的样子实在比个美女还有诱惑力,大牛停下手来了,成墩的钱不数了,吸着凉气,脸上表情变化着彰显着此时内心激烈的心理斗争,憋了半天,咬牙切齿道了句:“我哥们不让我告诉你们……甭想收卖我……嗨,我说老头,小看我是不?八千块就想收买我……切”
训了林鹏飞一句,蹭蹭数着钱,整钱拿手,零的揣兜里,林鹏飞不以为忤,笑了笑递了张名片,说着有事找他即可,期待大驾光临的话,这当会大牛不理会这等示好了,招着手,呼啦啦从货仓里出来了一群人,指挥着倒车、搬货、运件、码堆,十几分钟的功夫,两千多件上了三辆车,临走时秦苒也示好地递了张名片,明白了林总意思,也是和大牛强调着这块市场价值多少多少之类的话,要大牛需要货源直接找她即可,这么高的利润、这么大的市场、这么殷切的邀请,还真让大牛心里忽上忽下,把三辆车送走,拽着帅朗拽过一边附耳紧张地说着:“听见没有?这块市场一个月能挣八万……人家说了啊,把这块市场给咱们,还给咱们提供优惠货源。”
“你傻呀你。”帅朗伸手一巴掌扇着,强调着